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草清 >

第45部分

草清-第45部分

小说: 草清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咱们……反了!”
    妈的,等老子反了……
    当李肆将三百两银子交给罗师爷,看着这家伙脸上的灿烂笑意时,心里就翻腾着敲碎这罗师爷一口大牙的念头。
    李朱绶得知李肆要带着凤田村垦田,也是一力的支持,原本改立里甲还在缓缓搞来,为此也加快了进度。为了照顾县里书办,同时不让府里书办找麻烦,一番打点也不能少,所以罗师爷是来收这“手续费”的。
    不过出了血,好处也就显出来了。里甲独立不说,那一片河岸荒地,李朱绶也帮李肆在图甲册上预先划了下来,当然不会都在李肆名下,而是散到了凤田村所有人户身上。每户二三十亩,加起来就是两千多亩,这只是数字,具体田在哪,李肆说了算,所以那片夹在连江和田心河之间的宽旷荒地,等于全被李肆圈下了。
    这时候是不必交田赋的,六年之后才会升科,一般都只会先升到下等田,田赋不多。可对李肆来说,担心六年后的田赋这种事,不仅没追求,也实在蛋疼了点。李朱绶刻意没填下时间,一方面是等着这田真正开出来,另一方面,估计也是在为离任时的“交代”攒砝码,用心狡诈,李肆却懒得在意。
    “别说两千亩,开出两百亩,就得上千两银子,四哥儿,你钱够吗?”
    林大树是农事专家,被李肆委派为垦田主事,这会跟李肆并肩站在河滩边,看着这片荒地,他一脸的担忧,其他书友正常看:。
    “先圈出两百亩合适开垦的田,够明年口粮就好,这钱我出。得马上着手的是建庄子,这钱就得大家凑凑了,村人卖地的钱,正好用在这。”
    李肆的注意力没放在田上,以垦田为名,他的真正居心是将这里建成一个据点。凤田村周边村子密集,小山也没什么扩展的余地,这里的荒地如白纸一般,正好供他挥洒。
    之前原本想着借钱给村人,不让他们卖地,不止是想框住村人,还怕的是零零碎碎卖田地,到时候来往牵扯太多,淘金的事不好掩人耳目。后来听说西边彭家正在找安置外乡族人的田地,凤田村所有地都能吃下,正好解决了李肆和村人的烦恼。
    “刘二呢?”
    李肆一问,林大树指向河面正行来的几艘船:“那该是他和那些砖瓦泥工,还有井工什么的吧,这庄子让他刘家掺和,合适吗?”
    刘村还真是靠服务业为生,砖瓦工、打井工什么都有,怪不得钟上位能靠着拿捏刘村来掌握住黄寨都上万人。眼下钟上位倒了,刘村迫于生计,不得不向李肆“投诚”,李肆也就顺手用了起来。跟钟上位时代不同的是,联络人不再是刘婆子,而是李肆觉着还顺眼的刘兴纯。
    李肆摇头:“小小刘村,担心什么,钟上位把他们当狗使唤,我还要把他们变成羊……”
    没一会,刘兴纯上了岸,凑到李肆身边,一副心切于事的表情。
    “四哥儿,您这庄子的略图,几个屋匠看了,都说有问题。”
    李肆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当然有问题,他完全是按照军寨的标准在设计,而且还加了很多后世的设计理念,其实也不是后世的东西,宋明就有,只是满清窃占华夏后,在城建上再没什么建树,很多东西都丢掉了。
    比如街坊的规划,地下排水沟,垃圾的处置,水井和水道的布置等等,跟眼下的庄子市镇比,有太多不同。
    “除非是有实际害处的问题,其他的让他们别管,就照着我的略图出详图。”
    李肆不是城建专业出身,可身为记者,对城建却还有点粗浅认识,用在一个小庄子上是足够了。
    “是是,我这就吩咐他们。另外……”
    刘兴纯表情复杂地说着。
    “工匠们看了设计,说这架子铺得太大,没上万两银子,这庄子可弄不下来,四哥儿您……”
    他吞吞吐吐的,就不敢说出怕李肆搞不下去,会拖欠薪水的话。
    李肆嗤笑,太大?一百来户人家的小庄子,也叫太大?
    “别担心,先从地下和地面开始,作一层付一层的银子,绝不短欠。”
    等地下和地面工程搞好,至少也得一两个月,李肆可不担心银子的事。
    “那咱们是现在就开始淘金吗?”
    等刘兴纯走了,被这数目吓住的林大树以为李肆要动金子。
    “不,淘金之前,还得流点血。”
    垦田和建庄的事有了眉目,李肆就要将全副精神,都投在一件事情上,一件必须流血的大事。
第六十七章 以血铸剑
    第六十七章以血铸剑
    “歃血为盟,其他书友正常看:!?”
