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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2005年第09期-第13部分

小说: 2005年第09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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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金字塔的腰身鼓舞下
  最后男女声重唱的顶极的意大利美声
  让我开始在霹雳舞失重的幻觉中
  升入了天堂
  
  一场上帝组织派发的有限的赈灾活动发生了
  今晚的耶稣乔装成了一个丧失特权的公务员


汤养宗 杨春生
  尤 物(组诗)
  汤养宗
  纸 张
  
  一生的光阴,或许只有能几次
  到家
  在许多夜晚,那是谁,仍在纸
  张上
  为一个人留着一扇门
  
  一张纸摆在面前,那是多么费
  解的城堡
  它使每个写作者变成了针尖,
  极端
  又踌躇,强盗般或闪电般想仄
  入其中
  
  我准备了许多利器,我浑身地
  摸出
  各种钥匙,纸张仍旧关闭着
  一个书生穿纸而过,他准已大
  汗淋漓
  
  一个人与一张白纸之间没有
  确凿的距离
  我们摸到它:光滑,平面,却是
  无底的深渊
  一张纸里头,仿佛永远藏着另
  一张纸
  
  永远的问题是文字能否真的
  写进一张纸
  像水倒进沙漠我们发现了水
  的无知
  当我书写,我常听到纸在笔尖
  发出的惊叫
  
  雪一样的白纸,我们对它有一
  生的歉意
  在很随意的一瞬间,一张纸
  已偷偷从我们的手底下奔跑
  出来
  
  一张纸只有一次薄薄的命,它
  面对着你
  神情悲悯而高贵,白纸太过无
  助
  反让我一筹莫展,像这一生再
  不能翻过第二页
  
  一张纸只为一个真正的书写
  者留着一扇门
  那人无比敬重地推了一下,门
  开了
  里头的人说:“果然是你,进来
  吧!”
  
  对一株三角梅的狂想
  
  昨夜被我撕碎的纸屑,现在
  有了这么好的存身。三角梅
  已最有力的来到,它在修复我
  残缺的想象
  
  它们收藏了那么多人类的账
  单
  在那枝头,许多没有依据的
  花腔演员,身世整齐又有点
  荒凉,像是谁的集邮
  
  又像是一群不幸的麻雀,悄悄
  起飞过,现在又全部落了下来
  有什么念头已经撒向了天空
  到头来又重新作了排列
  
  有一些集合我们还是要提防
  完全是碎片,却无比饱满
  要我们从新学习
  从单一到最后完整的灰烬
  
  也就在年初,我在郊外散步
  一群失学的孩子在田野奔跑
  着
  他们多像那些飘飞的纸屑
  但他们也会跑进一所天堂的
  学校
  
  父 亲
  
  我想到你留在我皮肤下的时
  间和已经
  烧掉的时间,白云上的时间
  和草根下的时间,转弯的时间
  和被
  彻底空掉的时间,不新的时间
  和继续在
  建筑的时间,只能复写的时间
  和处处都是坡度的时间
  你讲述过的时间和我感到
  一分一秒已经变形的时间
  收藏泪水的时间和金子一样
  又要被我轻易放弃的时间
  在你看来是尖叫而对我是沉
  默的时间
  道路上的时间和正在阻拦的
  时间
  我和你曾经嗅出同一种气味
  现在只适合我一个人回忆的
  时间
  已经被封锁又无法商量的时间
  放在手掌中不能辨认
  又不得不辨认出前因后果的时
  间
  血液里神性的时间和正在弥
  漫的时间
  那一天,时间就这样被你分开
  你扭身走向暗室,而我留在
  了外面
  
  最后的清单
  
  第一项是看管好我书架上那
  几颗海螺
  它们证明过我与大海的关系
  空闲时可以拿来听听,或许
  那里头还有我的呼吸。我年
  轻时当过
  水手,那是我多出来的几个
  器官
  
  第二项不许卖掉那张书桌,
  一个幻影
  已经掉落在它的木纹里,它
  是庄严的
  一个真正不能放弃的王位
  我会回来嗅出那里的体味,
  关于词和物
  它有着妥贴的方位和比例
  
  第三项要注意夹在书页里的
  一些小纸片
  我随意写下的错乱无章的宇
  条
  那里头有闪电,也有突然飞
  出来的石头
  但可能也是灵魂的止痛药,
  你留住
  它们,也许我的痛还留在里
  边
  
  接下来这几项你可以自己作
  主张
  它们是我留给你的错误、朋
  友还有遗憾
  在时间中我已来不及消除它
  们
  我的堆积已使我自己变得一
  片漆黑
  你可以把它们翻过来,使一
  个黑夜缩短
  
  最后这一项有点不合情理,
  那是我
  一些诗歌里继续传出来的声
  音,它们
  可能来自月亮,也可能来自
  地下室
  你本来是个严重的失眠者,
  你不要说:
  “人走了,诗歌还是这么吵
  嚷!”
  
