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哥的孩子像根草(兄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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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点心争夺战在裁缝铺的后院里悄无声息的展开了。一对二，势均力敌。三个小孩抓着点心盒吭哧吭哧的来回的转圈，都憋得脸通红。　
芸笙以一对二，显示出了从来未有的认真和劲头：五仁饼我所欲也，豌豆黄我所欲也，点心统统我所欲也，所以吾不能放手！　
小黑和狗窝本想来个突袭恐吓战，谁知人不可貌相：死胖子，快松手！还不松手……牛呀你……一会让你满地找牙……呵，来劲了，快放手……胖小子，行了吧，转的哥们我头晕……胖少爷，不能赏口饭吃呀……　
双方心怀鬼胎，暗自较量着……　
“少爷——，二爷马上就好了，叫你快些吃！”这时，前院传来一声喊叫。　
“糟糕——大人要来了！”小黑和狗窝都暗道不妙。他们迅速的互相看了一眼，嗯，大丈夫能伸能屈，于是，第二招出笼。小哥俩突然撒手，刚才还恶狠狠的表情瞬间换成可怜巴巴的模样。　
“少爷呀少爷，原谅小的吧，实在是几天没吃的了，要不也不会去抢您老的。”小黑满脸都是悔恨与无奈。　
“啊？几天没吃了？”由于对方突然撒手，芸笙蹬蹬蹬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是呀，我们都是孤儿！”狗窝装模作样的擦擦眼睛，顺手偷偷掐了一下狗道的屁股。狗道满嘴都是桃酥渣滓正砸吧着香，突然屁股一疼，眼泪立时涌了上来“哥——”　
“快，给少爷说说咱们家。”狗窝冲着弟弟使劲眨眼。　
“哦。”狗道还算是平时训练有素，关键时候拉出来就能溜溜。三岁的孩子马上双手交握，眼含热泪，凄惨的歌声回荡在小院里。　
“小哥仨呀，命好苦呀。二三岁上，死了爹呀。爹死娘改嫁呀，我们没人要呀。”　
“小哥仨呀，没人管呀。整日间呀，街上漂呀。东家走呀西家串呀，我们没要呀。”　
“小哥仨呀，没人疼呀。吃了上顿没下顿呀，衣服破了没人补呀，没人补——，哎嗨，哎嗨，哎嗨的哟——”　
“老爷太太，少爷小姐，大叔大婶，大哥大姐，赏口饭吃吧！”狗道刚吃了口东西，词就记得格外牢连个磕绊都没有，细细软软的声音满是伤心。　
小黑，狗窝又悄悄交换了个眼神，“小弟今天表演的太出色了。胖小子一定上当。”　
果真芸笙的大眼睛里已经含满了泪水，粉嫩嫩的嘴唇颤抖起来：“真可怜！苦命的孩子！真的总是吃不饱吗？这个，这个给你们吃好了。”芸笙虽然还是有点舍不得，还是大方的把食盒递过去。　
“谢谢了，傻胖子！”小黑、狗窝心里不由得意一笑。脸上摆出千恩万谢的表情，一把拉过狗道，嘴上不住地说：“少爷的大恩大德，我们会永远记住的。以后，天天给少爷烧香！保佑少爷平平安安……”说着两个大的拽着小的一边不停的鞠躬，一边慢慢往门口挪。　
就在转身出院门，要高呼胜利的一刹那，只听得身后的胖小子突然抛出一句。　
“你们这么可怜，要不要去我们家？”　
10　芸笙的小集团　
人要学会知恩图报，感恩戴德，这是短命的酒鬼老爹在清醒时说过的一句话。小黑至今记得。　
不感谢芸笙少爷行嘛！刚开始小黑和狗窝以为这个胖少爷只是顺口说说，要不就是把他们带回去收拾一顿，谁知真的是收留了他们。一下子，他们从忍饥挨饿的小乞儿变成了排排场场的少爷跟班了。这些日子，哥仨是吃的饱，穿的暖，住的舒服，而且主子和善。不走了，这日子哪里找去？小黑和狗窝商量了一下，认为这次的机会要牢牢地抓住。　
