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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时间的回纹针-第27部分

小说: 时间的回纹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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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完全不可能吗?”远钧直瞪瞪瞅着冕良。

可能吗?冕良觉得好像,好像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哦,哇,好可怕。

“所以,”远钧凑近点冕良,好像有点紧张似的舔舔嘴唇,非常非常认真地,“既然找到了孩子的爸爸,你对你师傅那里是不是比较容易有交代?其实就算慈恩和徐医生两个人都没有结婚的意向,但可以两个人共同分担抚养孩子的,嗯~~你认为呢?”

哦哦哦哦 ,这个才是她的最终目的吧?这是不是代表她也被逼得想跳墙了?话说,真狡诈,“狼子野心”哦,但冕良爱!

冕良直视远钧,笑意在唇边慢慢扩大,并不急于告诉她,他的师傅并没有介意他冲动下的承诺,只笑问,“你有没有告诉徐建设他那天晚上他弄错了?”

“我没直说,我觉得还是和你商量一下比较好,好像也该征求慈恩的同意吧?”

“你和他聊了那么长时间他就没怀疑?”

“有啊,他开始有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脸都吓白了,还说要戒酒,以后要绝迹衡山路。后来被我逼供逼到想死的心都有了吧?”远钧乐,“他都快疯了,估计也顾不得想其他。我猜他今后再也不想见到我,哈哈哈。看看,衡山路今后会损失一枚帅男,真爽!”

切,衡山路少了位帅男情圣她有什么好爽的?

冕良忍笑,装淡然,站起身揉揉远钧的短发,“好啦,太晚了,我们回家吧。”

出去酒吧外深呼吸几口初秋深夜清爽的空气,冕良接过远钧手上的车钥匙。还是他车她回家吧,这家伙一个晚上逼供人家,也该累惨了吧?

一路上远钧还是念叨着,“慈恩是怎么想的?”

念得冕良不耐烦了,搪塞她,“爱情不需要理由。”

远钧固执,“你确定慈恩那个是爱情不是孩子气吗?”

冕良说,“我不能确定什么,但感觉上应该是爱吧。一定是因为介意对方的感情和自己想要的不一样,所以,才那么决然想自己承担啊。”

“我还是不懂,”远钧叹气,“明明对自己没任何好处的事情,干嘛非做不可呢?”

冕良反问,“你确定你自己做的事情都是对自己有好处的吗?”

问到重点了。骆远均虚张声势的架势再次被端上来,她挑着眉毛放话,“当然!我可是天下第一的骆远均哦,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从来不做。”

冕良笑,温柔且笃定,他知道她不是,起码,很多时候对他韩冕良不是。

走过那条走了千百次的旧长巷,在各自家门口用各自的钥匙开门。冕良动作慢得象蜗牛爬,却是用挺快的速度跟远钧说,“你要不要离徐建设远点?这样他就不会在喝醉或者昏睡状态下把随便哪个女生都当成你了。”

“喂,这件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吧?”远钧把钥匙插门上不理,靠在门框上跟冕良理论,“他认错人关我什么事情呢?再说了,你管我~~”

看着身边这丫头带点任性负气的眼神,冕良觉得,他应该在她那里,取得能管她的权利。

清清喉咙,“咳咳,嗯,你告诉慈恩,我师傅回来了,精神很好,身体也不错。还有,师傅也原谅她,让她回去住,嗯~~至于那个婚约,师傅从来没当真过。”冕良观察远钧,她不动声色,噢,要命了,跩成这个样子做什么啊?

“那就是说,你结不成婚了?你可真惨。”远钧终于给了点反应,还是ging到极点那种。

凑到她身边,两人一起挤在门框上,冕良小声纠正,“我只是没想和师妹结婚,不是结不成婚。对了,你想不想结婚啊?”

远钧避开冕良的目光,嘴硬,“干嘛告诉你?”

这小姐真不是普通的麻烦,痛快给句想或不想不就结了吗?现在这话他怎么接?

冕良只好东拉西扯,“我是觉得,我们两个~~也算比较熟,你跟我说说也没什么吧?”紧张,好紧张,冕良声音都抖的,“我还很喜欢,象这种随便聊聊的感觉,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好像,每分钟都变得很漂亮,无论是吃饭还是工作,都很好很好~~”不对啊,冕良记得以前写的求爱剧本上的对白不是长这样的啊?问题是这会儿他都想不起来,原版是怎么设计的了。他一脑门细汗,磕磕绊绊,声音越来越小,跟眼前一直半垂着头,玩着自己手指头的女孩儿告白,“我希望,以后的时间,也能这样继续……”

“咦,韩大婶和慈恩?”远钧突然抬头对着巷口那边张望,“这么晚她们还没休息吗?”