  散步的鱼(外一首)
  杨春生
  
  从水中走出
  有力的鳍
  幻化成神奇的双腿
  脚下踩着柔软的滩涂
  用想象的双臂
  拥抱太阳
  
  学着用鲜红的鳃说话
  学着用蠕动的嘴说话
  用眼神说出的语言
  才是世人能读懂的语言
  
  散步的鱼
  从水中走出
  初春的晨曦
  是她最瑰丽的嫁妆
  浪花形成的礼花
  是对她回归人类的
  崇高奖赏
  
  散步的鱼
  在某个清晨死去
  参加葬礼的人中
  有她的情人
  也有我的情人
  
  出汗的青草
  
  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到
  青草出汗的样子
  在南美  在亚马孙以南130
  公里的地方
  我们在顽强地坚守着
  意志的最后一道防线的同时
  生长在这里的大耳朵青草
  也同样被令人窒息的湿热
  折磨得大汗淋漓
  
  你无法想象
  湿热对生命现象的摧残
  无法想象
  被湿热折磨得大汗淋漓的热
  带雨林
  竟然沉寂得没有一丝声音
  
  几近窒息的我们
  在这片热浪弥漫的空间
  真想听见 哪怕是
  死神因工作需要
  而发出的令人心悸的衰号
  然而 大耳朵青草出汗时的
  雨林
  确实没有一丝声音
  连死神逼近时的脚步声
  都 没 有


国际诗歌快递
■  扎加耶夫斯基
  '作者简介'亚当·扎加耶夫斯基(Adam Zagajew…ski,1945—),是波兰当今有世界影响的诗人、小说家和散文家。生于立陶宛利沃夫,但几乎刚一出世就随父母来到波兰。在格利维策县度过了童年。上世纪六十年代,登上波兰诗坛,参加过许多非官方文学运动。1982年移居巴黎。还曾在美国休斯顿大学讲过学。主要作品有《公报》(1972)、《肉店》(1975)、《信:赞美众多》(1982)、《去利沃夫》(1985)、《画布》(1990)、《炽热的土地》(1994)、《欲望》(1999)等诗集,《温暖和寒冷》(1975)、《细线条》(1978)等小说以及《第二种风》(1978)、《团结和孤寂》(1986)、《双城》(1991)、《在他人的美中》(1998)等随笔集。曾获得众多国际文学奖,作品已被译成英语、法语、德语等多种文字。
  作为波兰新浪潮派诗歌的代表诗人,扎加耶夫斯基主张诗歌应尽可能地反映生活真实,应摈弃语言中的虚假成分,应有一种怀疑和批判精神。他的诗歌简洁、明快、自然,朴实中又有一种思想的力量。2000年第6期《世界文学》首次介绍他的诗歌时,就得到了不少读者朋友的喜爱。
  以下诗作选择自英文版《神秘学入门》(Mysticism for Beginners,美国法拉、斯特劳斯和吉罗克斯出版社1997年版)。
  
  明信片
  
  紫菀花燃起
  似绒带的微芒。
  还有菊花,
  一抹北方的淡黄。
  
  那是万圣节,
  我们却无处可去,
  我们的去世者不住在这个国度,
  他们的帐篷搭在其他死去者
  的记忆里,在山楂果中,在铅里。
  下了一周的雨,雨点
  齐步走进土里,
  像面无表情的中国武士,
  山泉流在他们背上,
  贪婪地舔吮水和十月,
  泥土把自己塑成
  更完美的形状。
  
