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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一八六一-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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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纪泽最初给人的印象是宽以待人,久而久之之后,人们才发现,他其实是恩威并施,震怒起来,手段之狠辣丝毫不逊于他们这些杀人如麻的军人,今日一幕就是最好的例证,这于无形之中,更增加了他对手下的震慑力。
    程学启体会到了曾纪泽残忍的一面,心下自然不能不能所敬畏,待见他亲口说不见罪时,才多少松了口气,又道:“大人杀了那鲁亦达,只怕汪安钧等人畏惧,出尔反尔了,我看咱们还是不用信他们,凭咱自己的枪炮硬推下苏州城吧。”
    曾纪泽笑道:“这你就错了,像汪安钧这种人,最是怕死。他很清楚死守苏州的结果是必死无疑,如果真心归降的话,还可以赌一赌我是否真的会饶他们性命,还有一线生的希望,换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呢。”
    程学启沉吟了片刻:“末将明白了,只要他们想活,那就别无选择,唯有归降一途。”他顿了一顿,似乎犹豫一番,最后还是忍不住道:“末将问一句不该问的话,假设他们归降,大人是真的打算饶他们性命吗?”
    曾纪泽笑而不语,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反问道:“你认为呢?”
    程学启一怔:“末将不敢妄自揣测大人的心思。”
    曾纪泽哈哈大笑,罢了才道:“怕死是大多数人的本性,并不是可耻之事,对待敌人的投降,我们当然是要畅开胸怀,大力的欢迎。”他话锋一转,口气突然变得无比严肃:“然而,对于我们淮军,背叛却是我万万不能容忍的,选择背叛的同时,同样也就选择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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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慕王
    2月1日,淮军改全面炮击为重点进攻,集中刘铭传、吴长庆两个团的兵力,全力攻打娄、齐二门,并命黄翼升率部分淮扬水师,会程学启攻打葑、盘二门,昼夜不撤,以便里应外合,拿下苏城。
    苏州,慕王府。
    王府在前些日的炮袭中已毁却大半,这座议事大厅里临时搭建而成,位置也往里迁移了数十米,免强可以避开淮军的炮击。
    虽然是粗粗建造,但王府方面也征集了五百多工匠民夫,不分昼夜加班加点赶制,厅内陈设布置都非常的奢侈豪华,尤其是那一面高达两米的玉树屏风,更是天王洪秀全御赐的宝物,谭绍光一直都引以为傲。只可惜,这么好的一架屏风,现在却沦落到被挂了一张布满烟火色的地图的地步。
    谭绍光背负着手,目不转睛的盯着地图,那是苏州城最详细的布防图,密密麻麻的石垒炮台,构成了这座苏福省最坚不可摧的城市。只是,这时在他看来,却像是一座牢笼,将他死死困死在其中。
    “王爷,你的茶。”亲兵吴永全奉上了一杯好茶,那是最上等的西湖龙井。
    谭绍光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他接过了茶杯,待要喝时,却不由皱起了眉头:“你是怎么搞的,本王喝茶向来要用白玉杯,难道你不知道吗!”
    吴永全面露无奈:“回王爷,咱王府的‘藏杯阁’在昨天的炮击中全被毁了,我搜寻了半天,只找到这么一个琉璃杯。”
    谭绍光生平有个爱好,就是爱收集古玩杯,什么金杯、银杯、白玉杯,他都应有尽有,集有五百之多,为此还专在王府中建了一个华丽的楼阁,以供陈藏观赏。
    谭绍光沉出了口气,免强呷了口茶水,眉头皱得却更厉害,仿佛那杯中泡的不再是西湖龙井,而是喝剩的茶渣。
    “呸——”他将没咽下去的茶水吐了个干净,将那琉璃杯没好气的摔在了地上,怒道:“炸毁了你就不会再去找吗,苏州城这么大,老子就不信连一个玉杯也没有,你是干什么吃的。”
    “唉!”吴永全心中暗叹,嘴上却忙道:“是小的无能,小的马上命人去找。”
    谭绍光极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本王也没什么心情了。你去看看康王他们来了没有?”
