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第09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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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山红叶*
储存阳光
却禁不住苦难的盐粒
终于泄漏满腹相思
如心血来潮
谁能持守终年的晕眩
天外的使者笑在最后
拼力抵挡咯血的爱情
静静地燃烧 静静地倾诉
擎一面灿烂的旗
覆盖生命的旅程
当一声木鱼从空谷传来
就去点燃那千年不熄的灯盏
龙潭沟
镇山的九虎把门打开
接纳八方游走的目光
脚步被秋风牵引又被秋风绊住
那独卧溪边沉醉秋风的人是谁
瀑布的珍珠串起斑斓秋光
盈耳的涛声难掩满山风流
卸下面具 放轻脚步
莫惊动窥浴的八戒①
骑上展翅的鲲鹏，
让梦冲天而起 飞越九霄
独钓寒江的渔翁到唐朝串门去了
只有孤舟旁的绝壁挂满了雪花
处处是龙的传闻龙的隐迹
山涧里的一尊石笋
人说那是龙乡人的龙根
漂 流
命运的方舟不可逆水而行
你不必知道欢乐的重量
当笑声碰撞着笑声的时候
请尽管忘情地投入与泼洒
亲近水就是亲近母亲
亲近摇篮 亲近
那片透明而天真的蔚蓝
收紧旋转的天空
绕开惊惧的顽石
一次次冲刺
直到抵达幸福的峰巅
并最终成为戏水的孩子
做一回真正的流浪者
生一回 死一回 醉一回
让激荡的太阳摘走灵魂的花朵
*寺山因有千年古刹燃灯寺而得名。
①龙潭沟位于西峡县双龙镇，有“九虎归山”、“八戒窥浴”、“鲲鹏展翅”、“绝壁挂雪”等景观。
一块邮票大的地方（外四首）
■ 李以亮
给我一块邮票大的地方，只是必需，我也要
创造世界。
有时我，的确以为那些修筑机场的无名者不
真实，——我认识他们。
他们甚至从未搭乘过一架飞机
从站立的地方起飞。仿佛为鸢飞唳天者平铺
的跑道。被使用，存在了仿佛不曾存在。
无名者也可以享有自己被遗忘的生活。
所以，有时我只要一块邮票大的地方安顿自
我疲乏的肉身。
是的，给我一块邮票大的地方，我也要拥你
做我的女王，摆放鲜花，摇篮，新年的吉祥物。
一首过时的情歌
我有的是贫穷的时间。
很久以来，我只是爱上了，一角天窗。
画地为牢
我只是习惯了，把牢底坐穿。
我不可能像你
愿望的那样，引爆死灭多年的火山。
我只是独自抚育，成群的儿女
并眼见他们，一天天将自己背叛。
很久以来，我只是习惯了
抽烟、发呆，在破碎的纸片写上几个
自由、潦草的字。我用冷水洗脸
发现否定你，比否定自己还难。
我厌倦了，甚至厌倦了这厌倦本身。
我只是等待
一首过时的情歌
终于从记忆中，被人永久地逐出了国界。
又一天
裸身下地
迅速穿上衣服、鞋袜。
我无意中回望了一眼，
收留我一夜的
床笫、温暖的被窝。
那里完整地
空出了一个男人存在过的空洞，
体积略比我大。
仿佛昨夜，盘过一条蛇
在早晨
留下它的蛇蜕，就走了。
一些人，一些事
听我说说我的一位表妹吧
或者一位堂姐，有时候我真的分不清
她们的一生那样相似
出生，辍学，艰难地长大
在生活面前终于认输
一个上吊，一个服毒
留下一个女儿，二个女儿
我还有一个兄弟，他只有
三十岁，当初他回避医院的存在
如今他也放弃了治疗
因为他得的是绝症
他要把那点可怜的积蓄
留给他的女人和孩子
现在，他在那个就要破碎的家里
平静，痛苦地等着死神
这一位，请允许我略去他的姓名
他和他新婚的妻子去广州打工
妻子却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谢天谢地，他们遇上了一个好老板
