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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部分

草清-第5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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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什么真心,忽然说这个……”
    也正是感觉战事到了尾声,陇芝兰径直逼宫,贾昊顿时乱了方寸。
    陇芝兰咄咄逼人:“大都督又收养了武昌孤儿,安南的,巴达维亚的,吕宋的,加在一起,已有五个义子,加上一儿一女,就是七个。这么大个家,你想累死雅秀吗?”
    她大胆地走近,逼视着贾昊:“雅秀说,大都督的心在天上,但却还尽心地顾念着地上,她懂你,我也懂。为什么不能展开你的羽翼,为更多人遮风挡雨?不止是义子,不止是雅秀……你能的。”
    清幽的香气渗入贾昊心底,他暗自叹息,为妻子居然看破了自己的心思而羞愧,又为妻子容他护他悟他而感动,而眼前这位丽人的十年苦思,更让他涌起一股男儿的担当雄心,书迷们还喜欢看:。
    “芝兰,你说得对,我其实跟吴石头没什么分别,就是个贪婪之辈,我该正视自己这一点。”
    他手臂一展,将佳人揽入怀里,埋首下去,堵住了陇芝兰正因极喜而颤动的红唇。
    门外冒出几颗大小脑袋,吃吃笑声被使劲压着,在庆贺贾昊这迟到了十年的收获。
    江宁码头边,年羹尧满面红光,双手扯住装扮成一般儒生,刚从山东回来的左未生,“老左啊,真是、真是……意想不到哇!”
    他激动得语不成声,左未生也是哈哈大笑:“是啊是啊,真是天降良机啊!原本咱们还怕得要死,就想着怎么从皇上,噢,太上皇那头狮子嘴里抢点碎肉渣子,现在么,对着一群猪狗狐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咱们就要大块吃肉了!”
    年羹尧点头:“京城必乱!”
    他眼中闪着看透时局的精光:“不管十四还是马齐,京城里没有能一锤定音的人!新皇用汉臣掌管的邸报吹风,要推满州新政,议政王大臣会议掌着原本军机处的奏报路子,给督抚们洒定心丸,这才半月不到,两边就凑不到一起。我看再过半月,说不定龙椅上又要换人……”
    左未生道:“山东教匪已被压在了那几个州县里,只要大军开到,顿成齑粉。现在要紧的是满军营,他们如何了?”
    年羹尧很笃定:“已过了宁国府,我照着南面行事的法子,在安徽广召车马行,月底就能到芜湖。进安徽的时候,南面追兵差点就咬上了,可锡保照着我的安排,弃了汉军旗人,更南面的一记埋伏也生效了,现在不敢再追得那么利索。”
    左未生皱眉:“看南面左右两路水师没急着会合封江,估计还是圣道皇帝觉得北面形势不妙,有心放一马。这一马放到了大帅手里,再遭一记冷箭,当心圣道皇帝生怒啊。”
    年羹尧也微微叹气,似乎很是忌惮:“没办法,手里人马不多,更缺火器将兵。南北都要支应,越强说话才越有份量,至于圣道皇帝……”
    他展着眉头,似乎也在给自己信心:“咱们这是谋小财,圣道皇帝谋的是大业,还不至于拿出力气来对付咱们。再说咱们也准备好了一份大礼,应该能平他的怒火。”
    左未生点头,接着他叹道:“可惜啊,京城里还不知是怎样一番精彩,咱们是没办法亲眼目睹了。”
    年羹尧道:“朝前看!老左,你我所求不同,但都是看着一条异于南北的路,他们唱他们的戏,咱们走咱们的路。”
    圣道十年,七月下旬,长江大决战尾声已至,但最终如何会如何落幕,比过程还要令人期待。就在国中舆论已经开始欢呼雀跃之时,李肆的心思已经完全沉入了另一桩挑战里,北面的大戏刚刚揭幕。
    “北面必乱!那个什么光绪,还有什么议政王大臣会议,根本掌控不了形势。这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有所作为,这一战才能圆满落幕!”
    李肆的判断如此肯定,让还不太清楚北京城局势的重臣们有些不解,皇帝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
    李肆笃定地道:“成年之君,对上一帮识见不一的宗亲重臣,得人心的储君也没收拾掉,还好好地呆着,这样也能稳定朝局,那根本就是逆天了!”
    他再沉声道:“最重要的是,这层层矛盾,还夹着满汉之分,北面形势崩解,恐怕就在朝夕之间!到时谁会主掌局势?”
