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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传奇之四 碎雪by君侬-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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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以前,一位香港富商聂世达先生被谋杀了。他在香港很有影响,是全 
国政协委员。所以中央对这个案子都很重视。” 
会议室。暗红的丝绒窗帘低垂,为了阻挡住阳光。却似乎造成了要把所进行的 
事情限制在一定范围内的感觉,让人从心底里升起一种重视。 
刑警队所有的人都围坐在长条会议桌旁。每个人都木然的凝视着一个地方,为 
了避免盯着讲话人久了让大家都觉得尴尬。 
杨维志不紧不慢的讲起来。 
什么东西在林剑的眼前晃动。 
“凶手逃跑了,但香港警方查明是一个叫丁子杰的职业杀手做的案。” 
眼前的东西清晰起来。 
黑色、暗黄、浅红。那张固执的面孔。 
冷静,绝望的冷静。 
举枪。 
射击。 
轰然倒下。 
但倒下的不是枪口瞄准的目标。而是举枪的人。 
当一个人举枪射击时,他枪杀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人对自己生命的认识总是建筑在对别人的投射之上。 
人总是先看见别人的容貌,于是知道自己会有相似的容貌。 
看见别人的生活,于是认识到该有相似的生活。 
看见别人死亡,终于明白自己也必将死亡。 
当有人将一个生命四分五裂时,真正感受到这一切苦难的,是施予这一切的自 
己。 
碎裂的生命即刻消失无影,却把全部的过程,沉重的后果永远的刻进凶手的身 
体上。 
被害者的鲜血已经凝固,凶手的伤口却永远不能愈合。 
“背后应是某犯罪团伙,但因为没有证据,无法对这个团伙采取行动。” 
楼房。街道。汽车。行人。一个纷乱的城市。 
本来已是无比的拥挤,却还暗藏着另一个社会。这世界的包容力是多么的无可 
限量。 
白天,人们在街道上行走,相遇,交易买卖。 
夜晚。行人退缩到家里,安享天伦。 
城市被转让给另一帮人,斗殴、仇杀、流通毒品。 
就象一台运转良好的计算机,用分时的方法,把有限的资源分配给更多的程序。 
“现在的关键是抓到丁子杰。” 
舞台的正中央,有着一张固执面孔的男人独自站在聚光灯下。 
编剧、导演、舞台监督,所有策划者,都躲在幕后,把他们的男主角遗弃在荒 
芜的舞台上。没有任何人出来承担责任,只是让男主角为他们的所作所为遭受审视、 
挑剔、评论或者极刑处死。 
男主角对走到前台会遭遇的命运一清二楚,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上场。迎向四 
面八方射来的看杀的目光。 
只有职业的罪犯才在众目睽睽下举枪杀人。 
象职业的演员,为了别人,表演着别人的剧本,仅仅换取回养家活口的金钱。 
秘密的谋杀就象业余的表演爱好者。在自家的镜子前面,满足着自己的表现欲 
望,为自己带来真实的满足。因此出于满足自己愿望动机谋杀的大都是业余的凶手。 
“一些迹象表明他潜入了内地。” 
为什么? 
象一道闪电惊得林剑一个激凌。 


在中国辽阔的土地上,一个负案的逃犯在匆匆前行。 
把南中国被他的枪声惊呆的都市抛在脑后。 
他走过乡村。 
走过城镇。 
在淳朴的乡民中讨水求宿。 
在繁华街坊的背后寻找偏僻的安身之所。 
走过依然闷热的南国初秋。 
走过红叶如火的中原大地。 
秋意森森中走上古时负案的前辈出关逃亡的旧旅途。 
走到百草凋零的北国大地。 
路旁行人止步,惊奇的看着这气势辉宏的行旅。 
他为什么要这样直闯危险的境地? 
他在找寻什么,要如此千山万水的在随时被抓捕归案的阴影中勇敢前行。 
林剑在他的行旅中找寻答案,在他的足迹中找寻答案,在他的背影中找寻答案, 
在他目光中找寻答案。 
那双眼睛好象是看见了些什么。 
他看见了什么? 
“根据对丁子杰的调查,他的家在喜鹊岭。离我们市20公里的一个小山村。” 
死亡!原来。 
他看到了死亡。 
归家的罪犯在寻找落叶归根的地方。 
带着启程时注定的结局。 
带着不肯洒落异乡的泪水。 
回到依旧飘雪的北方。 
找一个理想的日子,和自己的绝决一起把所有罪恶埋葬。 
然后,那不能再清白的身体,就这么抱欠的躺在清白的雪上。与自己的一生, 
一同等待随冰雪消融,流向那自己留下罪恶的南方。 
“根据香港警方传过来的情况,他很可能正在回家的路上。” 
在他的生命中应该还有其他的牵绊吧? 
可他还是选择了家作为最后旅程的目的地。 
也许,这是对生活最深刻的抹杀,从这个起点之后没有任何值得他与之一同去 
毁灭的东西吗? 
他爱过吗? 
他有没有愿意为之活下去的女人或男人? 
