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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大明首辅-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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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罪犯。若是这回让他逃了过去,那他日后岂不是愈加得目无纲纪。”
    “对,绝不能放过他。”欧阳必进的几个死党也立刻跟着起哄。
    “对,今个定要皇上认清这个小人的真面目。”这么一闹,适才刚要离开的几个御使也立刻折回身来。
    “请黄公公回去禀报皇上。”欧阳必进说着便跪了下来,“我等苦心一片,只为皇上能认清奸贼。”
    “请皇上严惩奸贼。”御使们纷纷跟着跪了下来。
    大明朝有史以来,最具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一群言官居然为了一件辱骂皇上的事,跪在宫门外苦谏。而这件事真正的苦主,嘉靖皇帝,却躲在了永寿宫中,一言不发。  
第十二章 婊子立牌坊
    一路向西,穿过东长安街,又过了午门,便是都察院。
    除了回京叙职的时候,这还是萧墨轩第二次来都察院。平日里熙熙闹闹的都察院,此时竟显得有些冷清。
    除了那些和裕王府,萧家和徐阶交好的御史外,其余的竟去了一半人到西安门凑热闹。
    都察院里的日子甚为无聊,虽然说上疏上得好,说不定有机会可以连跳几级,可是若上得不好,兴许便会挨板子。御史们不是个个都是直言死谏的胆子,平日里也就是捞些小鱼小虾度日子,眼下却猛得有了个既可做婊子,又可以立牌坊的机会,焉能不趋之若骛。帮皇上鸣不平,即使皇上不按自己说的做,好歹也用不着挨板子吧。
    “萧大人怎生来了。”虽然公房内还剩下了不少御史,可是见了萧墨轩来了,大多竟是悄悄避了开来,只有邹应龙迎了上来。
    “在下不也是都察院的御史,来这里不也应该。”萧墨轩微微一笑,朝邹应龙拱手道。
    邹应龙见萧墨轩今个平白无故来了都察院,心知道他已是得知了消息,又见萧墨轩神态自若,想是应该已经有个对策,不禁略宽了心。
    “今个这都察院怎生如此冷清?”萧墨轩环视一下四周,故做诧异的问道。
    “萧大人却还不知道?”另外两个御史,平日里也算是和萧家交好,听萧墨轩在问,忍不住远远的答道。
    “知道啥?”萧墨轩看似一脸迷茫。
    邹应龙站在一边,原以为萧墨轩是有了对策,可眼下又见他懵懵懂懂的样子,心里不由又是一紧。
    “却都是为了令尊的事儿去了呢。”那两个御史,依旧不敢靠近过来。
    “哦,这是为何?”萧墨轩脸上一紧,立刻扯住了邹应龙,“邹大人且赶快说与我听。”
    邹应龙被萧墨轩扯住,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苦笑一下,又将事情说了一遍。
    “这却果然是家父的不对了。”萧墨轩听完之后,顿时有些不平,转身便在案桌边坐了下来,手里提起笔墨来。
    “萧大人,此时皇上却还是在犹豫之间,你切不可上疏为令尊抗辩。”邹应龙伸手就要去抓萧墨轩手上的笔,“若是皇上看了你的折子,保不定反而怒了。”
    “哎。”萧墨轩抬起手掌,拦住了邹应龙,“邹大人放心,这些个事情在下还能分得清是非。家父虽和我有父子之情,可这事却是家事以外。在下不知晓便就算了,既然知晓了,自然不能落与人后,若是家父因此丢了职,却也仍有在下养其天年。”
    说罢,在一群御史惊愕的目光中,三笔五笔写成一份奏折,直说萧天驭徇私弄法。写完后又取官印和私章盖了,差人送入大内。
    紫禁城,永寿宫。
    “万岁爷……”黄锦又捧着一堆折子,走进寝殿内,脸上只是哭笑不得,“这些折子还都看不看?”
    “那帮子个御史还在外边?”嘉靖帝抬头略看了黄锦一眼。
    “却是越聚越多了呢。”黄锦无奈的摇了摇头,遇见这般事情,便是嘉靖自个,也不好斥责他们。
    “都写得一样的东西,却有什么可看。”嘉靖指了指墙角,“先都堆在那里,等晚间全拿去丢了。”
    “只是这里边有一份却是不同寻常。”黄锦却是站着没动。
    “哦?”嘉靖直了下身,诧异的问道,“却是哪里不同?”
