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天下春秋 >

第15部分

天下春秋-第15部分

小说: 天下春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齐平公道:“范大夫请说。”
    范蠡道:“国高两家是天子亲任的守国二卿,高氏一族,三四百年来世为贵国大夫,也应该有些功劳。如今高无平一人有罪,念他祖上的功劳,不如饶恕了他,逐出齐境便是,这也可见君上的仁慈之心。外臣不才,厚着脸皮为高无平求请,乞君上恩准!”
    田恒心中暗暗赞道:“好个范蠡,不愧是越国第一智士!他不提公主之事,只为高无平求请,其实是为我齐国君臣搭个下台阶,我们即便放了高无平,也不算是受胁了!”
    殿上众人多是玩弄权术的高手,立时醒悟,暗赞范蠡机智过人,做事漂亮。
    赵鞅暗赞范蠡厉害,也道:“君上,范大夫言之有理。君上初登大位,杀人不祥,不如发个善心,饶过了高氏一族,也好让天下人知道君上的以德服人的仁政。”
    众使见被范蠡拔了头筹,又被赵鞅抢了先,纷纷开口,为高氏求情。
    高无平心中却冷笑:“这些人都是些老狐狸,若是公主不在我手中,恐怕都会说我是乱臣贼子,理应诛杀吧?”
    田恒向齐平公使了个眼色,微微点头。
    齐平公立时道:“既是众使求情,相国,便放了……”
    话未说完,忽听殿门口一个清脆的声音道:“父君!”
    齐平公闻声大喜,脱口叫道:“妙儿!”
    众人一起向殿门口看去,便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儿站在门前,生得清丽脱俗,娇美动人。
    高无平面色大变,惊道:“妙公主!”
    这女孩儿正是齐平公的独生爱女妙儿。
    齐平公喜道:“妙儿,快过来让寡人看看。”
    妙公主蹦蹦跳跳走上石阶,到了齐平公身边。
    齐平公握着妙公主的手,笑嘻嘻上下打量,一迭声问:“妙儿,有没有受伤?可曾用过饭?有没有人对你无礼?”
    妙公主笑嘻嘻地摇头,齐平公见爱女无恙,这才安心,呵呵笑着,竟忘了问妙公主是如何从楼无烦等人手中逃脱回来。
    田恒笑道:“公主无恙而回,实在可喜可贺。”心中却想:“妙公主怎能独自从楼无烦等三大高手的守护下逃了回来?”
    妙公主美目流盼,忽看到高无平,娇哼一声,笑嘻嘻走到田恒身边,猛一把揪出田常的美须,道:“哼,右相,你剑术最好,替我杀了这姓高的如何?”
    高无平见势不妙,“呛”的一声,从腰间拔出了剑来。
    殿上众人怕他行凶,但人人身无兵器,不敢上前。殿中侍卫纷纷挥戈,抢上前来,欲与高无平一战。
    田恒见殿上不是齐国重臣,便是各国使者,若是高无平胡乱行凶,不知有何后果,忙挥手止住侍卫。
    众侍卫各自退回去,眼光却盯在高无平身上。
    高无平心中闪过念头,欲杀出殿去,但心中又大为疑惑,不知妙公主如何能从三大高手手中逃回来。这么一犹豫间,早有甲士守住了门。
    高无平哼了一声,干脆坐了下来,将剑放在案上,剑柄紧挨在右手边,心道:“无论如何,殿中诸使节都是空手,我只须胁持一人为质,便可脱身。”
    齐平公却不理会殿下的变故,只是打量着爱女,笑道:“妙儿,休要胡闹,现在他不叫右相,而是相国。”
    田恒被妙公主揪着胡须,哭笑不得,忙道:“高无平这贼子得罪了公主,自是该死之极!”
    殿上众人见妙公主娇憨可爱,无不会心而笑,唯有高无平面若死灰,却被田逆死死盯着,也不敢硬闯出殿。
    妙公主放了手,又扑到晏缺身边,撒娇道:“外公,你后院的果树熟了没有?”
    晏缺老怀大慰,笑得合不拢嘴,道:“妙儿不在,果树怎敢熟?”
    妙公主道:“这姓高的带人杀了护送我的甲士,将我关在一间旧屋里,十分可恶。”
    田恒道:“是啊,公主,你怎能偷走出来?”
    妙公主道:“哪能偷走出来?这人派了三个恶人守在外面,叫什么楼无烦、公孙挥和古陶子的,我亲眼见他们杀那些甲士时,凶恶得紧。这三人虽不敢对我无礼,却生得丑陋可怕。我只好乖乖地在房中,也不敢出声。”
    齐平公奇道:“那你怎么又能离开?”
    妙公主道:“我在房中有一个多时辰,便听外面有打斗之声,从牖往外看去,却又看不见。过了好一会,打斗声由远到近,忽听门外一声大叫,打斗声便停了。忽地门被人踢开,一人站在门口。我吓了一跳,便问:‘你是谁?’那人也问:‘你是谁?’好一阵才知道这人是来救我的,我这才跟着他逃走,乘他的车回来。”
    齐平公忙道:“那人是谁?”
