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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名门相妻-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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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三郎医术名满大唐,娘娘若有什么需要,何必假以旁人之手?”

“啧,自是有事不能麻烦自家人,还得瞒着。”

“这说起来,倒是有个女师父……”

两人聊着聊着,一个模样周正的小太监便敲了门,立在门口通报:

“独孤虹求见娘娘,不知娘娘眼下是否方便?”

长孙玲瑢不由一挑眉头,起了好奇。这表姐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来找她的时候可真不多。

“看来只好改日再说了,今日我还是得先招待招待这难得一见的贵客。”

长孙玲瑢从榻上坐起身,踩上靴子,披好外衣,出门去接独孤虹了。

独孤虹见到长孙玲瑢,送上了些不腻口的糕点,闲话了些家常,便步入了正题,说道:

“皇后娘娘,近些日子,似是乱党犹存,圣上也颇为烦恼,可有此事?”

“嗯,倒是有这么回事,长乐王一向不安分,手下的人又嚣张跋扈,不知做的什么打算。”

“听说,皇上已经下了决定,要让新上任的中书令宇文相公去解决这事?”

“确是。”

“嗯,这宇文相公刚回长安,就又要被派走,二妹似是有了身孕,也需要身边有个人照应,这似是有些……”

“表姐是为了二表姐来得?”

“嗯,我想说,要不娘娘问问皇上,这事儿改让首宰房玄龄去,成不成?”

“这……后宫不得干政,我也不愿为这些事……”

“那就当我多嘴了,让娘娘为难了。我回去劝劝二妹就是。”

“表姐,为何这般关心此事……”

“娘娘多虑了,既然娘娘不便,就当我没提过此事。”

独孤虹说罢便笑笑作了个福,转身走了。长孙玲瑢见她这么干脆,口风又这么紧,明摆着有事相求却又不肯名言缘由,心下便想不如给她做个顺水人情也不错,来日她的那计划,说不定还得靠大表姐和二表姐帮着。

“表姐慢着,我听皇上说……宇文相公头一次处置乱党皇亲,有些担忧,特意派了玄龄暗中跟着。既然房公无论如何都得去,这事情又不算大事,不如少个人去凑热闹,也不成问题。”

独孤虹听见她这么说,抿唇一笑,道:

“谢娘娘。”

日薄西山,房乔下朝回到家中,便带回了这消息。皇上派他暂替宇文士任钦差大臣,手持尚方宝剑,处置长乐王作乱一事。

杜冉琴正在伙房煎药,听见这消息,不由皱了眉头。眼看着四月就要到了,皇上又不是不知道他四月里头状态不好,干嘛还非要这时候添乱?

“玄龄,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非要派你去?李世民他脑子被门挤过了么?”她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在心中默默臭骂那路痴皇上。

“本是要派宇文兄去,可他夫人怀了身孕……”

“那你跟他说,我也怀了。”

“宇文家这是头一个。”

“那又怎样,你不去跟他说,那我明日亲自进宫去说。”

“长乐王奸诈狡猾,又狠厉跋扈。宇文兄那要强的个性,对上长乐王这高傲的脾气,只怕会有大麻烦。与其出了事再要我去救急,倒不如我直接去处理这麻烦。”

“大唐没别人了么?为什么凡是这些讨厌的麻烦,都丢给你?魏徵呢?他不是日日在皇上耳边嚼舌根子,怎么关键时候不见他动?”

“魏侍中是谏官……本就只用动动嘴皮子,可我是尚书省长官,岂能坐视不管,任由贼子草菅人命?”

“谏官这么好做,你为什么不去?”

“……”

杜冉琴端起药碗,抬起头正对上房乔绷着唇一笑不笑地瞅着她,虽心中堵了一大堆气,却只得乖乖举旗投降。他一遇到正经事,就会变成这样,绝不会乖乖听她劝。说起来,今日他既然难得一见跑来与她商量,也算是进步了许多。

在他心里头,她这小小的妻子,与他这所谓的“国家大事”相比,只怕什么都不是。她都不算啥了,他更不会在乎自己的身子!十年前是这样,十年里头他是这样,十年后他还是这样!这大唐到底是谁家的?皇上只用在宫里头吃香喝辣,让他在外四处奔波,这算怎么回事?

“好,我不拦着,不过我要和你一起。”她最终妥协了,不过从今往后,不管李世民要把什么活儿推给他,她都不会任由他自己操劳去。

房乔翘翘唇角,点了头。

杜冉琴无奈一叹,吹凉了勺里的药汁,送到他唇边。

房乔微微张开薄唇,任她往他嘴里陆陆续续倒着苦汤。

不过,师父真的没有故意想害他么?为什么这药方子比以前的难喝这么多?从舌尖到肠胃里头一路又苦又辣,又腥又甜,这里头分明加了螟蛉草吧?那东西……不是给女人保胎用的么?!

