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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迷失的永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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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个拉皮条的。
    一群小孩从横巷另一端跑过来,带头一个骑着单车,其他小孩闹哄哄地追在後面,凌渡宇退往一旁,让这队大军涌过,小孩们纯洁的脸庞,尤显得将十六岁女孩推出来卖淫,使人切齿痛恨。
    拉皮条的男人继续卖弄地道:“假若你喜欢女学生,也可以弄个来给你。”
    凌渡宇心中掠过不妥当的感觉,这拉皮条的男人声音愈说愈大,而在一般情形下,这类交易都应在鬼鬼祟祟的形式下进行。
    他心念电转,霍地转身。
    赫然入目是乌黑的枪嘴,一名穿着西装的大汉正从後欺过来,手枪扬起。
    凌渡宇双手举起,大汉眼光自然地望向他高举的双手。
    就在那大汉以为控制了大局时,凌渡宇双肩丝毫不见耸动下,右脚笔直向大汉握枪的手闪电踢去。
    转身、举手、踢脚,叁个动作没有半分间隙,在弹指间完成。
    “呀!”
    手枪应脚脱手而去。
    凌渡宇同时一矮身,踢高的脚在仍离地的情况下,藉左脚为轴心,腰劲猛运,旋风般一百八十度挥动,将後面那马脸男子刚掏出来的手枪扫跌,同时右拳重重捶在马脸男子的小肮下,痛得对方虾公般弯下身去,脸容扭曲得像变了形状,再不成其马脸。
    凌渡宇没有停下来,弓身急退,撞入後面大汉的怀里。
    那大汉手腕的剧痛还未消除,整个人已给提离地上,越过凌渡宇头顶,向前飞摔出去。
    横巷两端同时响起急遽的脚步声。
    一边是四名穿西服的大汉,另一端正是刚才在犹太庙遇到的几名伪装犹太教士。
    他放弃了捡起地上的枪的念头,双脚一弹,两手攀着身旁一堵矮墙的顶部,手用力一撑,灵巧地跨过矮墙,跃了进去。
    墙後是一所住屋的後园,挂满了晾晒的衣物,幸好没有人。
    墙後响起急遽的脚步声,但却不闻任何叫嚣,显示出对方是训练有素的好手。
    凌渡宇脚一触地,立时前扑,一直窜到另一方的墙,依样葫芦,往外跃去。
    墙後是另一毗邻房舍的後园,几位犹太妇女,围坐一起,织造地毯。
    她们几乎是同时尖叫起来,像防空的警报。
    凌渡宇有风度地举手敬礼,以示抱歉,脚下却不问着,这次他不取越墙而去之道,不客气地迳自从後门穿房入舍。
    一个犹太人正独据一桌,享受着他的午餐,桌上放了一盘面包,还有豌豆和辣椒,调味汁发出的香料味儿,弥漫屋里,见到这强闯者,大惊之下,连口中嚼碎了一半的面包也喷出来,在他未来得及喝骂时,凌渡宇推开前门,旋风般抢了出去。
    门外是另一条横巷。
    一阵小孩的欢笑声传进耳内。
    那群小孩追着骑单车的小孩,从右方由远而近。
    凌渡宇心中一动,迎了上去,双手伸出,便将自行车按停。那骑单车的小孩向他俯跌过来,他趁势一把将小孩抱起,放在地上,另一只手掏出一叠足有数百元的美钞,塞在小孩手里,叫道:“这足够买下你的单车了。”
    那小孩眼睛立时发亮,以与他年纪绝不相称的纯熟手法,将钱塞进裤袋里。
    凌渡宇骑上单车,因为座位太低,半蹲半立地猛踏单车,箭矢般冲前,来到两巷交叉处,另一端数名大汉追至,凌渡宇见势不对,一脚踏地,整辆单车提起一百八十度旋转,猛力一跺,往回冲去,那群小孩可能怕他反悔,早逃得无影无踪。
    这次畅通无阻,凌渡宇冷静地计算着位置和角度,在大街小巷穿来插去,直至估量已远离刚才受袭的地方,才在一个街角弃下单车,步进人来人往的大街去。
    凌渡宇心想日下当务之急,是和夏能联络,借助他的力量抓这些人,同时,也可以取些防身武器,重新拥有自卫的能力。
    街旁一个电话亭映入眼。
    凌渡宇大喜过望,来到电话亭前,一个男子背着他在打电话。
    凌渡字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全神留意着街上驶过的每一辆车,每一个人,这批人处心积虑来暗算他,一定不会就此罢休。而且他们行动时迅捷而有组织,显示出可怕的实力,只要一个不小心,落入他们手里,将难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男子在电话亭里说个不休,一点没有停下的意思。
    凌渡宇不耐烦起来,轻敲着电话亭的玻璃门,示意有急事需用电话。
    男子终於放下电话,推门而出。
    凌渡宇侧身闪进,正要拿起电话,心中忽地闪过危险的感觉。
    但一切已太迟了。
    一件硬帮帮的东西斜斜向上,紧紧顶在他的脊椎处,凌渡宇心中一寒,这个角度恰好可以将他大半条脊椎轰碎,假设让那发生,今生休想再移动半个指头,只是这点,已可推知对方是经验老到的职业枪手,使他识相地不敢妄动。
    罢才装作打电话的男子以冷硬的声音道:“不要动!凌渡宇先生。”
    这时四面八方都有大汉迫来,手插袋里,暗示着武装的力量。
    在快要嬴得这一局时,一下子全输出去。
    凌渡宇虽是心中愤恨,也不由不佩服对方陷阱的巧妙。
    背後的男子严厉地命令道:“慢慢退出来!”