    妙公主俏眼闪动,对齐平公道:“父君,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齐平公忙道:“什么事?寡人答应你便是。”
    妙公主道:“我初来临淄,你得让我明日四周去看看。”
    齐平公道:“明日我派侍卫陪你去便是。”
    妙公主道:“有侍卫跟着,有什么好玩?那人救我出来,你便让他陪我去玩。”
    齐平公皱眉道:“那人是何身份?找个素不相识的人陪你,怎么可以?”
    妙公主笑道:“封哥哥怎会是素不相识?”
    齐平公和晏缺惊道:“那人是封儿?”
    田恒却道:“鲍封?他……他有这么大的本事?”
    被离在台下一惊,心道:“原来救公主的人是伍封!他竟然如此了得,实是意想不到!”
    齐平公又惊又喜,对妙公主道:“封儿在哪里?我一早派了人去请他母子,至今未来,你怎不让他一齐来?”
    妙公主道:“我叫他来,他怎会不来?只因庆姨让他给父君带了一壶酒来,结果为了救我,被古陶子那人打翻了酒壶,不好空手入宫,幸好他在渠公府上存有几壶,此刻已经赶到渠公府上另取。他脚程比我快得多了,想必就要赶到。”
    齐平公喜道:“你庆姨命他送了酒来?妙极,妙极!”
    妙公主嗔道:“哼,一壶酒就让父君这么高兴,我看父君心中,庆姨的酒比我还要紧得多吧?”
    齐平公笑道:“胡说,怎能混为一谈?”
    妙公主道:“父君,明天让封哥哥陪我,好不好?”
    齐平公点头道:“好好好。”
    正在这时,侍卫来报:“启奏国君,鲍封在殿外求见。”
    齐平公大喜道:“快着他进来。”
    殿外靴声响处,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殿外。
    这人约十六七岁年纪,虎目如电,剑眉入鬓,身高一丈,肩宽腰窄,生得雄壮挺拔,健硕异常,披着一身大红锦袍,头戴尺高金冠,往那里一站,神气摄人,如山之峙、如渊之深。
    被离认得,这人便是曾经救过他的那位当街祭灵的少年,也是伍子胥和庆公主的儿子伍封。
    齐平公笑着招手道:“封儿,快过来。”
    伍封大踏步走到台前,向齐平公施礼。
    妙公主飞身下台,站在伍封面前,双手插腰,嗔道:“你将我送到宫门口便溜了,是不是想躲着我?”
    伍封苦笑道:“公主厉害得紧,在下纵是躲在天脚底,恐怕也会被公主揪出来,明知道如此,怎敢去躲起来?”
    妙公主娇笑一声,嗔道:“你知道就好。父君说让你明日陪我在临淄城游玩,哼!我看你敢不敢不答应!”
    伍封叹了口气:“陪公主游玩,其实是件美事,在下怎敢不答应?”
    妙公主笑道:“这还差不多。”一把抓住伍封的手,道:“来,陪我到后殿去聊聊。”
    伍封忙道:“不忙,你先去,我猜国君和田相多半有事要问我。”
    妙公主大恼,道:“怎么?和我在一起很烦么?我偏不走,看你能怎么办?”
    伍封苦笑道:“公主,你总要换身衣服吧?”
    妙公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见颇有些灰尘,哼了一声,道:“你可不许走,我去换了衣服来!”
    田恒招来宫女,带妙公主到寝宫换衣,岂知妙公主才转入后殿,忽又如小鸟般折了出来,伸出一只小手向伍封道:“拿来!”
    伍封一愣,立时醒悟,道:“适才在殿外,我已请侍卫将那口‘精卫’剑送到公主的寝宫。”
    妙公主笑道:“算你了。”笑吟吟地入了后殿。
    众人无不大惊,楼无烦的剑竟被他们所得,莫非这小子年纪轻轻,剑术竟真的能胜得过楼无烦?
    田恒知道伍封母子与齐平公母女甚有交情,对齐平公道:“国君,便请鲍封坐在臣身边,如何?”
    齐平公喜道:“最好,最好!”
    立刻有宫女将一方食案高举过头,放在田恒的案旁,另有若干寺人抬了几具盛着各类肉食的铜鼎放在案边,再有宫女端着盛羹的铜豆、斗勺、爵、觥、箸、壶、匕、俎、刀等物放在案上,又有二人拿着盘瓢为伍封浇水洗手。
    忙了好一阵,伍封才在案后坐了下来。
    田恒问道:“鲍封,你怎知道公主出了事?”
    伍封摇头道:“在下并不知道,只是奉了母命,送一壶酒给国君为贺。在下从伍堡起身,车马行过一片小树林,听到林后有人厮杀。在下便想,都城附近,怎会有厮杀之声?一时好奇,便趋车去看,只见到数十尸体和一座空的香车。在下心想,定是有盗贼作恶。正这么想,便听到远处有人声,遂将车马驶进林中。见到有十数人拿着树枝,清扫道路,以除去车辄和蹄印。在下不敢惊动他们,便下了车,又怕有人偷走了酒,只好提着酒壶悄悄跟着他们到了一个旧村之中。那村中并无人迹,在下见到一两幅写着‘跖’的旗帜,心想此村定是被大盗柳下跖洗掠过,以至村民不见。在下找了半天,却见村中有一座大废宅中冒出烟火来,便悄悄潜了过去,打晕了宅门口的士兵,甫一进去,便有些后悔起来。”
    田恒问道:“怎么?”