    “这一份折子,是萧墨轩上的,也是弹劾萧天驭的。”黄锦从奏折中抽出一份,托过头顶。
    嘉靖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异样,从黄锦的手上接过了折子。
    “哈哈。”嘉靖未及看完,却是忍不住大声笑出。
    “好啊,好。”嘉靖站起身来,手里拿着奏折,绕着莲台,边走边看,“刚说了朕家里有儿子骂老子,眼下他萧家却也是儿子骂老子。却不知萧天驭若看了这折子,却会做何想。”
    “想那萧墨轩忠字为先,倒是不负万岁爷的厚望。”黄锦在一边陪着笑脸。
    “折子是折子上写的。”嘉靖帝倒也精明,并不急着说话,“萧墨轩私下是不是这般想的,却未可知。”
    “欧阳必进可还在西安门外?”嘉靖站定了身,对黄锦问道。
    “还跪着呢。”黄锦欠了欠身回道。
    “传一份朕的旨意给他,叫他快快回话。”嘉靖边说着,边向案桌边走去。
    西安门。
    欧阳必进领着一批御史跪在门前,只望见后面聚集的人是越来越多,只觉得心中暗喜。
    “欧阳必进携都察院众言官接旨。”只听城楼上黄锦一声轻喝,一纸圣意,掷了下来。
    “皇上说了,叫你等快快回话。”黄锦掷下圣旨后,又对着下面说道。
    “臣等遵旨。”欧阳必进连忙爬上前去,拣起纸来。
    谦与尔等论房,何
    展开纸看时,却见上边只写着这一句话。
    这房字应该就是说的萧天驭,萧天驭字应房,朝中大臣大多皆知。
    谦与尔等论房,何如?按照字面上的解释,便是,朕和你们都轻些论萧天驭的罪,怎么样?欧阳必进看了不禁略皱了下眉,又把圣意分传给各人去看。
    “这萧天驭罪大恶极,岂可轻论。”几个看过了的御史,立刻七嘴八舌的论了起来。
    “欧阳大人,既然皇上要你回话,便是想问你的意思。”一个御史朝着欧阳必进说道,“还望欧阳大人再上一封疏,痛斥萧天驭之过,皇上圣明,必可分清忠奸。”
    “嗯。”欧阳必进点了点头,一边的御史们立刻让人抬过面案桌来,桌上甚至还备好了茶点,只让欧阳大人安心书写。
    欧阳必进也是进士出身,文采自然不逊,只顷刻间,便是炮制出一份言辞犀利的奏疏来。
    可写好之后,左思右想,却又觉得有几分不对,但也说不出这到底不对在哪。
    “欧阳大人可是写好了,皇上还等着看呢。”黄锦见欧阳必进停下了笔,出声催促。
    “这便是好了。”欧阳必进连连点头,一边将奏折卷起,要交给身边候着的小太监。另却又唤过一名心腹杂役,让他记了嘉靖写的话,去问严世蕃。
    严府,侧书房。
    “谦与尔等论房,何如?”正在守“丁忧”的严世蕃,将这句话也写在纸上,左右看着。
    “谦,房。”严世蕃不愧是天下绝顶聪明的人,立刻从句间看出了些端倪。
    “那萧墨轩,今个可做了什么?”严世蕃猛得回过身来,对杂役问道。
    “他今个早上却也是上了一份折子,说的萧天驭的不是。”杂役回道,“各位大人都说,是萧家见势不妙,便想互相划明了界,保着一个的前程呢。”
    “划界保前程?”严世蕃仅剩下的一只眼先是眯成了一条缝,忽得又睁得老大,“欧阳大人却是如何回的皇上?”
    “这……”杂役略想了一下,又回道,“小的来的时候欧阳大人却是还没写完,想仍是诉那萧天驭的罪罢了。”
    “不好。”严世猛得一跺脚,“‘谦与尔等论房,何如?’,皇上问的当是萧墨轩私底下对萧天驭此事的看法。你且快快回去告诉欧阳大人,只说那萧墨轩私下对此事不以为然,言语间多有袒护其父之意。”
    “哦?”杂役疑惑的看了看桌上的那几个字。
    “还不快去。”严世蕃眼见一个大好的机会就要从手边溜走,不禁怒上心头,伸手朝门外一指。
    “是。”杂役又是吓了一跳,连忙收拾屁股,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永寿宫。
    “虽说忠字当先,可做儿子的毕竟不如做父亲的。”嘉靖看着欧阳必进刚送进来的奏折,微微叹一口气,“若是做儿子的出了这等事儿,做父亲的哪怕拼着命也得护着。”
    “那萧墨轩,其实也是孝顺之人。”黄锦跟在嘉靖身后,轻声说道,“他在自个的奏折里却也是说,家事国事须得分清,萧天驭犯了过错,自然得担着,他做儿子的,也当养父天年。”
    “有孝才有忠嘛。”嘉靖帝点了点头,抬头向宫门外的远处望去,“做父亲的年纪大了,便总想要保着儿子了。”
    “西安门外的那些个言官,却该如何是好?”黄锦欠身向嘉靖问道。
    “不处置萧天驭,怕是他们也不服。”嘉靖沉默半晌,开口说道,“就罚他半年的俸禄吧,再让他写个请罪疏。”
    “还有欧阳必进那些个人,不是闲得无聊嘛?”嘉靖沉着脑袋,继续说,“朕就把那个于深济交给他们去审,省得他们无事都跪在朕的门边。”
    “是。”黄锦领了命,便退出去传旨了。