冕良的话没说完被打断了,看着越走越近的一老一少,确是他娘亲和慈恩,两人一路走一路抹眼泪,慈恩哭的鼻头通红。

“出什么事情?”冕良远钧异口同声。

韩大婶说,“唉,太惨了。前栋屋你乔大娘的儿子在工地干活的时候从鹰架上掉下来摔死了,她媳妇儿前些日子不是刚改嫁去外地了吗?现在家里就剩她和小孙子,那孩子才七岁。这可怎么活啊?”韩大婶抽抽噎噎的,“居委会说了这每家多少得捐点。”

慈恩热血沸腾,“捐,捐!我这个月啃面包吃稀饭。”完全忘记她是孕妇。

韩大婶也跟儿子说,“咱家生活费省省,也比你乔大娘家宽裕呢。”

冕良开门,把妈妈扶进屋,“行啊,妈,听您的,放心,生活费不用省,这个月我们会发奖金的。”

那边远钧咏也带慈恩进屋,数落,“拜托你是孕妇啊,控制一下情绪好吗?”

远钧的声音,路过庭院,飘进房间,至寂无人语。冕良家院落里,清秋的月光,水样漫了一地。冕良在水池前洗手,看着水管上那条虽然已近花事了,却仍开得袅娜璀璨的茑萝,长长嘘口气,虽然被妈妈和慈恩打断,但,他总算说过了,她会了解的吧?

远钧啊,我回来了,经过这一季炎夏,象经过一次轮回,终于回来了。

第二十八章

冕良坐在远钧办公室的茶几上等远钧收拾完下班,顺便抄着报纸看钩子的漫画。

钩子画的是靠在一辆吉普车边的短发女生,穿着牛仔裤T恤衫,安安静静望着夕阳西下。

旁白,“等你说爱我。”

即使没有这句令人心酸的旁白,画中的女孩儿看上去也够寥落,何况还是独自等爱中?端的是惹人怜惜。

对了,冕良觉得这画里的人儿有点象远钧呢,倚车独立的姿态都有那么点洒脱不羁的味道。哦,难怪他会喜欢钩子,大概,是这个小画家某些地方和远钧相似吧?

“喂,可以走了。”忙完自己那摊事情的远钧过来,霸道地拿下冕良手里的报纸丢到茶几上,拽着冕良朝门外走。冕良趔趔趄趄配合远钧的脚步,伸长手臂挣扎间还是捡回报纸,他总是要做剪报的。

帮远钧关上她办公室门之后,冕良随之牵好远钧的手,终于可以象一对真正的恋人那样去看电影逛街吃饭了,晚上应该放烟花庆祝一下才行。冕良自然而然邀请,“今天有几部新片上演,你想看哪部?”

“你没跟我说要去看电影啊?”远钧的手也自然而然的让冕良握着,还很自然而然地说,“我今天晚上约了朋友去听京剧。”

她又搞什么?冕良蹙了眉头扮可怜,“哦,我可是在这儿等了你半天呢。”

“你在这儿半天也没说是请我去看电影,我以为你只是顺路上来看看我呢。”远钧调侃,“或者,你是太想念以前的工作环境所以来怀旧的?”

屁咧,这是哪儿跟哪儿?冕良傻眼,昨天才向她示爱完,今天不是应该在一起做个更深入的交谈吗?握着远钧的手紧了紧,冕良四处瞄瞄,好像没人注意他,特别凑近远钧一点,低声道,“那个~~昨天晚上我跟你说的,你不懂吗?”

“昨天晚上说的?什么?”远钧睁大眼睛,表情又纯又茫然。

她是失忆吗?冕良没力,愣怔怔望着远钧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远钧恍然大悟,“哦,就是你跟我讲的,喜欢和我一起聊天吃饭的那些是不是?嗯,我也喜欢啊,所以,我也很同意你说的,以后的时间都这样继续。对,我们可以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呢。”远钧边说边上前轻轻拥抱了一下冕良,就是外交礼仪的那种拥抱,很哥们的拍拍冕良的肩膀,并超邪乎地笑道,“朋友,加油!”

冕良晕死,加油?!加哪里的油?什么做一辈子的朋友?他不是那个意思啊,以后的时间,都能这样继续,是用做一辈子的朋友来解释的吗?

用几乎不易觉察的动作,轻轻挣脱被冕良握住的那只手,远钧巧笑嫣然,“不好意思,我赶时间,先走了。要不?你找慈恩陪你去看电影吧。”话说完,片刻不留,潇洒出门。独剩冕良怔在当地,震惊,几乎看到烟从他头顶冒出来,他需要喝点酒~~废柴了。

最终,只是喝了点汤。

从被慈恩从清河那里救出来到这家饭馆,已经快过去一个钟头,冕良一直沉默。

慈恩受不了这低气压,请求,“良哥,说点话吧,你看上去实在有点象随时会暴毙身亡的样子。”

冕良木着脸,“不是暴毙,是吐血。”

慈恩捧着腕哧哧笑,还越笑越厉害,连碗都快捧不牢了。

冕良气得~~“用不用笑成这样啊?”

“对不起,”慈恩笑得气都喘不匀。”擦眼角的泪,“良哥,你追女生怎么追到这步田地?”