    话音未落,议事厅外有人笑道:“我等来迟一步,让慕王久等了。”
    一伙人先后走了进来,计有康王等苏州诸王,以及十七名天将,这些人每人又带了十几名亲兵,过不多时,诺大的议事厅便显得颇为拥挤,除了诸王落座之外,其余人就只能从旁站立。
    谭绍光心下颇为意外,此次苏州军情紧张,他不得已才召开这个高级别军事会议,平时这种会议,这些诸王们大多不卖他的帐,这一次却难得全部来齐。苏州目下共有八万人马,其中三分之一是精锐部队,守军半数以上均归汪安钧与郜永宽节制,虽然他们品级在谭绍光之下,但却比其掌握了更大的兵权,这也是他们不将谭绍光放在眼中的本钱。
    诸王的齐集反而让谭绍光产生了疑虑,他扫了一眼除诸王在外的天将,那十七位天将也皆康王等直属部下,反倒是他的亲信天将却未能前来参加会议。
    联想起这几日来数次针对他的刺杀行动,谭绍光的疑心更重,不过,他的心情不久就轻松下来。因为吴永全很快就悄悄的命一百多亲兵进入,环侍在议事厅的四周,他相信,在这样的局面下,就算汪安钧等有所异心,也必不敢轻举妄动。
    “各位能百忙之前来开会,本王实在是很欣慰,这次会议主要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下,咱们该如何应对近日清妖的强攻。”谭绍光的开场白直截了当。
    议事厅里鸦雀无声,两百多号人,却无一人开口,静寂的气分颇有些诡异。谭绍光见没有人吱声,就有几分尴尬,强露笑容,道:“咱们都是自家兄弟,不必藏着掖着,大家有什么好的想法尽可畅所欲言。”
    “既然如此,那我就来说两句吧。”郜永宽站了起来,表情十分的严肃,“我的那七个营已经基本断粮了,昨天又饿死了三十个人。弟兄们吵着闹着要我带着他们投降清军,要不然他们就要杀了我这个不值钱的王爷。我请教慕王,我该怎么办呢?”
    谭绍光脸色一变,不加犹豫的答道:“这还用说,妄图背叛天国,投降清妖,当然是格杀勿论!”
    郜永宽哼了一声:“慕王说得轻巧,几千号人马,我杀得光吗。”
    谭绍光一时无言,接着,其余各位也纷纷起身发言,皆言手下将士不堪饥饿,全部要求开城投降。诸王言语锋刃毕露,咄咄逼人。
    很显然,这帮王爷们是早有预谋,商量好的今天一起来砸场子的。
    谭绍光既惊又怒,被逼的是忍无可忍,拍案而起,喝道:“够了!我等生是天国人,死是天国鬼,就算是饿死战死,也绝不能苟降清妖。你们想什么我心里就清清楚楚,我告诉你们,要是投降献城,除非我谭绍光人头落地!”
    谭绍光言辞慷慨激昂,厉如惊涛,大厅之内顿时震悚无声。然后,诸王面面相觑,似乎在交流着什么意图。过不多久,汪安钧端着茶杯走上前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慕王,咱们兄弟一场,我们也算仁至义尽了,那么,就对不住了。”话音未落,奋力将手中茶杯砸在了地上。
    刀光,血影。而后,谭绍光缓缓的跪倒在地上,当他捂着血涌如柱的脖颈,艰难的转过身时,目光陡然间睁得斗大,那眼神中,是愤怒,是惊骇,更是撕心裂肺的绝望。
    砍他一刀的人,正是他的亲卫队长吴永全,那个跟随他多年之久,鞍前马后效忠于他,他最信任的人。
    “你,你为何……”谭绍光根本没有力气说完他的质问,喷涌的鲜血正在飞快的夺走他的生命。
    吴永全面有愧色,颤声道:“王爷,对不起了。小的也是情非得已,我家中还有妻儿老母要照顾,我不想死。”
    “还不动手!”汪安钧厉声催促。
    吴永全无从选择,闭眼咬牙,将那滴血的大刀再度挥下。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于地,猛喷出的鲜血,尽溅在了那悬挂的地图之上,鲜血缓缓流下,很快沾湿了那面珍贵的玉树屏风。
    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第九十九章 土地之重
    回响在苏州城上空七个月之久的炮声,终于在这一天凌晨停止。。城头白旗高悬,各门大开,数万太平军残部,按照事先制定要的投降计划,有秩序的开出了城外,在淮军的监督之下,放下武器,领取食物,而后进入野外设好的降营休息。
    经过一上午的受降,苏州城中的太平军基本离城。忠于慕王谭绍光的小股人马,偶尔会发起几次微不足道抵抗,但很快都被汪安钧的留守军队镇压下去。这是唯一一支获准不解除武装的降军,曾纪泽要汪安钧暂时率领他们,在城防交接这段空档期其维持苏州的治安。
    当天下午,淮军程学启团、吴长庆团约七千人马开始进入苏州,全面接管了这座饱经战火摧残的城市。七个月的封锁与围攻,使这座江南名城繁华毁尽,剩下的只有残垣断壁和一群群饥饿将死的平民百姓。他们是从那长期的苦难折磨中幸存下来的人,他们等到这一刻,太平军的投降给了他们生存下去机会。
    曾纪泽严令淮军其他团不得擅入苏州,他之所以选择了程学启和吴长庆团,那是因为前者一直都是进攻苏州的主力部队,于情于理这光荣的使命都应该交给他。而吴长庆性情稳重,他治下的淮军军纪最为严整,由他的团接管苏州,也许可以减少对城中百姓的惊掠。