  我们无处可去,
  虽然日子空荡荡,
  像被风鼓起的衣袖。
  墓地上满是
  优雅的稀客,
  像黎明时
  梦已褪色的舞场。
  
  我们的去世者不住在这个国度——
  他们几年来都在旅行。
  他们写在发黄的明信片上的地址
  已难以辨认,而邮票上
  印着的国名早巳不存。
  
  一列火车
  
  一列火车停在一个小站,
  有一会儿,它纹丝不动。
  门撞上了,砂砾在脚下碎裂,
  有人在道别,永远。
  
  一只手套落下地,日影翳翳。
  门又撞上,甚至更响,
  列车又开动了,
  隐没在雾中,像十九世纪。
  
  难民们
  
  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袱,
  有时可见有时无形,
  跋涉在泥地里或沙漠中,
  直不起腰,饿得腿软,
  
  缄默的人们穿着厚夹克,
  四季如一,
  满脸皱纹的老妇们
  总抱着些东西——孩子,灯,
  还是最后一截面包?
  
  可能是今天的波斯尼亚,
  三九年的波兰,其后八个月的
  法兰西,四五年的德意志,
  索马里,阿富汗,埃及。
  
  也总有马车,或手推独轮车,
  满载宝贝(被褥、银杯、
  走了味的家庭气氛),
  油用完被弃在沟边的汽车,
  马匹(眼看就会被弃),雪,许多雪,
  太多雪,太多阳光,太多雨。
  
  总是弯腰垂头
  似乎倚着另一个好些的星球,
  少些野心的将军,
  少些雪,少些风,少些大炮,
  少些历史(可怜啊,哪会有
  这样的星球,有的只有弯腰垂头)。
  
  拖着腿,
  他们缓慢前进,缓慢,
  朝一个不在的国度,
  一座未在河畔的
  乌有之城。
  
  你们是我沉默的伴侣
  
  你们是我沉默的伴侣,
  逝去者。
  我不忘你们。
  
  在古老的信里我找到你们的笔迹,
  爬行在页首,
  像心理病房墙上的蜗牛。
  你们的地址和电话号码驻扎
  在我记事本里,等待着、假寐着。
  
  昨天在巴黎,我看到好几百游客,
  疲倦,挨着冻。他们正像你们,
  无处安顿,不停地绕圈。
  
  你们也许曾以为,生是易事。
  一切所需不过是:一把土、船、巢、监狱,
  一点儿空气,几滴血,和憧憬。
  
  你们是我的先生,
  逝去者。
  别忘记我。
  
  弗美尔笔下的小女孩*
  
  弗美尔的小女孩,现在已出了名,
  注视着我。一颗珍珠注视着我。
  弗美尔的小女孩的唇
  是红的、润湿的、明亮的。
  
  哦弗美尔的小女孩,哦珍珠,
  蓝色的包头布:你们全都光亮
  而我是阴影做成。
  光亮俯视阴影
  以宽容,或许也以怜悯。
  
  * 杨·费美尔(1632—1675),荷兰画家。
  
  阿尔比*
  
  旅客满意他的新行程,
  希望在那儿能找到快乐,
  甚至他的回忆。
  
  阿尔比打开在我面前,
  一片合欢叶,温柔而友善。
  ——但大教堂难被征服,
  它的光滑的墙;剑形的窗
  引开我的感情。
  
  西风吹起,自西班牙,
  夹着一滴愁,一粒海洋的原子。
  梧桐互相问候
  像披绿袍的朝圣者
  长途驱车,满面风尘。
  
  我仍不知世界是什么,
  一片巨浪淹没了感觉,
  勇气、和平和灯笼里静谧的光
  伴我们今夜告别死亡;
  疲倦而丰饶的梦
  穿过我们像无情的朝圣客。
  
  有耐心的大教堂安静地肃立。
  云朵游动,懒洋洋,睡意可掬,
  像低地的河流。
  火箭弓向我瞄准,却不住地游移。
  
  你不再在这里,
  但我活着,活着并举目四顾,
  我见我凝成球的呼吸
  在乡间的窄路上滚动前进。
  
  * 阿尔比,法国南部小镇。
  
  旅  人
  
  某个旅人,什么都不信仰,
  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城,某个夏天。
  菩提树盛开,陌生感花叶更繁。
  
  陌生的人群闲逛在林荫道,
  缓缓地,心怀忐忑,许是因为
  落日比地平线更重,
  
  沥青的猩红可能
  不仅是阴影,断头台
  不仅把博物馆点缀。
  
  组钟和鸣里的教堂塔钟
  比它们日常所意味的更具深意。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旅人老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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