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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我要逆风去-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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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徐斯摸不清自己毫无逻辑地想什么,只好往江湖的脸颊上亲了亲。她的脸蛋暖烘烘的,似烧熟的剥壳鸡蛋,他几乎忍不住想要吮上一吮,但是又不能保证吮一吮之后会发生什么。幸亏江湖懂得及时用手隔开了他。
  她找来个话题,说:“我们下个星期就要去日本了。”。
  徐斯搔搔她的发尾:“要不要我这当家属的跟了去?”
  江湖脸上一红,撅起嘴,每回她被他的肉麻情话堵得害羞而无词以对,就用这个表情过渡。他亲到她的嘴唇上,只一下,接着在她耳边说:“把头发留长了,梳成洋娃娃那样的波浪卷。”
  “那已经不合适我了,我都已经老了,徐老板。”。
  “你这不是拐着弯骂我?”他板着她的指节,放到唇边,颇加了些力道地咬了一口。
  江湖吃痛,收了回来,他不让,又轻轻吻到她的手指上。
Chapter 10 情迷迪士尼
    梦境是温暖的,
    有成片的花海。
    她徜徉其间,
    看到花海那一头的人,
    就立定在那边,
    身披万丈阳光,
    向她伸出双手……
    在去东京之前,徐斯没有再约会江湖,他们都能体谅和配合对方的忙碌。
  临去东京那夜,徐斯同江湖通电话:“祝贺马到功成。”
  江湖答:“承老板贵言。”。
  他们又聊了些公事聊了些私事。江湖一边聊一边想,又要去日本了,她不意外地想起他们在日本曾发生过的荒唐事。那夜之后的经过和发展,出乎了自己的预料,颠覆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全部生活。她在得失之间感慨,在感情上头计算。
  他在那头说:“我会想你。”
  情话脱口而出如此自然,江湖有一瞬而生的不好意思,不知如何回答。
  徐斯在电话这头无奈地想,到底是女孩,会害羞,也幸亏还会害羞。她再如何在商场在人生场上步步为营,也还是个娇惯的女孩,在情感上头并不善于游刃有余地步步为营。
  然而,为此颠颠倒倒的却是从来都能步步为营的自己。徐斯挂上电话,又在想,是真的挂上电话后就开始想念她。
  不知江湖是否同此心?
  这样的想法让他心中一悸,连忙收敛心神,不让自己再有心慌。
  江湖不知道徐斯这些颠颠倒倒的思想,将东京的展览做到最好的念头在第二天就侵占了她的满心满意。
  下了飞机,入住酒店,一切工作按部就班开始执行。展台搭建需要两天,江湖接来翻译,亲自督场指挥,帮忙搬运货品,嘱腿脚不灵便的张盛组织演员的排练。
  忙碌的搭建工作之余,她拨空同场内的几间国内外同行交换了名片。
  开幕那天的清晨九点半,天气晴朗,文化会馆挂出祝贺的条幅,迎风猎猎,各国媒体济济一堂。江湖准备就绪了。
  日本革靴工业同业联合会的代表做了开幕词,翻译对江湖说:“他们说欢迎来自中国的贵宾参观。”
  语毕,中国的贵宾陆续出来。江湖一眼就望见人群中的方墨剑,这位长辈还不是领队,他毕恭毕敬陪同着一位着深色西服的领导,让现场媒体把镁光灯闪个没完。
  江湖吩咐张盛:“等一下不要紧张。”
  张盛问:“一早就练习了好几遍,不会紧张。”
  半个小时后,有中国的展商用舞狮开场,腾跃的展台却悄悄辟了一处透明的手工作坊。张盛穿着藏青色的工作服,戴好眼镜,坐在里头用简单的易携设备做鞋面。军绿色的鞋面被裁剪好,他聚精会神开始在鞋面侧边绣一个“工”字。整个人连同鞋子都特别朴实。
  方墨剑陪同领导走到这里,停驻下来,一直看着张盛把“工”字绣好,问方墨剑:“这是解放鞋?”
  方墨剑招手让江湖过来。江湖随手拿了一双军绿色工字解放鞋成品送到领导跟前。
  领导细细鉴别了一遍:“嗯,做过改良了?”