首先，他们没事就把自己的身世声泪俱下的向二少爷念叨一遍，而且形容的是越来越凄惨，好象原来生活在地狱一般，这成功的在少爷善良的心房里激起了层层同情的涟漪。　
其次，充分发挥众星捧月，溜须拍马的手段。见到少爷要崇拜无比，见到少爷周围的人要毕恭毕敬，连带赞扬。要让少爷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重要性。只有少爷重要了，哥仨才能狐假虎威，重要起来。　
“老大，您老真是才高八斗呀！瞧这字，啧啧——写得比东街算命的秋望月，秋秀才还要工整。”　
“是吗？呵呵——”芸笙笑得好似一朵馒头花。　
“嗨，我说，你认字嘛？”这时，某人不识时务的出来打岔。　
“咳咳，小的，小的是不识字。不过，先生您教出来的学生能有错？”　
“是吗？呵呵，那倒是，不用你小子说啦。”某人闻言也得意起来。　
“老大，您老真是面似桃花，身似扶柳呀。瞧瞧这相貌，这身段，啧啧——去年扮观音的柠檬阁的叶子姑娘都不如咱们少爷呢。”　
“是吗？呵呵——”有人乐得合不上嘴，丝毫没觉出面团和桃花，扶柳之间的差别。　
　　
“你这小子怎么拿姑娘比我们家少爷！”某人耳尖的挑错。　
“咳，容妈妈，您瞧小的这张嘴。小的是一时想不出这县里有哪家的少爷能和咱们少爷相比了，所以才拿公认的美女和少爷比。咱们少爷生的好，这还不是有荣妈妈平时照顾的功劳？！”　
　　
“是吗？呵呵——也对，少爷我可没少操心呐！”　
“老大，您老小心路滑！”　
“老大，您老别累着！”　
“老大，您真是英明神武！”　
“老大，您今天简直是二郎神下凡一样！”　
“老大出来了，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　
别看小黑兄弟没有文化，可毕竟在街上混久了，三教九流的人都接触过，所以说起话来都是一套一套的。当然这主要都是小黑的功劳，谁让他平时还爱偷听个评书什么的，那文绉绉的词很是能拽上几个。狗道懵懵懂懂的，可也知道这几天有吃有穿的好日子是哪里来的，谁是金主。居然能很多次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得狗腿的扑到芸笙身上，反复说：少爷、少爷真英雄。狗道永远敬爱您！　
　　
还别说，这几招江湖手段极为奏效。从小生活在苏子冈的阴影下，芸笙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也可以当老大，也可以被人崇拜。虽然自己一直也是很努力的，可是总被拿来和子冈比较，所以一直都得不到大家的认可。现在，呜，想起来都有哭的冲动，原来，原来不止是苏子冈，自己也可以被叫成老大呀！于是，芸笙好象生活在梦里一样，整天乐得走路都轻飘飘的。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一个月，芸笙被爹叫了过去。等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胖脸已经皱成一团了。　
　　
“老大，回来了。”兄弟仨欢呼着围了过去。　
芸笙闷闷的走进屋，一屁股坐下，开始来回得打量三兄弟。　
狗窝被看得发毛，忍不住问了句：“老大，您怎么了？”　
“唉——”芸笙突然老气横秋的长叹一声，“不是我薄情寡义，实在是情非得以呀。”　
“怎么？莫非二爷说了什么？”小黑紧张起来。　
“刚才爹叫去，说庄子里不养闲人。凭空冒出个你们，实在不合规矩。说让你们玩几天就开路。”　
