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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匣中的失乐-第5部分

小说: 匣中的失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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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仓野过去常坚持,所谓的杀人事件,绝对必须发生在倾圮颓危的老旧宅鄙里,而且还必须拥有一片翠绿森林,面向瀰漫瘴气的沼泽。但做梦也没想到,竟会发生在这种老旧、非西洋式宅邸的破烂公寓里。至少,如果储藏室里摆放的是甲冑或大时钟,那还可以让人理解。但实际上,里面堆放的是毁损的浴缸或护墙板之类的便宜货,这就让人感到莫名其妙了。
    上楼,再次进入他六榻杨米大的房间时,先前那种恐怖感又来了,但是他忍下来,跪在身体旁。尸体与刚才一样毫无变化,就躺在原处。只是或许因为心情已缓和下来,仓野发现尸体的表情并未有先前看到的那般凄厉,不,愈贴近仔细观察愈是发现,除了皮肤上的凌乱血渍给人异样的感觉之外,表情本身却是很安祥。
    这对仓野而书,产生了颇为强烈的冲击。曳间的尸体脸部表情,为什么会如此幸福?他为何必须如此安祥,安祥到简直就是愉快进入梦乡般的死亡呢?
    坚挺的鼻子,整体轮廓分明的五官,虽然被取绰号“黑魔术师”的人是奈尔兹,但曳间像这样成了尸骸躺在地上的情景,仓野无论如何也无法认同那是在现实中发生的事。曳间半睁的眼睛凝视虚空,扭曲的嘴角看起来的确像是在微笑。
    仓野忽然,员的是忽然间掉下了眼泪。没有苦闷、也无怨恨,以这种祥和的表情接受死亡,曳间自己会是什么样的想法?无法告诉任何人、只能在他内心深处喃喃自语、酝酿,然后无处溢出的无数想法……但是,那些都已经永远解放到仓野无从得知的地方去了。
    仓野并不太清楚自己是为了这样的曳间而哭呢?或是因为自己被遗弃在这个人世间而哭。然而,此刻的他开始自觉内心之中,有一种陌生的感情缓缓地萌芽了。而且,那种感情开始对他提出一项无法抑制的行为要求。
    ——如果可能,没错,虽然读了一些侦探小说,但在面对这样的其实事件,我还是害怕得手足无措。然而,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一定要亲手远到这个凶手!
    他轻轻抚摸曳间紧握匕首的右手。在湿黏的酷暑里,只有曳间的尸体保存了与现实毫无关连的冰冷。仓野迅速拭干眼泪,回望四周,想知道有何可疑之处。
    书架、音响、倒下的杂物柜、水族箱,衣枢,一切都和自己离开前并无特别异样,桌上排列的试管、试杯和药瓶,位置好像也没改变,当然,现钞或存款簿也完全没有被动过的迹象。
    若说有什么令人在意的变化,那就是掉在稍距曳间头顶上方的一本书。那是卅二开本、厚约一公分的黄色封面书籍,可能是曳间想阅读而取出的吧!问题在于,那并非书架上大量排列的侦探小说之一,也非曳间专攻的心理学的书籍,更非专攻药物学的仓野所搜集的药物学、医学或围棋教材之类的书,而是仓野抱着好玩的心态购买的一本书,书名为《数字之谜》。书就翻开盖在地板上。仓野轻轻用食指指甲拾起,确定是翻开在一〇六页和一〇七页之间。
    曳间与数学,这是非常奇妙的搭配。事实上,仓野完全没听说过曳间对数学方面有兴趣。但话说回来,当初仓野也是随兴所至买下了这本书。如果这本书是曳间从书架上拿下来的,那是否就可认定他是随兴取来翻阅的吗?仓野再度凝视已化为尸体的曳间面容。曳间并不知道仓野心中此刻的疑问,只是保持着唯有死者才可能拥有的惯重静默。仓野硬是咽下了鼻腔深处再度涌上的的咸辣,大大叹了一口气。
    ——有了这些资料,能进行什么样的推理?
    仓野心想,若是明智小五郎(明智小五郎,江户川乱步笔下的一名侦探,他组织了“少年侦探团”  ,而对手则是怪人二十面相。)的话,也一定会试着搔一搔满头的乱发。
    ——首先,从外观看来,房间并没未翻箱倒柜,曳间的表情上也看不出丝毫抵抗过的痕迹,匕首是从正面直接一击正确插入心脏部位,因此,凶手一定与曳间熟识,不,彼此关系甚至是非常亲近,或许最正确的判断应该是我们家族的成员之一。
    ——还有,从凶手选择这个房间做为犯案现场来看,凶手是家族成员之一的可能性也很高。这么一来,曳间与凶手一同前来这儿的可能性想必须是很大了……没错,凶手如果是家族以外的人,虽然不排除绝对不会选择这个房间做为杀人的舞台,但总是不自然。
    ——还有,关于钥匙方面,大门的门锁为何有从外侧锁上的必要呢?另外,为什么连后门也要上锁?这两项疑点根本就令人想不出头绪。
    ——最命人不解的是,凶手为何要留在屋里悠悠哉哉地等我回来?杀害曳间后,应该已经没什么好逗留了,可以尽快离开……或者,我回来时凶手正好才完成犯行想要逃走,但下到一楼的时候,听到钥匙转动的开锁声,于是慌忙躲到厨房窗帘后面,而我却忽略了呢?
