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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缨夫人-第19部分

小说: 缨夫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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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连忙对她道:“那姐姐的师父呢?那个什么婆婆,是不是很厉害?她应该可以的吧?”
  
  柳三笑转身便要往外走:“我这就去找我师父……”
  
  “不必了。”苍宇高声叫住他,“陛下当年中毒,有人已解了此毒。”
  
  “是……”柳三笑停下脚步,转头看苍宇,“谁?是谁?”
  
  “神医风白杨。”
  
  柳三笑立在那里,想了想:“我知道了。”
  
  “难道你要等回平京再解毒?”我拉住苍宇的衣袖,“万一耽搁了最好的解毒时间怎么办?万一毒性在路上发作怎么办?”
  
  他笑了笑,安抚道:“陛下中毒,风白杨研究了好多年才想出解毒之法,刚才柳姑娘也说了,一夜娇只是让人难以入眠,与一般的毒物不同,没有半路发作的说法。”
  
  “那你一直睡不好,精力磨损,本就积弱,半路晕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啊。”我说着,转头看向安庆王,他亦点头表示赞同。
  
  我得了安庆王的支持,便立刻补充说道:“还是让柳姑娘跟我们一起回平京吧,路上好有照应,如果还是要找那个什么婆婆……”
  
  “莪术婆婆。”
  
  “哦,如果要找莪术婆婆,写封信就行了,到时候到平京,请风白杨前辈,和莪术婆婆一起医治,也算万无一失。”
  
  “不行,我不能跟你们去平京。”柳三笑立刻否决。
  
  “为什么?”
  
  “我也算是艺阁余孽,已被充了官妓,不得出东洲。”她淡淡说。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是这种身份,想了想对着苍宇道:“可以让王爷派人跟着,到了平京,殿下会请求陛下赦免的。”
  
  她想也不想径直摇头:“不行。”
  
  “为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苍宇却对我摇摇头。
  
  “不行就是不行,我替你们去找师父。”柳三笑转身便往外走,安庆王皱了皱眉,立刻追了出去。
  
  “奇怪,她为什么这点忙也不帮?”我有些抱怨。
  
  “你没发现,王兄与柳姑娘十分有默契吗?”
  
  “那当然,王爷什么都不说,只一个手势,柳姐姐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有时候一个眼神,柳姐姐就把哗啦哗啦把王爷心里想的全都倒了出来,太神了,简直是安庆王肚子里的蛔虫。”
  
  苍宇微微歪了歪嘴角,“所以,王兄离不开她。”
  
  “难怪。”我点点头,转而又故作疑惑:“奇了怪了,东谷的医术有这么神奇吗?不仅能给人看病,还能看出别人心里想什么,看来我也要拜莪术婆婆为师。”
  
  苍宇微微挑了挑眉,“你要学医?”
  
  我低头回道:“这样我就能看出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才能知道我该怎么做。”
  
  “我现在心里只想着一件事,尽快回京。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来问我。”
  
  “可你未必肯全都告诉我。”
  
  “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他的波澜不惊的双眼:“我想知道……蓝照儿死了,你心里是不是很难过?”
  
  他乌黑的眸子定定看了我一会儿,方说道:“你应该能想到,我身上的一夜娇是怎么来的。”
  
  “也许是蓝相命人下的,她未必知情。”
  
  他点点头,道:“有这个可能。那你可知道,我身上的白月掌,是怎么来的?”
  
  我愣了愣:“难道……也是……”
  
  他垂下眼眸道:“我十岁到平京,受陛下亲自管教,整日读书,没有伙伴,第二年,陛下增设剑术、骑射的课程,并让王公子弟进宫一起学习,照儿便常跟着她几个哥哥进宫看剑术骑射的比赛,一来二往,大家便相熟了。”
  
  说完他静了静,又转了话头说道:“东洲遍植桑树,一入夏,桑树上处处挂满紫色桑果,桑葚味甜汁多,肉质鲜美,在去平京之前,我总跟王兄一起偷偷出府,钻进桑林里一气吃个够……后来,在宫中,再没有吃过桑葚。那时陛下身边有位云夫人,与陛下感情很好,她待我也极好,偶然听说我爱食桑葚的事,便想了法子从宫外带了些进来。那天,我很开心,吃了很多,后来……”
  
  “便中了白月掌的毒?”
  
