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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求道 作者:簌簌花微雨(晋江vip2014-11-06完结)-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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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阳轻拍额头,懊恼声声:“是了,是了。烽烟犹在,只怕京都难觅宿处,章侯所言极是有理。”言罢转身与族老低声商议后,众人便各自拨转马头往城外而去。
  由此章侯再无异色,二人挥手而别。方出城门却听得舜英嘟嘟囔囔暗自说着些岁月催人老虽潘安卫玠亦风采不再的疯话,惹得初阳怒目相对、英娘掩袖大噱。然京都郊野虽多有村落庄户,奈何无家可归之人甚多,心慈人家多已无可借住。
  幸而天子脚下,京畿之地,虽有流民倒也不甚纷乱,只是离乱之人眼中多有惶惶之色,想必是难忘外来贼寇之残暴,死难亲友之凄惨。秋风瑟瑟,吹起谁人花白乱发?秋风戚戚,拨动谁人乡愁?只是有家难归,有家难回,叫人情何以堪?
  余氏为此情此景所感,恨恨不已,连声咒骂:“苇原乱贼,祸我家园,此仇不共戴天,当生生世世永记心中。”初阳一路行来,亦是难抑心中怒火,扪心自问道:“若是不能救神州于水火,我便是能羽化升仙又有何乐?若是能救华夏于战乱,我即便是背道逆行又当如何?”
  思及于此,初阳胸中愤懑难当,英娘与其心意相通怎能不知?唯有轻声抚慰。舜英眼中也再无调笑之色,瞳仁中若有火星跳跃。
  良久才于偏远乡间寻得安身之所,虽是简陋但有墙瓦蔽身已是难得,又有何人抱怨?初阳犹记与章侯有约,见众人皆已安顿便要起身离去,却听得族长出声相招道:“方才所遇之将军想必是初阳旧友,可否代为探听沧州形势与募兵之事。”初阳微微颔首,却是一言不发孤身而去。
  打马狂奔,初阳心意难平。而章侯见其怒气冲冲而返,不免有些惊愕道:“可是有人开罪于你,不然怎的这般模样?”
  初阳闷声应答道:“无事。只不过一路见这许多神州子民为苇原所祸乱,不免有些恼怒。”
  “似这般你便着恼,若是见得沦陷之地村落尽毁、坟茔尽平、存活之人十停无有一停时,你又该当如何?”章侯皱眉慨叹道,“若是激愤可用,苇原盗寇早已死于神州万千子民怒火之中。”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百里再无人烟,旧日只觉不过是书文所载,然今时赫然现于眼前,谁人又能不愤慨?”章侯声音虽是平静,却掩不住其中黯然之情,“血色侵染处处,当真是一寸山河一寸血。”
  仰首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章侯,初阳不知为何怒火渐渐消退,轻声问道:“不知近来战况如何?章侯可愿为我讲上一讲?”
  “近来局势趋于稳定,两军相持不下,各有胜负。我军扼守武城、燕京、涿州、沧州、滨州、沂州一线,虽是寸土不让但伤亡颇大。”章侯眼角已是微红,许是想起旧日亡故同袍。
  “初阳医术超绝,媲美国手,不知可否随我前去救治伤患?若有初阳在,必能妙手回春。”章侯猛然想起此事,眼中一亮,急急问道。见初阳心有所思,章侯若有所失,轻声追问道:“道法不可轻易示人,莫非医术亦有禁忌不成?”
  “我何曾有此话?章侯也太过于心急。医者父母心,我若是不去岂非失却医者之心?”初阳嗔道,“我方才欲要问你募兵还有几日完结?募集之兵士可有特别需求?”
  “随军郎中但求医术精湛,和募兵却无关联,初阳何来此问?”章侯颇为不解。
  “方才入城与我同行之人乃是沧州、登州后裔,合族习武成风,俱是弓箭娴熟、刀法纯熟之辈,若要从军可能得用?”初阳快言快语,将来意一一挑明。
  章侯大喜道:“若此等人从军,不需操练便可上阵,岂会不得用?不如明日便将儿郎们请来一见,我亲与之录名。后日我重归军中,将往沧州、涿州镇守,初阳勿要失约才好。”
  “若是如此,我三杯罚酒姑且记下,待得凯歌高奏时再与章侯尽兴畅饮,如何?”初阳笑着提议道。
  “好。待得山河重整之时,自当与初阳一醉方休。”章侯见初阳笑颜如花,与当年亦无二致,心中再无一丝遗憾。
  越二日,族中男子辞别家中老幼而去,各自惜别。独有余氏血书“死”字以为鼓舞,其词曰:神州蒙难,贼寇狰狞。吾族男儿,自当请缨。旌旗一面,时刻随身。伤时拭血,死后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岂有父母不惜其子?然忠孝难全,又有几人豪言若此?见者无不动容,而初阳心中若为烈火焚烧,更生许多思量。

  ☆、第127章

  越往东去;越见荒芜,正是金秋好时节;却无几处庆丰年。路中可见举族迁徙而惊魂不定者,也有寡母幼子相依而惊慌失措者;沿途村落中则有恋栈故土拒不离去之老者,亦有倚门望夫而不舍离去之妇孺,无一不叫人喉间发紧,心头酸涩。
  然临近沧州,更是凄楚;放眼望去:昔时千里沃野尽数化为焦土;旧时袅袅炊烟皆更迭为烽火;坟冢处处皆是草草而就,血污片片恰如暗夜不退;昏鸦绕枯木;野犬吠残垣。大好山河破碎如斯;虏骑蹂躏惨状如斯,怎不叫人触目惊心?怎不叫人痛彻心扉?