    但是,仓野几乎从一开始就明白这样的假设无法成立。为什么?即使不是专业人员,从血迹的状况判断也知道,命案发生已超过一个小时以上。事实上,后来根据解剖得知,推定死亡时刻为正午至十二点牛之间。但果真如此的话,就表示凶手等仓野回来等了大约三个小时了。
    ——为什么?
    仓野完全无法想像到底是什么理由。凶手一直躲藏暗处,在如此的酷热中静静等到他回来,
    这样的行为本身就已相当疯狂了,正因为如此,幻想才会伴随着怪异的现实感压迫着仓野,而仓野的身子也不禁颤抖了无数次。
    ——还有,凶手为什么要故意让我看见鞋子?
    仓野愈想心里愈是迷糊。就算有不得不等待仓野回来的理由,凶手应该会有足够的时间藏匿自己的野地高统靴,可是他却没这么做,而是明日张胆摆在曳间的篮球鞋旁,彷彿故意告知“我还在这里”。
    ——理应藏匿而未藏匿的鞋子,很难认定是愚蠢的凶手忘了藏匿!肯定是有某种理由故意让我看到那双鞋子,但是什么理由呢?
    ——还有,凶手为何挑我这个房间当做犯案现场?今天之所以前往新宿完全是临时起意,应该任何人都无法预知,何况凶手绝对不会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就算今天早上十点偶然目击我出门,应该也无从判断我要去什么地方吧?更何况绝对不可能知道我会在一分钟后回来,或是一小时后回来,,甚至到根户或羽仁的住处,住一个晚上再回来。
    脑袋一片混乱,推理错综复杂,无法理出头绪。
    回神时,巡逻车警笛声已逼近。两个单调的音阶不停反覆,加速仓野的心跳。到昨天为止,对于常在半夜街道上响起的警笛声,他都毫无任何感动,只是事不关己地想着,,又出事啦?
    ——这是不成密室的密室!凶手明明随时可以逃走,却宁愿放弃机会,而且为求惯重,还锁上后门。最终逃走的路径竟然是,趁我返回时为了进入屋内而打开的大门。
    从大门进来,打开后门锁外出,由外侧锁上大门,再从后门进入屋内,锁上后门。然后,从仓野打开的大门逃离。凶手这一连串的行动,仓野已在脑子里描绘反刍了不知道多少次,在他的想像中,只有凶手的脸孔部份一片模糊,愈想要凝神细看,愈发觉那面容是一片暗影而无法看清楚。那家伙甚至会停下脚步,回头望过来,露出嘲讽的笑容。
    仓野心有未甘地紧咬下唇。
    警笛声在车库前方停止,接着是开启车门的声音,然后传来好几个人匆促杂乱的脚步声穿越脱鞋间走道,跑上楼梯。
    肯定是哪里出了错—从日常的生活突然进入迷途,若是不去理会,令人迷惑的现象会在不知不觉间消失。然而,眼前的一切已成了无法挽回的事实。
    ——仓野无法舍弃这样的想法。

    3.鞋子与恶作剧
    “晤……那后来呢?”
    夏日的阳光穿过白色法式窗户照射进来,从铺着纯白绸缎的圆桌对面,羽仁屈身探前问道。
    仓野闭上眼睛准备回答。羽仁身后,金雀枝沐浴在阳光强烈反射的金黄光辉中。仓野再度低头,搜寻已经遗忘的语汇。
    那天的气温达到高峰,此后就急速下降,降到年均温以下,但阳光强度并未减弱。隔天,七月十六日,盛夏才正要开始。
    仓野犹豫着不知按怎样的顺序叙述。事实上,也难怪羽仁会显示如此高度的兴趣。因为根据仓野所言,前天发生的意外绝对是他杀事件,警方也找过羽仁查证,但后来就再也丝毫没有将这个案子当成杀人事件的迹象。
    昨天报纸上虽然刊登在仓野的住处发现死于非命的曳间尸体,目前警方正在调查是自杀抑或他杀的报导,但今天早报已不再提及该事件:据此推测,这个案子若不是被当做自杀案件处理,就是警方正在进行连记者也不得透露的极机密调查。但无论如何,羽仁内心仍有非常多的疑惑。
    “怎么了?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仓野摇头说道:“我本来只打算来个小小的恶作剧……”
    其实,当天后来发生的事情,对仓野来说并不愉快。最初赶到的是三名警察,他们带仓野到隔壁的空房间,进行直到发现尸体为止的简单侦讯,,紧接着进来的似乎是鉴识人员,并不清楚有多少人进入仓野的房间,只是频繁听见拍照时的相机声。
    令仓野惊讶的是,并非刑警最先进入杀人现场,好像在鉴识人员尚未完成几项调查之前,刑警是不被允许入内的。而在调查结束之后,虽然不太清楚接下来的进入者身份,但应该就是所谓的法医吧!
