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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拇指一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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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外子爱默立,”派利太太说:“来了一位客人,爱默上,这位是贝瑞福太太。” 
  “你好!”两便士说。 
  爱默士·派利是个看来高大而笨重的男人。近看之下,显得更为魁梧强壮。他的步伐虽然蹒跚,走路也很慢,但的确是个结实壮硕的男人。他说: 
  “很高兴认识你,贝瑞福太太。” 
  他的声音很愉快,脸上也露着笑容,可是两便士有点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整个精神放在这儿。他的眼睛里有一种茫然、单纯的神色,两便士怀疑派利太太之所以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居住,很可能是因为她丈夫头脑不大健全。 
  “他一直好喜欢庭园。”派利太太说。 
  他进来之后,谈话似乎也变得黯然无趣了,大部分都是派利太太开口,可是就连她的个性也似乎变了。说起话来紧张多了,而且不时注意她丈夫的反应。两便士觉得她就像一个母亲努力鼓励害羞的儿子,在客人面前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又不时担心他无法胜任。 
  喝完茶后,两便士站起来说: 
  “我该走了,谢谢你的招待,派利太太。” 
  “你走以前,一定要看看园子,”派利先生站起来对她说: 
  “走,‘我’带你去。” 
  她跟着走到门外,他带她到他原先耕种的那个角落。 
  “这些花很美,对不对?”他说:“有些旧式的玫瑰。你看这个,是红、白条纹的。” 
  “是‘包派利司令官’?” 
  “我们叫它‘约克和蓝凯斯特’,”派利说;“战斗玫瑰。很香,对不对?” 
  “味道很可爱。” 
  “比那些新的杂种玫瑰好多了。” 
  从某一方面来说,这个花园也挺可怜的。杂草控制得不十分好,但是就业余者而言,花朵本身却照管得相当仔细。 
  “颜色很鲜,”派利先生说;“我喜欢鲜艳的颜色。常常有人来看我们的花园,”又说;“真高兴你来玩。” 
  “谢谢你,”两便士说,“我真的觉得府上的花园和房屋很好。” 
  “你应该看看另外那一边才对。” 
  “是准备租人还是卖掉?嫂夫人说现在没人住。” 
  “不知道哇,我们从来没看到有人来;既没有贴布告,也没人来看房子。” 
  “我想住在那里一定很棒。” 
  “你想找房子?” 
  “是啊,”两便士迅速打定了主意,“对,老实说,我们也正想在乡下找栋小房子,等外子退休之后搬到乡下住。他明年才退休,不过我们喜欢慢慢找。” 
  “要是你喜欢安静的话,这附近倒很适合。” 
  两便士说:“我想只要找附近的房屋掮客就可以打听到了,你们是不是也这样?” 
  “我们先看到报上登的广告,对了,后来又去找房屋掮客。” 
  “在什么地方?——萨顿村?你们是属于那个村子吧?” 
  “萨顿村?不是。房屋掮客在贝辛市场,名字叫‘卢赛尔和汤普森’。你可以去问他们。” 
  “对。”两便士说;“我会去,贝辛市场离这儿多远?” 
  “这里到萨顿村大概两里,贝辛市场还有七里。萨顿村有一条大路,可是这附近都是小路。” 
  “我懂了,”两便士说;“好了,再见,派利先生,谢谢你带我看你的花园。” 
  “等一下,”他俯身摘下一朵大芍药,抓住两便士的衣领,把花插进扣眼,说;“看,很漂亮吧!” 
  有一会儿,两便士忽然觉得很惊慌。这个高大、蹒跚、好心的男人,突然让她好害怕。此刻,他正低头对她笑着—— 
  笑得有点野蛮,甚至带着点恶意。“戴在你身上真好看,”他又说:“真的很好看。” 
  两便士想;“幸好我不是小女孩……否则一定不喜欢他把花插在我身上。”她向他道别之后,就匆匆走开了。 
  房门开着,两便士想进去向派利太太道别。派利太太正在厨房清洗茶具,两便士自然而然地拿起一块抹布,替她擦拭洗好的用具。 
  “真谢谢你和你先生,”她说,“你们对我那么客气,那么友善。那是什么?” 
  厨房墙上——或者说原先放了一个旧炉灶的墙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呱呱尖叫声和搔抓声。 
  “是小乌鸦,”派利太太说:“从屋子那边的烟囱掉进去的,每年这时候都会发生这种事,上礼拜也有一只掉进我们烟囱。 
  你知道,它们老爱在烟囱里筑巢。” 
  “什么——在另外那一半屋子里?” 
  “是啊,又来了。” 
  她们耳中又传来鸟儿绝望的叫声,派利太太说;“你知道,那边屋子空着,没人会费事去救它。烟囱真该清扫一下了。” 
  呱呱叫声又响起了。 
  “可怜的鸟儿。”两便士说。 
  “我知道。它爬不上去了。” 
  “你是说它会死在里面?” 