    李肆这问题太深,众人皱眉不语,心中闪过无数历史片段,李肆目光悠远,话语里深含着感慨:“谁最凶残,谁最狠,谁就会主掌局势……”
第七百一十五章 大义灭亲
    第七百一十五章大义灭亲
    李肆又道:“虽是一时疯狂,我们不伸手,局面也不可收拾,其他书友正常看:。”
    举起一份军报,李肆冷笑:“江南之事,就是预演。”
    江南行营的和平努力没有成效,用刘兴纯的话说,李绂已经疯了。
    丢掉苏州,对李绂来说也近乎于天塌了,再加上皇位更迭,李绂已经六神无主,索性破罐子破摔。
    苏州是江南银行总部,护卫如钉子一般扎在城里,跟红衣兵没什么关联,却逼得李绂必须放大批人马监视。苏州知府常斌被大义社暗杀,府县衙门又被江南行营渗透颇深,外加周昆来等江湖势力掺杂其中,李绂虽占苏州,却只控制了城防,城里却是各方势力犬牙交错。
    韩再兴的怀远军兵临苏州,不仅只围两面,也没急着下城,就是想让李绂将常州等地的力量都拉过来,其他书友正常看:。可城中局势越来越乱,李绂再难掌控,不得不提前攻城,把李绂赶跑了。
    这可断了李绂的根,苏州汇聚了李绂在江南搜刮的上百万银子和截留的近百万石江南漕米,这一跑路,除了军机大臣、江浙总督的头衔,李绂再无半分资源,就连这两顶官帽,也因京城动荡而摇摇欲坠。
    逃到江宁的李绂向江宁、镇江府和常州府大发告贴,鼓动州县百姓群起“抗贼”。告贴里大肆渲染恐怖气氛,措辞已从过去的绝圣贤、毁衣冠、断伦常,上升到老弱屠戮,男女充奴。
    制造谣言,散布恐慌,这还不算什么,毕竟这几年下来,即便耳目最闭塞的江南人也对英华有所了解。而告贴里说到红衣兵过境寸草不生的言辞,更有不少是幕僚直接搬用当年清兵屠江南的描述,因为赶工,处处都留下了“北来”、“剃发”等等漏洞,徒招人耻笑。
    可李绂以江浙总督发布的“州县清正令”,就成了毁灭江南秩序的大杀器。李绂抱着把江南搞成白地也不留给英华的决心,宣布江南各府州县的官府已全数投敌,再非大清官府,以他之前组织的大义社、精忠会等等儒生社团,以及所有效忠大清的志士来替代官府。
    江苏州县官府遭江南行营侵蚀,多数已无力化,就靠着官府的大义名分,还勉强能维持社会秩序。李绂来这么一出,还能糊住人心的官府顿时失了影响力。各地“社会活跃团体”和“豪杰义士”纷纷鼓噪而起,趁乱取利。守旧士绅跟小民商贾之间的争斗也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南到浙江湖州,北到江苏扬州,烽烟四起,血流漂杵。
    李肆对这李绂恨之入骨,宁要江南成白地,千万人成乱世冤魂,也不愿让英华平稳接手,你不是圣贤书满腹么?你不是心怀孔圣之仁么?转身你就成了彻头彻尾的法家之魔……
    之前李肆已对刘兴纯和韩再兴下了严令:“务必生擒李绂,江南此劫,全得让他背上!”
    这份军报就是报喜的,李绂已被捕,准确说,是被“自己人”出卖的。
    他跑到江宁,还想跟在江宁的年羹尧讨资源,讨不到也好由年羹尧护着北退到徐州,可没想到,年羹尧直接绑了他,送给了已到城外江面的英华海军。
    “江南事已了,可北京事却刚开始啊……”
    汤右曾一脸悲色,他刚得知老朋友田从典的下场。
    “江南大局本就在握,可恨的是,年羹尧连番玩弄小把戏,真是欺我英华无人,该好好收拾他一番!”
    范晋却满脸怒色,年羹尧送上李绂,不过是赔罪。那家伙不仅接了满军营,还鼓动缩在后方的汉军营投靠他,汉军营的动向让贝铭基后方生乱,不得不派兵转头,堵截汉军营。
    “此时不值得跟他认真计较,北面之事可能也需要他,让白延鼎收拾掉他的水师,以示薄惩就好。”
    李肆依旧没将年羹尧放在心上,眼下局面,此人也就是个敲边鼓的角色。
    苏文采道:“江南事还没了……常州等地还在负隅顽抗,收拾残局也要花大力气。”
    范晋摇头:“快了,李绂被擒,年羹尧北退,识时务的该能看清大势了。”
    八月烈日,烘烤得江南大地水汽蒸腾,雾色还带着一丝血红之晕。从常州城头看下去,片片红衣更染得天地绚丽,让眼前的一草一木都鲜亮清晰。
    “三国有云长,唐时有张巡,大清有大义——!”
    “精忠报国,绝不降贼——!”
    城头上呼喊如潮,似乎将城下的炮声都压了下去。
    “我辈浴血于此,定当留名青史,皇上不会忘记我们,其他书友正常看:!朝廷不会忘记我们!”
    领头的正是大义社的社首诸葛际盛,他身负李绂重托,要将常州变成守护江宁的铜墙铁壁。当然,兵丁枪炮是没有了,甚至真金白银也没有了,只有一个大义社,以及“代行常州知府事”的名义。
    这几年下来,诸葛际盛提领人心的本事也已炉火纯青,常州有他坐镇,汇聚了各地大义社的上千成员,裹挟常州士绅,竟然稳住了常州局势。今日红衣兵临城下,他一番言语鼓动,守城民人士气高涨,个个都觉自己是尽忠殉国悲情戏的主角。
    “没错!雍正爷会为我们流泪的!”
