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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真实之城-第3部分

小说: 真实之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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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你可是个漂亮家伙。”一个长着鹰钧鼻的女出纳在我步人店中时大声唱着。“当然,除了脸颊之外。” 
    “你的身体够鼓了。”我回答道,一边用直率的目光打量着裹着她胸脯的贝那德·罗素大学T恤衫,大腿肌肉很松驰。“除了鼻子之外,”我恶意地补充了一句。坦率的城市市民。 
    她拍了拍我的结婚戒指。“你来这儿干什么?给人情妇的小孩姐妹买东西吗?” 
    “今天我的侄女要洗脑。” 
    “你就等到最后一分钟之前来给她买一件礼物?” 
    “对” 
    “溜冰鞋比较受欢迎。上个月我们卖了十五双。有三双有质量问题被退货。” 
    “带我去看看。” 
    我跟着她穿过放满棒球手套和动物玩具的架子,到了一个装满溜冰鞋的房间中,这种滑冰鞋是新式的六轮鞋,鞋跟上有一只微型飞机模型。“鞋带断掉的机率是百分之十,”出纳说。“去年四月一只发动机爆炸了——也许你从电视上看到了——那个可怜的女孩,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吗?她摔进下水道里,摔碎了头壳骨,死了。” 
    “我认为康妮喜欢黄色。”我说,从架子上拿了一双标有“妈妈造的奶油色”的滑冰鞋。“这是均码的。” 
    “差不多。” 
    “我们的价格和其他人比较怎么样?” 
    “在马科德店里你可以少花两美无就买到同样的货。” 
    “我没时间了,你能把它包好吗?” 
    “我包装的技术不太好。” 
    “我买了。” 
    我曾向格诺瑞姬保证过,我不会仅仅只参加康妮的“治疗完毕”派对,我会参加洗脑过程来鼓励这孩子。从理论上说双亲都应该在场,但那可鄙的彼得·雷蒙德不愿为这事儿费心。“我在动物园里见过更好的父爱,”海伦这样评论我的这位前妹夫。“我知道作父亲的鳄鱼都比他称职。” 
    你会发现洗脑医院几乎遍及各个街区,但格诺瑞娅坚持要到最好的“老练得让人震惊”医院里去。我进医院门的时候很注意到一群十岁左右的儿童挤在候诊中心;这儿看上去与其说象医院候诊室不如说象车站的月台。女孩们神经紧张地站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聊天,试着互相安慰,男孩们用手掌作成手枪的形状,进行模拟战斗,用这种伪装的暴力使自己分心,装出一付不在意将要发生的事儿的样子。 
    
    我把那双被漠不经心扎好的滑冰鞋夹在胳膊底下,上了二楼。电梯上贴了一张告示:本电梯由憎恶维修它的工人维修。如有不测,后果自负。 
    我的侄女已经进了玻璃室,穿了一件绿色罩衫,被皮带捆在椅子上,一只电极插人她的左臂,另一只插人右腿,黑色的电线从端子那儿伸出来,就象托尼养的毒蜘蛛吐的丝。她现出一个勇敢的微笑欢迎我,我朝她指了指礼物,希望多多少少能让她鼓起勇气。 
    一个矮个儿别了一块“麦瑞克”名片的医生手里拿着一个夹板进了玻璃室,往我侄女的头上套了一个铜头盔。我对她树起了拇指,不久这一切都会结束,孩子——雪是热的,草地是紫色的,所有的这一切。 
    “谢谢你的到来,”格诺瑞娅对我说,拉着我的手和我进了观察室。“家里人怎么样?” 
    “一只兔子咬了托比。” 
    “一只兔子?” 
    “它后来死了。” 
    “真走运,是别人而不是我遇上了这种事儿,”她坦白地说。 
    我妹妹是个相当有吸引力的女人——蓬松的黑发,清洁的肌肤,脸颊长得比我好—一但今天她看上去怪可怕的:脸上带着期望和恐惧。当她婚姻破裂时,我正好也在场。我们三个坐在“早餐之前”沙龙里,忽然她对彼得说:“有时候我对你和艾伦·兰伯特上床一事感到报歉——你和她上过床,对吧?” 
    彼得说对,他和她上过床,于是格诺瑞姬说你这混蛋。彼得说对,我是。于是格诺瑞娅对问其他还有多少人。彼得说还有很多。格诺瑞娅问为什么——他这么做是为了使婚姻更牢固吗?彼得说不是,他只是喜欢和其他女人乱来。 
    那个叫麦瑞克的医生拍了拍康妮额前的刘海,走进了观察室。“早上好,”他说,“我们在这儿干嘛?” 
    “你管吗?”我妹妹问。 
    “很难说。”那医生把他的夹板对着我。 
    “你丈夫?” 
    “我哥哥,”格诺瑞娅解释说。 
    “杰克·斯伯瑞,”我说。 
    “很高兴你在这儿,斯伯瑞。”医生说。“有时候只有一个亲属在,小孩有可能不和我们配合。”麦瑞克又把夹板对着格诺瑞娅。“你同意了,对吧?” 
