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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纨主-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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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家的手抓紧了腿上盖着的羊máo毯子,羊máo毯子上的羊máo悉悉索索的掉了下来,老人家用一种厉狠的目光盯着他。
    老人家的目光渐渐平静下来,困难无比却又无比平静的说道:“她是我的妹妹。”
    孙楠梓用嘲讽地恶毒的眼光看着他:“难得你还知道,她是你的妹妹。”
    窗外的风雷声和雨声忽然停止,屋内一片死一样的沉寂。
    老人家坚毅的手握住了孙楠梓脆弱的咽喉,半晌没有说话。
    “不要说我是个阉人。”孙楠梓咳嗽着,恶毒快意道:“你以为你比我这个阉人干净么?”
    老人家注意到了孙楠梓嘴角的那丝讥讽之意,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突然颤抖了一丝,升起了无数种情绪,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松开了扼住孙楠梓咽喉的手,闭着眼睛,缓缓说道:“我不需要向你解释什么,待我死后,我会等着小兰,然后把我为她做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讲给她听。”
    “你以为你死后就有脸去见她?”孙楠梓双眼的疯狂之sè越来越浓,浑然不似往日,人之将死,其心明也,其志坚也,当着自己面前这个敬畏的人的面,他肆意冷漠而刻薄的刮nòng着他的心灵,“你以为你去看一看老纳兰,便能证明你的大度一件一件的事,你是想让小兰原谅你,还是想通过这个姿态,试图让自己原谅自己?”
    这句话很淡然,但恰是这一句淡然的话,刺中了老人家的心,老人家睁开眼睛,眼中一片空濛,但面sè却有些微微发白。
    “我为何不敢见她!”老人家沉默了许久,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在书房里回dàng,“当年在北京,我已经告诉过她,纳兰容若和我的事情于她无关,她的儿子,我也照顾的很好,我这一生所做过的事情,有什么能让她责怪的?”
    孙楠梓只是冷漠的望着他。
    老人家的声音沉了下来,冷冷说道:“她说我们几个要亲如兄弟,我便待你们如兄弟。”
    “她说他要看北海冬雪,我便封园让她一个人游玩。”
    “她说要你这老狗有个正经差事,我便给你。”
    “她说天下穷人太多,要多行善,我便大兴慈善。”
    “她说要和纳兰容若在一起,我便容得他们在一起。”
    老人家越说越快,眼睛也越来越亮,说道最后,声音竟然有些颤抖,竟似是动了情,看着孙楠梓大声斥责道:“她要什么,我便做什么,我便给什么,你,抑或是你们凭什么来指责我!”
    孙楠梓笑了,很快意,很怪异的笑了,他指着老人家轻声说道:“这一段话说的很熟练,想必您在北京的时候,每当到了那个风雪飘飘的时候,便要自言自语上一番,这究竟是想安慰她,还是想驱除你心中的寒意呢?”
    老人家的面sè微变,然而孙楠梓却是缓缓的坐直了身子,看着老人家一字一句的说道:“亲如兄弟,不是嘴上说说,做事的时候便当做奴才,去北海看冬雪,不见得封了园一个人看便比一群人看的时候高兴许多,给我个正经差事,不是让我去做些下三滥的事情。”
    “让他们在一起,不是在,而是爱!”孙楠梓的声音就像是一根鞭子,狠狠的摔在了老人家的脸上,“在一起不是把两个人bī得无路可走,在一起也不是把别人的儿子夺走,不能让一家老小团圆,什么狗屁的在一起,难道这便是你心中的在一起?你究竟是在欺骗天下人,还是在欺骗你自己?”
    “还有那劳什子大兴慈善。”孙楠梓的眼睛眯了起来,嘲讽的看着老人家,“她说的慈善,是要天下人人有其衣,有其食,有其所,而不是让你养着一群拿着大把大把百姓血汗钱去吃喝嫖赌摆阔的老爷,那不过就是一群建在血ròu上的寄生虫,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老人家的脸sè越来越白,白到几乎要透明起来,根本没用听到孙楠梓最后的那句话。
    “你来新疆,其实不是为了见我,而是想见一见徐硕,也许你这些话能说服徐硕,可能说服你自己么?!这么些年你为了北京城当年的那些事情,努力做过什么?弥补过什么?实践过什么?”孙楠梓悲哀的看着老人家,“但很不巧的是,你什么都没有做过,甚至更加的变本加厉,而你所作出来的这些事情,恐怕不光不能说服她,就连你自己都没有说服吧。”
    老人家沉默了很久,苍白的脸sè配合着他在羊皮máo毯上颤抖着的双手,可以想见他的内心中的愤怒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他缓缓的抬起头,望着孙楠梓冷漠说道:“我这一生,其实做的最错的事情,便是听她的话,给你谋了个差事,所以我不顾众人反对,把和田的事情jiāo到了你的手上。”
    “我不应该听她的,若不然也不会让你这条怎么也养不熟的老狗,带着这身niàosāo味的阉人,做了整整十年的yù王爷。”老人家的声音很平静,平静之中包含着无数的寒意。
    孙楠梓沉默了许久,抬起头,十分平静的说道:“恐怕就连我这个yù王爷手下的和田,也不见得便是她想看见的和田。”
    “她要的是yù石开采的好好的,而同时昆仑也好好的,山上的藏原羊、野驴也都好好的,却不是现如今炸山铺路的昆仑。”
    孙楠梓突然笑了起来,双眼直视着老人家的眼睛,道:“你还记得,当初她要你给我个差事的时候说的话么?”
