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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暗号之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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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蝉叹了一声:“别忘了,她始终是人,总也有人的感情!”
    本来,在听了黄蝉对秋英的“简单介绍”之后,我只感到了一股寒意,遍体漫游,
这时听得她那样说,寒意登时化为躁热,无明火起,我先发出了一下吼叫声,以发泄胸
臆中的不平和愤懑。白素和红绫,很明显也与我有同感,所以她们对我的大吼,并不感
到奇怪。
    接著,我声色俱厉地指斥:“人!你也知道她是人,可是你看看,你们把一个人训
练成了甚么样子?她还有多少成分是人?是一具活的,会接受一些讯号的仪器,还是一
个人?”
    指斥之后,意犹未尽,再伸手在书桌上重重拍了一下:“亏你也知道她是一个人!

    我的声音和动作,都相当惊人,人人动容,只有秋英,却全然未曾注意,只是和红
绫肩上的那双鹰在逗著玩。那鹰也对她很是友善,任由她在翎羽之上轻抚著。
    我发作完了之后,盯著黄蝉,以为她多少会有点愧对我严厉的眼光。
    谁都知道她竟然若无其事,只是淡然一笑:“卫先生,你想详细讨论这个问题?”
    白素沉声道:“我们都想。”
    黄蝉道:“好,秋英在没有满月的时候,就发高烧,而导致听觉神经永久性的伤害
,进入了她的寂静世界。同时,她脑部也有其他地方,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害,这是无
可避免的病灾,当时,曾集中了全国最优秀的医生,为抢救她的生命而努力;她能生存
,可以说是优秀医生的努力,再加上奇迹。”
    我闷哼一声:“她有甚么来头?”
    黄蝉的回答,令我震惊:“不知道,但当时,能有如此大规模的医学抢救行动,是
由铁蛋铁大将军,亲自下令,监督执行的!”
    黄蝉的话,令我震惊得好一会说不出话来。铁大将军是我少年时的好友,他后来南
征北战,为开创政权,立下了汗马功劳,官拜大将军,赫赫有名。可是结果又在残酷的
权力斗争中倒下来,甚至成了残废,遁居德国,下场十分令人扼腕。
    我和这位大将军,在早期和晚期,都是知交,可以说无话不谈,甚至包括了骇人听
闻的“大秘密”在内,可是我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他和甚么女婴有纠葛!
    所以,我在骇异之后,自然而然摇著头,表示那太不可思议了。
    黄蝉果然非同凡响,她立时道:“卫先生和铁大将军交情深,没有听他说起过?这
事之后不久,将军就出了事,惊涛骇浪的事太多,抢救一个小女孩,在将军的一生大起
大落生涯之中,只是小事一桩,他可能是早就忘了。”
    黄蝉假设的解释,可以说合理,我还问了一句:“这小女孩……秋英和铁大将军,
有甚么关系?”
    黄蝉道:“不知道,当时,我也年幼,当我见到秋英时,她和我们一起生活  铁
将军曾是我们的最高领导,猜想是秋英痊愈后,由于是将军交代医治的,治好了之后没
人理,就留在我们的单位了,她自小人见人爱,没人会嫌弃她,就这样……莫名其妙,
成了我们之中的一员  当然,大家都知道,她和铁大将军,必然有一定的渊源,只是
难以查证。”
    我闷哼了一声,对黄蝉所说的“难以查证”不表苟同。因为铁将军虽已隐居,但是
我要找到他,并不是甚么难事,事实上,就在几年前,我还和铁大将军父子,有过一段
交往,颇是惊心动魄,我都会记叙过。
    我也相信,黄蝉如果要找铁将军,也不是甚么难事,只是她不愿去找而已。
    我在那一刹间,已下了决定,不管事情发展如何,我都要抽空去找铁蛋一次,弄清
楚秋英的来历  究竟为甚么要这样做,我自己也说不上来。当时我联想到的只是,黄
蝉是不是在利用我,去找铁蛋,以弄清楚秋英的来历呢?
    白素在这时道:“她生活在你们之间,虽然她有缺陷,但也可以过一般残障人的生
活!”
五、悲苦的心
    黄蝉低下头去一会,才道:“在她周岁那一年,铁将军出了事,另外一位比铁将军
地位更高的统帅掌权,发现了秋英,就提出了他独特的构想  把秋英训练成为最可靠
的一个看守者。”
    我和白素,隐隐明白那是甚么意思,是以不由自主,感到了一股寒意。红绫涉世未
深,对于人间的种种丑恶,不是那么敏感,所以她问:“这是甚么意思?”
    当时,红绫早已经放开了秋英,也把那鹰自肩头引了下来,让它停在秋英的手臂上
,秋英正和鹰玩得十分忘我,看来一点也不知道我们正在讨论她的事。
    黄蝉道:“看守工作是一个简单的工作,统帅的意思是,要把她训练到除了那简单
的工作之外,其他甚么也不会  那样,她就必然是世界上最可靠的看守人了!”
