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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部分

草清-第5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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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彭握拳咬牙:“连几个人的议政王大臣会议都齐不了心,还想着什么满人齐心,我真是幼稚!”
    见他这脸色,衍潢心惊肉跳,就听福彭再道:“只有新政才能救满人!只有……”
    他眼中闪起精光:“只有弘时……皇上,才能救满人!救能救的满人!”
    康亲王府,允禵朝崇安点头:“蒋廷锡传来了南面的消息,是我昔日幕友陈万策的原话。南北以黄河为界,东西以西安为界,明定期限十年。陈万策我已不敢信,蒋廷锡也不知是否别有用心,这条新线难以足证李肆的诚意,所以需要茹喜这条线再去试探。但我想那李肆所求,也该大抵如此。”
    崇安叹气:“这条件……皇上和福彭那帮人怕是绝不答应,早知今日,何苦当初,若是弘历即位,该能镇住这帮尿血上脑的满人。”
    允禵摇头:“话也不能这么说,没马齐和康亲王你们出面,那些满人说不定要捅出更大的篓子,现在至少咱们还能握着大局。”
    崇安颓然道:“大局?现在是咱们满人三只手争扯着大局,汉人就在一边看戏。”
    张廷玉府,刘统勋几乎恨不得朝张廷玉叩头:“今上要行满州新政,置我们汉人于奴婢之地,中堂,真不能继续看戏了!”
    张廷玉老神在在:“我们?延清啊,我们是士,不要跟民混在一起。汉民可驱策,汉臣却必须借用。新君这新政,根本推不动的。风声正紧,我们,居于朝堂的我们,就得镇之以静,不能学着田从典,徒损我们汉臣精血,书迷们还喜欢看:。满人里不是没聪明人,新君不改弦更张,自有满人出头,轮不到我们出头。”
    刘统勋可没张廷玉这深沉心性,出了张府,在大门口如无头苍蝇一般地转着,差点撞着了另一人,是蔡世远。
    “呸!”
    在刘统勋看来,此人乃汉臣,又是弘历老师,这番动荡,他却毫发无损,甚至还升了工部尚书,补了田从典的缺,显然是投了弘时一方。他憎恶地一口痰吐在地上,转头就要走,却被蔡世远拉住。
    “刘延清,此时就在找能朝我吐痰之人,非如此,不可信啊。”
    蔡世远笑吟吟地道,接着附耳一阵嘀咕,刘统勋先是狐疑,接着眼睛越来越亮,最后定在脸上的是凛然决绝之色。
    刘统勋道:“华夏之为华夏,就在道统不绝,我刘统勋愿行此大事,扶纲常,正君臣!”
    乾清宫东暖阁,另一个汉臣恭恭敬敬地三拜九叩,正君臣大礼。
    弘时表情颇有些诡异:“吴襄……你这名字……”
    翰林院检讨吴襄,这名字确实很惹人注目,可他却朗声答道:“若臣早生百年,定将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逆子斩除!”
    听这家伙一本正经地说笑,弘时噗哧笑了,接着又皱眉,还没发问,吴襄又道:“逆子裂我大清江山,为祸圣祖之治,臣九泉之下也难瞑目!本想着投胎来助圣祖讨灭逆子,却不想阎王爷说,有圣祖在,何须你这无用之辈,就再拘了臣一甲子。”
    这家伙越说越来劲,脸上的谄媚之气也渐渐显露出来:“原本臣还怨阎王爷,可见皇上登基,才恍然大悟,原来阎王爷是要臣为皇上所用。”
    弘时也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强撑着笑道:“朕可不缺说笑话的,你递的折子……”
    吴襄转了脸色,认真道:“臣知皇上之心!满州新政,为的是大清江山,看似为满汉划下藩篱,可保住大清江山,也就保住了黎民苍生!臣虽身在汉,也愿以命相效,助皇上一展宏图,建中兴之功!”
    弘时呼吸加重,看此人的目光也有些变了,再听吴襄道:“臣不是田从典那等老迂,也不想像张廷玉那般看戏,臣有条陈……”
    暖阁里,吴襄侃侃而谈,弘时不断点头,最后还拍掌叫好。
    紫禁城乾西五所,一个侍卫递了牌子,兵丁恭敬地让开了路。
    “傅清!”
    府院里,见到此人,弘历失声低呼。
    “四阿哥!奴才有罪!”
    傅清噗通一声跪下,泪水哗哗直流。
    “奴才就不该跟那帮人通气!原本只是不忍皇上骨肉相残,可没想到,没想到……”
    傅清当然没想到,雍正让他去杀弘时,他却暗中通知马齐等人,最后事情演变到马齐等人反乱,弘历丢了皇位,要杀的弘时却成了光绪皇帝。议政王大臣会议立起后,他就被拘押起来,还是允禵保下了他。
    “你、你……唉!你也是个愚人啊!”