    曾纪泽之所以为淮军将士们提供着极高的薪饷,一方面是为了提高他们的战斗积极性,另一方面则是尽量避免他们与湘军一样洗劫平民,这倒与清廷所谓“养廉银子”有相似之处。
    曾国藩纵容湘军强掠平民,那是因为他根本上只是清廷的一个打工者,任务只是把老板被抢走的地盘夺回来,至于死了多少人,砸了多少东西,那不关他的事。
    曾纪泽却与他老爹完全不同,他现今打下的每一寸土地,将来都将成为他成就大业的根据地,他治下的每一个人丁,也将是为他生产粮食,上交税赋的劳动力,还可能是他扩张军队的兵员来源。东西都是自己的,他当然不舍得像他老爹那样糟蹋。
    虽说淮军的军纪远较湘军要好,但苏州在这些人眼中,依然是一头肥硕的羊羔,一旦有足够的利益诱惑,难免他们会有出格的行为。饱受摧残的苏州,已经再也经不起什么蹂躏了。
    在确定将城中顽抗分子全部肃清之后,曾纪泽也进入了苏州,随同他一起进驻的还有大批的淮军将佐幕僚。
    吴长庆为确保他的安全,特调了一个连的人马为他护驾清道,曾纪泽在众人的围护下,策马徐行,他环视着周围的萧条的街景,依稀能想象得到在战争前,这里的繁华与热闹,而现在却残败如斯,便如一个绝色倾城的美人,被无数人强暴之后,可怜欲绝之状。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千年的古城,却成了这般惨状,真是可惜呀。”身旁的李鸿章不由得唏嘘感叹。
    “可惜是有点可惜,不过也不必太过忧心,大不了咱们再重建它嘛。”曾纪泽感慨之余,思路延深到更长远的未来。
    “这又谈何容易,这苏松一带,原本是人口稠密,商业繁荣,自发匪之乱以来,连经战祸、天灾等诸多灾劫,已是十室九空。就拿这苏州而言,战乱之前人口有数十万,现今却只剩下十数万,单就这人口一项,只怕没有个几十年的时间是恢复不过来的。”李鸿章的信心不是很足。
    古时以人丁旺盛为荣,史书之中,每逢盛世,但可见太史公们以骄傲性的语气写道“某某年间,户千万,口数千万”,可以说,人口的多寡,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成为了衡量是否是盛世的一个标准。当然,至于那么多人的生活质量是否也有盛世的高度,史学家们似乎就不太关注了。
    曾纪泽却不这么看,在古代那样以农业为主的时代,农业是解决大部分就业的基础,而当土地的开发和使用达到饱和时,人口的增长就成为了负担。于是,没有土地的农民就成为了流民,当某个机会来临时,某个有野心者振臂一呼,流民变成了暴民,然后就是所谓的“农民起义”。
    当然,很多朝代的土地并没有达到饱和,只是兼并严重,土地大量的集中到了少数豪强官贵手上。所以新朝建立之后,基本头件大事就是改革土地制度,什么均田、度田就全来了,虽然名目不同,但目的却是一致的,那就是重新分配土地,让那些无地的流民重新回到土地上去。
    很多朝代的土地改革都是不彻底的,就比如东汉光武帝的度田,那是因为他的政权是建立在豪强大族的支持上的,度田势必要触动这些豪强的利益,所以度田制最终还是以失败而收场。
    曾纪泽深知,为实现大业,枪炮不是问题,人才不是问题,外国人也不是问题,满清也不是问题,只有土地才是成败的决定性因素。
    江苏这场土地是他的老窝,他必须确保这里能成为他最坚实的基地,所以土地问题是他必须解决的。随着太平军势力的被驱逐,太平天国灭亡的日益临近,他不得不将这件头等大事提到了议程上来。
    曾纪泽建厂造炮,买船买机器,给将士们发粮发饷,到目前为止,支撑他淮军的不是那些农民,而是上海的商绅,还有那些财大气粗的地主团队。曾纪泽要搞土地改革,原本是先不能触动这些人的利益,但不动这些人,又哪里来的土地分配给那些无地的农民呢,这就造成了他的两难。
    所幸的是,太平军为他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难题,多年的战争,他们从**上消灭了许多地主,还有很多地主畏于太平军的杀戮,抛弃自家的田产逃往他乡,只有少部分地主因为拥护太平军,得以存活下来。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的农民死于战火,无论是有地的还是没地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战火过后,留下的大量荒置无主的土地
    曾纪泽所要做的,就是以官府的名义,名正言顺的将这些无主的土地收归官有,然后再按照他的想法重新分配,阻力相对而言是少之又少。最大的阻力是他该如何为他所谓的“土地改革”,找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来伪装,以瞒过北京的那个朝廷。
    “暴力,果然是解决矛盾最简单的方法。嗯,也是最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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