    红绫诧异之至:“那怎么可能,她是人,一定会懂得很多别的事!我是野人的时候
,也懂很多事!”
    我握住了红绫的手:“你是野人的时候,有灵猴教你,你又和大自然接触,有种种
生活的经验,你又没有生理上的缺陷。”
    红绫像是明白,点了点头。
    黄蝉道:“她于是,过著与世隔绝的生活,长久以来,她只是面对一个人,而在她
脑部植入讯号接受仪之后,她也只根据那些讯号动作。等到她成年之后,她就成了秘密
仓库的主管。”
    我坚持原来的问题:“经过你们这样的摧残,她还能算是人吗?我看她只是一个活
的……活的……”
    由于情形实在令人愤慨,所以我竟然想不出甚么恰当的形容词来。
    黄蝉略移动了一下身子,来到了我的面前,她且不说话,只是望著我。它的眼神,
深邃动人之至,内蕴著不知多少言语  这样的一双眼睛,本身就是一项厉害之至约武
器,要抵御这样的武器,并不是容易的事,我必须勉力镇定心神,才能使我的声音听来
,和刚才一样地冷和坚决:“回答我的问题!”
    (后来,白素曾说,在那一刻,她居然担心我敌不过黄蝉的进攻,会败下阵来。)
    黄蝉淡然一笑,向秋英指了一指:“你对我,或者说,你对我的组织,发出了许多
指责,我们现在,不讨论别的,只讨论对待秋英的那一点?”
    我沉声道:“是,你们用不人道的方法对待她,使她变成了一个……一个……”
    我再一次无法把秋英目前的情形,去分类形容。
    黄蝉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我不必动脑筋去想了,她仍然指著秋英:“你看看,她像
是一个不快乐的人吗?”
    我呆了一呆,这时,那鹰正在秋英的面前,跳跃著,鹰一跳起来,秋英的身子就向
后缩一缩,现出又高兴又害怕的神情,看起来,确然绝不能用“不快乐”来形容。
    黄蝉缓缓地道:“你说不出怎么形容她,我说很简单,她是人,是一个快乐的人,
她的脑子,比起普通人来,可以说是一片空白,只有那几十个讯号。她无忧、无虑,不
愁生活,没有思想,她有本能的反应,她自然也有痛苦,可是她的痛苦,全是生理上的
现象,没有心灵上的苦痛。她的快乐,发自内心,一件极小的小事,就可以令她感到真
正的快乐。她没有欲念,没有所求,自然也就没有失落,不会悲伤。世事纷扰,却与她
无关,她单纯空明,世上芸芸众生,无人能及。令嫒在苗疆时的无拘束,大自在,也至
多只及她的十分之一!”
    黄蝉忽然之间提到了以前的红绫,我不禁震动了一下。自然而然,向红绫望了过去
,只见她在一时间,也有点惘然之色,但随即恢复了正常,并且道:“你错了,我并不
怀念以前的野人生涯。”
    黄蝉竟像是早就知道了红绫会有此一说,她立时道:“你不同,你生理正常,有父
有母,当然回归社会,如鱼得水。可是她不同,你不觉得如今这种情形,对她来说再好
不过了吗?”
    黄蝉的词锋锐利,连我和白素,都未必是对手,遑论红绫  她立时张大了口,说
不上来。
    我沉声道:“这一切,对你们来说,无非只是为了要有一个忠诚可靠的看守人,并
非真正为她著想。”
    黄蝉的声调,仍然很是平淡:“那又是另外一个问题。总之,现在的小秋英,不敢
说比世上所有的人都快乐,但绝对比世上许多人更快乐  至少,比我快乐得多,她甚
至绝无烦恼。”
    说到“至少比我快乐得多”时,黄蝉的声音低沉,听来令人心酸。
    接著,她又道:“即使她被人怀疑是她出卖了组织,她也根本不知道,一样没有烦
恼!”
    黄蝉这话,是针对我的了  我刚才曾一再强调,那个“主管”,是嫌疑最大的人
,可是现在看来,黄蝉并非一直在维护那个主管,而是照秋英的情况来看,她绝不会做
出卖组织这种事,因为那根本是在她脑部活动之外的事,她没有做这种事的能力。
    我只好道:“或许她是在无意中,泄露了秘密?”
    黄蝉只用了极简单的一句话,就把我的假设否定了,她说:“她用甚么方法泄露?

    我苦笑,是的,秋英她口不能话,手不能书,甚至无法用行为来表达比较复杂的意
愿,她如何能泄露那么复杂的秘密?
    白素问:“那么,她是如何执行她的‘主管’职务的呢?”
