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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暗之华(第一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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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号称拥有纽约最聪明也是最残暴的首领的格雷家族以外,纽约其他的三大家族分别是典型意大利黑手党风格的罗西尼家族,同样也是来自意大利的古洛切家族,以及由老狐狸郭焕荣所率领的中国黑社会。 
罗西尼家族在将第一位的宝座让给格雷家族之前,长期以来都是号称拥有纽约第一势力的组织。他们踏实继承了至今为止的意大利黑手党的方针,最喜欢的就是充满暴力和血腥味的工作,靠着长血流成河的斗争来弹压其他的组织。 
但是最近,由于他们的首领乔鲁杰·罗西尼的病倒,以及不少干部被捕的缘故,这个组织确实在一年年地弱化下来。 
而由德·萨鲁来·古洛切所率领的古洛切家族虽然也是来自意大利,但是身为老大的古洛切慎重冷静,而且非常清楚自己组织的极限,所以尽可能不介入其他组织的对立,只是坚实地守护着自己的地盘。 
此外,以警察难以检查到的中国街为基地,不断发展壮大的郭焕荣率领的中国黑社会则是以六十年代左右从香港来到美国的中国人为骨干,拥有和其他组织完全不同的毒品路径,从事着不同类型的工作。 
而史贵三人的养父哈勃·K·格雷就是在这种错综复杂的环境下靠着自己的实力,站到了地下社会的帝王之位上。 
周日的下午,叶因发现麻里绘一个人在有着大大壁炉的起居室那里玩着洋娃娃。 
这个宅邸里上面带着华丽的青色花纹的壁炉并不是只起到了装饰作用的摆设,到了冬天的时候,是真的可以在里面丢入柴火燃烧取暖的壁炉。 
其实壁炉对于现代化的房间来说并不是必需的物品了,但是红红的火苗却可以让孩子们兴奋不已。每个圣诞节的晚上,孩子们都经常围着哈勃在壁炉前交换礼物。 
哈勃朝南的房子原本经常有人出入,但是自从收养了孩子之后,哈勃不喜欢那些一看就从事特殊行业的男人们频繁出现在孩子面前,所以在主屋的绝大部分目前都加上了禁止出入的命令。所以即使是周日的下午,孩子们在宽敞的房间中也很少能遇见自己以外的大人们。 
收养了三个孤儿的哈勃在教育上非常热心。 
哈勃为刚过十岁的阿莱克斯聘请了陆军特种部队出身的家庭教师,从枪支的使用方法,到使用匕首无声杀人的方法,都从小就进行了彻底的教导。 
聪明的阿莱克斯很快就掌握了自己因为什么被收养,以及这个家庭需要他的理由。头脑和运动神经都远较常人优秀的少年,并没有去抵抗自己被给予的新的使命,就好像沙子吸收水分一样,他很快就一一学会了教导给自己的杀人技术。 
叶因在热心教育的父亲的身边,也进行了数量庞大的学习。 
哈勃很疼爱独生子,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毫无条件的溺爱。地下社会的帝王好像并没有意思让没有潜质的愚蠢孩子来继承自己的位置。所以他对于儿子的要求当然也超出了普通父母对于孩子的期待。他对于叶因要求的不光是学校中的学习和体育成绩,同时也包括迅速而正确的判断力。 
从小哈勃就让儿子充分了解到,自己将来要继承父亲所率领的巨大组织。因此他必须为此而具备合格的能力和见识。 
而原本并没有明确的定位,只是在最后作为麻里绘的附属品而被收养的史贵,同样也要面对哈勃的严格要求。 
哈勃很快就发现了这个东洋孩子喜欢读书,并且能迅速准确记忆大量知识的特点。所以他不但给了史贵大量书籍,重新教导他已经记忆模糊的日语,还让他去学习广东话。对于这个乍看起来分不出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的孩子,哈勃很明显也想进行充分的利用。 
但是,哈勃对于麻里绘所期待的,就是和三个儿子完全没同的东西了。优雅地演奏钢琴,即使作为总统夫人也绰绰有余的举止风度。对于三个儿子十足严厉的哈勃,也只有在面对这个最小的女儿的时候,充分表现出了不输给任何普通父母的溺爱的一面,为麻里绘购买新衣服、缎带和洋娃娃根本就是家常便饭。 
哈勃的教育虽然严格彻底,但是一开始的时候,四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隔阂,经常会在一起玩。 
四人之中并不存在是不是哈勃亲生孩子的这个壁垒。如果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也就是四个人各自在兄弟中所占据的位置所带来的沟壑。虽然最小的妹妹还是一直受到所有哥哥们的爱护,但是上面的三个人之间的感情则随着年龄的增长开始产生微妙的变化。 
阿莱克斯从长子的立场出发,很懂得照顾弟妹,总是保持着冷静公平,而史贵无论是在游戏中还是在吵架的时候都老实的听从阿莱克斯的裁决,但是叶因就不一样了。如同三人兄弟中经常会出现的情况一样,随着年龄的增长,叶因开始动不动就毫无理由地反抗阿莱克斯这个大哥,随便一点小事也能让他和阿莱克斯针锋相对。而看到其他两个人总是站在阿莱克斯一边后,他就开始产生只有自己一个人被排除在外的孤独感。 
叶因蹑手蹑脚走到了很难得的一个人坐在地板上玩洋娃娃的麻里绘身边,轻轻地抓住了她的长发。 
“疼……” 
今年已经八岁,尽管是东洋人,但就算在叶因这个小孩子眼中看来也是十分漂亮的麻里绘捂着自己被拉疼的头发,皱着眉头看着叶因。 
“叶因……” 
确认了对方是叶因之后,麻里绘抱着芭比娃娃低垂下了脑袋。 
最近开始长高的妹妹,很清楚要对这个体格优越但是性格粗鲁的二哥进行抗议是多么白费力气的事情。 
“阿莱克斯和史贵哪里去了?” 
