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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后sars时代文化反思-第2部分

小说: 后sars时代文化反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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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大狼:有一句话叫先生产后生活。

    张颐武:对,它每一个都是,你比如说大庆,我们干革命什么总是这样,总是先要奋斗,然后我们把生活搞得很低,然而这是为什么?当然也有它的理由,就是说一个革命时代,它的对社会的奉献,每个人应该是给社会做更多的贡献,而且通过这样的奉献给社会创造巨大的财富,而且中国得到了工业化。但是另一方面呢,这样对身体的忽视呀,确实是把身体工具主义的看待,也带来了很大的局限性,就是说我们自己对自己身体的感受,开始不敏感了,所以这个计划经济时代的时候,你会发现大量的故事小说什么都是讲的怎么样带病坚持工作,从来没有想到,这个身体本身是具有高度的价值的,一个人的身体是他自己生存的一个基础,是他获得社会性的基础,不呵护好身体的话,那么一个人的社会性是没办法体现的,给社会的贡献也只能是非常短暂的。而且SARS的时候你可以发现一个,就是你要是这么带病工作的话,甚至会给别人造成巨大的危险,对吧。所以这个工具主义地看待身体,在那的计划经济时代里边是这样的。同时我们经过了计划经济以后,到了今天二十年的改革开放以来,那么也可以看到一个很清楚的,就是我们现在的很多年轻人,我们现在的很多人大家也是工具主义地去看待身体,为什么呢?就是把身体作为追求个人目标的工具了。

    张颐武:所以你可以发现,我也想注意就是说,比如说我们在文革中间,或者文革前的小说里面,不注意身体,但是到了我们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的小说里面,你可以对身体的敏感性也是很弱的。你比如现在很多年轻作家,他写的那个小说,比如说人,他身体变成了一个欲望的容器,可以说。就是把欲望装在里面,他有什么欲望都可以通过身体来满足,就是这个身体是不会得病的,不会损失的,不是脆弱的,就是这个身体是非常非常坚强的,过去我们讲革命者是钢铁造成的。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但是现在很多年轻人的小说里面,他那些身体也像是钢铁造成的,你比如说彻夜地去泡吧,比如说在两性关系上面,他是非常开放的,或者说非常自由的这种态度,比如说他对自己的工作也是非常地狂热,狂热工作,玩命地玩。就是这样的一些价值观,你可以发现,他的身体也觉得是无足轻重的。

    主持人:还有很多影视作品也是这样。

    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这个身体,特别是现在这个身体,他能够穿越各种界限,无限制地去膨胀自己。所以这个方面我觉得是个很大的问题,就是说我们现在经过了SARS以后,就可以发现,这个身体是有高度的公众性的,你的身体,不仅仅是你个人的,而且你涉及到你的家庭、社区、国家。你一个人感染了SARS,就意味着整个这个社会的链条就要断裂,你整个的你的家庭、你接触的人都被隔离,一下子就可以发现,原来我们的身体还是几千年前的那个身体,还是那么脆弱,我们人其实并不是像一个变形金刚那样,打不倒,也不是特殊材料造成的,我们还是一个普通材料,就仅仅靠我们的意志是不够的,这个我觉得是一个重要的启悟。就是说所以这样的话,我们怎么样让身体凸显它自己的价值,超越这种工具主义的使用,我想是我想谈的,第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我觉得这个是一个非常大的事情。如果不把这个身体的意义重新去观察的话,那么我们很多,就是我们很多看待事物的方式,就会变得很简单。

    主持人: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过去老说什么异化异化,如果说人的异化应该是从身体的异化开始的。

    张颐武:对,身体的异化是很重要的。就是说他没有把身心和谐作为一个基本的条件,当然现在有一些,比如说洪昭光教授的演讲,那么已经广泛流传。说明这个对身体的呵护,已经变成了一个社会重要的主题,但是这个主要是存在于比较年老的人中间,或者年纪偏大的人。年轻人一般来说不在乎,因为他,一个是他年纪轻,他觉得无所谓,可以挥霍自己的身体,实际上就是这种挥霍本身,可以发现他的身体其实具有高度的危险性。

    主持人:我拿青春赌明天。

    张颐武:对,我拿青春赌明天,这个是很可怕的,所以对身体的这种重新思考,我觉得这是很大一个问题。那么第二个问题,就是你可以发现现在我们大家的价值观,一般来说都是个人主义的,或者个人力争上游的,就是说通过这个身体,我们可以个人去力争上游,自己就行了,有我自己就行了。