他就这么义无反顾地寻找这个给了他生命的地方,再让它把自己的生命收回。 
这是沉重的眷恋,还是刻骨的怨毒。 
他不为留住这里赋予他的生命采取任何行动。 
还要,千山万水回到它的身边。 
把这个残酷的现实抛在它面前。连不忍目睹的机会都不给它留下。 
“昨天,新亭路大华旅社的值班员打来电话,说有一个住店的,很象通缉令上 
的丁子杰。如果确实是丁子杰,他身上就有枪。我们今晚行动,要注意不要伤着群 
众。” 

第七章 
独自踯躅在这华灯初上的街头,是一种什么样的流落。 
孤独。多好。 
那怕爱情也不能替代孤独的欢乐。只有自己才能与自己共享这一份寂寞。 
刚才的小饭馆里,每一个人都注意的看过了杜晓舟。 
一副碗筷,一只酒杯,一瓶红酒,一个人在独自进餐。 
独身的食者是一段有待解开的谜。 
孤身旅行的人是来自何方?为什么远行?归期何时?都是平凡生活中的故事。 
何况它还可能包含着不期而遇的浪潮。 
但是没有。 
没有行李。没有背包。没有匆匆的行色。 
年轻的食者,没有来路与前程。他只是在一个傍晚出门来吃自己一个人的晚餐。 
那一年,在学校旁边。 
小饭馆朴素而温馨。青年学生喜欢的情调。 
一个男孩和两个女孩一起来了。 
他们要庆祝些什么。 
因为是学生,因为没有经历生活中的大起大落,因为家境宽裕,要庆祝的事情 
总是很多。 
所以他们走进了小饭馆。就看见了那个独自进餐的女孩。 
桌上有两副碗筷,两个酒杯。菜是一个人绝对吃不完的。但她还是努力的吃着, 
无望为了另一个人的爽约做着补偿。 
在无数猜测的目光中。她用努力的进餐保护着自己的秘密。不曾来的,和已经 
过去的都在被她吃掉。吃掉。 
最后,留下大半桌的菜,她义无反顾的起身离去。 
晓舟清楚的记得她出门时的脸上。那是他所见过的最让人肃然起敬的高傲。 
在这个太拥挤的世界,人却害怕拥有自己的空间。独处总是在失意中。 
今天的参观者都猜自己受到了什么打击了呢?该采访一下他们。 
他们会断定我失恋了?失业?股票赔本?晋级受搓? 
多么没有创意。如果有人以为我因不能搞清楚自己为什么活着而失意,那该多 
么让我感动,尽管他还是没有猜对。不相信有人会猜到我在享受孤独。 
书房里。静谧被传呼声打断。 
没有准备的耳朵,还来不及辨明声音的方向,声音已经嘎然而止。 
杜晓舟想了一会儿。 
还是没想起传呼放那儿了。于是起身来找。 
转了大半圈在梳妆台上找到了。上面没有回复的电话,而是一组数字,意思是 
林剑今晚有行动。 
一个自己的夜晚。突然,晓舟觉得多么好! 
就如同弗朗西丝卡发现又有了能跳舞的天地。 
但弗朗西丝卡只是在人到中年后才尝到爱情的甜蜜。更没有时间去找寻爱情之 
外的自己。 
晓舟把下午买来的蔬菜塞进了冰箱里。不去管摊在书房桌上的书和笔记。 
然后在梳妆台前坐下来打理自己。 
没有炒菜、做饭、没有两个人的晚餐,不去管什么人洗碗、没有电视、没有作 
爱。 
——对最后这一点晓舟不太确定,因为,不知道林剑什么时候回来。可即使有 
这点缺陷,也不太令人遗憾。毕竟,今晚已有了太多的不同。而且一切都是自己的, 
连林剑也不给他分享。 
深秋的凉意熟悉的袭来。每一盏路灯都只照出一个影子,周围的地面光洁的衬 
托出它的挺拔秀丽。 
“林剑今晚有行动。” 


象传令的号角在山谷间回荡。 
“去抓捕某个让每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不安的异类。” 
浩浩荡荡的队伍已经开拔,欢送的人群还在为这代表着自己荣誉的行列欢呼雀 
跃。 
但是多有趣,林剑自己也是一个让那些尊贵的公民们不安的异类啊! 
