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科幻世界电子书 > 中国骑兵 >

第3部分

中国骑兵-第3部分

小说: 中国骑兵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立刻,房顶上的机枪一阵扫射。狂徒们发现神符不管用,八路军的子弹也能打死人,刚才那股杀气腾腾的嚣张气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发光、明光、神灵光”也不会喊了,“光……光光……”地乱叫着四下溃逃。骑兵们在陈再道司令的指挥下,从侧翼冲过去,砍了守护神坛的神汉、法师,缴了会旗和法器——红僧衣、铜头箍,还有海螺号角和一个拴着铜片的大铁圈。
    杀了领头的,徐师长就命令吹号收兵,不追了。
    过了两天,八路军召开大会,宣布取缔“六离会”,并且公审枪毙了李耀庭、宋殿元和高大奎。政治部的刘志坚副主任也指导干部战士们开展政治攻势,贴布告发传单,动员受骗群众退出道会组织。
    当时,南宫县“六离会”的成员有十多万,八路军总共只杀了一百多个就消灭了这个反动团体。徐向前副师长说得好:“对付‘六离会’,非打不可,你不打他,他要打你。但是打又不能太狠,他们的亲戚朋友一大串,打死一个,得罪一家,伤害一片,不利于发展抗日力量。”
    平乡县有个叫潘玉玺的乡绅,组织了个“红枪会”,自任坛主,也是搞烧香拜佛的那一套。他手下有一伙人,把持着几十个村庄,抗日民主政府的工作队根本就进不去。共产党多次派民运干部去作宣传,这小子却回答:“我们是看家护院的,不问政治。”
    陈再道司令生气了,派骑兵团开到村里。团部就设在潘玉玺家,里里外外放三四道岗,他家大院也成了马棚子。“红枪会”的人出去烧香拜佛,八路军并不阻拦,不过要派骑兵去看热闹。八路军骑着马围着神坛绕圈子,还时不时拔出马刀摆个造型,把大法师吓得直打抖。
    这么一来,老百姓看见潘玉玺连自家大院都看护不住,渐渐地就不信他那一套了。骗术破产,家产也快被骑兵团“吃光”了,潘坛主只好宣布解散自己的组织,保证拥护抗日民主政府,不再私派粮款……他手下的那几杆洋枪土炮,也让八路军收编给了县大队。
    1938年6月,也就是刘春雷参军后的第二个月,骑兵团开始给新兵配发战马和武器,头一批十个人,胡彦明是其中之一。他是属龙的,给战马取名叫“火龙”,还在枪托上刻了个龙头——号称“三龙聚首”。那步枪是阎锡山造的,只有六七成新,但胡彦明却把它当宝贝一样,恨不能睡觉的时候也抱着。刘春雷是胡彦明师弟,想摸一下也不行,搞得大家都骂他小气。
    到了月底,第二批名单宣布了,头一个就是刘春雷!他简直乐疯了,跑到供给处去领装备。马鞍是新的。战马是一匹枣红色四岁牝马,虽然是母的,也不怎么高大,但看上去很精神,就叫她“狂风”吧!
    下午,骑兵团政委邓永耀来给新兵发枪。这些枪是骑兵二连从威县缴获回来的,邓政委拿起一支崭新的“汉阳造”递给刘春雷,笑嘻嘻地说:“大刘同志,好好干!”耿协福营长也把那把哥萨克战刀还给刘春雷,鼓励说:“大刘,好好干!”
    “大刘!”还从来没有人这么称呼过刘春雷呢。他激动得头顶直冒热气,心里说:好好干,我一定跟着八路军干出模样来!
    扛枪挎刀骑大马,大刘这回威风了。
    想当年,骑兵战士刘春雷,头戴“四片瓦”,身着灰军装,腰挂俄国刀、手横“汉阳造”,胯下一匹枣红马,臂上佩着“八路”章,二十郎当的小伙儿,一米七八的个头,那真是要多帅有多帅!
第二章新兵蛋子(5)
    这时候,还有谁敢说他是新兵蛋子?