  “嗯,对。我说过,上次有一只掉进我们烟囱——其实应该是两只,一只小一点的,我们救起来之后就飞走了。另外一只死了。” 
  疯狂的挣扎和尖叫声又再度响起。 
  “喔,”两便士说:“真希望能把它救出来。” 
  派利先生走进来,望望她们两人,说;“有事吗?” 
  “是一只鸟,爱默士,一定是在隔壁起居室的烟囱,有没有听到?” 
  “喔,是从乌鸦巢里掉下去的。” 
  “要是我们能进去就好了。”派利太太说。 
  “没办法啊,就算没别的原因,它吓都会吓死。” 
  “一定会有臭味。”派利太太说。 
  “这里什么都闻不到,你们心肠太软了,”他又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女人都一样,要是你喜欢,我们就去救它。” 
  “怎么?有窗子开着?” 
  “可以从门口过去。” 
  “哪个门?” 
  “外面院子那个门,钥匙就挂在上面。” 
  他出门一直走到底,打开一间小门。其实那是园丁放工具的小屋,可是有门通到另外那边的屋子,工具屋门口附近一支钉子上,挂了六七把生锈的钥匙。 
  “这一把可以用。”派利先生说。 
  他拿起钥匙,插进匙孔,努力扭转了半天,终于发生了作用。 
  “我以前进去过一次,”他说:“我听到里面有水声;不知道是难忘了把水龙头关紧。” 
  他走进去,两个女人跟在他背后。那道门通往一个小房间,房里的架子上放着几个花瓶,还有一个水槽和水龙头。 
  “以前可能是花房,”他说:“看到没有?还有花瓶呢。” 
  花房有一道门通出去,设上锁。他打开门,三个人一起走过去,两便士觉得仿佛走进另外一个世界似的。外面的走道上铺着地毯,再过去一点,一扇半开的门中传来一只鸟绝望的叫声。派利先生推开门,他太太和两便士也跟进去。 
  窗户上的百叶窗关着,不过有一扇百叶窗的一边松落了,所以仍然有光线照进来。房里虽然不亮,仍然看得出地板上有块灰绿色的美丽褪色地毯。墙上有个书架,但是既没有桌子,也没有椅子,显然家具都已经搬走了。百叶窗和地毯则是预备留给下一个房客的。 
  派利太太走近壁炉,一只鸟躺在炉架上哀叫着。她俯身抬起鸟,说: 
  “麻烦你把窗户打开,爱默士。” 
  派利先生走过去,把百叶窗拉到一边,拨开窗户上的插销,拉起下面的窗框,发出一阵阵嘎嘎声,窗户一打开,派利太太就探身出去,放了小乌鸦。小鸟跌落在草地上,笨重地跳了几步。 
  “杀了它还比较好,”爱默士说;“它受伤了。” 
  “让它走走看,”他太太说;“鸟儿很难说,恢复得很快。 
  它只是吓着了,才会看起来很不灵活。” 
  果然,经过几分钟的奋斗,那只小乌鸦最后又叫了一声,拍拍翅膀飞走了。 
  “希望它以后别再掉进那个烟囱了,”雅丽思·派利说: 
  “鸟儿往往不知道什么事对自己有好处。掉进一个房间,自己绝对没办法出去。”又说:“喔,真是乱糟糟的。” 
  她、两便士和派利先生都看着壁炉的炉架,烟囱里掉下来一大堆煤灰、破砖头,显然是日久失修了。 
  “要是有人住就好了。”派利太太看看周围说。 
  “是需要有人照顾一下,”两便士同意她的看法,“要是不找个建筑师来看看,屋子迟早会垮下来的。” 
  “说不定上面房间的屋顶都会漏水了。一点都没错,快看上面的天花板,有漏水的痕迹。” 
  “喔,这么破坏一栋美丽的房子,真丢脸——这的确是个美丽的房间,对不对?” 
  她和派利太太一起用赞赏的眼先看看四周。这栋建筑在一七九0年左右的房子,拥有当时建筑物的一切优点。 
  “现在只剩下一片零落的残骸了。”派利先生说。 
  两便士拨弄一下壁炉中的碎屑。 
  “应该有人来打扫打扫。”派利太太说。 
  “你干吗这么替别人的房子伤脑筋?”她丈夫说:“别管它了,女人,明天早上还不是又乱糟糟的。” 
  两便士用脚尖把砖头踢到一边。 
  “呃!”她发出一声厌恶的声音。 
  壁炉里躺着两只死鸟,看来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是前几个礼拜掉下来的鸟巢。奇怪,居然没什么臭味。” 
  派利先生说。 
  “这是什么?”两便士说。 
  她脚尖踢到石头中间还有一样东西,然后俯身拾起来。 
  “小些摸此鸟。”派利太太说。 
  “不是鸟,”两便士说:“是烟囱里掉进了别的东西,”她会了看,又说:“是洋娃娃,小孩玩的娃娃。” 
  他们低头看看,洋娃娃已经破烂了,身上的衣服也七零八落。头无力地垂在肩上,无论如何,总是个娃娃,不过一个玻璃眼珠已经掉了。两便士仍旧把它拿在手上。 
  “奇怪,”她说;“不知道小孩的洋娃娃怎么会掉进烟囱? 