1968年,巴黎。 
“五月风暴”的枯枝残叶间。 
米歇尔。福柯睁开了一双同性恋者的眼睛。于是他看见了,他不能不看见的事 
实。 
罪犯被社会惩处。 
精神病人被隔离。 
同性恋被标志成身份。 
在自己研究的不被社会认可的生活方式中,他选择了其中一种。自身的体验让 
他懂得:将社会成员淘汰出社会生活之外,是社会焦虑的根源。 
一个全力排除异己的社会永远有它的敌人,因为它喜欢树立敌人。这样才为一 
切排除异己的措施找到了实施的理由。 
那个向往着纯粹的社会一次又一次地宣布:哪一些人没有了生存的权力。 
接着它惊讶的发现:他们竟然并不心甘情愿的被毁灭。 
夜里,就在现在这样的一个夜里,正有一些人在寻找生活的另一种形式。 
不被承认的,不被接受的,但就是要存在。 
目光在街灯下悬浮。飘起飘落着一缕缕欲望的挣扎。 
它也是这城市里最真实的一种赌博。 
中产阶级狭小的客厅里,麻将、扑克被用来赌博无关痛痒的金钱。辟啪的拍击 
声和怨声载道的叫骂掩盖着暗夜的另一边欲望、情感、名誉、地位甚至生命的红尘 
豪赌。 
来了。人们。没有阶级、地位、身世、家庭的区别,在一刹那中,相遇在那里。 
你也在这儿。 
红尘中的际遇。不容许改天再来的一次激情。只是在那一刻,在那一地,相遇。 
永远不再有下一次的机会。 
淹没在渺渺人海间的记忆。是与冥冥相通的联系。没有未来的结合最纯粹也最 
无私。只有这一切能让人真正的在此刻存在着。 
可我正在远离这种生活,不是吗? 
晓舟突然在一个街口猛醒。 
十字型的天空在楼宇的黑影间猛的展开,规规矩矩的压缩进城市的背景里。 
和林剑的爱情不正在远离一切革命的实践,在中产阶级家庭生活的康庄大道上 
阔步前进。 
甜蜜小窝,温馨的晚餐、电视、作爱。 
是的,不是性交是作爱,一种人与人的交流。 
不是欲望发泄。 
不是自我发现。 
不是自己与永恒的交流。 
而只是维系某种关系的纽带。 
性是人类窥探终极存在之谜的手段。但现在,与晓舟共同体验性的是林剑,而 
不是终极的存在。 
革命的目标就是反革命。 
苦涩的微笑溢满嘴角。晓舟还是无法释怀。 
一切推翻旧制度的努力都是建立新的制度。但所有制度都将成为革命的对象。 
革命永远是激进的,而制度永远是妥协的。 
同性恋革命,同时也是同性恋中产阶级化的过程。被压迫的性取向者要求着权 
力、尊严。这一切让既得利益者颤抖惊恐。他们顽固但也无望地拒绝给予。 
但这一切终将被叛逆者夺取。 
然而衣食无着的人们有了财产。 
街头的激情被要求以家庭的形式固定。 
新的机器开始运转,昨天的叛逆者今天成了既得利益阶层。新的要求会被别人 
提出,我们将固执而无望的否定。 
多么荒谬的一部历史,它就要上演,也正在上演。而自己在其中扮演一个什么 
角色?也许不过是千古的罪人。但既然已经在命中注定,那么自己还能有别的什么 
选择? 
杜晓舟根本没有想到要去寻找一次性交,这念头连在他头脑中泛起的机会都没 
有得到。 
他相信自己还没有到用性去证明什么的地步。 

第八章 
沿大华旅社陡峭的楼梯向上,有一盏荤黄的灯一直照着上楼的人。 
对目睹的一切,灯光守口如瓶。 
灯这么暗。就算是枪声也不会刺耳吧。林剑站在楼梯口时,不知怎么的就这么 
想了。 
楼梯,木质的。灰土扑满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颜色。 
粗糙有力的双手努力的让它们获得整齐化一的形态。但在无数脚步的雕琢下, 
每一块木板顽强地再度显现出各自的个性。生命中阳光、雨水和土壤所赐于的坚实 
与疏松,在岁月的冲刷下又一次证明着人类要把一切事物统一成同一模式的努力的 
失败。 
值班的登记员也许在凝视的工夫远远比不上路灯。所以在散播消息上把自己的 
优越感找补了回来。 
张少娥谨慎地走在刑警队员中间。身躯沉重的中年妇女突兀在迅捷移动的一小 
群男性之中。 
昨天,也就是这个时候,张少娥把那个令她心惊肉跳的人安排进了207 
                  号房间。 
然后给派出所挂了电话。 
该不会有什么闪失吧。这么多民警同志,他就有三头六臂也跑不了。可是万一。 
万一会出什么事呢? 
最让人担心的就是不知道这万一会是什么,如果知道了,也就好让民警同志注 
意了。就是这不知道,民警同志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什么防范。 
要不,跟民警同志说,不要我去叫门了? 
不行。这要让老姐儿几个知道,我这卯足了劲儿要帮着民警同志抓坏人,到了 
楼梯中间又给吓回去了,那还不成笑话了。 
没问题。民警同志有经验,这样的情况见多了。自然知道怎么处理。 
张少娥象个小脚女人,只将一点点脚掌慎重地落在每一级楼梯上,慢慢地,慢 
慢地,一步一步向上挪。 
这个服务员好象很害怕得很。 
许崇信的眼光盯着楼梯口的那个房门,眼角的余光挂定了身旁蹑手蹑脚的张少 
娥。 
真是骑虎难下。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答应了叫她帮着叫门。刚出了那么一 
档子事儿,又违反规定。 
但丁子杰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叫门的是不是值班服务员,他一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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