    凤田村矿场的课长室里,关凤生、田大由、邬亚罗、何贵和林大树五人听到这四个字,脸色全都变了。
    “四哥儿,这是要杀头的……”
    关凤生仗着自己是李肆岳父的身份,率先开口。
    “关叔,别胡说啊,咱们又不是结拜。大清律说,歃血为盟,异姓结拜,这才是杀头大罪。”
    李肆淡淡说着,将歃血为盟和异姓结拜割裂开,这是他的忽悠。虽然法令上说异姓结拜才构成谋叛,但歃血拜盟是形式。以满清的执法水平,谁管你内容,就着形式一刀切就好。
    “可……咱们是建会,这两件事凑在一起,会不会也犯了朝廷的忌讳?”
    田大由见识稍多,没完全被忽悠到。
    “咱们建的是乡会,只是埋头赚钱,又不是反朝廷的匪会,有什么忌讳的?当然,是有一样忌讳,那就是这歃盟绝不能说出去。”
    李肆再次狡诈地将他们的组织和会党的概念分割开,这几个乡下汉子,哪里懂得大清律的细则,终于被迷糊住了,可一个个心中却还是隐隐不安,一时没再接着议李肆的话题。
    “那咱们就不叫会吧……”
    李肆再度让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就叫……公司……”
    这两个字出口,李肆做好了面对五个人发呆接着发问的准备。
    很遗憾,五个人都哦了一声,然后脸色和缓下来,都纷纷说着“不错,这个好一些”。
    咦?这反应不对啊……
    “那该叫什么公司呢?”
    田大由问,李肆忍住抹汗的念头,小心地道:“就叫青田公司吧。”
    这名字有些文,加一起似乎文青了……可瞅关田等人毫无异议的神色,显然是觉得这名字直白清晰。
    这名字是要对外用的,遮掩耳目很重要,其他书友正常看:。田地青黄不接时,农人也多抱团互助,“青田公司”就跟“田会”是一个意思,只是去掉个“会”字,避免官府留心。
    虽然有些不明白大家对这“公司”二字没什么反应,可意见统一了,打铁就得趁热。李肆将“公司章程”和“公司组织架构”粗粗一说,当下就插香歃盟。
    盟词当然不会是什么“天地万有,回复大明,灭绝胡虏,吾人当同生同死,约为兄弟合为一家……”而是简单的“公司章程”,“共约为业,身家互扶,遵誓守约,生死不违”。
    接着是在香下歃血,其他五人也是豁出去了,再不犹豫,决绝地破指滴血。李肆怕痛,狡猾地抽出他的三棱短剑,直接在手掌肉上开片,拉出一条足有两寸的大口子,猩红血液滴入装着米酒的大碗里,看得其他人眼角直跳,原本心中还存着的一丝寒惧之意,也被这血给烧融。
    “这点痛比起指头尖的痛可轻松多了……”
    李肆抱的是这样的心思,十指连心,那痛可烦人。反正这“结社”一事就是他的手段,本就没抱什么真心,能糊弄过去就好。
    几口带着腥涩味的血酒下肚,关田等人相互对视的目光已经变了,虽然没有结拜,可心底深处都映下了异姓兄弟的情意影子。歃血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分享血脉,将不同血缘的人融在一起,其实就是结拜。
    可关田等人不是文化人,分不清这一层,就以为这歃血为盟不过是个形式而已。真要跟他们说透这一层,关凤生就会头一个不干,还不是怕官府捉拿,他是李肆的岳父,翁婿之间怎么可能结拜……
    感受着屋子里的异样气氛,李肆暗自慨叹,很多时候还真是形式决定内容。
    青田公司就这么成立了,他们这六人都是司董,李肆自然是老大,可这老大的位置该怎么称呼,众人有不同意见。
    “既然是公司,那该叫总裁……”
    李肆微汗。
    “依着北方的规矩,叫总理也可。”
    李肆大汗。
    “记着以前在佛山造炮的时候,台湾那有公司来佛山买铁锅,头目叫总统。”
    李肆瀑布汗。
    总裁老让李肆产生时空混淆感,总理总统更会产生身份错觉,最后在李肆的坚持下,这老大位置冠以“总司”的称呼。
    虽然名义上是公司,可因为有明暗两层事业,明的是垦田,暗的是淘金,正式的管理制度还得好好想想,必须将明暗都照顾到,而且还不留下忌讳文字,一时半会可搞不定。核心的原则,李肆也不得不用上儒法一家的做法,儒的一面是“大事众人商议”,法的一面则是“李肆说了算”。而李肆交给他们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议定金子的份子。他心中有腹案,但是也必须先看看关田这些领头人的心思。
    在屋子里时还没什么感觉,可一踏出屋子,李肆忽然感觉到,眼前所见,周身所感,似乎更为锐利和深刻,就像是这个世界更真实了一分。
    形式决定内容,当李肆用金子捏出了这么个青田公司时,他已经带着凤田村朝前迈出了一步,稳稳踏在了那条忌讳之线上,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和这个世界的相融又更深了一步。
    可有个小问题他还是不明白,进到村里,找到刚下课的范晋范秀才一问,这才发现,自己这个后世人的见识,和前人比,未必是直线累加的结果。
    “孔子曰:‘公者,数人之财,司者,运转之意’,庄子曰:‘积弊而为高,合小而为大,合并而为公之道,是谓公司’,四哥儿,这公司之名,在闽粤可是常事,就跟会局一样,其他书友正常看:。只是大家都嫌两个字麻烦,用得不是很频。”
    范晋难得在李肆面前显露学问,张嘴就说个没完。
    “只是会用得多,而公司是以前从北方传来的,只在客家乡人里用。我看啊,这称呼估计也快要绝灭了,四哥儿如今又用上这称呼,崇古之心真是让人钦佩啊。”
    好嘛,原来是古称……
    眼见这范秀才还要滔滔不绝,李肆赶紧扯开话题:“八月就要乡试,你不准备考举人吗?”