  他点点头,“那位云夫人不久后便失踪了,陛下再也没有提过她,宫里人说,她是艺阁的人,祸乱后宫,被陛下处置了。事后,陛下只对我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用健康的代价换取这样的警觉,不算太坏。”
  
  说到这里,他苦涩地笑了一下,道:“后来我才知道,这位云夫人当时并没有被陛下处置,而是逃出了王宫,包括陛下都一直以为毒是云夫人下的,陛下既没有派人追她,也没派人跟踪她。四年多以后,那位夫人死在夏侯国,也不知为什么,陛下决心重新彻查当年的事,时过境迁,要查那件事很难,我差一点永远都不知道真凶是谁……呵,要不是蓝相他们太过心急,露了马脚。”
  
  “果真还是蓝相他们做的。”
  
  “我爱食桑葚这件事,曾无意说给照儿听过,她不解什么是桑葚,回去便问自己父亲,等到蓝相注意到云夫人将桑葚带进宫,便留了心思,做了番手脚。”
  
  我吸了口气:“原来是这样。”一桩事,竟能这样复杂,牵涉那么多人。
  
  “所以,你问我对照儿的死难不难过,她是我从小相识到大的人,有过很多回忆,说不难过那是假的。”他脸上慢慢展开一个笑,眼中却透出悲哀,“若她只是她自己,我或许会为她付出一切,但她不只是她自己,她还是蓝相的女儿。那些家有世仇的男女,在戏文里总能有一场旷世情缘,可倘若真的在自己身上,却觉得这不可能。”
  
  “有时我看着她,就不自主想到蓝相含笑的伪君子模样,想到他父亲手中握着震慑君主的权杖,想到朝堂上一边倒的蓝相一党,想到一次又一次意外遇袭时刺向我的屠刀……我对她,心中纵有万千心绪,最后都消磨殆尽,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要仔细揣度一番,要确保毫无疏漏……”
  
  我看着他,觉得他一定非常非常难过,不由上前抱住她,“殿下,你还有我。”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伸手搂住了我的腰,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
  
  “喂,有人不是急着要走的吗?”柳三笑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她身上已背了个包袱,一手拎着药箱,一副很不满的样子。
  
  我欢喜地跑过去拉她:“柳姐姐,你愿意跟我们一起走了?太好了。”
  
  “好什么?”她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大步流星往前走,边走边道,“快点,老娘的人生宝贵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饮刀偿恨

  
  从东洲出发,不眠不休,快马加鞭,两日两夜可到达平京。得知成帝驾崩的消息时,我们不过才走了半日,苍宇已是面色苍白,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柳三笑直接将他塞进了马车,这样一来,行进的速度就更慢了。
  
  到第三日,我们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而苍宇再一次昏迷了过去。
  
  “死马当活马医了。”柳三笑咬咬牙。
  
  “喂。”我一把抱住昏迷的苍宇,瞪住她,“你有没有医德?他不是马,他是苍乔国未来的皇帝!”
  
  “好好好,我不胡来。”她挽起袖子,伸手来拉苍宇的身体。
  
  我拍掉她的手:“你会不会医啊……你到底会不会医啊……”
  
  “哎哎,你别哭啊。”她也急了,“我这就给他施针。”
  
  我抱紧了苍宇:“他若醒不来,我会让你永远回不了东洲。”
  
  她粗暴地将苍宇从我怀中拖出来,下手飞快,一气在苍宇头上插了好几根银针。
  
  “小姑娘,威胁我没用,就算我死了,也没有用。”柳三笑低头又在苍宇手上插了几针。
  
  我擦掉眼泪,喃喃道:“怎么办?我们能撑到平京吗?我们能等到神医风白杨吗?”
  
  柳三笑低头看着苍宇,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苍宇悠悠转醒,开口问道:“怎么又停下来了?”
  
  柳三笑翻了个白眼:“因为你晕过去了呗。”
  
  苍宇余光瞥了瞥插在脸上的银针,轻轻叹了口气,忽然又微微凝眸,警惕道:“外面是什么声音?”
  
  恰在此时,有侍卫在帘外禀报,郑云翳将军已在数里之外等候,恭请新帝回朝。
  
  我心中大喜,正欲掀帘,苍宇却迅速按住我,他低声对柳三笑道:“请将银针取下来。”
  
  “可这针才施了一会儿工夫啊?”
  
  “一脸银针,怎么出去见人?”
  
  “好吧。”柳三笑又仰头翻了个白眼,满脸忿忿,“再晕就不能怪我了。”
  
  待拔了银针,苍宇坐起来,对外头道:“牵我的马来。”
  
  我立即阻止他,“现在不能骑马。”
  
  他转头看我一眼,眼中竟全无昏迷刚醒时的昏茫,倒有如临大敌般的冰冷强硬,看得我不禁一怔,只得呆呆地说:“那我也骑马。”
  
  苍宇披着风氅,驱马行至队列最前面,我紧紧跟在他身后。
  
  一里之外,旌旗猎猎,有一人一马远远奔来,马上那人身披明光铠,胸前的护心镜在日光下闪闪夺目,头顶长缨随风晃动,兜鍪下的面庞若隐若现。
  
  近一年不见,云翳似乎又长大了些,他很快骑马至跟前,利落下马,跪倒在眼前,正要开口说话,却听苍宇不疾不徐趋近一步道:“苍云翳,你是来迎我?还是阻我?”
  
