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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被前任的白月光看上了-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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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启生想得彻夜辗转难眠,睁着眼到大天亮。
  他也不是有意要忽略家庭,也不是要专门对子女严厉。那会大家都是这样过日子,怎么就他最后成了这个样子。
  那天谢栗那孩子说的话,他明白。意思是既然他是做父亲的,就该先退一步,至少为过去那么多年对两个孩子的疏忽道歉。
  眼下谈恪既然提起了谢栗的事情,他也觉得是该拿出来说一说。
  但这嘴就是迟迟张不开,“爸爸有错”四个字牢牢钉在他舌头尖上,怎么都说不出来。
  谈恪看谈启生不说话,认定了他是毫无悔意,原本就怒火中烧,这下更气得厉害。
  他冷笑着开口,讥讽谈启生:“是,哪有当父亲的会害自己儿子,所以到底是你不是我爹还是我不是你儿子?但凡我有不顺你心意的地方,你就要拿我重视的东西来拿捏我。以前是一顿饭,一本书,后来是我妈是谢栗。你说你不会害我,可哪件事是为了我高兴,哪件事是为了你自己高兴,你真的心里不清楚吗?”
  说起了亡妻,谈启生也有意想化解矛盾,于是就把自己这几天想的说了出来:“你愿意现在供着你妈妈的骨灰,我也没意见,你好好保管就是。要葬到哪里,以后再说,大家讨论,行不行?”
  他年纪大了,也累了,不想再为这件事情和谈恪继续冲突下去,就像谢栗说的,先让一步,以后再慢慢谈。
  谈恪的表情却随着这句话陡然一变。
  他眯起眼睛近乎审视般地盯着谈启生,整个人不自觉地微微前倾着,嘴角的肌肉抽动几下,像是想说什么又硬忍了下去。
  谈启生觉出一点不对头:“你觉得这样也不行?”
  谈恪盯着他的眼神,像一只鹰要把躲在地穴里的兔子拽出来,又像一只鸟狠命地要凿穿一棵树。
  谈恪慢慢开口:“当年妈出事,你因为我退学转行的事情所以不联系我,瞒着不说,直到最后小姑把我叫回来。你忘了吗?”
  谈恪的语气让谈启生无端地发冷,但更让他浑身冰凉的,谈恪说出来的内容。他震惊地坐起来:“你在说什么?”
  他在愤怒中甚至感觉到了一丝痛快。
  这件事终于说出来了。
  过去有那么几次,他差点就要说出来问个明白,最后都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谈启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推开腿上搭着的薄毯,撑着床沿站起来,走到谈恪的面前。
  “你这么想的?当时没有早早告诉你,你觉得是因为这个?”
  人老了,连身高也会跟着往下缩。如今他站在谈恪面前,不过就是个干扁的小老头,儿子比他高出去大半头,令他再难拾起往日里父亲的权威。
  谈恪背在身后的手紧紧地绞在一起,低着头,目光不避不让,回视谈启生:“你不是一贯这样来惩罚我的‘不听话’吗?”
  谈启生无言以对。
  谈恪是没说错。他小的时候,谈启生是惯常爱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谈恪,因为离得远,他不能在跟前教育,只能采取这种手段来控制。
  可话说回来,这只是奖罚分明而已。所有父母都是这样,有什么不对吗?非要说不对,最多是他比别人严厉严格了一些。
  可他无论如何想不到,这种教育方式,相处方式,还有这日后发生的种种碰到一起,最后竟然会让谈恪生出这么诛心的想法!
  谢栗和谈忻一块扒在门口。他听到这里,终于转头去看谈忻。
  谈忻刚才来了以后听见里面在吵架,也不想进去。
  谢栗没忍住,问了出来:“你爸,不是,谈伯伯,真的当时这么做了啊。”
  谈忻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爸是怎么想的。但这事我也对不住我哥,我那会已经傻了,都没想起来告诉我哥。还是小姑把他叫回来的。我太没用了。”她垂下头,“当时那个样子,我就进去看了一眼,整个人都木了,连着好几天什么都想不了,每天像个魂儿一样。后来是我爸专门找人来做了修复,才勉强能开遗体告别。但我爸也没赶上,他手里一个大项目,他不回去没人敢承担责任,机器干转着一天烧好几百万。”
  谢栗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兜里左摸右摸,摸出一包餐巾纸递过去。
  谈忻小声说句谢谢,抽出一张擦了眼泪,又说:“有时候我也怪我哥,妈妈没了,爸爸又这样,他为什么就不能和爸爸好好的。大家都不容易,总是提以前那些事,有意思吗。”
  病房里,父子对峙。
  但没持续太久,谈启生觉得他自己要站不住了。
  他退着往后挪了一步,伸手想去扶背后的病床栏杆,用力一抓,抓到的却是被护士挪到床后的移动挂瓶架。
  挂瓶架细长的一根,经不住一个成年人的重量,跟着谈启生一块往后倒,哐当一声撞在了病床上。
  谢栗和谈忻在门外只听见铁物碰撞的响动,动静还不小。
  谢栗怕是别谈启生又脾气上来要拿东西扔谈恪,当下顾不上敲门,推开就进去了。
  结果病房里,谈启生自己好好地坐在床上,地上倒着个吊瓶架,谈恪站在床跟前,好像已经在那里扎根了许多年。
  谈启生回头看那进来的两人一眼,忍着眩晕,指着谈忻发号施令,说:“刚好你们来了,去给你小姑打电话,叫她来。”
  谈忻不知道她擦眼泪的那两分钟里又发生了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过去劝:“爸,有什么事就这么说吧,别折腾小姑了。”
  谈启生态度坚决:“你去给她打电话。当着家里人的面,今天把这件事和你哥哥说清楚!”