“开路？哇——不要呀，老大。您可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呀！俺们好命苦呀！”两个大的反应过来，一下子跪在芸笙面前，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狗道见哥哥们哭，自己也抱住芸笙的腿直咧咧，“不开路，吃糕糕——”　
“哎，哎，你们别这样，我还没说完呢。”芸笙最见不得人哭，顿时慌了手脚。“爹还说了，你们是我带回来的，如果从我的零花钱里扣出一部分来养你们，你们就可以留下直到仆人的位置有了空缺。”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好像以前大爹猎到的狐狸。　
“小的们知道老大是观世音下凡，救苦救难。留下我们吧！”哥仨的眼睛里透出乞求的光芒。“别赶我们走！”　
“我——”芸笙本来想说自己的钱不多，养不起三个。可是看到面前跪着的三个黑黑瘦瘦的小孩那么依赖着自己，渴望留下来追随自己。顿时，一股责任感油然而生。　
啪——，芸笙拍案而起。“好！你们就留下来，本少爷作主了！”　
“好人呀！”哥仨齐声颂芸笙。　
在哥仨眼里，胖少爷的形象顿时高大全起来，就差头顶光圈，脚踏莲花了。如果说原来对芸笙还有那么点为了生存而虚情假意，现在可是实打实的真心真意了。　
说的容易，做起来难。芸笙的零花钱年前才由一个月10文钱长到20文，自己都是精打细算的花，现在又多了三个人，可真是一个钱掰成两半了。　
“不怕的少爷。我们可以养鸡下蛋，可以种菜，养猪。我们都会的。”毕竟是穷孩子出身，讨生活的法子很多。于是，芸笙央求门房石头在后院比较荒凉的地方帮他们开出一小块地来，让小黑和狗窝种上了一些简单的蔬菜，又养了5只母鸡、三只鸭子。连小小的狗道也知道捉些虫子来喂鸡，好让它们快快下蛋。　
除此之外，芸笙还想出一个赚钱的办法，那就是继续贩卖子冈的笔迹。其实，自从哥哥走了以后，讨要字迹的女人反倒多了起来。可是存货本来就不多，为了不失去这个赚钱的机会，芸笙开始模仿子冈的笔迹来，一段时间以后居然丝毫不差了。这个时候，小黑又出了个主意，那就是抄写情诗艳词。果真，如此一来，生意好的不得了，大有洛阳纸贵之势。除了托苏子冈之名赚钱，让芸笙有些不快，收入还是满令人满意的。　
看着芸笙整日忙来忙去的，苏镜清奇怪的问宋清歌为什么要下次毒手。宋清歌狡猾的笑着，“总不能让我儿子总笨下去，将来被你儿子欺负吧。现在先锻炼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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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芸笙卖蛋记　
“让我们更加紧密地团结在以芸笙老大为领导核心，以快些致富为有志之士共任的理想信念周围！”小黑、狗窝、狗道互相鼓舞勉励。　
“好了，好了。咱们还是快点出摊吧。”芸笙不停的催促着。　
自从他们的小自留地开始有了鸡蛋，鸭蛋，和以一点蔬菜的产出，芸笙就开始为销量问题伤脑筋。卖给厨房？厨房总管三三妈很是精明的人，这几次都和他们狠狠的讨价还价，每次才能收入几文钱，真是无奸不商。自己吃？太不划算，也不够呢。天知道，狗窝他们怎么那么能吃！　
最后，还是小黑出招——上街摆摊卖茶鸡蛋！　
“一个生鸡蛋卖给三三妈才1文钱。可是煮成茶叶蛋需要2文的本钱，而我们上街去卖则可以卖到5文一个。可是赚3文呀！老大，这么好的买卖咱能不做？”小黑说的头头是道。　
　　
是哦，每枚鸡蛋可以多赚2文钱呢。剩下的我还可以吃掉，不会浪费。嘿嘿，好棒！我也可以做生意了！芸笙立刻屁颠屁颠的开始操办。　