  军列中有人按捺不住跌落泪滴;有人呵斥道:男儿报国以血、以汗,动辄哭泣则与女儿何异?自己却仰首向天以止泪流;有人受不住风中血腥之气,呕吐不止,却依然随军向前。不知何时,无衣之歌嘹亮而起,一声更比一声高。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谁人不知千古艰难惟一死?然国之兴亡匹夫有责,国将倾覆家之安在?
  谁人不知死去原是万事空?然纳降称臣非是华夏所为。男儿膝下有黄金,犹可敬拜天地君亲师,然神州风骨傲然岂能屈膝?
  谁人不知一将功成万骨枯,寂寂孤魂无人记?但人生自古谁无死,自要留取丹心照汗青。即或淹没神州千年长河中,必有天地山河与我一同。
  谁人不知父母倚杖盼子归,妻儿倚门盼己还?但若是人人怯懦不前,父母妻儿必将成异族阶下之囚虏。若是人人苟且唯求私利,神州早已不知所在。
  再无一人暗自泣下,再无一人独自伤神。听: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看:神州男儿,同仇敌忾。则必是:其心一同,固若坚石;其心一同,利逾锋刃。
  至此,初阳豁然开朗:土性温厚笃实,于稼穑是为根本,于神州是为基石,不偏不倚平和中正无倾覆之虞,可为万物守护。金性刚强无回,无物不破,无坚不摧,虽百死而不悔,虽易折而不弃。因有守护之心而生奋勇激进之心,因有血脉亲情而生勇往直前之情,自能克敌制胜、摧枯拉朽,土能生金原在于此。
  若是血脉是为种粒,得师长循循善诱之力而生,见和风徐徐之春,经热血蓬勃之夏,必有硕果累累之秋。循道而行,有丰收之喜,有临冬之悲,却更有一往无前之坚锐锋利、慷慨赴死之勇决肃杀,此方是金之要义。
  故此初阳得见有人流落太阳之地犹自筹谋数百年,不惜生死亦要叩关归乡;有人不计生死踊跃从军,欲要马革裹尸而还,只求还神州河清海晏、时和岁丰;有人从容老去,见儿孙有成,渊源不断,含笑而去亦无一分遗憾。
  紫府世界因情而动,则秋风更见萧瑟,秋雨更添凄凄,秋霜更多清冷,秋叶决绝离枝,秋实自然而落。秋实跌落,或是掩埋土中,或是滚落他处,或是沉于水底,或是攀附岸边,各归其处,各得其所唯待冬去春来时。
  激昂声中,沧州已然在眼前。入得城中,初阳再不愿多生耽搁,得一兵士引路便自与舜英英娘往医营而去。章侯自有军命在身,岂能因私废公,唯有分道而行。
  医中检校官见新来医者乃是女儿身,不免哑然。侧旁更有一郎中愕然相问道:“若此等娇怯女儿岂可行医用药?莫不是人人自以为可成女国手?”
  初阳抿嘴一笑,躬身一礼道:“吉州江初阳见过诸位前辈。我等虽是女儿身,倒也略通医术,正可一尽绵薄之力。”
  检校官眉梢一动,哑然成讶然:“江初阳?莫非真是女国手亲至?只是已有数年未曾听闻你于神州走动,今日怎生到此?”
  “浔州前辈多有溢美之词,我见识尚且不足,何敢自称国手?唯有施针用药勉强可得称许罢了。”初阳面无骄色,不卑不亢,不倨不傲,令人多有亲近之心,“数年游历在外欲要增广见闻,甫一归来却听闻苇原祸乱神州,如此情形又怎能不亲来效力?”