    弘历已大致清楚热河行宫之变的过程,对自己这姐夫原本恨之入骨,可眼见他低头悔罪,恨意也暂时压了下来。
    “别自责了,当日弘时厨子下毒案,我看就是那帮人事先策划好的。不是想着要气死皇阿玛,就是借查勘之机,行倒打一耙的勾当,诬赖我是存心陷害弘时,书迷们还喜欢看:。还好十四叔护住了我,这事才没干出来。”
    想到一个“忍”字,弘历也为傅清开脱起来,一边扶起傅清,一边想着傅清的来意。
    “十四爷不敢明面上说,其他满人都对马齐福彭等人恨之入骨,大家可不当弘时是什么光绪皇帝,都等着看他笑话呢。四阿哥,事犹可为,万不可放弃!”
    傅清恨声说着,弘历两眼也渐渐发亮。
    东五所一处偏僻宅院里,李莲英一边说着,茹喜一边点头。
    “满州新政……真是自取灭亡!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十四爷也得靠我跟他说话,咱们且看着,不须太多时日的。”
    她低声自语着,眼瞳也是亮晶晶的。
    紫禁城西北角,荒凉的映华殿外,一个胡子拉渣,满身血污的大个子蓬地扑在地上。
    “看你往哪里跑!我李卫可是专抓耗子的,你还能跑得过我的手掌心?”
    两手掐着一只耗子,李卫眼瞳闪闪亮,下意识地就朝嘴里送去,耗子脑袋凑到嘴皮上却又停下了。
    “不行,你是皇上的……”
    鼓足了决心才将耗子从嘴边挪开,李卫挣扎起身,朝着殿里奔去。
    “皇上!皇上……准备用膳了!”
    李卫的大嗓门荡开,却被高高的宫墙和厚厚的门板挡住,门墙外,一圈兵丁们缩在墙角阴霾里,满耳朵都被知了声灌着,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声响。
    ……
第七百一十四章 落幕与揭幕
    “朕看着你们,看着你们把江山祸害成什么样子!猪都知道顾圈,你们根本连猪都不如!”
    “是弘历即位吗?不,不是弘历,弘历没那么大胆子,敢把朕活活困死,肯定是弘时那忤逆子!”
    “弘时……你们倒寻得好啊,真是好啊!以为得了一位听话的主子?他就上不得台面!他以为皇帝只需要开口,他以为皇帝是言出法随,你们且受着吧!看一个泥腿子扛起了金扁担是什么德性!”
    “十四肯定被他们放出来了吧,呵呵,十四,你也是毒辣心肠,就坐看着朕下地狱!也好,下去后该遭刀山油锅的不止朕一个了,你跟着下来的日子也不会远!”
    映华殿里乱糟糟一团,像是遭过劫掠一般,这是茹喜下狱,茹安跟着李莲英迁到储秀宫破落地时,太监侍卫们清理后的情形。
    此刻殿中置着一张凉塌,雍正倚在塌上,就晃着脑袋念叨个不停。脖颈以下没见一分动弹,竟已全身瘫痪。热河行宫那一夜里,雍正气血逆转,本该翘掉了。幸亏李卫留了几个炼丹道士,还配出了一些丹药应付,居然把雍正救了回来。
    凄号、怒哮已是之前的事了,此时的雍正已稳住了心神,就像碎嘴婆子一般,不停地念着,似乎自己还坐着龙椅上数落群臣。
    “李卫,朕饿了!朕要吃东西,朕要活下去!”
    雍正扭脖子唤着,片刻后,李卫端着一个破碗出现,嘴角还残留着血痕。
    他们君臣二人被囚禁在映华殿,不仅马齐崇安等人不敢对雍正下刀,连李卫都不好直接杀了,其他书友正常看:。李卫毕竟是军机大臣。直隶总督,巡狩宿卫大臣,杀了李卫,不仅朝堂人心惶惶,荆襄和江南的前线将帅更是人人自危。说不定谁要投到南蛮去。
    没人敢杀他们,但人人都想着他们君臣两人死,于是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囚禁两人之后,议政王大臣里,无一人吩咐供应米食之事。守卫的兵丁军将又是远远围住映华殿,不仅天天轮换。还被严令不得跟被禁之人接触,于是除了那几个议政王大臣,其他人都不知道,就在紫禁城里,昔日的皇帝,跟着最忠心的臣子,正在饿死的边缘挣扎。
    还是李卫能干。施出早年混江湖的本事,掏鸟窝。挖鼠洞,这大半月居然撑了下来。
    “皇上……味道有些腥,忍着点……”
    李卫用木片挑着一坨坨有点像肉糜的东西。一口口喂给雍正。
    “朕什么罪没受过?有什么不能忍的?只要朕还活着,老天就一定会睁眼的!唔……”
    雍正的话已多到李卫都难以忍受的地步,近乎于粗暴地将东西塞进雍正嘴里。
    “这不是鸟肉,是耗子吧,也不像是炖的……”
    “臣没力气,实在钻不出火来。臣是用嘴先……”
    雍正觉得味道有些怪。随口问了一声,李卫的回答让他默然。他心理上想反胃,但生理上却没反应,他太饿了。再一想,当初都跟着李卫跳过粪坑,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好、好,李卫啊,咱们君臣,真是相濡以沫,朕怎么也忘不了你。”
    雍正动情地道,泪珠也在眼眶里转着,李卫更是哽咽不已。
    “待得朕重见天日,朕封你铁帽子王,赐免死铁券,朕把女儿嫁给你……”
    雍正剖着心肝地许愿,还觉得不足以酬李卫的赤诚,咬牙道:“朕给你抬旗,入满州上三旗,赐你觉罗姓!”
