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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你不知道的眼泪-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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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节后第二天,舅舅便匆忙赶回合肥的工地干活。之前因为大哥和二哥娶妻生子,家里背了很多债,舅舅是个心气高的人,即便在肩上的担子减轻一些之后,也着急多挣些钱把欠的债还清,也让舅妈早些过上好日子。姥姥心疼,劝他在家多呆两天,他呵呵笑:“一天两天有什么关系,多在家闲一天就少挣一百多块钱哪!”
  一辈子为了儿女奔波劳碌,没享过一天清福,好不容易二哥娶了媳妇成家立业,他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走了?
  早上六点钟,天微微亮,入了秋的天凉气逼人。我穿着一条短袖棉布睡裙,在学校的公共厕所里,抱着小爬,失声痛哭。
  爸妈和两个哥哥赶去合肥接回舅舅的遗体,我和小爬按原计划返回学校。临走前我央求院子里的的叔叔载我去看姥姥,因为怕她承受不住,舅舅在工地失足坠下去世的消息还瞒着她。姥姥看到我很高兴,送我出门时一遍遍重复:“你大舅刚走,过年你回来时就能见到他啦!”
  我转过身,眼泪在脸上滂沱成河。
  我在学校浑浑噩噩地呆了三天,然后请假回家参加舅舅的葬礼。
  临行前我给袁更新打了电话,我的悲痛让他手足无措,他只得生硬地安慰我:“不要哭了,竹子你要坚强啊,你还要安慰姥姥呢,记得吃饭,知道吗?”
  简夕因为张罗保研的事情在北京呆了一个月,肖笑颜开学后在学校短暂停留几天便回家继续实习,我的身边只剩下董意意。舅舅葬礼之前,她陪我在图书馆坐了三天,期间我一直不言不语,她不也不多话,只是默默陪我坐着,时而翻翻自己的书。
  从家里再回到学校,我的精神好了很多。一天傍晚,我和董意意吃完饭回宿舍,在小街和北门外马路的交界处,远远看到袁更新骑在一辆袖珍的自行车上遛弯,嘴角微微向上勾起。那辆车子实在小得可怜,他高高的个子蜷在上面,显得很是委屈。即便如此,落在我眼里,却是再好不过的风景。
  他也看到了我。目光交汇的刹那,我们都在微微笑。我看到他很好,我也让他知道我很好。
  我们这样相视许久没有说话,董意意发现他之后上前和他聊天。他嘴里应着,眼睛却一直看着身后的我,那份熨帖人心的笑意自始至终没有改变。
  有些回忆太过珍贵,舍不得经常玩味,便把它经久封藏。偶然拿出来翻阅,拂去时光雕刻遗落的尘埃,也竟焕然一新。

  穿膛的子弹

  袁更新
  作为一个年过二十、身体健康、取向正常的单身青年,光棍节无疑是一年里最让人不愉快的节日。
  我向涛子表达这一想法时,大神哥嘿嘿一笑,目光慧黠:“这个嘛,取向正不正常得先咨询薛哥,至于愉不愉快,你小子纯属活该,谁让你有妞不泡来着?”
  我被揶揄得哑口无言,只好对着这厮滚圆的屁股飞起一脚然后夺门而出。
  五点半上岗之后我悲戚地发现,今天第一轮我就被分配到十一号柜台值班。张千在十二号柜台端详我拧着眉头哭笑不得的样子,出语调侃:“大哥你还真迷信啊?要不你跟我换换,我还觉得这俩数字放在一起吉利呢!一和一搁在一块儿不就是二了嘛!”
  我心里想着,哥们你还真是二哪!
  二人有二福。光棍节的当天晚上,张千便脱光成功,顺利牵手张希,应了当初薛哥“生孩子不用为姓啥发愁”的预言。
  这件事情的直接促成者是一个耳熟能详的游戏,真心话大冒险。我们七点半前下班的一拨熟人结伴在附近的KTV里嘶吼狂欢,气氛很嗨。这其中有一对新近牵手的情侣,其余全是光棍。到了九点多,张千兴致勃勃地赶来凑热闹,一进门就赶上了大家在做游戏前的准备工作,于是首当其冲。
  乔同看看满头大汗的张千,再看看岿然不动的张希,一脸奸笑地提意见:“张千你一个大老爷们就别玩真心话了,这个权利留给姑娘们,怎么地,我说就大冒险,大家同不同意?”