    张颐武:那么这就涉及到第二个问题,也就是说,我们的个人其实是具有高度的公共性的,这个就说明了,就是说个人原来我们想的是,个人只需要力争上游,你只需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你只需要跟别人接触的时候,只是为了追求自己的成功,追求自己的奋斗,就是这个价值观在二十年来,通过改革开放,逐渐被我们所接受了。大家每个人都有这个,就是说你为什么成功。就是因为你努力奋斗,你不努力奋斗,只要受穷,或者你就困难了。这个价值观变成了我们最主流的价值观。

    主持人:深入人心。

    张颐武:深入人心。就是你个人对自己负责,但是现在突然发现,个人没法为自己负责。你要依靠社会,要依靠国家,这些力量,你比如说你现在有钱,你可以坐头等仓。但是你不能阻止飞机旁边那个人呼吸。这个人的呼吸可能给你带来危险,就是说这个过程就会很严重,就每个人都会感觉到,哎呀,这样一下子怎么得了,他呼吸了,就会造成你的危险,同时你个人解决不了这种危机,当然你说大公司也没有用了,你是一个很大的私人的公司,民营的公司,但是你突然发现你的公司没有任何能力,去控制一个非常复杂的社会的结构,一方面我们个人努力地跨越每一个边界,你比如说国家的边界,我们要跨出去。家庭的边界我们跨出去,社会的边界我们要跨出去,越跨出边界的人,我们觉得他是越有本事的,一个人怎么是有本事?就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就是说你接触的人越多,你越有能力去接触整个社会,你越是有本事的人,但是现在发现,哦,原来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是一个随便说的话,是真正的一个非常严肃的话题,就是你跟陌生人说话,就在SARS中间。SARS时代就可以造成危险,这一下子给我们的反思是很深远的,就是说你一下发现,你个人是和社会、国家和社区都紧密在一起的,最后发现,国家是保护你的一个重大的防线,虽然你个人可以和全球化紧密地相连,特别是现在人口的流动,特别是白领阶层,你想像自己是一个全球的人,你是一个环球居民,就是你可以在世界上任何地方生存,但突然你发现,你原来有个国家在这儿,有个社区在这儿,有个城市在这儿,这些东西你都抛不了,你要是到别的地方去,人家要把你隔离的,这个时候你一下子发现,这些概念,原来有的概念,对你来说,是起着特别关键的作用的,就一下子就会,使得个人,我觉得会重新去思考自己的价值观,怎么回事,这我觉得是很重要的思考。另外一个方面,我想就是说个人和国家的关系会有一个调整,而且我们对自己的民族的看法会有一个调整,我觉得SARS在开始的时候,我们有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就是我们经常会觉得,在SARS在非典爆发的这个过程中间,信息不公开不透明是个很大的问题,其实这里面也有很值得思考的地方。就是所谓信息不透明,是来源于我觉得非常深的一些概念,就是从现代以来,中国一直是一个被动挨打的一个屈辱的国家,我们有一个名字东亚病夫,这个是我们一百年来,中国人内心的一种,非常深沉的悲情,就觉得我们老是东亚病夫,所以我们特别地对这个疾病特别敏感,就是疾病好像关系到国家的荣誉,关系到个人的荣誉,这跟刚才说的那个身体的问题也有关系,特别容易把这个上升到一个民族感情的高度上,就是说一旦你要是得了病,就是说意味着你是一个东亚病夫,意味着一百年来中国民族的屈辱,好像都加在你身上了。好像西方人,或者外国人会怎么看你,这个时候所以我们中国电影,或者我们传统上你比如看到李小龙,电影里面他和外国人对打,或者非常有力量的时候,我们觉得非常开心,就觉得我们的认同感,我们的精神上的寄托,都在这儿。这个就是跟我们一百年来受到的屈辱,我们的主权在上个世纪的上半期都是不完整的。中国作为一个民族国家,受到了很多的屈辱,是有关系的。所以这种屈辱感,使得我们好像哎呀,一想到疾病,就会想到内外有别,我们不愿意去说,这个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现在这个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另一方面,就是说那个时代,就是计划经济时代,你比如说它外松内紧,它采取这个,或者内外有别,它真能把这个(社会)控制住,为什么?就是因为社会没有广泛的流动,不像一个市场经济的全球化的社会,它是广泛流动的,人是互相穿透的,来回走,特别是你可以发现SARS,它就是在这个全球大都市里面,就是通过飞机一下子到哪儿,马上这个地方就出来,就是它把身体作为爆点的时候,还拿现代的航空工具作为载体。你发现它是潜伏在全球化里面的病毒,就是全球化给我们的资本全球化了,人口全球化了,没想到病毒也全球化了,这个病毒全球化的时候。你发现这个问题就严重了。