    岁月尘封的太久,有时候再去翻阅的时候,总会感觉是少了点什么,或者多了点什么,终归不再是以前的模样,而刘兰说给老人家的那句话,终于也是湮没在了尘埃之中。
    孙楠梓望着老人家,枯干的双唇微微颤动,一字一句说道:“我希望即便是身体有残缺的人,也能做出来叫天下人都不能看轻的事情。”
    “主人,我的主人。”孙楠梓的目光里带着一种灼热,一种愿意为某种意愿抛弃一切的执着。
    “我孙楠梓,来新疆,不是来做奴才的,从来都不是!”
一百九十五章 一点红花
    书房里又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就好像是从黎明过渡到黑暗的那一刻,安静的惊人,但却是大爆发的前兆,沉默,沉默,大片的沉默之后,便是爆发。
    老人家和孙楠梓原本就不是一般的上下级关系,这二人之间的战争,也与普通的战争有太多形式上的差别,直到此时,孙楠梓也只是言语,或许只是用言语所代表的心意,在那里拿着一根荆棘刺着,扎着,盼望着能将对方赤luǒ而娇嫩的心脏扎出来一丝血花,刺出点新鲜的伤口和往事。
    一抹并不健康的苍白在老人家的脸上久久盘亘,不肯散去,他的眼神十分空dòng,微显瘦削的脸颊,配上他此时的眼sè与眼神,显得格外冷漠。
    谁也不知道老人家此时的心头究竟是怎样的惊涛骇làng,他只是安静的看着孙楠梓,在沉默许久之后缓缓说道:“你凭什么不做我的奴才?”
    他冷漠的开口:“你的一切都是我赐予的,我想什么时候拿走就能拿走,你凭什么说自己不是一个奴才?”
    这是身为高位者,对于自己豢养的一条老狗的一种不屑,老人家的双手很自然的搁置在黑sè轮椅的扶手上,淡淡的看着孙楠梓,眼神中也只是有冷漠和不屑。主仆二人,彼此对彼此的冷漠,彼此对彼此的不屑,就这样淡淡的弥漫在整个书房里。
    “即便是人不在了,可是有些脚印还是不怎么好擦掉的,有些东西还是会影响下去,即便你把我杀了,可你依然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孙楠梓微垂眼脸道:“我留下的东西已经在他们的心里,即便不说出口,可在心里流转几次,多多少少总归还是有点作用的。”
    “而且,你不能否认的是,有多少你手下的人曾经受过小兰的恩惠,哪怕是十之七八如你一般狼心狗肺,但剩下的三分,也足够你好好对付了。”孙楠梓缓缓抬起头,沙哑着声音说道:“这十年里面,你填了多少坑,你应该比我清楚,所以有时候杀人并不见的便能把一个人的足迹抹杀干净。”
    “而且在这点,你不如他多矣。”孙楠梓很平静自然的话,刺中了老人家心脏的最深处。
    老人家忽然想到,十年前的那个雪夜里面,风雪呼啸,在一个破旧的院落之中,自己那个最心疼最漂亮的妹妹,也曾经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你怎么也比不上纳兰容若。”
    他的心头微动,面sè微微发白,薄而无情的双唇抿的极紧,冷漠说道:“历史总是由活着的人来写的,我活着,你死了,这就足够了。”
    “所以说,你还何必解释什么?你只需要承认自己的冷血、无情、凉薄、虚伪、自卑”孙楠梓的脸上一抹笑容,“这样就足够了。”
    “她真的是一位仙nv?”老人家突然开口嘲nòng道:“还是说在你的心中,只允许自己把她想象成这样的人物?你以为我冷酷无情,却放肆的放任自己的想象,在她身上抹上金粉,搬进庙堂。”
    “她不是仙nv,她只是一个nv人,一个没用的nv人!”老人家幽幽叹息了一声,眉头渐渐皱的极紧,缓缓说道:“只不过是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把世间一切美好的想象,自己得不到的想象全部加在了她的身上,所以她在你们的心中光辉无比,甚至连一丝暗影都找不到。”
    “一个冰雪聪明,却是一副傻乎乎的样子,没有谋人的心机,不通世务的幼稚nv子,即便是再悲天悯人,可又能做出来什么。”老人家的双眼冷漠继续说道:“这是一个怎样的人?这便是一个在你们心中完美无缺的人,但这样的人却只不过就是个nv人。”
    他忽然笑了起来,悲哀而戾气十足的笑了起来:“可惜,在这个世界上,nv人大多都只是男人的附庸,即便是她也不例外,她为了纳兰容若连自己的孩子都能舍弃,说到底,她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得不到,便毁弃,这便是你这几年心中又生出来的新想法么,得不到的,也毁不了的,便在心里诋毁,便在心里污nòng,告诉自己,她失去自己是她的不幸,而不是自己,这便是您这几年心里的想法么,我的主人?”孙楠梓缓缓的摇了摇头道。
    老人家的眼瞳微缩,怪异的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在心里污nòng,在心里诋毁,我直至今日才知道,我在你这条老狗心里,原来竟是一个这样的人儿。”