趁着对方没有反抗,叶因开始随便触摸散落在地板上的各式各样的洋娃娃。 
“不知道。” 
麻里绘虽然因为叶因随便乱摸自己喜欢的洋娃娃而露出了抗议的眼神,但是最后也还是只是摇了摇脑袋。 
平时总是象跟屁虫一样和史贵一起跟着阿莱克斯转的麻里绘会一个人玩确实是比较少见的事。 
“我来陪你一起玩。” 
平时对玩洋娃娃一向不屑一顾的叶因一边看着麻里绘手里的芭比娃娃的裙子不顺眼而将裙子剥下来,一边以不容分说的口气霸道的如此表示。虽然对于洋娃娃确实没兴趣,但是他很喜欢这个比他小三岁的妹妹。 
那个白色裙子明明很好看的……无视于为了尽可能不惹火哥哥而小声抗议的妹妹漆黑的眼睛,叶因从众多的娃娃衣服中抓住了一件华丽的皮毛大衣强行给芭比穿上。 
当麻里绘带着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而低下头的时候,可以看见她的头发上系着她最喜欢的淡蓝色蕾丝缎带。将她一直延伸到脊背的头发编成麻花辫,并且细心结上了缎带的人多半就是史贵。 
这人比自己小一岁的东洋人弟弟,也拥有和妹妹同样端正美丽的脸孔,总是很耐心的陪着妹妹一起玩。 
史贵在四人之中是最有耐心,同时也是最细致的一个,也就是充分具备了日本人的传统美德。也许是因为兄弟中排行第三的缘故吧,他同时也具有不和任何人争执,尽量平稳柔和的处理一切事情的倾向。 
叶因也知道,他之所以能够比任何人都要灵巧地为麻里绘编出麻花辫,也是因为在父母去世之后他一直毫无怨言的照顾着妹妹的大小事情的关系。 
叶因虽然并不讨厌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老实弟弟,但是和其他两个人比起来,他最不清楚的就是史贵平时都在想些什么。 
即使是受到了伤害,或是感觉到了悲伤,这个小一岁的弟弟也绝对不会把这些说出口。他不会象阿莱克斯那样不管什么事情都要追问到最后,直到自己能够获得认可的结果才罢休。也不会象麻里绘那样采取幼稚的通过哭泣吵闹来表示抗议的做法。不管是多么不合理的对待,他都试图用那个小小的身体去承受,去消化。每次都是这样。尽管如此,这个弟弟在内心同样拥有顽固的一面,绝对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 
叶因虽然是个很挑剔的孩子,但是对于弟弟的坚强毅力以及沉稳的一面还是给予了相当的评价。即使是在吵架的过程中,超出必要地向弟弟发泄怒火的时候也是一样。 
“这样就要以去参加宴会了。” 
一边满足于自己让芭比穿上的华丽毛皮大衣,叶因一边将洋娃娃放进了芭比男朋友的跑车模型里面。 
“今天是芭比的朋友要来她的家里玩。” 
麻里绘再次发出了小声的抗议。 
比起邀请女性朋友来家里玩这种不起的设定来,叶因更喜欢的是芭比在男朋友的陪伴下去参加宴会的豪华设定。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的话,叶因就可以扮演麻里绘的男朋友了。 
“玛利埃,我们来准备宴会吧。在桌子上摆放料理吧。” 
摆出一付完全没听见妹妹抗议的模样,叶因如此地命令道。 
在家里的时候,除了史贵以外,其他人都把麻里绘称为玛利埃。这是因为在麻里绘刚来这个家里的时候,叶因一直误以为麻里绘就是玛利埃,所以这么叫了下去。结果现在就连阿莱克斯也对这个最小的妹妹叫起了玛利埃。 
在这个爱称已经确定下来的现在,叶因甚至觉得玛利埃这个名字比起日本式的麻里绘来更适合楚楚可怜的可爱妹妹。 
命令一脸不情愿的妹妹将树脂做成的蛋糕之类的食品放在塑料桌子上后,叶因开始着手为洋娃娃准备宴会用的发型。 
和洋娃娃的发型格斗了一阵子之后,叶因终于注意到要打理出他想要的发型的话,这个娃娃的头发是太长了一些。 
带着不安的表情目送叶因离开房间的麻里绘,在看到不久之后返回房间的叶因手上的娃娃之后,终于放声哭了起来。 
将娃娃的头发剪掉了一半,得意洋洋的返回这里的叶因,听到妹妹的哭声后有一点恼羞成怒。 
“我接下来就会把它弄得漂亮的。” 
握着头发已经乱七八糟的娃娃,叶因一边把拿来的父亲的发胶放在地板上,一边对着妹妹如此宣言。 
麻里绘拼命摇着脑袋,哭着央求哥哥把娃娃还给自己。但是看到强行推开她,只是有脊背对着自己的叶因的态度后,麻里绘终于哭着从起居室跑了出去。 
目送着麻里绘的背影的叶因,嘟起了嘴巴,将手上的娃娃扔到了地板上。 
