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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名门相妻-第62部分

小说: 名门相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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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杜冉琴在原地左右为难,虽说她现在恨不得立刻跑走,可瞧见玄奘那期盼的模样,实在无法狠心拒绝,只得硬着头皮道:

“大师你不如先回去为远道而来的贵客开解,我在这儿自当尽力而为。”

玄奘这才念叨着“阿弥陀佛”,带着慧能走了。玄奘一走,这亭子里便一下子肃静了起来,三人大眼瞪小眼,谁也说不出话来,老半天,最后还是李玄霸先坑了声。

“杜娘,听说……先前你被人推下了悬崖,你的伤都好全了?”

“没好全,不过却好了七七八八,倒是你,自从玄武门之变你就没了踪影,我也不好跟玄龄说去找你,还以为不会再见了。”

“见不见有何分别,倒是你,杜冉琴,真是眼拙,你竟然自己往火坑里跳,连房乔那种阴森狠厉之人你都敢嫁,依我看,你还不如早早离开房家,和他一同远走高飞。省的你日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魏徵冷飕飕又泼了一通冷水。

杜冉琴听了这话倒是不赞同了,反正这人也知道她性格,她在这儿故作优雅也没什么意义,她干脆一屁股坐下,嗤笑一声回道:

“就你这种蛇蝎心肠,想投毒害人且又阴森诡谲、凶神恶煞的人,凭什么说玄龄狠厉?再说了,我和玄霸本就是朋友至交,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何必要听你在这里信口开河?”

魏徵一听这话,猛地一下子站起来了,居高临下瞪着她,冷笑一声,反问:

“我信口雌黄?我蛇蝎心肠?你若你知道你口中的‘玄龄’都对前太子建成做过什么,对我又使过什么计谋,我倒不信你还好意思来反问我!自古以来朝臣各为其主,且是无毒不丈夫,不过论起这暗中下手、使毒害人,我倒还不及你夫君半分!”

魏徵这番话让杜冉琴猛地有些心虚,房乔那人总是摆着好人脸,笑得和煦灿烂,可他生气起来,确实让人觉着脊背发寒。更何况,他师从鬼谷,鬼谷谷主言之清是这天下最善用毒之人,真要说起这使毒害人,恐怕还真的鲜少有人与他匹敌。

不过即便如此,杜冉琴还是鼓起气来,正色回道:

“夫君他为的是天下大义,与你只为护主有所不同。”

“我只为护主?若我真的要护着李建成,今日的皇位宝座,恐怕还轮不到李世民!纵使我护主不周,也是要争个鱼死网破,不可能任由他房乔这般运筹!”

李玄霸看着这两人像是要打起来,也顾不得其他,忙冲上前挡在杜冉琴前头,冲魏徵吼道:

“玄惑!这里是佛门圣地,你收敛些!你和我师父的恩怨,何必牵扯到别人头上!你既然能与我放下芥蒂结为兄弟,何必要刁难杜娘!”

魏徵看着李玄霸竟然仍是不顾一切护她,又哈哈一笑,嬉笑道:

“杜冉琴,你的守护神可真多!我说他怎的这么放心让你到这里住下,啧啧,原来有人比他更紧张你!”

魏徵说罢便一扔酒坛子,也没喝几口酒,便走了。待他人走远了,杜冉琴这才轻轻拍拍挡在自己身前的这肩膀,再度挂上甜笑,递上酒坛。难得有个机会,她倒也想和这多年不见的友人,共饮一杯。

李玄霸自然乐得奉陪,两人便举杯畅饮,并聊了起来。

“玄——玄英,魏徵到底和玄龄有过什么过节?”

“师父出谷之后,第一个认识的就是魏徵,原本两人感情极好,只不过中间有些误会,害的两人芥蒂日益变深,最终两人投入李家门下,一场比试,师父故意输给了魏徵,因而将辅佐世子李建成的机会给了魏徵。本以为可以就此打消芥蒂,谁知师父反倒被李渊挑中用来辅佐我和二兄,由此,两人便日益敌对起来。”

“那究竟是什么事让两人有了芥蒂?”

“这……”

“你就说吧,即使你不说,回去我问玄龄,他也会告诉我。”

“这,是为了一个美人。”

“美……人 ?'…87book'”

“汉室贵胄,窦太后本家的幺女窦云华,这人本与魏徵有婚媒之聘,可却——”

杜冉琴听到这儿,颇为无奈叹了口气,接着道:

“可却看上了玄龄,从而与魏徵疏远,便让两人结下了梁子?”

“嗯,大体如此,只是这窦云华实乃稀世才女,竟——”

听到这儿,杜冉琴竟然心口一跳,有股子说不出的酸意涌来。

“竟让师父也动了心,师父便要与那女子喜结连理,这才真正招惹了魏侍中。其实……当年我见到你女装的样子,便觉得你与她,眉眼有些相似。”

一股子莫名的心酸垄上心头,杜冉琴几乎觉着要溺毙一般,好半天才控制住情绪,颤抖着问:

“那……那么,那女子究竟是什么人,现在又在何处?”