  众郎中闻言皆是频频点头,颇有赞同之意。初阳乘势说道:“战事紧急,伤情危急,不如我先往医营中检视一番,若有疑难之处还请诸位前辈多多指点。”
  “如此也好。早闻女国手用针如神,用药大胆,今日正好开开眼界。”检校官一语定音,率先领路而行。医营排布甚是严禁,疫病、伤患各有隔离,伤情依轻重缓急再予以细分,药饵亦颇为齐全。
  初阳三人从未见得这许多重伤之人,有失却双目再难复明者,又有失却手足而致残缺者,其成因各不相同,刀伤、箭伤、灼伤皆而有之。
  若此等伤者或是自暴自弃,或是木然无语,或是嘶叫不息,或是哀哀不绝,见者如为重锤所击打,难受至极。舜英见状亦不免掩面而泣,更遑论英娘。唯有初阳收敛心思,细细探查,不敢有丝毫疏漏。检校官也不觉暗自称许,以为名实相符,堪为良医。
  将旧日所用之方略作推敲后,初阳将自己所欲要删减增添之处和盘托出,并将其中君臣佐使之理一一道明,左右闻者无不叹服。淤血之人,初阳顾不得其他当即便以三棱针为引,以真元为线,将其缓缓导出,以解部分伤痛。
  正诊断之时,城外嘶杀声又起,初阳虽不能亲见亦知贼寇又要大举攻城,心中隐隐作痛:空负一身道术,不能驱逐苇原贼人,空以医术又能救得几人?若有一人不停推波助澜道:以我今日之能,集五行之力必能所向披靡,重拾旧河山,再展神州之威。此言续续不停,初阳却已呆愣当场。

  ☆、第128章

  初阳正失神间;已有大批伤者被送至医营;霎时伤痛呻吟之声、濒死低吟之声不绝于耳,满目皆是残肢断臂、血流如注之人,此情此景较之方才愈加震撼几分。众人纷纷上前救治,手法惯熟;无有一分犹豫。
  然检校官见初阳兀然不动;误认其为血腥之气所震慑萌生怯意;不免有些失望,手中不停却自笑着说道:“女国手只怕少见这般惨状;难免有些畏手畏脚。当年我初入军中;亦是这般无所适从;然久而久之倒也习以为常。医者从其本分,唯救死扶伤而已,其余皆可抛掷。”
  寥寥数语,无责问非嗤怪,倒叫初阳猛然惊醒,向前俯身施礼以谢良言。妄动道术,与恃强凌弱又有何差别?若是苇原神道教敢于插手其中,则我必当出手无回。然此时我既为医者,自当恪尽职守,何能瞻前顾后?初阳将心中汹涌之浪强压而下,再无余暇思想其他。银针飞刺,其疾如风,以止血流稍加缓解疼痛;心衰气弱者,以破格救心汤随煎随服,以补其元气助其生阳。细棉布将残损之处紧紧固着,以免不洁而生疔疮之属。
  初阳心无旁骛出手极快,未敢有一丝停顿,未曾有一分犹疑,检校官见而自喜。而舜英英娘心意皆是与之相通,煎药喂食之事自是无须初阳出言便已齐备。正是满室寂寂,忽有爆裂之声隆隆而起,震耳欲聋,有一医者幽幽叹息道:“苇原此等火器不知何来,爆裂飞溅之力阴毒无比,中者皆无可救。如此一来,城外只怕又要更添许多堆冢。”
  “中者无救,这般歹毒?莫不是除却爆裂之伤,更有碎片飞溅而深入内腑难于去除?”初阳闻言面色大异,急急追问道。
  “正是如此。神州火器虽亦有爆裂灼烧之用,杀伤之力却远不及此物。”那郎中想必是经年于医营中行走,对火药之用亦略知一二。
  初阳脸色更是难看,手中托举一物送与那郎中面前问道:“未知先生可曾见过其爆裂碎片?可是与此物相近?”
  “女国手何来此物?确是与苇原所用火器残存之物相近。我因曾从检校官救治方才得见数次,印象极是深刻,必不会认错。”郎中虽是口齿清晰,却是满面惊疑。
  “原来如此。苇原所谋甚深,居然以常用火器为伪饰,而行此诡诈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初阳将手中之物缓缓握住,一字一顿地说道,“既如此,又何必再生忍让之心?便让你助长我一次欲念又如何?便让我随心所欲一次又如何?”
  初阳又取出清液丹数十枚递于检校官道:“将此药化于水中喂与伤者,即或是奄奄一息亦可存活。其余事宜待我归来再做计较。”
  言罢,不顾众人惊愕之色,三女冉冉而上直入云霄中。城上,猛火油柜依然逞威,兵士虽伤却依旧奋力将火球用力扔出,弓箭手、火枪手各据其位。城下,苇原投石机将爆裂之物一一抛掷而上,所至之处无可匹敌;更有苇原兵士乘隙欲要抢占城头,却为神州兵士拼死阻挡。
  激战正酣,怎料忽有狂风卷起,苇原抛掷之物皆倒卷而回,悬停于苇原军列之上若有所待。云梯为狂风所乱,尽皆倒伏,其上之人跌落地面生死不知。半空之中却有一女子怒声喝道:“苇原伊始神宫既有来使光临神州,又何必藏头露尾,遮遮掩掩,这般作势是为何故?莫非不能见人?”
  其声烈烈,威慑四方,并无一人出言应答。那女子笑道:“若是无人答复也无甚要紧,我便将这等改头换面之物悉数扔回苇原阵中,让尔等亦尝尝西方之民炼器之手段。”
  “虽未必能伤及神宫来使,但求一偿神州无数逝去将士之怨恨。”女子步步紧逼,不肯与苇原一丝喘息之契机,爆裂之物亦随之缓缓降落,渐渐逼近苇原军阵。
  苇原兵士欲要散走,然则阵营四周顿见樱花飘飘而下,如雪如歌,其间更有苇原旧曲溶溶响起,勾起思乡之情无数。入者无不如醉如痴,而欣欣然若有所见,却终是被樱花飞雪阵所困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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