叶因其实是真的想把麻里绘喜欢的娃娃装饰得漂漂亮亮,以便借机吸引可爱的妹妹的注意力的。他想要看到的原本是妹妹高兴的笑出来的表情。 
但是,从结果来说,叶因每次的行动都是适得其反。对于粗鲁而且情绪变化激烈的叶因,麻里绘越来越敬而远之,平时也都喜欢和擅长照顾人的阿莱克斯以及温和的史贵一起玩耍。 
在三个男孩中,叶因这个老二,其实是个很微妙的位置。这不是是不是哈勃亲生子的问题,而是性格以及兄弟的位置关系造成的结果。 
虽然叶因并不讨厌阿莱克斯,但是就如每个家庭的次子都会反抗长子一样,叶因也动不支就向受到其他两个人崇拜的阿莱克斯进行挑衅。不管什么时候,阿莱克斯都是在兄弟之中保持公正的立场,而其他两个人就老老实实听从他的安排。这当然让叶因觉得十分无趣。 
此外,虽然还是孩子,叶因对哈勃已经抱有了微妙的感情,而看到麻里绘本人却对阿莱克斯充满爱慕,他当然很不是滋味。 
如同叶因喜欢拉麻里绘的头发,通过招惹她来吸引麻里绘的注意力一样,麻里绘在阿莱克斯面前的时候也特别在意缎带的颜色和服装的搭配。正因为清楚的看到了这一点,叶因对于年长的阿莱克斯的感觉才格外复杂。 
对于被自己剪断了头发的娃娃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一脚踢开了散落在地板上的玩具,叶因撅着嘴巴离开了房间。 
看文的大人,错的地方要说哦 
郊外的射击扬拥有多到让人无法相信是位于纽约的绿色。 
今年十七岁的阿莱克斯,瞄准着在一公里外以一定的速度移动着的枪靶。一边缓缓地让枪口对准着目标,阿莱克斯一边扣下了扳机。 
白色的靶子应声向后倒去。 
“你的身手提高了啊。” 
阿莱克斯被哈勃收养后已经过了七年的时间,负责教导他各种杀人技术以及格斗功夫的老师,原陆军特种部队精英的理查德·威达姆抚摸着嘴角的胡子在他旁边如此嘀咕着。如今阿莱克斯已经掌握了他所教导的一切本事,两个人与其说是师徒,更接近于同行的关系。 
理查德是个沉默的男人,象这样对于阿莱克斯的工作进行评价的次数也极为稀少。 
或者说,他期间那种在对于阿莱克斯的工作满足的时候喜欢保持沉默,反而是在有需要指摘的地方的时候才会简短表示意见的男人。 
虽然还比不上阿莱克斯,但他也是个高大的男人,尽管如此,却可以象猫一样灵活而又悄无声息的行动。不可思议的是,就算现在他正站在阿莱克斯的身边,阿莱克斯也很难感觉到他的气息。 
作为经常要面对恐怖分子的特种部队的一员,这个男人在加入黑社会之后也不会采取那些招摇的杀人方式。他永远不会过分接近目标,而且和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让对方无法发现暗杀者究竟是谁。 
除了黑社会以外,就算是财经界的巨头们听到他的名字也会畏惧三分。在哈勃引以为傲的格雷家族的暗杀集团中他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 
虽然他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但是却很少提起自己的事情。就算是已经跟随他学艺了七年的阿莱克斯,也依旧不知道男人的籍贯以及正确的年龄。 
阿莱克斯被收养之后很快就被告知了杀害他父母的对象是谁,以及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才被领养的。在作为哈勃亲生儿子的保镖,掌握了杀人技术的期间,他迟早会有向敌对的罗西尼家族进行复仇的一天吧?大人们是如此告诉阿莱克斯的,阿莱克斯本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除了男人所教导的各种枪械以及匕首的用法以外,如何混入人群的隐身法,和同伴的通信方法,以及抹煞自己曾经存在过的痕迹的方法,只要是和杀人有关的技术,他都象海绵吸收水分一样贪婪地进行着学习。 
之所以走上暗杀者的道路,主要是因为阿莱克斯对于在自己身上断气的母亲的感情。当时的他,不能碰到因失血而逐渐失去温度的母亲,不能为母亲合上那又不瞑目的眼睛。对于那时的自己所感到的不甘心、绝望和空虚感,将阿莱克斯养成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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