他捧着妻子的骨灰和十多万的赔偿金
回到家乡，生活从此开始神志恍惚
好了，没有必要再罗列下去了
生活每一天都在继续，我提他们又有何用
一种主张，诗歌要更多地面向内心
我也想写写我的内心，我相信它值得一写
但现在我的心被这样一些人一些事
占据着，……
洒水车
没看见那个开车的人
洒水车就跑过来了，音乐和着清水
在一个来回里，写遍了大街
像例行公事一样，在灰尘
最后进入城市的肺部之前
它要那么努力地徒劳一下
有一个人，在分秒必争的早晨
在路边，向它行注目礼
那就是我，因为我尊敬
平凡的事物，劳动，以及一切
可能让生活暂时可以忍受的美好
依然有一个诅咒的声音
让我听到，因为避让不及
这个人的皮鞋，裤腿，溅上了一些污点
是一个有教养的人，出入宾馆
不会被阻挡，但我认定
那也是一个阴郁的人
在他面前，我莫名地骄傲着
五月的怀念（朗诵诗）
■ 路小路 李学恒
我是春天——
阳光明媚，鲜花娇艳
想要飞翔的心灵
萌生着对铁人的向往和梦幻
我是五月——
风来雨去，天涯绿遍
想看世界的眼睛
渴望和黑土地的英雄相见
想念铁人，瞻仰铁人
走近铁人，呼唤铁人
铁人啊
你从大庆走来
你把中国走遍
你踏着石油的浪花远行
天尽头，是你永不停歇的船帆……
最难忘，1960年的经典严寒
铁流十万横扫关东冰雪
人拉肩扛，井架在松辽平原立起高山
拳手砸开冰层取水
盆盆罐罐洋溢着必胜的信念
热血催动钻机向黑土、岩石宣战
铁人大吼一声：开钻！
星星点灯，那是铁人紧盯石油的亮眼
筹火如旗，那是铁人挑战荒原的烈焰
泥浆池里，沸腾着中国石油的曙光
钻井架下，虎啸豹吼井场兴奋得抖颤
出油了——
金娃娃横空出世报告寒冬里的春天
铁人在油田的诞生中立地顶天！
因为有为民族争气的大志才叫铁人
因为有非常吃苦的精神才叫铁人
因为有最讲认真的作风才叫铁人
因为有创业奉献的本领才叫铁人！
你看，这是怎样的赤胆忠心——
“我就不信石油全藏在外国人的地底下……”
你听，这是怎样的撼人气魄——
“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
你想，这是怎样的认真、求实——
“干工作要经得起子孙万代检查！”
你品，这是怎样的拼搏精神——
“宁肯少活二十年，拼命也要拿下大油田！”
这精神一样宝贵的石油啊
让车轮不再焦急、马达不再哭喊
这石油一样宝贵的精神啊
让饥饿的年月焕发精神、红光满面
有了这样的石油
中国的工业农业有了另一种长江黄河
有了这样的精神
腾飞的中华双臂展翅穿越云雾雄关
啊，冬天过去——
铁人的足迹锻压成岁月的黄金
黄金一样的铁人精神重如泰山
啊，春天过去——
铁人的声音凝聚成时代的雷雨
雷雨一样的铁人精神滋润草原
啊，五月过去——
铁人的魂魄升华为华夏的阳光
阳光一样的铁人精神让心灵灿烂……
看啊
挂满明灯的井架是插遍山河的蜡烛
采油树的森林歌唱对铁人的怀念
在铁人的汗水生长理想的地方
新世纪的阳光高挂远航的桅杆
在铁人的马灯照耀过的油田
油井挥笔月色诉说殷殷的期盼
吃过窝窝头的人能吃天下大苦
盖过干打垒的人能盖天下大殿
扛起大油田的人能扛天下大任
出过王铁人的地方能出天下大传
山一样的困难挡不住当代愚公
铁人精神点燃思想催亿万裂变
火一样的激情烤热了草原绿浪
二次创业红红火火、日升中天
万马奔腾，大庆内外战场无疆
狂飙奔日，进军的号角激动了黑土蓝天
背负铁人的嘱托走铁人的道路
铁人的队伍是逶迤的群山
从“铁人第一口井”
到草原、沙漠、戈壁的一片片油田
从工农结合、城乡结合的昨天
到全面发展、科技领先的今天
是啊，在铁人工作过的地方
就是小草也挺直着腰板