第三章初上战场(1)
    在南宫县,新兵营的战士都领到了步枪,配发战马的三十多人编为“乘骑分队”,其他的则属于“徒步大队”。
    新兵中有不少人的家境都不错。比如崔秉志,家里天天送鸡鸭鱼肉来,吃得满嘴流油。其他人也经常收到各类包裹。刘春雷的堂姐住在县城,一个月来探望好几次,每回都给他零花钱。
    1938年,普通八路军士兵每个月的薪金是法币一元;骑兵多一倍,两元钱,相当于银圆二角。当时一双布鞋就要卖六角钱,一条毛巾也要二角五分,虽然大家扛枪打仗不是为了饷钱,可这薪水也确实太少了一点。刘春雷私底下对师兄嘀咕:“我在饭馆当学徒,一年还能挣十多个大洋呢,这穷八路真够寒碜的。”他当时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胡彦明记在心里了。
    胡彦明是一班的,刘春雷和杜金波、崔秉志、王立贵都在二班,另外还有个三班。乘骑分队实际上是一个排,排长是李树茂。每个班除了新兵,还有几个老红军。
    开大会的时候,总听见领导讲“二万五千里长征”。新兵们很感动,回到队里就向老红军请教长征的事,没想到班长、排长都摇头,说他们没爬过雪山,也没走过草地。
    原来,虽然骑兵团长王振祥(开国少将)和政委邓永耀是从红四方面军来的,但团里的基层骨干却大多是刘志丹红十五军团的兵,乘骑分队的排长李树茂是延安人,三个班长辛明旺、郝传喜和苏昌太(1942年牺牲)都是陕西礼泉人,确实没参加过长征。
    刘春雷他们班上只有刘金魁曾经走过草地,可是,他那时候还不是红军。刘金魁是四川人,三十多岁,外号“川老汉”。红四方面军长征时,队伍中跟随着许多干部家属,需要扛物资抬担架,“川老汉”就是苏维埃政府雇来当挑夫的,酬劳是每天一块大洋。别的民夫走上百多里地就闹着要回家,可刘金魁“贪财”,愣是从四川到甘肃跟了四十多天。最后光洋得了不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了。
    红军也不可能再派人送挑夫过草地回四川呀,就劝他留下当兵算了,于是刘金魁就参加了红军,再后来就入了党。政委说:“你把生命都献给共产主义事业了,还成天揣着那些大洋干什么?”只好又把私房钱上交了。所以,问起这长征的事,刘金魁也是稀里糊涂——他当时成天挑着担子跟妇女儿童在一起,除了算日子就是数洋钱,别的统统不知道。
    派到乘骑分队的老红军都是共产党员,大刘对他们的最初印象是——喜欢开会。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把大家召集起来,宣传组建“民先”(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的重要意义。可是讲来讲去都是“革命觉悟”、“勇敢献身”之类的大道理,刘春雷就不耐烦了,每次开会都打瞌睡。
    大刘的政治觉悟一般,可他师兄却学得很不错。胡彦明每次开会都做笔记,思想水平大大提高。刘春雷喊“师兄”,他都不肯答应了,说是要称呼“同志”。人家老红军是苦出身,胡彦明也跟着诉苦,说他以前受到东家的剥削呀欺负呀什么的。刘春雷很不以为然:“当伙计的替老板干活,天经地义。再说,估衣铺买战马送你参军,够仁义了,何必在外人面前讲东家坏话!”于是就和师兄闹了些小矛盾。
    三连一排长韩永正却挺喜欢新兵大刘,原因是有一次玩“抢毛巾”游戏(就是两伙人骑着马,来回拽一个大麻袋,既能比赛力量,也能比一比身体协调能力),大刘把韩排长拽下马来了,一下子轰动了新兵营。
    韩永正人称“韩猛子”,虽然是老红军,却比刘春雷还要小一岁。他是河南人,父亲是刀客,被地主杀害了。十五岁的韩永正就揣着一把关山刀投奔了刘志丹。1936年山城堡战役,“韩猛子”单人独斗白军一个排,成为红军战斗英雄;1937年北马村战斗,又是他第一个冲进村,刀劈七个日本兵,成为八路军甲级功臣。最神奇的是,打了那么多硬仗,他却从来没有受过伤。
    新兵们都见识过韩永正的刀法——路旁立着十棵高粱,他策马挥刀,左右开弓,一截一截砍下来,刀刀都劈在梗结上——那准头,那功夫,真是没的说!
第三章初上战场(2)
    “韩猛子”性情生冷,倔犟不服输,说话干脆直接,“宁给个好心,不给个好脸”,叫人又敬又怕。那天他被大刘拽下马,别人都以为战斗英雄的脸面怕是要挂不住了,他却若无其事地显得挺开心,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刘春雷心里清楚,新兵中能把韩永正拽下马的人其实不止自己一个,不过是只有他才敢真的这么干。看起来,韩排长喜欢和直性子的人打交道。
    当时,新兵的主要任务是熟悉自己的战马,别人遛马的时候找班长帮忙,刘春雷就去找韩永正。“韩猛子”的花斑马名字也叫“猛子”,也立过大功,它和主人一样勇敢,听见枪响就兴奋。打仗时,首长喊一声“猛子,上”,人和马就一起来精神。