    伍封道:“在下才入宅中,便见一人在院中练剑,剑法惊人。在下剑术平平,是以不敢招惹他,心中便有了主意。悄悄将被打晕之人的外衣除下,披在身上,将他藏着草堆之后。自己扮作他的模样,将壶中的酒洒了些在地上,使酒气弥漫开来。”
    高无平在台下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古陶子这人什么都好,只是生平好酒,这可麻烦了。”
    伍封道:“不一会,酒香溢到院中,那人停住了剑,走了出来,他没有认出在下,以为我是自己人,喝道:‘你这小子,此时竟敢饮酒,好生大胆!’便要一剑刺下。在下低着头道:‘且慢,今日死便死了,将军让小的饮完这一壶酒再动手,如何?’那人见在情愿不要命,也要饮酒,不免有些奇怪,道:‘这酒……,唔,香得古怪,你从何处得来?’在下道:‘这是酒可是人间极品。’那人忍不住,将剑插入鞘中,一把将酒壶抢了过去,灌了两口,道:‘果然是美酒……’。在下心忖:‘此时再不动手,更待何时?’一拳向酒壶打了过去,酒壶碎裂,在下的拳头穿过了酒壶,重重地击在那人胸口。那人猝不及防,当时便一命呜呼了。”
    田恒脸色微变,道:“古陶子被你一拳击毙?你的拳头……可真是有些名堂。”
    伍封续道:“在下知道这一下必瞒不过宅中之人,便拔出了剑,直闯了进去,谁知在长廊之上,遇到了右司马公孙挥。公孙挥挥着一丈八尺长短的铜戟,恶狠狠地问道:‘你杀了古陶子?’在下吓了一跳,才知院中那人原来是古陶子,忙道:‘原来是右司马在此……’,在下当时心想:‘人人都道公孙挥已在艾陵之战中战死,原来他还活着。他堂堂右司马却非要诈死,其中必定有所图谋!’虽不知其是敌是友,却不敢不小心提防。公孙挥果然持戟向在下攻来,在下只好与他交手,战了一会,在下的长剑被他一戟击断,他因而大意起来,被在下用断剑杀了他。”
    殿上众人无不动容。
    伍封又道:“在下长剑已折,只好提着公孙挥的长戟再往里面走,转了两个弯,便见长廊尽头有一间房,紧闭着门,门口有一个胡人把守住。那胡人见了在下,便扑了上来,手中舞着一柄细窄的长剑,在下见他的剑术了得,若论剑法,在下定敌不过他,何况在下手在拿着的是公孙挥那一支又长又重的铜戟,怎与他斗?只好挥着铜戟,朝他手中的剑猛砸。这胡人多半是怕在下砸坏了他的剑,不敢用剑挡在下的长戟。在下见大占便宜,一番猛砸,长廊中地方狭小,那胡人退到门前,再也躲不开,只好用剑格挡,剑戟便要相交之时,那胡人却略有犹豫,手中的剑缩了一下,露出破绽来,被在下一戟打碎了头。”
    高无平在台下忍不住又道:“好厉害!”
    众人心中无不暗赞伍封的心智身手。伍封说得虽然简单,其中搏斗之恶,人人都可想见。
    田恒击了一下手掌,赞道:“好厉害!”
    伍封道:“田相过奖了!在下与那胡人打完,心中大是后悔。”
    田恒奇道:“你后悔什么?”
    伍封苦笑道:“在下一时好奇,便追了上去,谁知连遇三个高手,每一人都比在下要高明。幸亏在下有一点运气,侥幸获胜,可剧斗了半天,连究竟发生了何事也不知道,还将家母要送给国君的酒打了,若是运气不好,说不定便被这三人杀了。在下心想,无端端与这样的三人打一仗,岂非胡闹之极?不免有些后悔。又不知房中还有什么高手,反正是豁出去了,索性一脚踢开了门,便听里面有人道:‘你是谁?’在下也问了一声:‘你是谁?’忽觉这声音颇熟,仔细看时,原来是妙公主。若非妙公主相告,在下又怎知高无平竟敢劫持公主?”
    田逆哼了一声,道:“若是小将知道公主有难,也会冒死去救的。”
    赵无恤坐在席中,一直未说过话,这时忍不住道:“那是不同的。若是他知道被人劫持的是公主,然后冒死去救,那倒罢了,可他救人之际,根本不知道是公主有难,甚至连被劫持的是谁也不知道,却敢以身犯险。那是天生侠义,令人好生相敬。”
    众人听赵无恤这么一说,均点头称是,连那冷口冷面的颜不疑也点了点头。赵鞅笑道:“无恤之言甚有道理。”
    田恒叹了口气,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