    “他们告诉了我那些可能性,”她研究着那块夹板。“心脏——” 
    “心脏病,脑溢血,呼吸道失控,肾衰竭。”麦瑞克宣布。 
    格诺瑞姬签下她的名字。“最后一次发生这些事儿是在什么时候?” 
    “星期二他们在维瑞塔斯纪念医院弄死了一个男孩。”麦瑞克说着,一边走向中夹控制台。“这事儿挺难弄,但我们不时鼓起了勇气。每个人都准备好了吗?” 
    “还没有,”我妹妹说。 
    麦瑞克按下一个按钮,在我侄女面前的一块屏幕上显本书由幻想时代扫描校对中文网址‘幻想时代’出“猪长了翅膀。”看到这个谎言,医生、格诺瑞娅和我都颤抖了。 
    “小姐,能听到我吗?”麦瑞克对着麦克风说。 
    康妮张开了嘴,我们从扬声器中听一声微弱的“能。” 
    “你看到那些字了吗?”麦瑞克问。那些红色的字母象邪恶的蝴蝶在空气中飞舞着。 
    “看到了。” 
    “当我发指令的时候,就把它们大声念出来。” 
    “它会伤害我吗?”我的侄女发抖了。 
    “不会伤害得很厉害。当我命令的时候你会念那些字吗?” 
    “我很害怕。我必须这么做吗?” 
    “你必须。”麦瑞克的指头停在开关上。“现在开始!” 
    “猪——猪有翅膀。” 
    于是就这样开始了,对良知洗礼的仪式开始了。麦瑞克按下开关,电流打进康妮的身体,她发出一声嘶叫。 
    “但它们没有。”她哭着说,“猪没有长……” 
    我自己曾受的洗礼如潮水般涌来,愤怒、折磨都如此清晰。 
    “小女孩,说对了——它们没长翅膀。”麦瑞克把电流关小。格诺瑞姬退缩了。“你干得很漂亮,孩子。”医生说完把麦克风给了我妹妹。 
    “哦,好了,康妮,”她说,“坚持一下就好了。” 
    “这不公平。”康妮额头流下汗珠,“我想回家。” 
    当格诺瑞娅接过话筒的时候,屏幕上的字变成了“雪是热的。”我的脑子快被这个谎言逼疯了。 
    “现在,女孩念出来!” 
    “雪……雪是……热的。”又一次电击。康妮惨叫了。鲜血从她下唇流了出来。我洗脑的时候几乎把自己的舌头咬了下来。“我不再念了。”她哭道。 
    “你别无选择,女孩。” 
    “雪是冰冷的。”泪水从康妮脸颊上滚落。“请别再伤害我了。” 
    “冰冷的!答对了,聪明的女孩。”麦瑞克又拉开了电源。“好了吗,康妮?又来了。” 
    “马有六条腿。” 
    “为什么我必须这么做?为什么?” 
    “每个人都要这么做,你的所有朋友们都要。” 
    “‘马……?马……马有……有……’它们四只腿,麦瑞克医生。” 
    “念出来,康妮!” 
    “我恨你!我恨你们所有人!” 
    “康妮!” 
    她挣扎起来;医生接通了两百伏的电压。那女孩咳嗽着,干呕着,白色的液体从她嘴里流出来。 
    “太过分了,”格诺瑞姬喘着气说。“这不是太过分了吗?” 
    “是你同意了的,不对吗?”麦瑞克说。 
    “妈妈!妈妈你在哪儿?” 
    格诺瑞姬抱过话筒,“我在这儿,宝贝儿!” 
    “妈妈,让他们住手!” 
    “我不能,亲爱的,你要勇敢点儿。” 
    第四条谎言出现了。麦瑞克打开电压。“念出来!” 
    “不!” 
    “念出来!” 
    “杰克叔叔!我要杰克叔叔!” 
    “我的喉咙发紧,胃里一阵难受。” 
    “你干得很棒,康妮,我抓过话筒说,“我想你会喜欢你的礼物。” 
    “带我回家,” 
    “我给你买了一样好东西。” 
    康妮的脸皱成一团。“‘石头——’!”她尖叫起来,吐着鲜血。“‘是’!”她坚持地念下去。“‘有生命的’!”她一次一次地痉挛。她的小便失禁了。 
    “好极了!”麦瑞克把电压加到三百伏。“就要结束了,孩子。” 
    “不!求求你!求求你!这够了!”康妮嘴里流出泡沫。 
    “别半途而废!” 
    “求求你!” 
    屏幕继续翻动,康妮不断地重复着谎言:一个接着一个,一次电击接着一次,——就象一枚巡航导弹顺着她的神经为她清理思想。我的侄女宣布了老鼠追逐猫。她说金钱长在树上,说教皇是犹太人。草是紫色的。盐是甜的。 
    最后一个谎言出现了,她昏了过去。在格诺瑞娅尖叫之前,麦瑞克冲进了玻璃室,检查这孩子的心跳。一阵妒忌和羡慕席卷了我。医生有事儿可干了。 
    他给康妮打了一针,她醒了,麦瑞克把她的头朝着屏幕,然后转向我。“好了吗?” 