  江湖答:“用了防水的面料,加了除臭除汗剂,胶底的形状也改变过,可以修饰脚型。这样就很时尚了,限量版加了手绘和手工绣字。”
  领导点点头,笑着对方墨剑讲:“他们工厂我还记得,当年把鞋子送到抗美援朝前线去过,现在换这么年轻的孩子来管理了。”他说着掏出钱包,“我要买那位师傅手里做的一双留作纪念。”
  张盛战战兢兢走出透明工作间和领导握手致谢,镁光灯又闪成一片。
  一切都在原定方案内进行。
  莫向晚喜不自禁:“刚才拍照摄影的记者里有CCTV,说不定可以上七点新闻档。”
  江湖说:“这是最理想的。” 她始终笑得很矜持,但在心内大呼万岁无数遍,很想握住方墨剑的手好好感谢,又想掏出手机立刻给徐斯打个电话。她笑自己痴傻。
  第一天展会结束时,几乎人人累瘫,但是成果很圆满,已有日本的经销商打探情况,表示出签约代理商的意向。
  第二天仍是准时抵达现场,先来一场精神抖擞的武术表演。穿老款腾跃鞋的学生们英姿飒爽地打咏春拳,引来乌压压一片海外人士和日本人的围观,时不时喝两声彩,又拔了会场的头筹。
  莫向晚正为学生们准备茶水,又为即将上台的女模特们吹发化妆,忙得不亦乐乎,完全顶下保姆和化妆师的人力。江湖想感激徐斯为她介绍了这样的人才。
  有戴眼镜的斯文男士悄悄走到莫向晚身后,她一转身,就被他抱牢。她的脸上的惊喜落进江湖的眼内,男士抱着莫向晚差点不舍得放开,放开以后就忙着帮她一块儿准备茶水。
  江湖眼内一热,但愿人人家庭美满,并且充满了爱情的芳香。
  这天夜里,和江湖同屋的莫向晚没有回来过夜,她一个人寂寞地坐在窗前,用手机打祖玛。一边打一边想,徐斯会不会像那位莫先生一样突然出现?他是花花肠子,一切皆有可能。
  江湖逼着自己赶紧睡觉,不要想他。
  最有一天的展览,众人更加不会松懈,对腾跃鞋有兴趣的海外经销商代理商们正式来接洽。江湖和莫向晚轮流拿着资料在会馆外的咖啡馆里接待,连厕所都来不及上。
  等午饭时间过了,江湖装了一肚子咖啡,正想去厕所,不巧被一位从新加坡赶来的客户缠住。对方问得殷勤,又是男士,她实在不好意思打断人家,不得不掐着自己的虎口,企盼会谈快快结束。
  忽然,有人在她身后用英文讲:“对不起,有什么具体细节可以问我,这位小姐还有个会。”
  这一刻的江湖没有惊喜,那是骗自己的,她笑意盈盈回转过头来。
  徐斯拍拍她的腰,示意她赶紧撤。
  从厕所回来时,新加坡客户已经走了,徐斯坐在原位等着她。
  江湖趋前,学日本人躬身:“欢迎老板视察工作。”
  徐斯执起手里的资料做一个要抽她的姿势,可哪里舍得?
  瞧她这一副模样,同所有工作人员一样穿腾跃自产的中国红系的运动服和胶底鞋,把刘海捋到头顶,用一枚银色发卡别住,留出光洁的额头,更加显得眉尾飞扬,眼波流俏,双颊映辉。
  人,是精神焕发的人,春风得意得毫不谦虚。同上一回在此国相遇的她已经判若两人。
  她简直像脱胎换骨了一般。
  徐斯想拥抱她,但此地是公共场所,真刹风景。他问江湖:“带了礼服吗?”
  江湖答:“带着一两套简陋的小礼服。”
  她的精细在他的意料之内,笑说:“乱哭穷!今晚就请穿着你‘简陋’的小礼服再办趟公事。”
  江湖话头醒尾:“大领导要宴请?”
  她的神态都透出聪明活泼劲儿,徐斯想即刻就亲到她的脑门上:“大领导今晚要宴请在日的中资企业大老板们,想不想去轧一脚?”
  江湖孩子似地把声音拖长:“想——”
  她穿得这样孩子气又这样孩子气地撒娇,就如百只猫爪在他的心尖上挠。徐斯瞅住她老半天没回过神来,很不想就此离开,可又不能忘记下午的重要会谈。
  道别的时候,他握住她的手,吻在她的手背上,仿佛一把羽毛骚动了她的心,很痒,但是需要以矜持噤口。他还帮她在附近的料理店叫了一份定食,嘱咐:“再忙也要吃午饭。”
  需不需要像父亲似地这般提醒?江湖竟然感动,但不可形于色,暗压入心底。然,才刚道别,就已开始盼着晚上的见面。
  最后一天会馆提前关门,三天来的回报让大伙士气很高昂,结业铃声响起,大家高叫“乌拉”。
  莫向晚同张盛都催江湖快些回去准备晚上的晚宴。
  江湖对现场外援劳力莫北笑道:“那只能请外援莫先生代班了。”外援莫先生笑着应承,好好先生的样子。
  莫向晚告诉她今晚同先生去伊豆泡温泉,江湖当然放行。
  她火速回到酒店,洗了澡换了装,又去酒店附设的美容中心吹了头发,让刘海蓬蓬地偏向右边,同发尾一色微微翘起来,颇显俏皮。
  再回到房内化妆,狠下了一番功夫,出来的效果把自己也惊艳到。
  江湖想,真是太久太久没有这番出挑靓丽,拿出必得艳冠群芳的势头了。
  她翻了翻带来的小礼服,真是巧合,有一条是当日在CEE CLUB见洪蝶的MIUMIU的白色小短裙,但现在整体一瞧,白色过素,怕在这样背景的晚宴上反触人目,便又翻找出一条黑色的John Galliano 紧身V领长裙。
  徐斯在酒店大堂看着一袭长裙的江湖,差一点点窒息。
  他一直知道江湖盛装的时有娃娃般的娇憨美,有时加上她天生的任性和高傲,会有一番很逼人的嚣张气焰。但是,他从不知道她其实也可以在娇憨中有逼人的性感。
  这条长裙裁减实在得体,V领边缘紧贴胸线敞开,她的锁骨她的胸沟恰到好处地露出来,但绝不暴露,腰部的褶皱收的很好,裙线流畅而下,紧贴臀线,自小腿处再散开去。分明的曲线,告诉别人她是如何曼妙。
  他的眼在她的身上流连好一会儿才抬起来看向她的脸,发固然风情万种,修饰过的眉眼也当得起明艳照人的讲法,唇色更加热烈如火。
  徐斯不晓得该如何反应,这一只娇艳蝴蝶欲振翅而飞。
  但“蝴蝶”还有忧心,江湖走到徐斯跟前问:“这是前些年的旧款,会不会太过时了?”