  方教授过来的时候,保姆躲在外面,病房里四个人谁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
  谢栗见她来了,小小声地说了句方老师好就打算走,给他们腾出空间。
  谈启生开口:“谢栗,你回来,你也在这听着吧。”


第98章 起点 十二
  “我记得太清楚了; 17 号地震; 地震发生的时候我还在操作台上; 有震感。”
  谈启生开口,在一屋子人的注视下。
  “我们刚紧急叫停实验; 叶城那边电话就打过来了,说坎儿城观测站附近的通讯信号已经断了,春熙她们都在里面; 救援已经去了; 叫我别急。我挂了电话; 开始等。发生这种紧急情况,我反而不能走; 我得坐镇防着突发情况。那时候我还没觉得怕。观测站在山上,研究所防震等级也高,最多是在里面困几天; 不会出什么意外。”
  方教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谈忻已经听不下去,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到窗边。
  谢栗站在门口,只能看见谈恪低着头的侧脸。从额头到鼻根,半边脸都被窗帘的阴影遮住; 唇角拉得笔直,像蓄势待发的箭。
  “又过了三天,我才终于得到消息; 别的人都没事,但是春熙和另一个同事下山收设备去后,一直没有回去。他们怀疑是遇上了什么意外; 正在组织搜救。他们话里暗示我,叫我做好心理准备。”
  谈启生下意识地用他的拇指转着无名指根的什么东西,谢栗这才注意到那是一枚戒指。因为戴得年头太久,手指关节变形,早已取不下来,只能指根附近轻微挪动。那戒指像从没有清洗过,乌得几乎看不出银的本色。
  “那个时候我还觉得她一定是还在哪里等着,不会有问题的。灾区封锁了,我找了我以前的老领导,请他替我递递话,安排一下。刚好 20 号有一批车从叶城出发去送物资。所里的小伙子连夜把我送到县里,好让我能跟着他们的车一块去灾区。”
  谈启生的语气愈发平直起来,像心电图上的那条直线,平得让人心惊肉跳:“20 号晚上我们到了坎儿城,我见到了观测站的站长,听了整个事情的经过。然后就是等。中间你妹妹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听说了,打电话一定要来,我拦不住,也没心思拦。22 号上午,你妹妹来了。大概是春熙心疼孩子,不忍心让孩子也为她煎熬,到了下午,他们就找到了人。”
  窗边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谢栗循着声音抬头看去,是谈忻隔着窗帘趴在玻璃上无声地哭着。
  她抖得太厉害,以至于整个帘子架都跟着悉悉索索地抖了起来。
  她压抑着声音的沉默哭泣反而令人更加揪心起来。
  谈启生好像只是普通的一阵风吹过一般,只看了一眼,又转过头来继续讲:“春熙被找到的时候坎儿城正热着,地震完更热。他们说是被山上滚下来的碎石破木砸了,一块出去的两个人都没了。你妹妹进去看了一眼,出来吐了半个小时。”
  谈启生这时才抬起头,去看面前的儿子,好像终于想起了自己就是专门说给他听的一样:“我在门口,已经闻到了味道。你长这么大,只参加过你爷爷奶奶的葬礼,没有见过意外事故去世的人吧?”
  没有安详的面目,甚至连辨别也成了负担。要在面目全非之间寻找曾经熟悉的特征,对着支离破碎的骨肉甚至会生出一种恍惚的感觉 -- 这还是自己曾经深深爱着的那个人吗?
  谈启生摇着头,说:“爸爸可以发誓,我从来都没有过要用这种事来惩罚你退学的念头。一开始没有告诉你,是因为连我自己也要崩溃了。后来我想得让她体面地走,不能再让另一个孩子,还有她的同事们,也看到她这副样子。我的老领导在叶城帮我找到一个专门做殡葬美容的人来,我们付了高价,只求他能尽心尽力地去做。本来还想再等等,但你小姑来了,说不能等,一定要立刻把你叫回来。”
  这一截谈恪不知道,连方教授也不清楚。她脸上遮掩不住的惊讶:“你为什么不解释给他听?”