  苍云翳。
  
  云翳霍然抬头,眸中似暴风过境。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苍宇脸上颜色尽失,所有神气都似聚到眼中,目光阴冷:“你父子二人好计谋,用太子十年风霜刀剑育你一根好苗,保你羽翼丰满。呵,苍云翳,你站起来吧,要是让众臣知道先帝唯一的亲生子跪在我面前,我该怎生是好。”
  
  云翳定定望住苍宇,眸光闪动,似有什么倾泻而出,又极力绷紧嘴角,抿唇不语。
  
  “郑家小女儿幼年随母远行,被人所劫,失踪多年,后被艺阁收养,长大之后混入宫廷,成为先帝身边的云夫人。艺阁平叛之后其细作身份为先帝所查,逃出宫外,在夏侯国边城生下一名男婴,以当年宫中封号为姓氏取名云翳。云夫人离世之后,越离夫人和乔太傅偶然知晓云夫人生世,遂助其子认祖归宗,进郑家门,云翳便成了郑氏遗孤郑云翳,我说的,不错吧?”
  
  云翳仍是不答话,只敛了眼帘,缓缓跪伏在地上:“微臣曾以微臣母亲的名义对先皇发过誓,永不争夺帝位。”声音里犹带一丝冷硬。
  
  “哈哈哈哈……”苍宇放声笑了出来,带出一阵沉闷的咳嗽,又断断续续咳了一阵才说道,“帝位……现在还需要你夺么?”
  
  云翳淡漠的双眸微微一愣,即刻恢复沉静,低头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放于手心,递至苍宇面前。
  
  苍宇漫不经心接过,眯起眼睛对光端详一阵,日光下那件黑沉沉的小东西,正是一枚铜制的虎符。
  
  “郑家军镇守南疆三十多年,部将皆是旧人,区区铜兵符,可安人心否?”苍宇边自言自语,边把玩兵符,玩世不恭的样子陌生得有些可怕。
  
  云翳面色无表情看着苍宇,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手指轻轻拂过胸前,解开身上厚重的铠甲。他冷声道:“你所受每一刀、每一箭,所受每一分毒害,所受每一分逼迫……你失去的所有,我苍云翳,全部偿还!”话音刚落,短刀已出鞘,寒芒闪过,直往他心口插去。
  
  我登时飞身扑过去,他伸手来抵,我飞上一脚将他握刀的手踢歪,他的力道大得惊人,刀依旧紧紧握在手中,手顺着我的力道换了个方向,又被他附加了力量直直刺向腿部。
  
  “不要!”
  
  尖叫声中,那银白的刀刃像一根铁钉一样牢牢地、准确地穿透他黑色长裤,钉入布料之下的骨肉中。
  
  后来,当我闭眼回忆那一瞬,脑中浮现的,是沉寂的时间,是所有人惊恐的表情,还有苍宇冰冷的眼神。在他寒冰一样无波无澜的双眸里,刀被再次拔起,引起一阵骨骼的颤动,凌空带出一串妖艳的血珠。血珠沿着刀锋滑落,汇成小股的血流,它们来不及落到地上,又被再次落下的刀带入一片模糊的血肉中。
  
  “不要——”我只记得自己的尖叫,手忙脚乱的阻挡,却不敢去碰他的腿,也不敢碰插在他的腿中的短刀。
  
  云翳额上生出冷汗,嘴角却掀起一个冷傲的笑,手抚上刀柄,再次用力拔出,再刺入,再拔出……毫不犹疑。他笔直立在那里,血水汩汩地涌出,沿着他的裤子而下,在他落脚的地方汇成一大滩血水。
  
  “今后,郑云翳的命,陛下可随时来取。”
  
  云翳双唇煞白,额上青筋直跳,眼中似浓墨晕开,目光密密网住苍宇,面上笑容可算冷冽。
  
  “贤侄言重了,朕不杀功臣。”苍宇淡淡撇开脸,轻扯缰绳,缓缓绕过云翳,趋马向前行去。
  
  众人都屏声息气,默默跟着苍宇往前行去,或者更应该说是,跟着苍乔国第三代国君,章景帝,往平京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犹似无情

  
  柳三笑瞅着云翳的脸,摸着下巴端详良久,才开口问:“你母亲的闺名可是叫清漪?”
  
  云翳脸上微微抬眸看了柳三笑一眼,沉默不语。
  
  柳三笑径自说道:“当年艺阁阁主乔瑥自称是乔国宗室后裔发动叛乱,为了令人信服,又找了个小女孩,说是乔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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