“她……她身子有病,不愿拖累师父,便削发为尼,住入了静安慈,一直在长安为师父和大唐王室祈福。只是……”

第一三一章 探听静安慈

杜冉琴只听胸口的心跳越来越重,越来越快,一股强烈的不安袭来,便听他接着说道:

“据说她与师父有个十年之约,如今算来,也到了时候,三个月前静安慈慧尘师父还了俗,蓄起了青丝,算来,也是时候去找师父……”

一股子慌乱袭来,她不由扬手止住了李玄霸接着的话,匆忙站起身,随便找了个借口,道:

“我,我还有个妹妹远道而来找我,我该走了,先去看看她,此事回头……我再听你讲。”

李玄霸自然看出了她的慌张,只得将欲脱口而出的话重新塞了回去,默默望着她脚步凌乱着离去。

静安慈慧尘师父还俗,这么明白的暗示,就算她是傻子也猜出来了一些端倪,这慧尘师父多半就是那个窦云华。她究竟是何许人物,又究竟与玄龄有过何种约定?

杜冉琴越想心下越是难安,越难按捺住心情,恨不得立刻就去静安慈见上那人一面。只是,这静安慈是长孙玲瑢的地方,她若这么孤军直入,只怕不会有好果子吃。忍,当今之际,唯有此法。只是,她要忍到什么时候?又怎知,那窦云华会乖乖按兵不动?

不,杜冉琴,你是从何时起,开始这般斤斤计较,这般善于谋算?他是你夫君,那人是可能抢走你夫君的人,你还在……犹豫什么?

“夫人,你怎回来了?”

正在东厢替杜冉琴整理床铺的杜茴,见到她竟傻愣愣进了屋子。噗通一下坐在凳子上,不言不语两眼发直,便上前搭话。可是却并没得到回应。

去静安慈看看吧,弄清楚这件事。等着你都安排好,可能自保无疑,却失去……他?

“夫人,夫人 ?'…87book'”

不,不能去,你若再遇到麻烦,岂不是还要他担忧惶恐?你信誓旦旦想要伴在他左右,想要不输给长孙玲瑢,怎能因为玄霸一番不知真假的话,就乱了阵脚?

“夫人、夫人你倒是说话阿?”

可是。玄霸他绝不会骗自己。若他所言非虚。那窦云华究竟是何人,现在还俗究竟又有何打算?这一切,你若不见她一面。又怎会知道?

“夫人!”杜茴猛地提高了嗓门,朝杜冉琴一吼,她这才回过神,对上杜茴的眼睛,猛地一下子像是见到了救星,她怎的差点忘了,她现在可是多了个可用之人。

杜冉琴猛地站起身,将四周的门窗关好,带着杜茴回屋坐下,确信四处无人。才缓缓开口:

“杜茴,我有一事想要你帮我,你去静安慈一趟,想办法见见那慧尘师太,最好能从旁打听到她还俗的缘由,及日后的打算,这件事,你有把握做到么?”

杜茴听了这话,虽是觉得颇有难度,不敢一下子夸下海口答应,可却觉着胜算也有一半,倒不如亲自去试试。

“茴娘,你听我的,你去时,就假装是为了重病的娘亲寻求大师开解,人家若问你找谁,你就说找慧尘师太。若要问你为何,你就说先前听家中长辈提起过慧尘师太,便希望她能帮你一次。这慧尘已经还俗,照规矩便不能再主持法事,这时候,你再趁机问问看慧尘师太为何还俗……”

“是,夫人,小茴都记住了。”

杜冉琴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缓缓点了头。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眼下为了躲避长孙玲瑢的祸害逃到法宏寺,并不能真的就日日为蚕事诵经,若真是那样将自己拴在这里不能行动,反倒中了长孙玲瑢下怀,落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

从法宏寺到静安慈路途并不算远,不过几里路,杜茴赶到静安慈之时,天色还早,她按照杜冉琴的吩咐,果然顺顺利利被请入了这庵中,只是当她提及“慧尘师太”,这接应她的女师父便一脸遗憾地回道:

“小施主,慧尘师太已经还俗,这几日不能再主持法事了,不如换个人选如何?”

“不不不,我阿父说了,一定要慧尘师太,小师父就行行好,帮我跟慧尘师太说说,可好?”

“这……唉,慧尘她心意已决,她等着一天好久了,且已经续起了青丝,确实不能再做法事了。”

“那小师父,你倒是说啊,为何慧尘师太要还俗?”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慧尘她说,她后半生托付给了自己的心上人,当年乱世,她心上人似是无从将她安置,才将她送来静安慈调养身体,躲避战祸。如今天下太平,她自然该走了。”

“那……那慧尘师太何时要走呢?”

“嗯,今年正月十五上元节,她就会应皇后娘娘的邀约,去赴‘乞巧宴’,以皇上特封的‘静安郡主’的身份,重新面世。”

“皇后娘娘……为何要邀慧尘师太?”