第一六三章 初入凉州

房家主子刚从外头回来没几天,这就又收拾包袱出门远行了。趁着这机会,房钰和孔媛也就走了,杜冉琴特意安排红娟多招了三四个办事利落又细心的医女,家中珮姑姑岁数大了,祖母又需要人照应,家中多几个医女,她也好安下心。

只是不巧,苏双儿的婚事就在这几天,她只得委托了红娟替她把贺礼送上,嘱咐了遗则和遗玉,到时候带着大哥二哥一起过去凑热闹。杜茴跟着苏双儿学了两天做簪子,心灵手巧又很有眼光,虽说做不成大物件,但应付宫里头的筛选应是不成问题了。

杜冉琴嘱咐了杜茴几句,告诉她先踏踏实实入选,不必急着与她联络,毕竟她又要离开长安一阵子,联系也有所不便。收好包袱,带好医书和药方,杜冉琴就随同房乔一道往凉州赶去。

这往凉州行进的路上,路过了几个小镇,越靠近凉州,这市集越热闹。临近凉州城,几个镇上的市集竟多了许多胡人的玩意,像是胡衣、西瓜、葡萄美酒、玛瑙红镯等等,好不热闹。

杜冉琴难得见到这自发的市集,在长安的集市较为规矩,虽说热闹,可总归是天子脚下,不像这里这般自由。

“玄龄!你瞧这红玛瑙的珠子,买来给遗玉当脚链,你说好不好?”

杜冉琴一路上看花了眼,这胡人的玩意虽说不比唐人精巧,却别有风味。

“……”

万宝楼里这类的东西摆了一层,怎的不见她这么惊喜?

房乔不禁有些无言。这一路上,全是拜她所赐,行程一拖再拖,简直像是游山玩水。

“咦?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看来皇上手里的消息没错。只怕凉州都督私自与胡、羌互市之事不假。”

“互市怎么了?如果没有互市,这儿岂不是和别处一样呆板无趣?我瞧着老百姓没人说不好啊。”

摊贩老板见这一对俊男美妻嘀嘀咕咕悄声说了半天,手里拿着玛瑙镯子又不给钱,不耐烦了,朝两人吆喝道:

“娘子,这东西你买是不买?”

“买!”

“不。”

两人同时开口。搞的老板更为难了。正在这时候,有个穿着一身破烂布条,活像个山寨王的人哈哈大笑着闯了进来,已收叉腰大笑,一手往上抛着银子,说:

“我就说俊俏的男人不靠谱,啧,连串镯子都舍不得买,啧啧……”

糟糕,这阵子他情绪本就不好。她一时得意忘形就罢了,这小伙子可真是撞了枪口!杜冉琴忙把镯子放回去,拽着房乔便要离开。

“哈哈,让女人舍弃自己心爱的宝贝,可真出息,巧了今日让大爷我碰上。算你走运,小娘子,就冲你这甜甜的小脸,这镯子我赏你了!”

这衣着邋遢的年轻人抛给老板一张银票,抢过镯子,放在手里掂量掂量,便伸手朝杜冉琴的肩膀拍去。

只是他这手还没碰上人家衣边,就被人截了下来。

“少郎可真是好悠闲,这私自与胡人通商可是犯了大唐律令的。”

杜冉琴扭着僵住的脖子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瞧见房乔又挂起了那闪人的笑脸。他一向不管银子。也从没说过许买什么、不许买什么,他今日既然管这小事,多半是因为这事与此行的任务有关。只是这突然闯过来的少郎太不识趣了些,人家夫妻俩的事情,他管啥?弄得好端端的一张俊脸扭曲成这样。让她心里怪难受的。

“哈哈,律令?我没听错吧?!大唐律令……来管我买了人家一个镯子?大唐律令这么严苛,那些写律令的人知道吗?”

这少郎歪打正着,本是瞎说,却正巧说中。这律令,巧了就是房乔和长孙无忌一同写的!

杜冉琴瞧着房乔笑得越来越灿烂,心里直发毛,手上又加了把劲,死拽着房乔就走。

“小娘子,有空来找我啊!要是你夫君总这么小气,你记得来长乐王府找我啊!我可不会舍得让你受委屈的!”

这吊儿郎当的年轻人丝毫不顾房乔的脸色,自顾自说完转身就跑了,一路上行商作贾的百姓有几个见到他便乐呵呵吆喝着招呼他过去,这人虽然穿的破破烂烂,可这人缘似是还不差。

杜冉琴拽着房乔走远了,这才放慢了脚步,是不是转头打量着身边人,见他又恢复了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刚刚好巧,没想到刚到凉州附近就遇到了长乐王府里头的下人。”

“下人 ?'…87book'”房乔眉头轻动,似是有些不赞同。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刚刚那人递给我玛瑙手串的时候,手上全是茧子,衣衫褴褛又讲话粗声粗气,不是下人,会是谁?”

“长乐王李幼良,自幼习武,磨了一手粗茧,年约二十,幕僚数百,却全是粗人,只因其不喜酸腐文人味。”

“什么?!他会是那长乐王?不、不,绝不可能,他看起来还是个半大孩子,怎会是那暴虐成性的……”

“杜娘,人不可貌相。”

“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信自己这眼睛,刚刚那男孩眼神澄澈……再说……说不定他根本就不是长乐王啊!”