于是，他们先攒好鸡蛋，请容妈妈给煮好，再请石头赶上车送他们出庄。可是他们只算了自己的赚头，根本没有想到要付给容妈石头人工费，和车马费，也不包括芸笙和狗道实在馋得不得了，偷吃的一两个的成本。……＞＿＜……　
“老大，昨天东街的秋秀才说要两个茶叶蛋，西街的炜哥也说要两个，我们哥俩先去送，一会儿就回来。”　
“嗯，你们快去快去，这里有我和狗道就行了。”第三天出摊芸笙好不容易要独自看守，正兴奋，所以很不耐烦地赶他们。　
“茶叶蛋，香喷喷的茶叶蛋——”芸笙两手叉腰，双腿一前一后，气沉丹田，想憋出像石头一样的洪钟声音，可惜效果总是不大理想。　
狗道的角色是托，守在摊前，一有小孩走过就故作惊奇的放声大叫：“茶叶蛋，真香死个人！早想吃呢，快给我来两个！”　
也不知是鸡蛋煮得真香，还是两个人的表演出色，好歹引来了5，6个人。两个人信心大增，更加卖力的叫卖起来。　
“嘿，茶叶蛋，爷爷我正好没吃早饭。”这时，一个尖嘴猴腮的人走来过来，顺手从锅里抄起一个蛋，拨了皮塞进嘴里。“喔，还挺香！”接着又是一个，两个……　
“哎，你怎么不问价就吃呀？！”芸笙再笨也看出不对来。　
“呵，别说吃你几个破鸡蛋，老子在这里吃馆子都不掏钱。”那个人看着面前的胖小子，轻蔑的哼了哼。　
“吃了我的蛋，就要给钱！”z　
“小屁孩儿！知道我是谁？敢找老子要钱？”那个人张嘴就骂，“你妈的！”　
“你***——”芸笙马上回嘴。呵呵，幸好跟小黑学过一句。　
那个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小孩会回骂，于是更加恶毒的话又骂了回来，“#￥％7*￥＊￠￡……”（汗，这些符号我不会弄，谁能告诉我呀！）　
“你姥姥的——”聪明呀，灵活造句！y　
“#￥％7*￥＊￠￡……#￥％7*￥＊￠￡……”　
“你奶奶的——”嘿嘿，举一反三！b　
“#￥％7*￥＊￠￡……#￥％7*￥＊￠￡……#￥％7*￥＊￠￡……”　
“你，你——”芸笙没词了，吭哧了半天，“你爹爹的——”　
“老大，好像不这么说。”狗道在一边好心的提醒。　
……＞＿＜……　g　
“#￥％7*￥＊￠￡……#￥％7*￥＊￠￡……#￥％7*￥＊￠￡……#￥％7*￥＊￠￡……”　
　　
“混蛋，你混蛋！”芸笙急了，冒出这句，得儿，还是跟子冈学的。　
咣当——那个无赖一脚踹翻了煮茶叶蛋的锅。鸡蛋和着汤铺了满地，小碳炉也倒了。　
“啊——，我的蛋，我的蛋！”芸笙看着满地的狼藉，好像看到到手的银子飞走了，他开始嚎啕大哭。狗道早吓得缩到一边，边咧咧边喊，“哥呀哥。”　
那个无赖得意洋洋起来，“敢收老子的钱，这就是下场！呸——”说着转过头来，抬腿要走。恍惚中好像看见一只拳头朝脸上打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哼上一哼就仰面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哇——，石头！”芸笙一头扎进仿佛天神降临的石头怀里，“回家吧。”　
　　
于是，石头一手抱着少爷，一手领着狗道，用杀人般的眼神命令灰溜溜跟在自己后面的小黑和狗窝收拾东西，打道回府。原来，这两个家伙送鸡蛋回来的时候正看见当地有名的流氓张三在白吃他们的茶叶蛋，很没有义气的出手帮忙，而是去找了在茶馆等着接他们回去的石头。　
这件事让芸笙明白了，外面的世界很危险，自主创业自谋出路有风险，还是自产自销安全的多。于是，以后小自留地里出产的蔬菜、鸡蛋，他们都乖乖的以平价卖给自家的厨房了。　
（汗，我承认我错了。这是充数的，等明天以后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