“这……贫尼就不清楚了。”

“那好,我回去再问问我阿父,看看换个人成不成。”

“好,小施主你一路慢性,路上当心啊!”

杜茴打听完了这番话,便一刻也没敢耽搁,回到了法宏寺,将这番话原封不动、一字不差地告知了杜冉琴。杜冉琴听了这番话,便细细思忖了起来。

这皇后暗中掌控静安慈已经有个把月了,长孙玲瑢在李世民登基之前应当也就有所介入这静安慈事务。可这窦云华若真的与玄龄有旧情,长孙玲瑢她一心爱慕玄龄,又怎会愿意邀她?

皇后虽说念及与玄龄身份有别,顾全大局,便并不在他身上多下功夫,没做那些龌龊出格之事。可她心高气傲,早就对她杜冉琴萌生恨意,处处为难她,可仔细想想,这长孙玲瑢只不过是为出口恶气,并未真要伤她性命。虽说眼下她把赵雁秋护了起来,可那日幕后的黑手,绝不会是她长孙玲瑢。否则……以前,长孙玲瑢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下手要了她的命,却为何迟迟按兵不动?

恐怕,那长孙玲瑢只是要她伤心欲绝,得不到玄龄的爱罢了。

这么想来,皇后娘娘邀约那窦云华,便也说的通了。依照皇后的个性,只怕是她得不到的,也不许其他女子染指,而她和玄龄结发夫妻这么久,也有了子嗣,只怕她看不下去两人这般幸福,硬是要……硬是要打破这种平衡,她才甘心。

长孙玲瑢,她可真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烈性子。

只是那窦云华又会是什么样的品性?若她真的与玄龄有过十年之约,现今她就要嫁入房家了么?窦云华要的又是什么?若她怎的爱玄龄,又是软茬,那便可能心甘情愿屈居于她之下,只要能进房价门,便是知足。可若她不是软茬,又或者并非那般爱慕玄龄本人,只是谋求名利地位,那……只怕,这窦云华对她杜冉琴也不会手软。

既然玄霸都说她是千古才女,只怕这窦云华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更何况,玄龄对那窦云华究竟是何情分,她也说不准。究竟当年,玄龄对窦云华那般呵护是出于真心,还是不忍伤人,像是对刘月莲那般温柔婉拒,却被误解?

杜冉琴越想越觉着心头泛酸,苦楚难忍,这一想便是大半夜都无从入眠,忍不住默默呢喃:“夫君……你到底……还招惹了……多少人 ?'…87book'”

到现在,她惹上的麻烦,全都与他有关,就唯独,独孤家对她痛下杀手的那幕后主使,是只对她这条命有兴致,其余所有人,全无例外,都是他惹的祸!

“夫君……你要是……少笑些,该多好……”

杜冉琴又是一叹,揉了揉酸痛的眼角和发懵的太阳穴。

日上三竿,艳阳高照,法宏寺午课又开始了。杜冉琴熬了大半夜,清早居然睡的太沉,连轰隆隆的撞钟声都没听到,一下子便睡到了这时候。只是她这才睁开眼睛,便见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立刻,就听见杜茴便喊“夫人”边敲了门。

“小茴,你进来。”

杜茴一进屋,便先开口禀告了今日的琐事:

“夫人,我们两人要在法宏寺住这么久,想来一份香油钱都不捐也实在说不过去,我方才去问了慧能师父,他说三两银子就够了。我身上带着主子给的三百两银票,夫人说捐多少合适?”

杜冉琴一听这话,更觉着杜茴是个心细机敏的人儿,她俩毕竟是女施主,想来法宏寺也有些为难,若捐的少了,还真是对不住这里的子弟。

“茴娘,你就挑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先捐了吧。来日我会再同夫君说,为这法宏寺重新修缮。”

“嗯,这就是了。”杜茴听了这话正要离开,却又被杜冉琴一句“等等”给叫住了。

“夫人可还有事?”

“嗯,茴娘,今日……寺中可有什么新鲜事?”

杜茴蹿起眉头仔细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回道:

“对了,听说玄奘大师今早入宫去诵经讲佛,得了皇上赏识,皇上安排让三品以上高官午时过半,一同来法宏寺听午课讲经。”

杜冉琴一听这话可来了精神,这么说,多半那长孙玲瑢会跟来,并且……房乔他,应该也会来吧?

第一三二 三个女人一台戏

法宏寺宏光殿是全寺中装潢最精湛,且大堂最开阔的高堂之一,法宏寺午课就常常在此举办,往往每到午时,四面八方慕名而来的香客,便会烧香祈福,并跪坐于团垫之上,聆听大师教诲。虽说宏光殿往日就已热闹非凡,庄严肃穆,今日却更胜一筹。当今圣上亲临,并没要清退远来的香客,只是随侍的守卫多了些,倒让这占地不小的法宏寺,显得有些拥挤。

今日与李世民一同来法宏寺听课的是从三省六部以及几大寺之中三品以上、帽带七旒以上的高官,当今皇后长孙氏也一心钻研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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