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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惊雁 作者:留白一阕(晋江2013-01-24完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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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微笑:“阿薷,每个人活着的方式都不一样。在这里种下东西的这个人,也许不想被人打扰,你看他把这里用那么多的树围住了。我们不过是误闯入的人,他也许不想见到外人。”
  阿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似乎对那些母鸡比较感兴趣。女子伸手抚过那些茬儿:“你说,如果我们这么种一块地,天天看着那些稻子萝卜长大长高,多好。每一天都可以充满期待,不像现在,虽然拥有很多,但是其实很空。”
  “姐姐,有只大雁,受了伤。”
  女子忙问:“还好吗?”
  “没什么事,有人帮它包扎过。”阿薷赶紧回答。
  郁落尘凑到宛遗辛的耳边,用细若蚊子的声音说话:“她们是什么人?”
  宛遗辛也轻声回答:“那个盲姑娘芳名冉漱瞳,那个是她的妹妹冉薷。她们是冉家庄冉叔鉴的女儿。”
  郁落尘微微吃惊,“冉叔鉴的女儿?那个冉大姑娘看上去不会武功,冉二姑娘也不过有点武艺。怎么冉叔鉴的女儿不会武功?”
  “谁知道呢。”
  郁落尘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冉大姑娘莫不是宛公子的意中人?天天在这里看着人家?”
  宛遗辛笑着瞥了郁落尘那诡笑一眼,却不说话。郁落尘笑得更诡异,“要不要我继续报答一下宛公子,帮一帮你?”
  “别闹,让她自己好好地玩就行了。” 宛遗辛柔声道,却把一样东西塞进郁落尘手里。
  “你这算是贿赂我?”郁落尘翻开手掌,是一个绿莹莹的豆荚,以碧玉制成,里面有四颗鲜红如血的相思豆,是珊瑚所制。“不对,这是你想给她的信物。”
  宛遗辛不语,悄无声息地溜下了树。
  郁落尘一个人坐在树上,风吹起她的头发。
  “你说会不会是那个人?” 冉薷忽然讲了一句话。
  “什么人啊?” 冉漱瞳微微垂首。
  冉薷嬉皮笑脸,“姐姐,还能是谁,不就是那个曾经在西湖上吹笛吹得很好听的人?”
  “我怎么知道,当时我又没有见到他长什么样子。不过那个人真的很会吹笛,吹得很美,很好。” 冉漱瞳有些脸红。
  郁落尘轻轻笑了,右手一抬,一枝袖箭无声射出。
  “这么快就回来了?” 宛遗辛悠悠然地喝着茶。一块白影飘来,正正地落在了茶壶盖上。那是一块锦帕,绣着一朵海棠,还有一个“瞳”字。宛遗辛拈起锦帕。郁落尘把那个豆荚放在桌上,“这东西,还是你自己给她吧,明天她
  肯定会回来找她的手帕的。”
  “这个小洞,不要告诉我你用袖箭把它钉在了地上。”
  郁落尘倒很大言不惭,“是。”
  宛遗辛叹了一口气:“好好一块手帕啊……”
  郁落尘转身进房,“明天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宛遗辛一觉醒来发现郁落尘已经不在了,而厨房里放着做好的包子面条。他在被子下摸了一通,拿着个包裹,出门去了。
  冉漱瞳果然来寻找她的手帕,但是她忽然停了下来,因为她听到了有人在吹笛,吹的是一首《梅花三弄》。她留意的不是这首曲子,而是那熟悉的调子。这个人吹得和她曾经听过的一模一样。她静静地伫立着,对着那棵相思树,似乎她可以看见一样。冉薷也不敢做声,两人静静地聆听。
  一曲终了,冉漱瞳不禁轻轻拍了拍手,轻启朱唇:“此曲奏得悠扬,调子里渗着那梅花傲雪凌霜的情怀,曲妙,吹得亦好。”
  树上的人没有说话,只是等她讲完之后,又取出一具琵琶,奏的还是那首《梅花三弄》。冉漱瞳微笑而听。一曲未毕,那人又换了琴、瑟、笙,但都是只奏一小段,便即更换,绝不多奏。
  冉漱瞳含笑听他连换几种乐器,直到奏完,“小女子斗胆说一句,居士您工于笛子,况且这《梅花三弄》最早便是由笛子吹奏,所以用笛子来吹最为美妙,而其他几样乐器虽然也奏得了此曲,但其实居士您自己也觉得毕竟不如笛子来得妙。小女子才疏学浅,若有说错的,还请见谅。”
  树上的人轻声一笑,“冉姑娘果然是冉姑娘。”
  “您,认得我?”