    枪嘴顶着他往街上走去,前後四方均有虎视眈眈的大汉,但最要命还是背後的枪。
    在拐角处,一辆大房车停在那里,後厢的门打了开来,凌渡宇走到车门前,正想说话,後面一股大力撞来,使他猝不及防下仆进後厢里。
    “轰!”
    後脑着了重重一下,天旋地转下,凌渡宇昏了过去。
    意识倒流回凌渡宇的神经里,脑後的痛楚同时脉动,但大脑已能重新开始正常的活动。他惯例地不睁开眼睛,保持着原先昏迷的外象。
    几个微弱的呼吸声在他身旁响起,他静神默察,断定附近最少有八个人,他们的呼吸均匀稳定,显示出冷静和自制。同时间机器开动的声音在耳膜里激汤,身体也受着车辆开行时的颠簸震动。
    他估计自己应是在一辆货柜车的货柜内,只不知目的地是那里?
    他并不是躺着,而是坐在一张冰冷的铁椅里,手足都给紧紧地用近乎塑胶手铐一类的东西和椅子缚在一起,一点松动的馀地也没有。
    他唯一可做的事是继续装作昏迷。
    身旁这些人非常沉默,除了呼吸外,再没有其他声息,连移动的动作也没有。沉静得异乎寻常,不合情理。
    蓦地左边响起声音,按着凌渡宇左臂蚊咬般刺痛,一管针插进他肌肉里,药物一支箭般激射进体内。
    一股麻痹感由注射的地方随着神经往身体其他部分蔓延,时间刹那间陷於近乎停顿的状态,他虽仍在呼吸,但一呼一吸像世纪般的漫长。
    所有声音,包括自己呼吸的响声,退往遥不可及的远处。
    凌渡宇心中恍然,对方注射进自己身体的药物,是一种能将神经的敏锐性减低的镇定剂,看来对方会是用催眠术二类的方法来对付自己,因为镇定剂可以减弱一个人对现实的“执着”,有助於催眠的进行。
    他不惊反喜,出生後在西藏的十五年,他接受了最严格无上苦行瑜伽的磨练,其中一项是对抗各式各样的毒药,包括两百叁十七种蛇毒,故此养成了对大部分药物和毒物的抗体。
    凌渡宇集中精神,就像要在意识大海的至深处,往水面上升上去,这类药物,通常最剧烈是刚侵进神经内的刹那。
    一道柔和的灯光射在他脸上。
    “叮!叮!叮……”
    金属碰撞的清响,一下一下地在他耳旁响起,如梦似幻。
    凌渡宇的正常意识逐渐回复,他成功地以精神意志,将药物的作用压下去,表面上则模拟着药物的反应,缓缓张开双目,露出昏沉的神色。
    扁线蓦地转强,换了一般人的正常反应,一定在不堪刺激下闭上双目,但凌渡宇这瑜伽高手里的高手,对全身的随意肌和不随意肌,都能控制自如,在有必要时,甚至能使心脏暂停跳动,造成假死的现象。
    这时他依然茫然睁眼,无视刺目的强光。
    扁线转柔。
    一对眼睛在他脸前出现,闪动着摄人魂魄般的神采,攫抓着他的眼光不放。
    那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子,从他眼神的深邃难测,可将他列入顶尖儿的催眠师之中。
    凌渡宇心内冷哼一声,这是鲁班面前弄大斧,他本身便是大师级的催眠家,幸好除了有限几个人外,都不知他有这种专长,所以这群将他掳来的神秘人物,亦懵然不知他这超凡的本领,这成为了他或可反败为胜的本钱。假设对方只有一人,他还可以将敌人反催眠,可惜实情不是如此。
    那催眠师举起一个金属圆球,在他眼前叁寸许的地方摇晃,圆球银元闪闪的表面,反射着灯光的光线,像圆月般的明亮。
    凌渡字的眼睛随着圆球的位置左右移动,这是被催眠的初步情况。
    “你叫甚麽名字?”
    凌渡宇发出深沉的叹息,身体一阵扭动,似乎要挣扎醒来,但眼珠仍随着钟摆般摇动的金属圆球,左右移动。
    圆球被拿起移走。
    凌渡宇又接触到催眠师异光大作的眼睛,他真想大笑一场,但当然不能这样做。
    “凌渡宇,你非常疲倦了,眼皮重如铅坠,睡一觉吧:闭上你的眼睛,闭上你的眼睛……。”
    凌渡宇听话非常,阖上眼睛,不一会鼻里发出“呼噜呼噜”的鼾声。
    “叮!”