冕良闷头扒饭,狠狠吃一道杏仁鱼柳。

慈恩笑够了,再来安慰,“你别急,老板是个明白人,早晚会懂你的。”慈恩师妹还很善意地给师兄增加信心,“你知道,象你条件这么好的雄性生物,一表人才,品学兼优,那个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还这么~~善良,有深度,有智慧的人真的是不多见啊,老板会把你当绩优股抓住不放的。”

冕良哭笑不得,他能感受到师妹的好意,虽然那些形容词让他觉得夸张好笑。他是绩优股吗?冕良没察觉到自己有那个能力。现在的他,只觉得自己象是站在人行道边,却不知为何,就是过不了马路的人一样,没着没落的。在马路边却过不去人行横道,这和巧克力蛋糕不甜,宇航员得了幽闭恐惧症一样的荒唐。冕良实在不能了解,这荒唐从何而起,又从何而终。好想揍谁一顿出气。

“不过~~”慈恩安慰完师兄,又有疑问,“为什么会那么困难,是不是你的表达有问题?”

“有问题?哪里有问题?”冕良愤愤,“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没问题呢?”

“好啊,那你先告诉我你都怎么跟远钧说的?”慈恩忽闪着大眼睛,作出知心姐姐的样子等师兄下文。

“我就是~~”冕良张口结舌,与慈恩对视半晌,突然失去叙述的勇气,算了,师妹那边情况好像比他好糟呢,跟她说,她能懂吗?末几,话到嘴边变成,“师傅叫你回家呢,他已经不生气了。”

这下换慈恩低头扒饭,猛吃杏仁鱼柳。

“说句话,要不要回去啊?”

“不知道啊,”提到老父,慈恩仍畏惧,“我怕他再逼问我孩子是谁的,我说不出来又惹恼他。

“我觉得师傅可能会问,但不会再象以前那么生气。”喝口汤,冕良紧盯住慈恩的脸,试探着念出那个名字,“徐~~建设?”

慈恩吓一跳,本能捂住胸口,目光和冕良的撞上,又迅速移开。冕良心内长叹,果然全中,唉,冤孽。

“那么喜欢他吗?”冕良问,“喜欢,又不告诉他,为什么?”

慈恩有气无力,“被一直暗恋着的男人抱在怀里当成另外一个人,搞成这样,就算我拿到重型武器也不敢承认我喜欢他啊。”

“重型武器?”冕良骇笑,“你现在拿的比重型武器狠多了,你怀着他的孩子呢慈恩。”

“那又怎样?他要是因为我有了他的孩子才来找我,我也输太多了吧?再说万一他也象远钧那样劝我把孩子打掉?我情何以堪?就因为是他的血肉,我想要啊。”

“可你一直逃避下去,什么都不跟他说,他对这一切全然不知,这对他不公平。无论如何,你也得让他有个选择才行。”

慈恩仍然逃避,“我不要,”又跟师兄撒娇,“良哥啊,其实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他无关的。”

冕良急,“这明明就是你和他一起干出来的事情,怎么能说只是你的事情呢?”

“当时他是糊涂的啊,我清醒的。”

“对,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清醒的你会这样做?”

慈恩半天没给答案,皱着眉头良久才说,“我想这纯属偶然,就是,喜欢上了,想和他试试,即使,他爱的不是我。”

冕良无话,一时间,两人都沉默起来。餐厅的音乐播放的是舒伯特的小夜曲。冕良忍不住胡思乱想,命运如此叵测,即使是如舒伯特那样的大师也无言以对吧?咦,难怪舒伯特死那么早。

“先回家再说吧。”冕良夹菜给慈恩,“我陪你回去。”

慈恩回家那天,和接她走那天一样,冕良远钧相陪。远钧还带回来那条曾经把冕良揍得半死的凶器,藤拐。

今天何师傅没喝酒,领着几个小徒弟整理楼上的房间。何家的房间重新分配过,何师傅把最大一间屋子给女儿住,添置了新被褥,还有一张全新婴儿床~~

看到崭新婴儿床那一刻,慈恩哭了,跪在何师傅脚底下哭成一团儿。这丫头挨老爸一个耳光没一滴眼泪,这会儿竟成了泪人儿。

何师傅拉女儿起来,“行了行了,看你把别人吓得,快别哭了。”说完,对着远钧笑笑,搓搓手,尴尬而无措,“坐,坐,我去泡茶。”

“不用麻烦,”远钧奉还那只拐杖,双手呈上,“何师傅手艺不错,这拐杖做得精致。”

说完,避开何师傅观赏墙上贴的那些很可爱的婴儿图片。从侧面,冕良能看到她微红的鼻尖,她也象慈恩那样哭了吗?

其实冕良没想到师傅能做到这一步,这样的境况看上去,也很幸福,谁还能想到之前那段恐怖的追杀呢?或者,幸福就是这样?需要一点吓人的经历来比较,需要一点哑巴吃黄连的技巧来成就。不过,无论如何,相信那些最困难的被慈恩熬过去了,人生大概就是由出现困难和解决困难组成的吧?

冕良感慨着,给师傅送上两瓶酒。

“哦,以后要少喝点了。”何师傅抚摸着那两瓶高梁纯酿,笑呵呵的,“要照顾孙子,总喝得东倒西歪哪儿成。”

何师傅话没说完,慈恩即将收住的眼泪又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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