    一旦什么严重了?就是说你可以发现你的每一个行为,都会变成一个病毒的爆点,爆炸起来。这样的话呢,就可以发现原来我们能够控制住的,比如说信息控制住了,我们在过去,信息控制住了,其实你那个时候人口也不流动,所以信息控制在这个小范围里面,你的人口也在这个小范围里面就解决了,但是现在你光控制住信息,信息不透明,但是你的人是自由流来流去的,你可以发现人是管不住的。这个时候你只管住了信息,你好像一个水龙头,把信息这个口关了,但是那边人的那个口还哗哗往外流呢,你这样流下去,怎么能够控制得住呢?所以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说我们原来那套民族悲情。确实有一个,在全球化时代必须要有一个重新思考,就是我们觉得内外有别是为什么?就是我们觉得这个是中华民族屈辱的记忆,不愿意提起来,不愿意说我们有病,或者我们这个地方出现了一种病,这个我们不愿意提,但是现在发现,一个全球化的时代里面,你没办法不提。这个我觉得是一个非常深刻的一个值得反思的地方。就是说要怎么样去告别这种民族的悲情。其实呢,我觉得也有一个很好的条件,一方面中国的经济在这二十年里面,我们有了高速的成长,中国人的自豪感,中国人的精神世界已经有了,就是说告别民族屈辱的,非常重要的条件,就是说你现在发现,中国人到国外去什么,他现在变成了一个有钱的人,或者变成了一个很有面子的人。就是说你这种屈辱感根基已经越来淡化了,所以现在呢,我觉得可以提出一个就是说从SARS可以考虑,就是怎么样建构一种新的民族的性格,这个是从文化上看,当然比如说从政府应该公开信息什么,从行政学、政治学或者是社会学的角度它有不同的看法。但是我从文化看的话,你就可以发现,怎么样铸造一种新世纪的新的民族性格,我们在新的民族性格中间,告别我们的百年来的民族悲情。这个我觉得也是SARS反思留给我们的非常重要的一个启发。

    告别了民族的悲情,感觉到中国是世界大家庭里面平等的一员,这个地方发生了疾病,其实跟世界上其它地方发生疾病,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并不是说由于我们是东亚病夫发生了这个疾病,而是疾病发生我们这里,这是我们种种情况造成的,这个造成并不涉及到我们自己的中华民族的屈辱,因为中华民族的这种百年的屈辱历史,已经做了一个很好的告别,到了这个新世纪,已经告别了这个百年的屈辱了。所以我想。

    主持人:就是说真正健康的人,不怕说自己有病。

    张颐武:对,真正健康的人,不会害怕把自己的病讲给世界听,为什么?因为向自己的人民负责,向全世界负责,恰恰是一个大国一个伟大民族的,就是在这个新世纪,在全球化时代的伟大民族的一个非常好的特点,非常好的典型的,反而是显示了你的自信、自豪,反而显示了你自己的尊严感。我觉得这个是很大的需要反思的问题。所以我想呢从SARS看起来,就是仅仅从信息公开的角度,就可以发现,我们确实需要一个,新的民族性格的培养,就是告别一百年来的悲情,然后有了新的性格以后,我们把这个新的性格,和我们对个人对身体的呵护关照,结合起来的话,那么给我们的文化增加一个新的侧面,就是二十年来我们都讲的是个人奋斗,讲的是我们自己怎么样超越我们的过去的这些局限,变成一个自由的人,但是现在我们就会想,我们一方面要回到社区里面,回到国家,所以你可以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就是说你比如说这个SARS发生以后,你发现我们的传统一方面可能有耽误的问题,就是在4月20号以前。我们没有动员起来以前,可能有一些耽误,贻误战机,或者贻误时机因为大家对这个事情没有意识,但是在4月20号以后,你可以发现,一旦社会动员起来,我们传统的国家的力量,行政的力量,我们的传统的组织方式,比如街道小脚侦缉队的老太太,她都全动员起来的时候,你可以发现,这个力量仍然是非常有效的。

    所以现在我觉得提出了很大的问题,就是我们怎么样,重新去思考我们的个人身体,国家这些大的问题,通过这些思考的话,我们就可以发现,一方面我们要超越简单的个人主义的意识形态,个人主义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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