    再一下金属碰撞的清音。
    催眠师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道:“你虽然睡着了,但还很清楚听到我的说话,你点头来表示是这样。”
    凌渡宇点了一下头,以示就是如此,心中却大是凛然,这催眠师的道行不可小觑,将自己带进半睡眠的状态下,再夺取深藏内心的秘密,是非常高明的手法。也是一般催眠师难以做到的。
    “你认识高布多少年了?”
    凌渡宇梦呓般道:“七年。”
    问题一个接一个向他轰炸,凌渡宇一一回答,因为并没有隐藏的必要。终於那催眠师问到最关键的问题。
    “你到台拉维夫干甚麽?”
    凌渡宇一直等待这个问题,毫不停滞地将原因说出来,但却隐去遇到神女子的部分。
    “那记事册在那里,”催眠师的语调中首次露出隐隐的紧张。
    凌渡宇道:“我藏在高布寓所外的森林里。”
    “说出正确的地点。”
    凌渡宇道:“屋後红白的树,左边有草,後面是石。”
    “说得详细一点。”
    凌渡宇道:“屋後红白的树,左边有草,後面是石。”
    苞着是一阵奇怪的低鸣声,似乎是他们中几个人在交谈,短促快捷,但凌渡宇却一点也听不懂,以他对语言学的认识,见多识广,也从未听过他们现在运用的语言,而且对方发音的方法,难度非常之高,听过一次後,绝对不会忘记。
    其中有几粗声符,是“阿里卡古拉达”和“爱莎玛特利亚”,在交谈里不断重复,凌渡宇苦苦记着,留待有机会时请教专家。
    交谈停了下来。
    催眠师又再问有关记事册的藏处,尝试用不同的方法套取正确的地点,可是凌渡宇只是重复那几句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话。
    日下记事册的收藏地点成为了他唯一保命的本钱,以这批人的辣手无情,假若他说出记事册已给人取去,又或制造出一个子虚乌有的藏点,他们还怎肯让他活命。唯有以这个方法,让他们以为只有他才能到当场找出记事册,於是一天未找到记事册,他使仍是安全的。
    那些人又用奇怪的语言交谈起来。
    “咿唉………”
    货柜车停了下来。
    催眠师的声音再响起道:“当你醒来时,这一切都将会被忘记,再不留下任何痕迹,睡吧,好好睡觉吧!你太疲倦了……疲倦……睡觉……”
    凌渡宇心中叹了一口气,乖乖地发出鼾声,在真实的情形里,他睡眠时呼吸慢长细,绝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喀嚓!”有人在外打开了後门。
    冷风吹进车厢里,凌渡宇心中骇然,这是沙漠地区晚上的凉风,他被掳时是下午二时许,这即是说,货柜车走了最少五小时,以每小时五十理计,他应离开了耶路撒冷两百多哩,那可以是埃及、约旦、又或是利亚。假设是这样,期望夏能这支救兵从天而降的希望,只是一个泡影。
    那些人再次交谈起来,用的仍是那令凌渡宇难懂的语言,接着脚步声响起,鱼贯走出货柜之外,他细心一听,果然是八个人。
    货柜门“砰”一声关了起来,接着是从外锁上的声音。
    凌渡宇待了一会,确定身旁没有人,才微微张开眼睛。
    入目是空空如也的货柜,只是近柜门处堆满了一箱箱的货物,墙壁般竖起来,可以想像当关卡人员检查时,打开柜门只能看到一柜的货,哪想到货後另有空间,这时货物的中间移开了。一个可容人弓背穿越的空位,那些人就是由那里走出货柜外。
    身旁除了十多个座位,左手处还有一张长台,放了一些东西。
    凌渡宇小心细察,当他确定没有隐藏的摄像镜向着他时,才将眼睁开来。
    “砰!”
    前面传来关门的震动,显示司机也下了车,只不知外面是甚麽地方?他们会否将他带回台拉维夫高布的别墅,让他去找那不存在的记事册?
    他的手和脚果如所料是给坚韧的胶带缚起来,与所坐着那又重又大的铁椅缠在一起。
    凌渡宇一点也不气馁,他是天生在险恶的环境里,最能发挥本身能力的人。
    他的眼在左侧离他叁许的台面上搜索,最後眼光停在一个不钢制造、尺许见方的箱子上。
    他不知道这些人甚麽时候转回来,只能不浪费半点可以逃生的时间,藉着指尖触地的力量,他用力一扭身体,铁椅向左前移动了少许,他再以同一方法向右前移去,就是这样,连人带椅逐分逐分往台子移去,咫尺天涯,足有十分钟的时间,他的胸口才碰到台子的边缘,以他超人的体力,也感到大吃不消。
    凌渡宇向前俯去,口凑到箱子的开关处,狗儿般伸出舌头,将扣着箱盖的开关顶了开来,舌头再向上挑,箱盖打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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