  “西湖泛舟,得姑娘赞赏,在下未能忘记。”
  果然是他。冉漱瞳微微有点脸红。当日她与阿薷泛舟西湖之上,听到有人吹笛,不禁赞美几句,从此不忘,没想到在这里可以相遇。而且听这声音,对方似是个年轻男子。
  “我,我当时不过随口说说罢了。我……”
  “何必自谦。”话音未落,宛遗辛一袭似雪白衣,从树上翩然落下,把乐器一一放置在面前。又见冉薷一脸的惊异,似乎见到了天神一般,便对她微微一笑。
  “你,你是……” 冉漱瞳有点结巴起来。
  “在下宛遗辛。冉姑娘天天来访,在下今日才行待客之礼,实在是怠慢了。”
  冉漱瞳放松了点,“我知道的,你是隐士,不想与外人接触,我懂的。”
  宛遗辛歉然一笑,“昨日我在这里拾到一块姑娘遗落的锦帕,请姑娘收回。”说着把那块手帕还给冉漱瞳。
  r》  “啊,谢谢宛公子了。” 冉漱瞳接过塞进怀里,低头绞弄自己的衣带。
  宛遗辛很抱歉地看了她一眼,“那个手帕,破了个洞,姑娘回去看一看吧。”
  冉漱瞳红着脸应了一声,忙拉上犹自惊异的冉薷,转身离开。
  “先把茶饼敲为细末,再用茶罗把茶末筛为粉末。而后要调膏,再把水注入盏中,就成了茶汤。用茶筅反复旋转击打茶汤,一直到泛起泡沫。这就是点茶,点茶用雪水为上,茶面汤花以纯白为上,青白、灰白、黄白次之。” 冉漱瞳端正地坐在宛遗辛面前,一边点茶一边讲解。她在宛遗辛归还手帕后几乎天天都会来与宛遗辛谈论乐律,而今天终于在宛遗辛的再三邀请下,忸怩着进屋子里喝茶,却在冉薷的大呼小叫下对着那套建窑出的鹧鸪斑兔毫盏惊异不已,开始讲起点茶的工序来。“宛公子,请品尝一下。”
  宛遗辛貌似很认真地看着她点茶,却在脑子里想着别的事情。郁落尘这几天到底在做什么?每日早出晚归,半夜常常在西湖边走来走去或者在房里捣鼓着一些东西。宛遗辛瞟了一眼那房间,微微地笑了笑。
  “宛公子?”冉漱瞳微微奇怪。
  “你在笑什么啊?” 冉薷歪头看着宛遗辛。
  宛遗辛端起茶杯,“我在欣赏冉姑娘点茶。可惜我不怎么懂茶。”
  “可惜我看不见,功夫不到家。而且我也无缘一赏这兔褐金丝。听说这是很稀有的茶盏,难得一见。”
  “这个嘛,是故人相赠,我也听说这是名品,所以很少拿来用。” 宛遗辛呷了一口茶。“姑娘的碧螺春也是好茶,姑娘经常带着茶叶的吗?”
  冉漱瞳低头浅笑,“我去城里的回灯客栈喝茶有时就带自己的茶叶去。”
  “你去回灯客栈喝茶?”