    听诸葛际盛提到皇帝,众人更是心气昂扬,还有人高呼出声。
    城头顿时沉寂下来,雍正爷?现在不是光绪爷么?
    热烘烘的气氛急速冷却,林远傅赶紧喊道:“是啊,太上皇和万岁爷都会为咱们流泪的!”
    身边另一个年轻人也握拳叫道:“听到咱们江南人人尽忠的消息,太上皇的病情也要好上三分!”
    气氛再度热烈起来,诸葛际盛拍拍林远傅:“不错……”
    林远傅拍拍应和他的那人:“秀林啊,有前途。”
    徐秀林笑笑,握紧了手里的火枪,脸上恢复了坚定之色。
    来攻的红衣兵不多,可炮却着实多,不多时就轰鸣作响,常州城顿时陷入硝烟尘雾之中。
    “坚持下去!咱们常州城高壁厚,南蛮都是小炮,怎么也能守个十天半月!”
    林远傅鼓舞着大家,尽管红衣兵远在两三里之外,城头也是枪声不断,至少可以用来壮胆。
    黄昏渐近,炮声消沉,林远傅和徐秀林就觉坚持了大半日,满身热血沸腾。
    城头刚欢呼声一片,下方却传来恐慌的惊呼声。
    “城破啦——!”
    “快逃啊——!”
    城头哗然,怎么会?
    灰衣人潮涌入城中,没人再去多想原因,仓皇地四散奔逃,林远傅绝望地大喊:“社首呢!?诸葛际盛呢!?”
    城外大帐,八十师统制庄在意冷笑道:“诸葛际盛,你当初也是英华士子,就不怕本统制治你叛国之罪,当场把你行了军法!?”
    跪在地上的诸葛际盛谄笑道:“将军玩笑了,咱们英华诸事都有法度,就算要行军法,小人也能托军中司马辩罪。再说小人不止献了常州城,还有整个江南的大义社,怎么也算份功劳吧……”
    庄在意憎恶地挥手道:“功必赏,罪必究,你就安心等着吧!”
    诸葛际盛出了帐,帐中一个穿着灰衣,气度沧桑的汉子咬牙道:“他是大义社的总头目!怎么能这么轻松地放过他!?”
    庄在意叹气:“审裁自有法司,你我不可越俎代庖,徐茂林,城门已开,义勇军入城,你赶紧去城中坐镇指挥吧!”
    徐茂林脸色稍缓,行礼告退。红衣兵开城,他们江南义勇入城清理,已经配合出了默契。江南义勇都是本地人,很清楚哪些人是死忠。当然,作为被纳入义勇军体系的剪刀会,借机找大义社报私仇,也是韩再兴默许的福利。
    “出首指认大义社的免罪,书迷们还喜欢看:!”
    “大义社自投者罪减一等!”
    灰衣兵的喊声响彻常州城,之前在城头视死如归的人群不仅鸟兽散,还有人盯住了其他人。
    “林兄,到得此时,我们更该团结一心,死战到底!”
    下了城门楼,徐秀林握紧火枪,整理腰刀,沉声说着。在松江府时,因哥哥徐茂林的剪刀会危害大义社,徐秀林觉得自己背负着莫大的耻辱,跟剪刀会对敌时也分外决绝,成为林远傅的左膀右臂。眼下已是末路,他准备以死证心志。
    林远傅没说话,眼见一队灰衣兵入城,他忽然丢掉手里的火枪,朝灰衣兵奔去,一边跑一边喊:“后面都是大义社的,他们强逼着我去守城!”
    徐秀林等人如遭雷击,呆在当场。
    接着有反应快的赶紧丢枪,高叫我也是被逼的,片刻间,就只剩下了几个呆子,包括徐秀林。
    “丢枪!”
    “开火!”
    见这几个人还一副死硬模样,灰衣兵喊了一声就决然开枪,血花四溅,徐秀林被打中肩膀,仆倒在地。趁这功夫,林远傅跟着其他人已经溜得没了影子。
    “为什么!?为什么啊——!”
    徐秀林终于明白自己被出卖了,他嘶声喊着,灰衣兵里忽然急急冲出一人。
    “秀林!?”
    刚入城的徐茂林在这场合下遇到了弟弟,不仅震惊,还有下意识的关爱。
    “大哥?”
    徐秀林只看到一个灰衣军将,离得近了才认出来。
    “都是你害的……大哥,我落到这地步,都是你害的!”
    他猛然跃身而起,一刀劈向哥哥,徐茂林措不及防,仓皇后退,刀刃依旧在胸口上划下一道深深血痕,他痛苦地大叫出声,这不是皮肉之痛,而是心痛。
    “杀了你!杀——”
    徐秀林两眼赤红,腰刀过头,疯魔一般地扑了上来,蓬蓬一阵枪响,十数发子弹打得他全身喷血,翻滚着倒地。
    “不——秀林!”
    徐茂林惨声高呼,不顾伤痛,扑上去抱住了弟弟。
    紫禁城乾西五所,弘历住处里,茹喜叹道:“他终究是坐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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