  大家不同意就怪了,一个个心照不宣地坏笑,等着好戏上演。
  群众的意见汇总起来,冒险的范畴最后被浓缩成两个选择。第一,张千跟张希表白;第二,张千从在座姑娘里随便挑一个,说服人家心甘情愿地被亲一口。
  第二个明显是打酱油的选择是乔同提出的,我看着他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心里暗叹,乔同啊乔同,你丫原来还是个蔫坏啊,以前怎么没瞧出来呢。
  张千抗议无效,咬着牙天人交战了很久,脸都白了,衬着额头滚滚而下的汗水,我见犹怜。
  而将气氛推向□□的,并不是张千最终的选择。
  眼见着张千进退维谷的模样,原先岿然不动的张希终于端不住了,手里的瓜子一把洒在茶几上,嗖地站起,气势逼人:“你们这些坏水不就是想看热闹吗,得,难得过个节,成全你们。”话说着就踱到外侧,拽过还没反应过来的张千,对着脸颊就是响亮一声。
  情势急剧逆转,所有人,尤其是张千本人,被这个豪气干云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
  不知哪个率先恢复神智的高喊了一声“好”,随后满屋子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声。
  我高举着一双手拍得巴掌都疼了。这一吻下去,俩人就等于定案了。在光棍节参与到促成一桩喜事的活动里,真是极其快意的一件善举,积德啊!
  这天晚上,我们九个人干掉了两箱啤酒和四瓶种子柔和,回宿舍的路上几乎每个人都太空漫步一般。我只觉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扶着脑袋晕晕地想:谁他妈买的柔和啊,换了二锅头哥喝完直接就可以被三轮车拉回去了,哪还用自己颤巍巍地走。
  第二天酒醒时已经上午十点。我想起一件事情,陡然一个机灵,赶紧洗脸刷牙,套上衣服直奔机场。
  十一点,武汉飞来厦门的航班降落。我在接机处看到熟悉的身影,心头一阵热乎。
  我冲来人遥遥招手:“钱磊,这儿呢!”
  他看到我,绽开熟悉的二皮脸的笑容,未及走到跟前,行李往地上一扔,展臂就是一个结实的拥抱。
  我被突如其来的热情震得一通咳嗽,抬手用力在他背上拍了几下,叫苦不迭:“兄弟,轻点轻点,不就四个月没见吗?不用这么激动吧!”
  他松开我,眼神哀怨:“基友连这点激情都没有还基个毛,说,你是不是又有新欢了?”
  我无言望苍天。
  钱磊是和我关系最铁的发小,我们小学、初中、高中都一起厮混过来,感情非同一般。高中毕业后,我去了南京读大学,钱磊留在了武汉。再后来,大学毕业,我来了厦门,钱磊仍在武汉没有挪窝。七月份我来入职,钱磊和爸妈一起送我上的飞机。临行时不忘切切叮嘱:“好好混,混好了哥们去厦门找你忆苦思甜。”
  而今我还没有混出名堂,这厮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来参观访问了。打着光棍节怕我黯然伤神前来作陪的名号,实际是觊觎冬日迫近时这座东南沿海城市滞留的美丽和温暖。
  我带他先去宿舍转了一圈,评估了一下栖息环境,然后搭公交前往市中心的一家寿司店。上次和薛哥在这里团购吃过一回,口味挺不错。
  正值周末,又是饭点,故而门庭若市。我和钱磊排了足足一个小时的队,才终于轮到了一个犄角旮旯里的双人座位。钱磊刚一落座就虚弱地趴在桌子上,目光再次哀怨起来:“袁更新你个没良心的,有新欢也不能这么虐待旧爱啊,你早说这里人多,咱直接在家门口吃火锅得了啊!饿死老子了!”
  可是等寿司拼盘一上来,哥们的状态立马有了实质性的转变,形容焕发,目露凶光,一盘寿司迅雷不及掩耳地就进了肚子。
  我也幽怨了,没有团购券,照他这种吃法,我的钱包今天必然阵亡在这儿了。
  “钱同学,你早上是不是没吃饭攒着坑我呢?”
  他嚼着色泽诱人的三文鱼,神情陶醉,眼缝里都挤出笑来:“哎呀,这都被你料中了。小样,哥吃你一顿你还肉疼了,当初在我们家白吃白喝的帐还没跟你算呢!”
  年少时所有的同学好友中,数钱磊横向面积最为客观。饶是如此,仍有一群艳羡的眼光绕着他打转。不为别的,就为钱磊的妈妈是国家一级厨师,烧得一手好菜。同学聚会时,奔着吃一顿是一顿的原则,一干人能赖在钱磊家绝不去饭馆。我和钱磊自小相熟,近水楼台,没少在他家蹭饭吃。钱磊妈妈人非常和善,加上我一副欺骗性十足的乖巧皮相,炒菜时总会拣着我爱吃的做,惹得正值长身体饭量泣鬼神的钱磊一腔不满:“妈你是我亲妈还是袁更新妈是我亲妈啊?!”
  上大学后,我回家次数愈发地少,钱磊经常去我家看望我爸妈,久而久之,我亲妈就发展成了他干妈,我亲爸也成了他干爸。
  我挑挑眉毛:“钱同学,你真要算账吗?好啊,咱来摆摆。我从初中时开始在你家蹭吃蹭喝,到高中毕业,一共六年。但你从大一就没少去我们家转悠,不算我工作的这四个月,一共四年。我妈的厨艺虽然没有国家资格认证,但也是有口皆碑。而且据我亲爸你干爸口述,你去我家的频率可比我当初翻了不止一倍,八年啊,日本鬼子都打完了,兄弟你还没有时移世易的觉悟吗?”