房乔并没反驳,轻轻一笑,将她挥舞着攥在手里的红玛瑙轻而易举夺过来放到手里,从袖中取出一柄小匕首,在玛瑙手串红色宝珠的外壁轻轻一刮——“呲啦”一声,这红玛瑙竟然变成破石头!原来那红色不过是用半透明的石头染了红色的外衣罢了!只是这造假的功夫十分巧妙,竟然连她这经营多年珠宝玉器的老当家都轻易瞒了过去!

“这手法是胡人最近才找到的,这原石是胡人手中半透明的云母砂石,染料是皇亲国戚才能用的‘牡丹红’,你虽经商多年,可皇亲所用的染料和胡人的砂石,见得却也不多。”

这么说来,这附近的小贩都是卖的假货咯?用不值钱的砂石当玛瑙卖,啧,只怕其中油水不少啊。而小贩手里竟然也能有这“牡丹红”,看来这事情是长乐王幕后支持。

可即便如此,这长乐王的口碑却比这还要差很多啊,一个年刚二十的少郎,真能做出那么多

禽兽不如的事情么?

穿过两个集市,又过了几个小镇,这才终于入了凉州城。房乔策马带她避开了官衙所设的驿站,而是进城找了个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了。他们这一行是暗中调查长乐王之事,若是提早暴露只怕会白白错失证据,白跑一趟。

晌午一过,杜冉琴和房乔用完早膳便回到了屋子里商量对策,她端来熬好的药汤,送到房乔眼前,一边盯着他灌药,一边问:

“你怎么打算的?既然不想暴露,又想要收集证据,总归要想个法子靠近长乐王才行。”

房乔端起药碗,无奈闭上眸子,眼睫一颤,屏住呼吸,一饮而尽,喝罢一擦唇角,本欲张口回话,却莫名涌上一阵恶心,险些将方才倒进胃里的饭菜全吐出来!这药……为何这么……

“杜娘,这药里头,有螟蛉草吧?那味药是多余的,你是不是抄错了?”

“抄错?不可能!绝不可能!师父在我临走前特意嘱咐过的,说这味药绝对不能少。”

“……杜娘,我师父他许是嫌我性格不讨人喜,故意害我的?这药是给女人保胎用的,往后还是莫要加了。这药辛辣又腥甜,混着原本极苦的药汤……实在……”

杜冉琴眨眨眼睛,瞅着房乔看了一会儿,噗哧一声笑了。

“玄龄,你不会是因为药苦,才故意这么说吧?怎么这般孩子气呢,这药方岂是随便说改就能改的?”

“杜娘,论医术,我并不输师父,这味药确实是无用的。许是加上能帮助恢复血气,可我又还没再缝心,根本用不到。”

“不成,师父既然特意嘱咐,一定是有原因的!”杜冉琴坚信言之清对房乔的重视,从言之清落寞孤寂的神彩来看,从言之清和房乔对弈时飞扬的神彩来看,他绝不会开错药方。

一阵深沉的无奈笼上心头,房乔狠狠灌了几口水,才勉强压住反感的味道,看来一时半刻,是跟她说不通了,师父这次可真把他害惨了。不过是几局棋……他何必这么小心眼?

“我今日傍晚便去长乐王府走一趟。”

“哦?以什么身份?你方才路上才说,长乐王极讨厌酸腐文人,你又说那少年是长乐王,他那么讨厌你,又岂会让你称心如意?”

“长乐王府最近在招护院。”虽说他是文臣,可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真要说起来,放眼大唐不敢说他是第一才子,可这拳脚功夫,除了他师父能与他打个平手,还真找不出第三人能与他较劲。

“啧……那还真是……那我呢?”杜冉琴指指自己鼻子,询问他意见。

“你不是已经有打算了么?”

“哈哈,还是你被看穿了。”

“长乐王府里头有百十来号武夫,厨娘可不好干,你不必非要与我一同吃这苦头。”

“煎药方便。我是不会放任你自己在长乐王府里头的。”

第一六四章 长乐王护院

长乐王府就位于凉州城繁华地段,来来回回的小商小贩将王府门前大道堵的水泄不通,每次王府的轿子要走,都得派护院出门“清理大道”。瞧着周围百姓对长乐王毫无忌惮的样子,杜冉琴绝不认为长乐王会是一个暴虐成性的混账。

长乐王府一丈高的大门两侧贴着告示,要招护院,月俸五十两,这放到长安城也算是肥差,在凉州也定不会是个没吸引力的职位。只是这在王府四周穿梭的壮汉都像是没看见这告示一样,丝毫不为所动,王府大门敞开着,也没见到谁往里走。

房乔和杜冉琴绕过拥堵的人群,跨进王府,见到几个护院,就上前一步问:

“听说现在王府招护院,不知我可否报名?”

几个护院刚饱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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