  徐斯挽起她的手,真心说:“怎么会?”她手指上带着CHANEL的山茶花戒指,一点细节都没有放过。他将她的手挽到自己的臂弯里,想,带到任何场合,她都会让聚光灯照耀过来。
  事实上的确如此。
  徐斯携江湖齐齐出席在丽思卡尔顿酒店宴会厅的晚宴,引起的瞩目绝对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们一进场便有人窃语:“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老江的女儿气势不减当年。”
  也有人知晓些内幕的:“据说把个鞋厂搞得起死回生了,算不算虎父无犬女?”
  当然也免不了闲言碎语:“还不是借到好风入青云?徐家的青年才俊春风正得意。”
  江湖统统不放入耳内。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是非黑白,羡妒敬贬是这一出出折子戏交际场永不落幕的戏码。上场下场,有时是弹指一挥间的得失。其间冷暖只有自己心中清楚。
  江湖的笑容得体,应酬得也得体,完全的宠辱不惊。这便是跟在江旗胜身边浸淫了这么多年的一面,她始终没有堕掉江旗胜千金的名头。徐斯想。
  而她的目标明确,由他领着同方墨剑和大领导打了招呼。
  方墨剑乍见这样的江湖,似有所感,连说:“老江必以你为骄傲。”讲完方觉在上司面前感慨颇过,又补充道,“但是你爸爸犯了错误,你要引以为戒,好好努力为民族品牌做贡献。”
  江湖垂下眼睑,点头。听到这样的话,下意识想反驳想辩解,可是又是明白的,那些确是父亲曾经犯过的错。她不得不为父亲低下这个头。
  还是徐斯来解的围:“舅舅的话小辈们都谨记,一定为四化建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头有记者闻风望向这里,他向她使个眼色,她知其意,朝记者点点头,对方得到鼓励,过来想要抢个民营企业年轻创业人和首长的交流心得的采访。
  江湖别过方墨剑等,随着记者坐在僻静处答了一通场面话,末了还同记者又邀了个回国后的饭局。
  待再次回到场内,却见徐斯正被另一位漂亮小姐截住讲话。江湖想,是不是要煞煞那边的风景呢?可这两日还要倚靠旧同学齐思甜把事情办好。
  他们谈性颇浓,徐斯脸上露出好神气,看来话题很得他的心意。江湖干脆往布菲台拿了一份抹茶冰激凌,不巧的是回座的路上也被人截住了。
  原来道路就是这么窄,冤家总能碰到头。
  张文善用肩膀一挡就阻住了江湖的前路,一张明明清秀的面孔非要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而江湖向来是不会吃这一套。
  她皱了眉,这样的场合,这位没有德行的同龄人应该不会放肆到当场乱来。
  她是料对了,张文善不过见她光彩照人,又成瞩目焦点,竟然还同徐斯相携入场,心内郁结,想找个话头发泄发泄。这回将江湖拦住,皮笑肉不笑讲道:“我和徐斯老搭子了,老想最近他怎么不同我们耍乐了,原来另寻了乐子。江小姐,站在朋友立场要劝你一句,江湖生涯不太适合女性朋友,你的旧属刘军总说你还是当乖女比较合适,何必胡打海摔抛头露面的,江老板总给你留下保障的吧?”
  江湖在踏入今日这样的场合那一刻,就能想到必定会有人做出如张文善一般的判断。那一整个过程,她却也是害怕着真的往这个方向堕落。
  这是层尊严上的隐痛,她的骄傲中,必然还是捎带着这份隐痛的,但由张文善这么个专门落井下石拈花惹草的草包来揭,却是伤不了她的分毫。
  江湖笑了笑,笑容妩媚,张文善观之竟失神。她满不在乎地说:“据我所知,徐先生一贯忙的很,哪里有乐子?刚才还向主席台那边的大领导做汇报。我倒忘了欢迎张先生加入我们这行制衣做鞋的,但这行里的精乖算计,不比一柄大刀手起刀落的生意这么爽快。刚才领导还再三告诫我,要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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