  钱磊同志除了把香滑饱满的米粒嚼得嘎吱作响之外,半响没能凑齐一句铿锵有力的反驳。
  我得意地笑。
  哥们突然话锋一转,抖抖肩膀,笑意凛冽:“据干爸说,有人恋爱谈了一个月就又告吹了?啧啧,真是狗改不了□□啊……”
  我在桌下狠狠踢了他一脚。这个小人,戳人痛处真是眼也不眨啊。
  他继续嬉皮笑脸:“哈哈,你也知道自己有软肋啊!有痛处还敢跟我嚣张,也不掂量掂量,你那些破事儿我哪件不知道。我说你啊,到底怎么回事,跟陈晨那茬儿不是都理清楚了吗?怎么老毛病还是改不掉呢?挺阳光一孩子,不是几场恋爱谈出心理阴影了吧?”
  你丫才心理阴影了。我恨恨地骂着,却终究没有骂出口。几段恋情都如此短命,说毫不介怀,那是骗鬼的。
  见我不吭声,钱磊的口气软了下来:“跟我说说呗,这个林栗,不是追你追得挺紧的吗?我在你校内上看到头像,挺漂亮一姑娘,怎么招你不满意了?”
  我无奈地笑笑:“哥们你还真抬举我啊,不是她招我不满意,是人家把我甩了。”
  钱磊一副被大米饭噎着的表情:“不是吧?你又干什么了?别是又跟人家姑娘坦白一通自己的恋爱史,怎么怎么放不下谁谁吧?”
  我紧抿着嘴不说话,钱磊见状大怒:“靠,你个傻X,脑子里和豆腐脑了吧!这话能说吗?你怎么不长记性呢?我暗示陈晨去找你,为的就是解开你的心结,免得重蹈覆辙。你倒好,烂泥扶不上墙,存心的吧你!”
  我扔下手里的三文鱼刺身,有气无力地辩解:“不是我想坦白,她自己猜到的,我又不能矢口否认。有些事情,装不出来的。”
  钱磊紧蹙着眉头,语气满是不解:“怎么不能了?我看你是不想。我每次去你家,干爸总少不了跟我唠叨你的事儿。这个月给他愁坏了,整天想着怎么让你早点找个对象,还动员我妈帮你留意周围有没有合适的姑娘。你呀,放着好好的恋爱不谈,太作了。”
  我勉强笑起来:“怎么样,找到合适的没?”
  钱磊一脚就踹了回来,恨恨地骂道:“找个毛!就你这副样子,找谁家姑娘还不都是被你祸害。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南京的那个呢?”
  我垂下眼,暗自咬了咬牙。有个知根知底的发小,有时候真是蛋疼啊!
  “哼,我就知道。看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都三年了吧,大四的时候问你,跟我拽文,说什么只珍惜现在,不奢求未来。你这么半死不活,是真心不奢求未来啊!那姑娘人呢,现在在哪儿?”
  我闷声回答:“上海……”
  钱磊火气又上来了:“你放不下,怎么不去找她呢?你们公司上海不是有分部吗,申请调过去,找机会复合啊!”
  我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意:“哥们,这事儿有那么简单吗?我伤她太深,根本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人家说不定已经有了新生活,我这么不管不顾地过去,有意义吗?”
  “你都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有没有意义?哎,你这个人,毛病。明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敢面对,做决定还总是瞻前顾后。伤害怎么了,谁活这么大,没受过伤的?你去了,才有机会弥补啊。这样一直憋在心里,害人害己呀!”
  我重重呼出一口气,缓缓开口:“钱磊,你知道吗,有一种人,她经过你的生命,就好像子弹穿过胸膛一样。那种疼,撕心裂肺,可是如果能重来,你还是情愿挨那一枪。但是子弹不会因此停留在你的体内,它会穿膛而过,最后落在别的地方。你舍不得,哪怕忍着疼也想去捡起来,可是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胸口已经破了一个大洞,伤口残缺、滴着血,也许走不到目的的,就会倒地身亡。你说,我是先治伤口,还是先捡子弹呢?”
  钱磊盯着我,久久没有回应,末了一声长叹:“我没你那些兜兜转转的经验,说不过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有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拿来干耗?干爸身体不好啊,长辈有什么愿望,咱们做晚辈的不能一味地拂逆。要我说,要不你就赶紧找个合适的对象,要不你回家算了,要疗伤在家疗,还能就近照顾父母。”
  服务员端了第二盘上来,放到桌子中央。我把碟子往他面前推推,笑一笑:“这事儿我自己有分寸,先吃饭吧。”
  这天下午,我和钱磊去了厦门大学。之前休息日曾和同事一起来过两次,算是熟门熟路。这个依山傍海的校园,在不同的季节,弥漫着俨然不同的美丽。我们沿着校园大道简单逛了逛,然后去了南普陀寺。
  周末寺里的游客格外地多。钱磊捻了一炷香,毕恭毕敬地插到佛像前,我在一旁驻足观看,思绪翻飞。
  大概两年前吧,有一回和室友结伴去南京鸡鸣寺,我也如他今日,上香许愿,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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