    “错了。”孙楠梓面sè木然说道:“不是在我心中您是这样的一个人,而是您原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那纳兰容若呢?”不知为何,老人家的声音突然开始变得极为yīn暗冰寒,声音虽然高了一点,但却让人感觉不到一点人的生气,通体的冰寒,直刺向书房的四周。
    老人家的脸上没有一点的扭曲,只是空dòng的眼神里闪过一丝yīn寒之sè,一字一句道:“当年他不拿你我当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难不成同样的手法在别人的手上便是光明正大,到了我的手上,便成了yīn暗无耻,这世上还有这样的道理么?”
    老人家的声音在出离了愤怒之后,变得异常的冷酷起来,“当年北京的事情,若不是我觉察的早,难道纳兰容若便会容得下我,如果不是我出手早的话,现在的下场应该比他要惨上十倍百倍千倍万倍吧!”
    孙楠梓默然,他是对这段历史了解的清除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当年北京的事情发生,纳兰容若只身赴藏,公羊然远去洛阳,新宇突赴上海,还有诸多纷luàn动作的众人,那时候确实是九死一生的选择,而也正是因为这时候的事情,所以才成就了现在的孙楠梓。
    “当日我身不能动,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腿上仿佛有千万种蚂蚁在噬咬着我的血ròu,我的骨髓。”老人家的眼神越来越冰冷,声音也冷漠,“那种痛苦,那种绝望,那种孤独,那种黑暗,不是你能想象的。即便是心志坚定如我,在当年也生出了一种相死的冲动,但却是连一根小指头都不能动,想死而不能死,这种滋味你尝过么?”
    老人家的嘴角微翘,自嘲的笑了笑:“想死,居然都死不成,这是何其悲何其凄惨的下场。”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孙楠梓,“我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经历,你应该要比我更加清楚,而你当时对我如何,我心中也是很清楚。”
    孙楠梓沉默不语,不讥讽,不应声,即便是此时心中已是沟壑万千,但往事往日的一些事情,在人心中终归是很难忘记的。”
    老人家的鼻翼微微chōu动,冷漠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这一生最庆幸的便是上天从未抛弃我,即便是这样的痛苦煎熬,但我终归还是撑了过来。”
    老人家的声音微微颤抖,虽然已经是十数年过去了,但只要再回想起当时那可怕的,非人的时日,坚强的心依然止不住的摇晃了一下。
    他低下头来,微嘲的看着孙楠梓说道:“而我那些年的这一切不都是拜纳兰容若所赐。而这便是你心中,我永远都比不上的人。”
    “来的前一天,我问过他,我问他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他那么做究竟是想做什么?”老人家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沉寂,眼睑微眯,从缝隙里透出寒意,“他说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他让我的双腿到了今时今日的地步,可他竟然说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居然说,他不知道!!!”
    听完了老人家的这番话,孙楠梓微微的笑了起来,笑容里的嘲讽依旧没有少一点。叹了一口气之后,又将那微敛的笑容继续扩展了到了极限,也把心中的嘲讽扩张到了极限,摇着头哑声笑道:“多疑啊多疑,你这一生,应该再也摆不脱这个多疑的魔咒了。”
    孙楠梓的笑声很沧桑,很悲凉,他静静的看着老人家开口道:“刘青云,借口永远只是借口,或许当年你是这么想的,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十年后你还没有相通么,还是压根就没有想过,为什么纳兰容若要去西藏,你可记得,当年我们在书中看到的藏红花的功效?”
一百九十六章 诅咒
    “我当然记得,我是靠什么才治好的,怎么能忘记。”刘青云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若是我说你喝的那些藏红花全部都是他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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