    两人原本想一起训练战马,可是韩永正的“猛子”暴躁,大刘的“狂风”又太温驯,新战马总是被老战马踢咬,搞了几天大家都没耐心了。“韩猛子”也觉得练不出来,还挖苦说:“什么‘狂风’?听见炮仗响就打哆嗦,可天亮时候听到公鸡打鸣却跟着瞎叫唤,干脆改名叫‘公鸡’算了。”其他战友也跟着起哄,结果是“狂风”的本事没练成,反而得了个“公鸡”的怪名号。
    乘骑队战马的名字五花八门,最多的当然是“白云”、“火龙”、“闪电”、“豹子”之类,但也有独特的:崔秉志的战马又高又胖,走起路来四平八稳慢慢悠悠,叫做“大掌柜”;王立贵的马驹喜欢闻墨香,遇见标语、布告就凑上去东嗅西嗅,好像很有学问的模样,因而取名“小秀才”。
    不管战马的名字多么怪,当骑兵还是很神气的。
    当时有个说法:“上马团、下马连。”意思是骑兵骑着高头大马,相当于享受团级干部待遇;下马以后拎着军刀,又像是旧军队里的连长。刘春雷他们早上出城训练,傍晚列队回营,总是有许多小孩子们一边追着一边唱:
    吹军号,骑大马;大马高,挎洋刀;洋刀长,使短枪;短枪响,打东洋;东洋鬼,最缺德,我把鬼子赶下河……
    老百姓围着看热闹,战士们也因此有了虚荣心。再累再饿,军服一定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每当进城镇、过村庄路口,小伙子们总要赶紧检查一下马镫亮不亮、鞋子脏了没有,扎好绑腿,整理军刀,系紧腰带,挺直身体昂起头,再把脸蛋绷得紧紧的……你想啊,骑兵高坐在马上,人家大姑娘站在路边,眼光正好从马镫子往上瞄,所以必须从鞋底到下巴颏都经得起审视才行——这时候,谁都愿意把自己的形象表现到最好状态。
    当骑兵神气,想当骑兵的年轻人真不少。新兵营门口经常围着报名的人群。记得有次来了个小伙儿,左手牵着匹骡子,右手拎着关老爷的大刀,死活就要当骑兵,把大家逗得直乐。
    可是,骑兵团对扩充兵源很慎重,主要原因是战马的花费太大,咱们穷八路养不起大规模的骑兵部队。
    1938年7月,一二九师骑兵团离开南宫县,王振祥团长带领骑兵一连护送陈再道司令去太行山,政委邓永耀和副团长梁俊亭带着二、三连和新兵营到肥乡县、成安县发动群众。
    离开东纵总部单独行动,刘春雷才认识到骑兵部队筹措粮草的困难。战马的日常食量为粗粮八斤、草料十二斤,再加上人的消耗和烧饭的柴草,全团每天除了需要征集三千斤粮草,还要派一半人手到野外割青。四百匹军马在村子里驻扎三天,那地方就粗粮光、谷草光、饮水光,被老百姓戏称为“骑兵团的三光”。
    当时,冀南抗日根据地刚开辟不久,地方政府的后勤供应体制还没有建立起来,骑兵走一村吃一地,事先没有计划,事后也没有补偿,群众负担很重,部队领导也很头痛。
    7月中旬的一天,有人报告说公路上过去了五十辆鬼子汽车,好像是从邯郸到大名去拉物资的。邓政委一听物资、汽车,立刻来兴趣了。
    邯郸是日军在平汉线上的重要战略据点,邯郸、大名之间的公路是敌人运送军用物资的主要交通线,以往也有日军车辆往来于各据点之间,但五十辆汽车组成的庞大车队确实少见。邓永耀马上派人去了解情况,摸清鬼子车队的行动目的。
第三章初上战场(3)
    下午,作战参谋侯洪臣和侦察员王新增回来报告:敌人汽车四十八辆、兵力一百人左右,是去大名拉粮食的。按以往规律,车队将在第三天上午返回邯郸。邓政委喜出望外,决定抓住这个送上门的战机,在交通线上设伏,打击日军嚣张气焰,解决物资供应的困难。
    伏击地点选定在成安县以东的漳河店村。邯大公路在这里呈东西走向,村东路北,有一大片茂密的高粱地可以隐蔽我设伏部队和战马;并且青纱帐紧挨着公路,是实施近战、出其不意展开突击的良好地形。
    刘春雷他们这一百来个新兵全都没有打过仗,邓永耀政委和耿协福营长反复叮嘱大家:近距离作战,关键在于事先隐蔽好,以迅猛的火力突然杀伤行进中的敌人。首长们还说:这次的战术是“舍头打尾”,确定尾部的二十辆车为伏击的目标。一旦达到目的就迅速撤离战斗,防止敌人增援部队纠缠。
    7月21日拂晓,骑兵二、三连利用青纱帐的掩护进入了伏击阵地,新兵徒步大队在漳河店村放暗哨,控制战场周围环境,任何人许进不许出。而刘春雷他们乘骑分队的任务则是“守马桩”①。这一天的“马桩”在高粱地深处,距离伏击阵地只有四五十米远。
    上午八点左右,日军车队排成一条长蛇从东向西开来,逐渐接近了八路军的埋伏圈。听见由远而近的马达轰鸣,看见车队扬起的尘土,“守马桩”的新兵们十分紧张。“一听见汽车的声音就有些慌了,只觉得车子不是在路上开,而是要开到高粱地里来。”
    战马是通人性的,士兵的异常情绪立刻影响到了马匹,马群也开始骚动起来。
    一个人要拽几匹马,根本平息不住。马匹一个劲地动弹,青纱帐“哗哗啦啦”直晃荡……
    新兵们控制战马的经验本来就不足,慌乱之下,高粱地里的动静越来越大,终于让公路上的鬼子发现了。顿时,日军汽车喇叭齐鸣,加大油门往前冲,最前面的几辆车子迅速地冲进了漳河店村口。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