  “其实也会尝点酒。回灯客栈的雪茶和枇杷酒在杭州城都出名的,但我喝不惯雪茶,枇杷酒倒是不错的。”
  “是,是不错的。” 宛遗辛含笑。
  冉薷微微碰了一下冉漱瞳,冉漱瞳歉然一笑,“宛公子,天色不早,我要回去了。宛公子请留步。”
  宛遗辛起身相送。待二人走远后,他转身对屋里一笑,“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屋里的人是刚刚回来的,他一下子就听到了。
  郁落尘从厨房里出来,抿嘴一笑,复又脸色严肃,“和你说点事。”
  宛遗辛一挑眉梢,“什么事?”
  郁落尘端端正正地在桌边坐下,伸手把那兔褐金丝挪开一点,“谢家与西辽有瓜葛这你肯定是知道的。现在
  我得到消息,谢家长女谢慕涵要对冉家庄和玉筚庄同时下手,以搅乱江湖。他们的攻庄时间将定在明天的傍晚,具体是哪个时辰还未得知。我已经通知了玉筚庄,至于冉家庄那边嘛……”她眼睛一转,“就有劳宛公子了。”
  “你为什么不顺道去一下?”
  “我去不大熟悉啊,况且这不是给机会你见见未来老丈人?”郁落尘俏皮一笑。
  宛遗辛忽然板起脸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情?你不觉得随便告诉别人这些事很冒险吗?”
  郁落尘莞尔,“宛老板,你以为我是傻瓜吗?”
  “嗯?”宛遗辛嘴角微扬。
  “这几天我除了获知这件大事外,还去杭州城里转了一圈,打探到你啊,原来是杭州城里最大客栈回灯客栈的大老板啊,我可是有眼不识泰山啊。”郁落尘瞟了一眼宛遗辛。
  “过奖过奖。”宛遗辛笑里带着点挖苦的意味。“不过你怎么知道?”
  郁落尘有点得意,“第一,你不用怎么干活的就有很多的钱;第二,回灯客栈的枇杷酒颇为出名,而且城里就你一间枇杷酒做得与众不同,你的酒除了用枇杷酿制,还加了别的香料,而你的屋子周围恰好又有那么多的枇杷树,厨房里有那种特殊的香味。”
  宛遗辛淡淡笑了,“我是回灯客栈的老板,那又怎么样?”
  “你既然是回灯客栈的老板,却不让人知道,我自然会认为你是在这里做着什么事,更何况,你似乎对竹隐苑了如指掌……”郁落尘的声音微微低了下去。
  “这才是你担心的,是不是?如果我是友,那么我可以帮你的忙;但如果我是敌,那么将会对竹隐苑不利。所以你要深思熟虑,” 宛遗辛看了看她,“谢谢你信任我。”他这次很严肃。
  郁落尘忽然笑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
  宛遗辛用比刚才更严肃的眼神凝视着她,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我饿了。”
  郁落尘简直想把他骂个狗血淋头,最终硬生生地把所有的话吞回肚子里,袖子一拂进了厨房。
  宛遗辛站起来,理了理衣服,走到门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话:“其实那口井,在一个很容易找的地方。”说完翩然出门,想象着郁落尘听到后追出来却找不到人懊恼的样子,不禁窃笑。
  回灯客栈里如常地坐满了客人。宛遗辛从后门进去,里面的小二谭禾见到他,露出一排白牙笑了笑。宛遗辛点点头,径直走到茶房后面,那里有一间很小的房间。宛遗辛抬手重重地在门上拍了三下,又轻扣两下,最后踢了门一脚。里面有
  人问道:“干什么啊?”
  “我来拿三个碗,青瓷的那种。”
  “那你进来拿吧。”里面的人打开了门。宛遗辛闪身进去,往外瞧了一眼,锁上了门。房里的是一个青衣少女,看他锁好了门,便问:“辛哥,是不是因为谢家要攻二庄的事有什么变故?”