  真奇怪!” 
   
  






 









08、萨顿村



  离开河边那栋屋子之后,两便士又沿着狭窄弯曲的道路驶向前,她相信这条路一定可以通往萨顿村。这条路很偏僻,附近看不到一户人家——…只有一条条泥泞的田间小道。路上往来的车辆也很少;两便士只看到一辆曳引机,另外还有一辆大货车骄傲地发出隆隆车声,“告诉人它正载着重货。两便上原先远远看见的教堂尖顶,有一会儿似乎完全不见了,可是她经过一个急转弯,绕过一片树丛之后,却突然发现几乎就近在眼前。两便士看看里程表,从河边小屋到这儿大概是两里。 
  这是一座迷人的旧教堂,墓园相当宽广,门口孤零零地站着一棵杉木。 
  两便士把车停在教堂的墓园门口,走进去,打量了一下教堂和四周的景色,然后穿过教堂诺曼式的拱门,拉起沉重的把手。门没锁,她走了进去。 
  教堂里面却一点都不吸引人。这座教堂无疑已经年代久远了,但在维多利亚时代却经过十分热心的洗刷,松树色的座席和红、蓝相间的玻璃窗,把原有的一些吸引力完全破坏了。一个穿苏格兰线外套和裙子的中年妇女正在讲坛四周插花——祭坛已经布置完毕了。她用精明、疑问的眼神望望两便士。两便士沿着走道随意创览墙上的纪念表。有个姓华伦德的家族似乎可以算做早期的代表一华伦德上校、华伦德少校、莎拉。伊莉莎白·华伦德、乔治。华伦德最亲爱的妻子。另外一份比较新的表格上,记载着菲力浦·史塔克最亲爱的妻子荣丽亚·史塔克的死亡,她也是属于萨顿村的小修道院——所以看来华伦德家族都已经去世了。不过对两便士来说,这些都没什么特别的意义。两便士走出教堂,她觉得这座教堂的外表比内部吸引人多了。 
  这是个中等大小的教堂,两便士猜萨领村早先一定有一个比现在更重要的生活中心。她徒步走向村子那边。村里有了小店、邮局。还有十来间小房屋。有一两间盖着草房顶,但是其他的多半很平凡,毫无引人之处。道路尽头有六间会议屋。看来有点不大自然,有一个门上挂着“亚瑟·汤玛斯——…洗烟囱专家”的铜牌。 
  两便士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房屋掮客可以处理河边那栋房屋。她想:我真傻,居然没问那栋房屋的名字。 
  她缓缓走回教堂和她车子的方向,顺便停下来又仔细地看看教堂墓地。她很喜欢这个墓园,园中很少新坟,多半是维多利亚时代或者更早期的——许多都被青苔和时间侵蚀了。古旧的墓碑很吸引人,有些是用厚木板做成,顶上刻着小天使像;周围还有花圈。又是华伦德家族——玛丽·华伦德,十七岁;爱丽斯·华伦德,三十三岁;约翰·华伦德上校,死于阿富汗。还有许多夭折的华伦德家婴儿——深以为憾,并且刻有虔诚、期望的流利诗句,两便士猜想可能已经没有华伦德家的人再住在这儿了,起码她找不到比一八四三年更晚的墓碑。两便士走过大杉树务时,碰到一个老牧师。他正俯身查看教堂后面墙边的一排旧墓碑。 
  两便士走近时,他站起来,转身对她愉快说: 
  “午安。” 
  “午安,”两便士说,又补充道;“我正在欣赏这座教堂。” 
  “已经被维多利亚时代修理得一塌糊涂了。”牧师说。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笑容也很亲切,看来大概有七十岁左右,不过两便士猜他实际上没那么老,只是风湿使他步伐很不稳定。 
  “维多利亚时代太有钱了。”他难过地说;“也太多铁匠了。 
  不错,他们都很虔诚。可是不幸一点都没有艺术眼光,一点审美能力都没有。你看到教堂东边的窗户了吗?” 
  “看到了,”两便士说;“真可怕,”“对极了,”他说,又不必要地加了一句:“我是这儿的牧师。 
  “我想一定是,”两便士礼貌地说;“你在这儿很久了吗?” 
  “十年了,亲爱的,”他说:“这个教区很好;住在这里的人也都很好,我在这里住得很快乐。可惜他们不大喜欢我讲的道,”他难过地说:“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可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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