    “罚半年俸禄?”这个处理结果显然大大出乎自己的预料,欧阳必进惊得张了张嘴,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大人,大人,小阁老有话要小的和您说。”正愣着,只见派出去的杂役奔了回来,“小阁老说了,皇上那句话问的当是萧墨轩私底下对萧天驭此事的看法。”
    “你且早做甚么去了?”欧阳必进猛得听见这话,心头的怒火更甚,一股脑全泄在了杂役身上。
    “大人……小的可是半会也没耽搁。”杂役平白无故挨了顿斥,顿时觉得有几分委屈。
    “滚回都察院里呆着。”欧阳必进此时哪还听得进他的解释。杂役敬畏的看了欧阳必进一眼,缩了缩脑袋,退了下去。
    “于深济,还有那于深济。”欧阳必进吼了两句,心里略平复了些,又咬牙低语道,“于深济,我就不信我撬不开你的嘴。”  
第十三章 反守为攻
    墨轩坐在都察院里,直等到消息传来才是松了口气,又不禁捏了把汗。
    其实萧墨轩原本是想借着裕王帮搭好的梯子,帮着萧天驭使一个以退为进的法子,只是却没想到嘉靖会临时去问起欧阳必进。倒是幸亏欧阳必进不如严世蕃那班聪明,无形之中却帮了自己一个忙。
    “皇上圣明,却是还了萧尚书一个清白。”适才还躲得远远的那帮子御史,也一个个笑呵呵的凑了过来。
    萧墨轩心知这些人虽然怕事,但是毕竟也不愿和严家合流,一一拱手道谢后,又朝着邹应龙一作揖,两相心照不宣的对笑一下,便辞了身往裕王府去了。
    裕王府,后苑。
    “我萧家令王爷涉险,真是罪过。”萧墨轩只一见到裕王,便上前拜谢。
    “他们原本就是冲着本王来的,谈什么谢字。”裕王哈哈一笑,头上金冠抖个不停,心下也是愉悦。
    “算上这回,他们已是连折三阵。”萧墨轩在裕王身边坐下,微微笑道,“只怕已是恼羞成怒了。”
    “本王且还没怒。”裕王冷笑一声,“本王向来算得守道,却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他们,定要再三的纠缠。”
    “做官的人,做的时候长了,总怕落了下去。”萧墨轩开口回道,“原本严家没想到王爷会成了储君,等这些成了事实,自个又心知从前曾对王爷不尊,只怕王爷日后继了大统,他们保不住这份富贵,心里自然忌惮。”
    “他们倒也有自知之明。”裕王听了萧墨轩的话,不由得点了点头。
    “王爷。”萧墨轩拱手向裕王说道,“他们眼下再三的寻着茬子,依在下看,王爷却是不能再放任之了。百密尚有一疏,王爷只有反守为攻,方可尽保平安。”
    “这……”裕王顿时有些迟疑,“本王身边的人,除了令尊,却没一个在朝内说得上话的。又如何反守为攻?”
    “王爷莫要忘了一个人。”萧墨轩嘴角略扯动一下,“此人的心,其实一直是向着王爷的,在朝内也够有分量,内阁里边,也有他的位子。”
    “你是说,徐阶?”裕王略一思量,抬头问道。
    “不错。”萧墨轩立刻点了点头,“经年以来,徐阶一直蛰伏在严嵩身边,事事不敢与之争,便是景王进京的时候,他也没说半分话。可是自从江南大水始,徐阶却一反常态,开始牵制严嵩,又让在下做了赈灾的副使。这回又是徐阶和邹应龙通风报信,王爷和我等才可以早做准备。”
    “子谦所言极是。”裕王也是缓缓点头道,“徐阶近来的所为,倒似欲与我等联手,与严嵩相抗。”
    “若是王爷相允,子谦愿代王爷往徐家一行。”萧墨轩起身拱手道。
    “嗯,那便拜托子谦了。”裕王轻咬一下牙齿,似是下了决心。
    徐阶,不错,正是徐阶。在历史上,确实是徐阶扳倒了严嵩。这也正是萧墨轩力劝裕王与徐阶联手的原因之一。
    徐阶绝对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和严嵩一样,他也是一路从坎坷中走来。当三十多年前,因为张的弹劾,嘉靖帝在皇宫的柱子上刻下“小人徐阶,永不叙用”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蜕变了。
    从一个愤青,变成了一个极其容忍的人。正是带着这种容忍,徐阶一步步走来,从一个福建的推官,做到了内阁的次辅。
    严嵩爱权,徐阶也爱权,但是徐阶一直把自己伪装的很好,甚至曾经有人笑话他是严嵩的仆人。
    只是和严嵩不同的是,徐阶他也信奉“心学”,所以相比较起来,他更能容人,甚至能容得了严嵩。
    徐阶能第二次站了起来,首先要感谢的是前任内阁首辅夏言。可是严嵩扳倒了夏言,一代首辅夏言的人生终点,在驿站外的刑场上划上了句号。
    那一刻,徐阶没有说话。
    杨继盛死了,徐阶没有说话;徐阶的好友王世贞的父亲,王忬死了,他还是没有说话。他甚至还把自己的孙女儿嫁到了严家,不是做妻,而是做妾。
    他不是没有愤怒,没有仇恨,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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