  宛遗辛低声道:“青葙,你现在去找那个人,如果一切有变或有什么意外,叫她一定要配合。我觉得,这次这事,可能会有麻烦。我在这里等你。”
  青葙点点头,立即离去。
  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青葙本要留宛遗辛下来吃饭,但是宛遗辛笑了一笑,“还有人等我回去呢。”
  小竹屋的烛光还跳跃着,桌子上留给他的饭菜明显刚热过没多久,郁落尘趴在桌边似乎睡着了。
  宛遗辛无声无息地进来,微微有点叹息。桌边的人不过十七岁,却要担负太多的东西,以后的路还不清晰,还有多少事情要去面对?
  他终于是叹了一声。郁落尘马上醒了,“你才回来?我去热热饭菜。”
  宛遗辛拉住她,“不用了,这样挺好。”他看了郁落尘的脸一会儿,忽然轻轻地温柔地把她搂住。郁落尘浑身一抖,从他怀里挣了出来,看他的眼神有了点茫然。
  宛遗辛似乎不以为意,坐下来就吃饭。郁落尘怔了好一阵子,直到宛遗辛快要吃完饭,才慢慢地从怀里拿出两张纸片放在他面前,再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宛遗辛拈起两张纸,笑了笑,“坐。”
  郁落尘慢吞吞地坐下。宛遗辛浅笑,“怕我?”
  郁落尘好象刚才还没睡醒现在才清醒过来一样,瞪了宛遗辛一眼,“怕你才有鬼!我还以为你出去一趟就发起高烧来,一回来就搂搂抱抱的算什么回事?我没有和你计较你偷看我东西的事情就算我宽容了。你后天就要去见你的老丈人了,不怕有人喝醋啊?”
  宛遗辛抬起头,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怕。”
  郁落尘气结,“告诉你,本姑娘生气了!”
  生气了?那可不得了,以宛遗辛这几天和郁落尘的斗嘴情况看,和郁落尘斗嘴是没什么好结果的。宛遗辛想到这一点,马上转移话题,“你看这里这两个圆,小的这个是一口井。”他指着一张纸片,那上面画着两个圆圈,右上角一个大圆,左下角一个小圆。
  “你刚才一说我就看出来了,那个大圆是西湖。”
  宛遗辛点点头,“你再看这首诗。”他举起另一张纸片,那上面写着一首七言律诗:
  西子凝妆五音赋,月
  出弄影青玉梳。
  且看江流历百代,重听笛咽酌千壶。
  落花易醉摇莲步,飞絮难归凭雁书。
  一指拂云雁飞处,井□坐青草枯。
  郁落尘皱了皱眉头,“那又怎么样?而且我这几天在西湖边也没有见到有井啊。”
  “你这样看看就知道了。” 宛遗辛说着把两张纸叠在一起。“有没有看见什么?”
  “这个,这样,啊!”郁落尘险些尖叫出来。两纸相叠,诗中的“西子”二字对应大圆,“井”字对应小圆。而斜着看下来,正好有“五百步”三个字。“那么就是说,井离西湖五百步之远,再按照这方位,那岂不是你种田的那个小山坡上?”
  宛遗辛很愉快地笑着欣赏郁落尘那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再看这最后一句‘井□坐青草枯’,你想想寻常的井边的青草自然有充足的水,怎么可能会枯呢?那么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口井是一个枯井,里面没有水,又处于一个高的地方,如果没什么雨的时候,青草也很难生存了。”他顿了顿,露出他那带酒窝的笑容,“而我住进来的时候恰好有这么一口井。”
  郁落尘扫了他一眼,“我觉得你真的对很多事情都很清楚。莫非……莫非你与竹隐苑有关系?难道林苑主没死你是他徒弟?”她声音微微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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