    黄蝉的回答是:“她要做的事,刻板之至,总共十七个步骤,她每天重复这十七个
步骤三次,工作就完成了,这些年来,她一直做得很好。”
    白素“嗯”地一声:“有一种自鸣钟,每隔半小时或一小时,就会有一个人走出来
,做一些动作。”
    黄蝉的声音大是委曲:“我刚才所说的一切,两位一点也不接受?”
    白素道:“如果事实真知你所说那样,我们会接受。”
    黄蝉一字一顿:“事实正如我所说那样!”
    白素忽然改变了话题:“一个大家都认为是有为的青年,忽然因为某种原因而昏迷
不醒,要依靠维生系统来维持生命,很多人都安慰他的亲人:别难过,就算他永远不醒
了,他在昏迷之中,也一无痛苦。”
    白素说到了这里,略顿了一顿,望向黄蝉。
    黄蝉果然聪明绝顶,她竟然把白素的“故事”接了下去:“可是也有人力排众议:
怎么不知他脑部保持著清醒?如果他知道自己是在一种长期昏迷的情形之下,那是巨大
之极的痛苦,不如让他快些死亡的好。”
    白素点头:“独排众议的人虽不受欢迎,可是也无法证明他说的不是事实。”
    黄蝉针锋相对:“也无法证明他说的是事实!”
    白素缓缓地道:“是的,要知道人的脑部活动的真正情形,极其困难,但是也可以
在一定程度上,由外表观察得到。”
    黄蝉抿著嘴,并不出声  显然是她知道白素要说甚么,但由于她对白素的话,无
法反驳,所以她才不出声。
    白素向秋英一指:“譬如说,她现在很快乐,谁都可以看得出。”
    黄蝉仍然不出声。白素又道:“但是她刚才一来的时候,双眼之中那种无助、迷惘
、孤苦、茫然的眼神,也反映她脑部活动的情况。”
    黄蝉不说话,低下了头。
    她一直低著头,竟达一分钟之久,这使我们都为之惊讶不已。
    刚才,她和白素,虽然两人都语调优雅,声线动人,可是唇枪舌剑,正在激烈争辩
,但忽然之间,她竟像是完全放弃了!
    我乾咳了一声,黄蝉仍然垂著头,低声道:“这都是我不好。”
    她没头没脑,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之后,顿了一顿,再道:“秋英有相当强的模仿力
,刚才你所说的这种眼神,确然是表达流露无助、迷惘、孤苦……那是我和她单独相处
时常流露的神情,久而久之,给她学去了。”
    黄蝉的这种解释,当真是匪夷所思,至于极点,我刚想发笑,黄蝉已抬起头来。
    当她一抬起头来,我和她的眼神一接触,就再笑不出来了!
    因为这时,流露在她双眼之中的那种无依和孤苦,竟十倍于秋英!
    于是,她的解释再荒谬无据,也就变得可信了!
    我呆住了作声不得,心中实在不愿意再和这种眼神接触,可是我却无法移开我的视
线。
    我并且不认为她是伪装出来的,因为我实在无法相信,一个人可以装出这样的眼神
来。我看到白素走过去,握住了黄蝉的手,柔声道:“不要太难过了,每个人的心中都
有伤心事的。”
    黄蝉的喉际,发出了几下听来令人心酸的声音  真正的意义不明。然后,她深深
吸了一口气,略转过头去,望向秋英:“她很敏感,我只有在和她一起的时候,才敢把
心中的悲苦,自眼神中流露,她虽然不知道那代表甚么,但也会怔怔地面对我,久而久
之,她竟然懂得了模仿我的眼神,虽然只有一两成,但已足以动人心弦的了。”
    这时,黄蝉的解释变得合情合理,可以接受了。
    黄蝉立时又作了一个手势:“别问我为甚么会这样,那是我的事  请你们替我保
守这个秘密,这可能成为我致命的罪名。”
    我和白素点了点头,红绫有点不解,可是她也感到事情很严重,没有再说甚么。
    这时,那鹰飞了起来,秋英双手向上,打著圈,鹰就绕著飞,看来,她真是一片纯
真,了无牵挂。
    刹那之间,屋子中静了下来,只有鹰翅展动发出来的声响。
    过了足有两、三分钟之久,白素才道:“你对我们说了那么多,目的是甚么?”
    这个问题,也正是我想问黄蝉的,以她的身分来说,自她出现后的一切言行,都有
严重违反纪律之处,尤其是她表示了身在组织之中,竟然内蕴著如此悲苦的情绪,这就
大逆不道之至了。
    这种情形,如果经由我们传了出去,那么,对她来说,大是不利  她的地位虽然
高,但上面还有更高的。而且,位高势危,在那种只求谋权夺利,可以不择一切手段,
多年生死与共的战友,一转眼就可以展开血肉横飞的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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