    负责指挥调查的是身穿邋过鼠灰色西装、年龄大约四十岁,眼神很坏的家伙。
    在仓野六席榻榻米大的房间里,不断传出声响。仓野当时想的是一些无意义的事情,诸如,不能就这样留下曳间吗?难道在东京不容许一个人安静死去吗?内心夹杂的愤怒情绪逐渐高涨,不知不觉间,类似的想法像高速拍摄的胶卷一般,在仓野的脑海中开花。
    事后回想起来,仓野当时做下了一个意外的决定,那就是他决定不告诉警方,有关那双鞋子的事……
    “等等,这岂不是做了伪证?”羽仁慌忙制止仓野。
    仓野低着头,  “恩,没错。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何会那么想。只是当时应该是很希望在这起事件中,能拥有只有我可以掌握的资料!而且这并非做伪证,我只是没把实情说出来,日后如果警方知道我回家时应该有另一双鞋子,届时我可以推称自己没注意到不就没事了。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念头一直在背后支撑着我,所以我没说出回家时的确看见灰色野地高统靴的事实……”
    令仓野印象最深刻的是,警方的侦讯不如想像中那样尖锐切题,而是随性的搜集事实。但至少这方面做得相当彻底,让仓野产生好感。
    无论如何,因为“对于鞋子的事保持沉默”,所以只要是知道的事,仓野都会尽可能如实无误地告知警方。听取至发现尸体为止的来龙去脉后,警方问及有关仓野与曳间的关系。
    “他的全名是曳间了,二十一岁,我们是在东京认识的朋友。和我同样进入F大学,是大一时期在西洋棋研究会认识的,所以认识已经三年了。”
    “他住哪儿?”
    “东村山市蔌山町一丁目,红庄……”
    “他其他朋友多不多?”
    “他老家在金泽,有个中学时代到现在的老同学甲斐良惟.目前唸N美术大学……是他特别亲密的朋友。其他如果还算有密切往来的,应该就是我们这些有相同嗜好的伙伴了。”
    “恩,这些问题以后再说。他经常到你这里来吗?”
    一时之间,仓野对这个问题有些困惑。忽然抬头,天花板垂下的泛黑灯泡映入眼帘,这画面似乎让这个空房间更加寂寞。
    “他并不常到我这儿来。上次最后一次到这儿是今年冬天吧i而且这一个半月来,我都没再见过他。”
    “喔?你倒是很忙嘛!”
    “不,五月底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了。”
    警官的瞳孔瞬间发亮。  “对了,你是今天上午十点左右离开这个房间吧?”
    “是的。”
    “外出时有拉上窗帘吗?”
    “有。”
    “大门锁上了?”
    “那当然。”
    “思,那么你平常有锁上后门的习惯吗?”
    “是的。大概是习惯吧!反正,后门一直都是锁上的。”
    “走道的窗户也一样?”
    “恩,那么你平常有锁上后门的习惯吗?”
    “是的。大概是习惯吧!反正,后门一直都是锁上的。”
    “走道的窗户也一样?”
    “没错,那儿的窗户几乎没打开过。”
    “哦,这里的大门门锁也真有意思,外侧和内侧分别使用两种不同的门锁。”
    “没错,我第一次到这栋公寓时,也觉得奇怪。”
    “但是如果你外出,有人从门内上锁的话,你从门外不就无法开门了?而且,现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或许还好,若是有人住进这个空房间,肯定就会有许多的不方便吧?”
    “是的。关于这点,最初的一年,这个房间有人住,也发生过许多麻烦,后来决定不使用大门的内侧锁,所以我现在保留当时的习惯,绝不从内侧锁门。”
    “喔……你回来的时候,大门钥匙是从外侧锁上的?喔……”
    仓野抬头望着灯泡,内心推测,这位连连发出“喔”声的警官,正在思考什么?
    ——因为未告知那双消失的野地高统靴,所以无论是直接或间接,警方都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凶手还在屋内。那么,首先就必须判断这个案子是自杀或他杀。因为没有任何可以否定自杀的关键线索,甚至由于现场抵抗的迹象实在太少,所以看起来应该足以证明是自杀。
    ——如果认定是他杀,那么警方一定会先怀疑我。如果各线同步进行,他也设定除了我以外的其他凶手,那麽以目前的状况而书,警方会如何推理?
    ——根据我没说出的证词,警方会想到什么?
    ——是的,最自然的想法应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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