    范晋脸色一黯:“这个……家事未平,难回原籍,为保家人,这举人也不敢考了。”
    他既然不说,满脑子都是事的李肆也懒得问,反正他对范晋也算是很尽心了。范晋到凤田村教蒙学已经两月,得益于李肆的调教,第一阶段的《三字经》,蒙学生们都已经学会,李肆提前给范晋涨了束修,一月十两,还说蒙学堂是新建庄子的重点工程,也让范晋留在凤田村的心思更为坚定。
    手上有伤,也不敢回家去面对关蒄的凄怨眼神,找着蔡郎中包扎之后,李肆直接来到矿场另一侧的棚户区。买来的那些流民孤儿都住在这里,小姑娘让王寡妇和村里的妇人们暂时照管,他另有用处,男孩们则由贾狗子和吴石头等九个孤儿带着。
    “贾昊、吴崖!”
    李肆一声唤,两个小子就蹦了出来,脸上满是自豪和兴奋。
    狗子和石头的贱名终于丢掉了,李肆给这两个哼哈二将起了新名。贾昊的昊,寄托了李肆对贾狗子远大前程的期待。而吴崖的崖,则是李肆对吴石头本名的发挥,含着让这个性子直愣的家伙能更沉稳一些的告诫。
    “召集大家!”
    李肆一声令下,两人招呼开来,书迷们还喜欢看:。
    “徐汉川、张汉皖、张汉晋、于汉翼!”
    贾昊喊着自己带的那一组小子。
    “赵汉湘、鲁汉陕……”
    吴崖招呼自己的一组人。
    “胡汉山!”
    最后一个小子是这个名字。
    这就是另外七个孤儿,李肆给贾吴二人取名后,他们也吵着要名字,李肆就以“汉”为排行,以各人的出身省籍取了名字。这一取名,李肆才发现,大家的祖籍五花八门,整个凤田村,根本就是个大杂烩,也不知道村人祖辈到底是怎么凑在一起来这英德的。
    而那个胡汉山……原本和鲁汉陕一样都是陕西人,胡加上汉,“胡汉三”的名字,李肆就脱口而出,瞧着这个头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壮实小子一脸兴奋,李肆也不好再改,就将那个“三”说成是“山”,心里念叨着,希望这小子不会真成了那个“胡汉三”。
    九个心腹齐了,接着又分头去召集他买来的那些流民少年,年满十四岁的有二十一个,等人都到了,李肆深吸口气,压住心中一丝翻腾的异样,接下来他要做的可是件要命的大事。
    “我给你们一个选择,你们要听清楚我说的每一个字,同时也完全明白你们为这选择,要付出些什么。”
    李肆注视着这二十来个少年,脸色沉静,语气凝重,少年们可不像贾吴这些孤儿一样被李肆训出了纪律,都还七歪八扭地动着,可随着李肆的话语落下,一股奇异的力量慑住了他们,一个个都屏息凝神地听着。
    那股力量,来自命运。
第六十八章 命运的锻打
    第六十八章命运的锻打
    踩在浸没到膝盖的溪水里,罗虎子轻轻左右摇晃着船型的木斗,沙子从木斗两侧的缝隙滑出去,细竹网之下,几点澄黄的光芒,像是火芒一般,贴在他的心口上狠命地烧着。
    “金子!金子!”
    他在内心深处使劲地叫着。
    自己在一片肥田上耕种,身后是一进瓦房,爹娘在屋子里颐养天年,媳妇背着奶娃,正在专心地纺线。
    火芒烧透的内心深处,这一副画卷越来越清晰,书迷们还喜欢看:。
    可一尊神像猛然挡住了这幅画卷,顶盔着甲,长刀在手,比他大不了几岁的清秀面容上,目光也如刀一般,将他扑向画卷的心神骤然击碎。
    “战而违令者,杀!”
    “吞财肆行者,杀!”
    “泄露机密者,杀!”
    那神像的冷冷言语,如兜头冰水,将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