    李卫眨着泪眼道:“若是皇上真能再见天日,就是老天爷对臣的莫大酬谢了,皇上这些恩赏,臣不敢受。”
    雍正此时的心思却格外纤细,他皱眉道:“还不满意?你是对入旗不满意?你夜里就说过梦话,说还没来得及回徐州老家祭祖祠,你以汉人为荣,看不起满人?”
    李卫正想分辨,雍正心理生理同时起了反应,哇噢地将吃进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荆州,岳钟琪立在城头眺望江面,时当盛夏,又在江边,死尸臭气熏着,让这位久经沙场的悍将也压不下胸腹间的翻腾之意。
    再想到这几日收到的各方消息,他的脸色更是青白不定。
    破格赏识提拔自己的雍正皇帝成了太上皇,坐上龙椅的不是预定的弘历,而是弘时。发给自己的谕令,竟不是皇帝的印玺,而是什么议政王大臣会议。具体的调度军令也不是出自军机处,而是什么协办总理事务处。
    天变了,变得太快,岳钟琪品了两三天,才被一大堆空头赏赐砸醒,从京城急奔而回的家人带来了更清晰更完整的消息。
    弘时要推行满州新政……他这个雍正旧臣,汉人大帅,还有什么好下场?
    岳钟琪认真想过南投的选择,而补全消息的不少碎片,也是从敌人传来的劝降书里得来的。可惜,当面是他的叔叔,从叔侄俩南北对敌的那一刻起,这个选项就不存在了。即便岳超龙以亲情为引,甚至这几日还缓了攻势,他都置若罔闻。
    原因很简单,叔叔当年投南蛮,父亲病上加气,撒手人寰,其他书友正常看:。如果自己向叔叔投降,那就是不孝,而叛敌又是不忠,不忠不孝全了,他岳钟琪有何颜面存世?
    江面上,南蛮的战船正轰鸣不断,城墙一直微微发颤。岳钟琪就这么大咧咧地站在城头,毫无避让之心,而周围的部下,乃至城头的兵丁们,也都是一脸死灰,呆呆地受着炮火。
    他们此时也都知道了京城的变故,此刻正心如乱麻,不知该如何自处。
    抛开个人恩怨,荆州城里残存的上万清兵,心头想的都是一件事:大清乱了,未来一片迷茫。
    襄阳,鄂尔泰和荆州将军查弼纳也正站在城头,气色颓唐。他俩虽是来视察城防。心中的城墙却早已轰然垮塌。
    查弼纳翻来覆去就念叨着一句话:“那样搞怕是不行的啊……”
    鄂尔泰听烦了,挥袖道:“怎样搞都不行!”
    他们都是满人,对所谓“满州新政”的根底并不排斥,但这新政愚直如儿戏,让掌着实务的两人都觉难以接受。不仅如此。两人得了一大堆封赏,可新皇要推的新政这般强厉地否定雍正旧策,他们身为雍正旧臣,自然要为自己的下场担忧。
    查弼纳使劲摇头:“不行,京城肯定要乱的!这新政就像是南蛮的开花弹,大动静还在后面。”
    鄂尔泰一拳头捶上城垛:“是啊,怕的就是这个啊!”
    武昌。大都督府军议厅,屋外细雨沥沥,屋里贾昊抱着胳膊,面对军图皱眉沉吟。
    “怕的就是这个啊,眼见要收尾了,总有人搞出花样。北京城里来大的,年羹尧来小的。都是不安生的家伙。”
    虽然荆州、襄阳、南昌、安庆等要地都还没攻下,但长江大决战已近尾声,书迷们还喜欢看:。此次作战是为占土。因此打法就跟以往有很大不同。各路人马以有力之军逼压要地,其他人马则散为细流,如星火燎原。掠入各个州县。一方面是将忠于满清的死硬派驱赶到那几处要地汇合,一战聚而歼之,一方面是配合朝廷的安抚措施,护着政务体系进入新占地。
    但就在这节骨眼上,满清皇位更迭,北京城乱了。这让各地的满清将帅各生异心。也使得贾昊必须调整应对。能尽量攻心的就攻心,比如让岳超龙瓦解荆州的岳钟琪。让江南行营组织起更多民间力量,推着江南的满清官府投入英华怀抱,甚至跟已经跑到江宁的李绂尝试着沟通,争取和平收复江南。
    策略调整,步调就乱了,可对方更乱,也少不了混水摸鱼的卑鄙家伙。
    “大都督,这雨要下大了……就像当年益阳那雨。”
    脆声响起,贾昊转头,陇芝兰怯生生俏立身后,眼中也盈着水意。
    “雅秀夫人来信了,说……这事要见大都督真心,大都督,你若是真心不喜我,就在这雨声里说明白吧,我也好死了这颗心。”
    “这、这什么真心,忽然说这个……”
    也正是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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