是啊，在铁人奋斗过的地方
就是小溪也敢呼唤大船
小草挺直腰板是因为有信念支撑
小溪呼唤大船是因为拥有江河的胸怀
迈着铁人一样的步伐
大庆携手三山五岳矗立荒原
迈着铁人一样的步伐
队伍勇闯市场奔赴西北东南
钻机歌唱江南丝竹、大漠铜钹
大庆跨越国门共舞海洋掀波推澜……
这是大写历史的壮举
这是改变观念的升攀
这是大庆的又一次长征
这是铁人精神夺取的一个个制高点！
看铁人的队伍迎着时代的大潮跑步
市场经济的山岭我们去攻占！
“三个代表”书写时代的辉煌篇章
石油工业彩霞满天、红旗漫卷、捷报频传
铁人精神鼓荡民族的浩然正气驰聘纵横
神州大地雄鸡起舞、龙腾九霄、凤凰涅槃……
……这是春天的怀念
鲜花演绎心灵的驿站
阳光渗透铁人的名字
每一片花瓣都饱含着向往和梦幻
这是五月的怀念
井架支撑起情感的厚重
雨丝编织草原的缠绵
无数个铁人举着大庆飞升
钢铁的感觉从心灵向着远方蔓延
太阳和地火冶炼金子一样的油田
梦着铁人，追着铁人，年年四季
我们把铁人呼唤，呼唤……
藏地诗篇（组诗）
■ 张子选
＇作者简介＇张子选，1962年6月出生于云南，祖籍辽宁抚顺。现供职于中国妇女杂志社。1980年开始发表作品，屡获省级以上文学奖。曾参加诗刊社第七届“青春诗会”。其代表作有（阿克塞系列组诗）、《执命向西》（文化散文集）、《巴人》（三集电视剧）、《中国情歌》（即出）。目前正致力于《藏地诗篇》第四卷的创作。
岁 月
拉萨一口枯井
渴坏了大小唱经喇嘛
山南一座村庄
住旧了投桃报李繁花
藏北一条大道
走乏了，南来北往牛马
家中一张板凳
坐老了舍身抱命咱俩
腰
风大欺草。暮色像块越来越重的石头
压着花儿的腰
有人从湖边刚刚背水归来
其实花儿的腰也可能是
摆放在菩萨家中的三声鸟叫
而鸟叫基本无腰
只有无尽的飞暂时收拢起羽毛
陆续还巢
类似在草原上走动了一天的母羊
巳把各自的腰身和乳房
纷纷搬运到咩咩待哺的儿女身旁
此间，鱼儿的腰
始终蛰居于湖水的怀抱
它们比我更想在爱情里歇自己的手脚
其实芸芸众草，也是藏北的春天
卧向今晚子夜时分的千万捆美腰
时候似乎已不早
即便当雄喇嘛庙的守更僧人
查看完藻井，也已在灯下沉沉入梦
他把灯无意中提进了万物的内心
尽管时候真的已不早，两身旧藏袍
还是会从世上摸出一段未眠的瘦腰
今夜，它只肯独自为你一人醒着
人间欠我何止一个拥抱
或 者
两只白羊，兀立于大风抬走了草色的山冈
或者，羊是白白地站在大地的心上
一支牦牛驮队刚刚离开村庄
或者，驮队正在走出当琼草原一年中的一天
早课之后，寺院里的喇嘛们合上经卷
随后到来的大静，让我似乎听到了
天堂里的一滴水响
或者，众水之上的一滴天堂
阳光砸在地上，其实很强
阳光甚至把三次鹰飞直接刻进了石头和金属
或者，我在藏北游历并想你的时光
把草原的还给草原，把世上的留在世上
最后离开时，我甚至会捡走自己的影子
或者，只剩下爱你的简单想法在我坐过的地方
该长草长草，该开花开花
爱情谣曲
1．
端只大碗
来到人间
桃之夭夭
往事吃草
2．
青稞入夜
水声湿鞋
你与我心
劈面相逢
3．
腰身颀长
爱情卧床
半宿月光
一夜乳房
4．
谢天谢地
世上有你
舍身抱命
互换此生
5．
守白知黑
歌舞三堆
相约轮回
早去早回
慈 航（节选）
1．
三只小白羊衔革入世
两头花豹子身苦如玉
鱼来燕去，草原历历
人间的轮回多半闲置
我前世的热身子啊
冷落了今生的你
2．
我见过一个密宗修行者
坐在漂浮于湖面的一片树叶上
夜夜朗读内心
我知道有人能够进入我的梦境
并在梦中把我的灵魂
带去远方旅行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