    “什么?你要我……” 
    “我让你打开你就打开。” 
    我犹豫地把指头放到开关上。“我宁可不这么干。“对。我并不是特别喜欢康妮,但也不愿给她带来痛苦。 
    “念出来,康妮,”麦瑞克说。 
    “我……我不能。”鲜血沾在她的脸上。“你们都恨我!妈妈恨我!” 
    “我爱你就象爱我自己,”格诺瑞娅靠在我肩头说。“你会开一个开开心心的派对。” 
    “再一次就好了,康妮,”我告诉她。“再忍一次你就是合格的市民了。”在手指下的开关摸起来又尖利又烫手。“一个令人开心的派对,” 
    一颗泪珠滚下康妮的脸颊,在脸上留下一道泪痕。我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哭泣。洗脑可以让人成熟,它吸干了所有毁灭、破坏、混乱的来源:冲动、幻想,神秘和泪水。 
    “狗可以说话,”在我把交流电通到她的心脏之前她说道。 
    这确实是一次令人开心的派对,康妮的四个姐姐都来了,还有她的阅读老师和八个她的女朋友,其中有一半在这个月接受了治疗,有一个就在一天前,他们疯狂地跳舞,“刺探”乐队的歌声震撼四壁:天色发灰,开始下雨我喜欢站在窗边,看雨珠滴落然后微笑因为我没有被淋湿医院提供饮料——橙汁,冰淇淋,还有一块巧克力蛋糕,我注意到所有的女孩都吃得很慢,她们的冰淇淋变成了冰水。刻意追球苗条是不自然的,当然,但这不是成为好吃鬼的理由。 
    
    赠送礼物的时候让人不快,在康妮打开了一堆胶套鞋、参考书、雨伞、棉罩衫的盒子之后,她找到一个“快乐之地”娱乐园的模型,里面有海船,小车,木马。她的脸色变白,经过洗脑电击的人对任何电动的东西都有这种惊慌。她把手掩在嘴唇上,奔进了浴室。送给她电动模型的那个蠢女孩长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名叫贝斯,她后海得涨红了脸。“我应该想到的,”她呻吟道。 
    
    快乐之地是一个谎言吗?我思索着。它本应是一座娱乐城,但它不是。 
    “我太蠢了,”贝斯悲叹道。 
    不,我判断道,它是被构想成为一座娱乐园的复制品,事实上正是如此。 
    康妮从浴室中瞒珊地走出来,沉默的同大雪突降——不是洗脑时的热雪,是冰冷的雪,潮湿的雪,现实世界里的雪。人们走动着,清着嗓子。很明显,派对,失去了乐趣。有人说:“我们过得比较高兴,康妮,”就这样。 
    当她的朋友和姐姐们离去的时候,康妮动感情地拥抱了她们,向每个说谢谢你,我永远不会忘记你送的礼物,多成熟啊,我暗暗想,但当我说再见的时候,她的成熟才完全展示在我面前。 
    “照顾好自己,康妮。” 
    “叔叔,谢谢你的到来,谢谢你的滑冰鞋。事实上是我已经有一双比这更好的。可能我会用它们去换一件毛衣。” 
    她成为合格市民了。我真为她骄傲。 
    回到公寓,回话灯是亮的。闪三次,停一下,闪三次,停一下,闪三次,停一下。我从冰箱里取了一罐“保罗的过得去的淡啤酒”,拉开封口。闪三次,停一下,我喝了一大口,又喝了一口。下午的光线从厨房窗户射进来,把我们的家具映成橙色。那种颜色在你闭着眼睛对着太阳的时候就能感到,我喝完了我的啤酒。 
    闪三次,停一下;闪三次,停一下:一种间断、持续的信号——沮丧的招唤,我想,就象从沉船上发出的求救信号。 
    我按下启动键。托比给我们写了一则消息:“我的朋友和我想说/今天我们想和你交谈/听到‘叭’的声音就请说话/也许睡觉前我们也许会打电话。” 
    “叭”的一声响了起来。这是我希望从一个七岁的小孩那儿听到的有趣的消息。这是卡夫特医院的班福特医生,此时我假定在同托比·斯伯瑞的父亲交谈。结果出来了,那只咬了你儿子的哈件伯身上带了大量的“克沙威尔瘟疫”,这是一种少见的病毒。我们把标本寄给了洛克区的“无希望病例缓和治疗”中心。如果你们有任何问题,而给我打电话我会有点儿恼怒。从此刻开始,这件事基本上转交到中心。“叭”,“我是约翰·普云顿哥斯特,是‘无希望病例缓和治疗’中心的,现在你们已经听到了班福特最初的报告,现在我们中心向你们证实此事。尽快与我们办公室联系,我们会安排与你会面详谈。但恐怕无论怎么样谈都无法改变‘克沙威尔’百分之百致命的事实。我们会让你看统计数字。”“叭”,“嗨,我是海伦,我在办公室里。看上去今天白天很难熬,夜上可能更难,冰箱里有一些鸡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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