  谈启生看看她又看看谈恪:“我怎么解释?他一回来见到我就像见到了仇人,春熙刚刚没了,我有什么心思管这个王八蛋在闹哪门子的脾气?”
  方教授仍旧觉得匪夷所思:“这么多年,你总能找个机会告诉他吧?你为什么就让他这么误会?”
  一直平静的谈启生突然激动起来,语气里也夹着不易见的委屈:“我怎么会知道他是这样想我这个当父亲的?我怎么知道他会把我想得这么恶毒?那他问过我吗?”
  方教授无言以对。
  谢栗听过起初只觉得荒唐,是到了极点的荒唐。可紧接着他又觉得悲哀起来,莫大的悲哀于争吵声中在他心底里重重发酵。
  谈忻的哭泣从无声转向抽噎,最后终于在父亲和姑姑的争吵中爆发出来,她转身朝谈启生哭着吼出来:“那你什么时候给过哥哥好脸?!你有什么区别?!”
  所有人都闭嘴了。
  一直沉默站着的谈恪,像一尊突然活了过来的石像,浑身僵直,双臂贴着身侧,膝盖连弯都不打,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方教授甚至没来得及拦住他。
  谢栗直到门被摔上才反应过来,拔脚冲出去追他。
  医院里正是忙的时候,护士推着小推车匆匆来去,病人家属追在医生后面问个不停。谢栗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格格不入的背影,漫无目的地沿着走廊游荡,在所有有奔头的人中间,显得格外孤独。
  谢栗追上去:“谈恪…”
  谈恪好似已经将自己与外界隔离了起来,对他的呼唤不闻不问,只一个劲儿往前走。
  走廊不长,不过十几米,转瞬间便走到尽头。
  谈恪脚下一拐,推门进了消防通道。
  他沿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上走,不停地走,不想停下来,也不敢停下来,仿佛只要他脚下不停,就不用再面对,不用再思考。
  他听见身后谢栗的呼唤,模糊遥远,来自另一个世界,他在这一刻极力想要逃避的那个世界。他双脚不停,楼层越来越高,从消防通道安全门传进楼梯间的嘈杂渐渐消失了。他恍惚间几乎要跨进另一个世界,只有他的喘息和心跳。
  直到谢栗一声惊叫从他身后传来。
  谈恪登时回神,蓦然停下脚步回头,谢栗正跪在楼梯的最高一级上,脸色潮红,喘着气抬头看他。
  谢栗追他追得急,体力又不如他好,脚下一乱就被楼梯绊倒了。
  谈恪这才忽地清醒了起来。
  消防通道门外的嘈杂,接连涌入。
  谢栗慢慢爬起来,拍拍手上的土,又在裤子上蹭了蹭,最后才去抓谈恪的手:“你别跑了好不好?”
  谈恪定定地看了谢栗一会,也觉得自己拔腿就跑的行为极其可笑。
  他跑什么呢。是不能接受其实父亲不如他所料的恶毒,还是不能接受他竟然把自己的父亲猜想得那么恶毒?
  谢栗攥紧谈恪的手,怕人再次跑掉。他凑近了对方,转而伸手去抱他:“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难过?只是误会,这不是明明应该是好事吗”
  谈恪不说话,是啊,为什么他竟然觉得难过呢?
  他在听完谈启生那些话的瞬间,下意识的想法居然是质疑真实性。他宁可相信谈启生是骗他,也不愿意相信父亲的隐瞒是出于沟通失败和一厢情愿的保护。
  那么他这些年的怨恨,算什么呢?
  谈恪站得笔直,好像这具石像刚刚活过来又重新陷入了巫婆的诅咒中。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特别差劲?” 他推了推谢栗,发现小男生抱得死紧,只好任由他抱着。
  谢栗埋在他肩上使劲摇了摇头:“我不觉得你差劲,但我觉得你和你爸爸都很可怜。”
  别人听见这种话可能会生气。但谈恪知道谢栗多半不是那个意思,而他现在只想听人说说话,随便说点什么都好。于是他问谢栗:“为什么?”
  谢栗一只手环着他的腰,另一只手一下下地拍抚着他的背,哄一个婴儿那样,语气轻柔,含着怜悯。
  “你们总是不说,谁也不说。你觉得你爸爸对你妈妈很无情,但实际上他默默做了很多事情,只是没有用你期待的方式。他不告诉你,于是你就不知道。你埋怨他,你觉得他不爱你们。如果你说出这些疑问,其实就会得到不一样的答案。可为什么不说呢?喜欢也不说,不喜欢也不说,不敢说还是不会说?这不可怜吗?”
  谈恪一时间没有作声。他莫名其妙地在这种时候走起神。
  谢栗看起来并不是很勇敢坚强的类型,但实际上远比他周围的大多数人要有勇气的多,不仅仅是敢于追求,还能摒除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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