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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刹不住-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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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ove you more and more each day as time goes by……”
  一种烂醉的,沮丧的,高傲的,脱俗的感觉。
  等就等吧。没有人能拒绝一片海。
  最后他们没有等半小时才入港,而是更长,大概一个小时二十分钟。港口大厅乌央乌央全是人,从托运处拿了行李,霍英一转脸,却见时郁枫身边占了位娇小的黑发男人,正气鼓鼓瞪着那双圆眼睛。
  “又不认识我啦?”那人转身就走,招呼他俩跟上。
  霍英看了眼时郁枫毫无波动的表情,心里就有底了,“认识,邱大班长您走慢点。”
  那位大忙人不搭理他,也不搭理时郁枫,虽然腿不长,但倒腾得跟机关枪似的,就这么保持快速直到地下停车场。他按了一下车钥匙,亮灯的居然是一辆林肯领袖一号。
  “别嫌我浮夸,”邱十里拉开驾驶座,敲了敲车窗,“防弹的。”
  这不是显得更浮夸了吗?霍英心说我居然有一天享受总统待遇了,和时郁枫面面相觑。在至少能塞两人的后备箱安顿好行李,他们坐上第二排后座,时郁枫还是没什么表情,默默盯着前面的仪表盘看,邱十里则往后面扔了一黑一白两部有卡有网的手机,随即一脚油开出停车位,其勇猛不亚于殡仪馆打架当晚的时郁枫。
  “明天就要第一次上道练习,”邱十里很快就绕上沿海高架,迎着下午的骄阳开得飞快,“你们两位神仙,倒是悠悠闲闲,搞得像度蜜月一样!”
  霍英打着哈哈:“放松准备,文明比赛。你老弟又不是不行。”
  邱十里也笑了,“行就好。小枫,下午四点有一个记者会,你需要回答十五分钟记者的各种问题,包括为什么以第一名的成绩退赛,现在怎么又回来了,还有你对这两个月超过你的那几位怎么看,等等,”他从后视镜盯着时郁枫漠然的脸,“一半是我们安排的人,会问正确的问题,剩下的一半就看你自己了。必要的时候,把话题扔给我。”
  之前出了“赛车新星放倒同队队友”之类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邱十里作为车队经理就很头疼,他还是更喜欢帮时湛阳卖军火那份工作,奈何车队这边的活儿也是时湛阳安排的,他只能尽量办得万无一失,比如陪在一边帮时郁枫接话。
  时郁枫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霍英突然问:“我能在底下看吗?”
  邱十里降速下了主路,“哈?小英,你现在应该最怕媒体吧?人家嘴巴跑跑火车,随便扯一篇‘隐居高手赛前重出江湖为哪般’都能爆诶……”
  “什么隐居高手,我独孤求败啊,”霍英按着眉头,乐道,“你就说我能不能混进去吧。”
  邱十里的声音平淡下来,“我给你弄媒体证,墨镜也戴一个。”
  霍英闻言挑起眼角,直接把时郁枫领子上挂的黄片镜摘下来,端端正正地戴上鼻梁,业余模特儿似的凹起造型,煞有介事地多方位展示给身边那位,逗得时郁枫脸都臭不下去了,随手拿起那部白色手机,想抓拍几个霍英不敢给人看的表情。
  邱十里摇着头笑了笑,回头又看了他们两眼,趁交通堵塞点了两下自己的手机,对着蓝牙耳机不快不慢地轻声说了两句日语。
  除了那声“お前”,霍英凭借仅有的一点点印象,听得出是在说“你”,其他一头雾水。
  时郁枫则听得有点不对劲,虽然邱十里声音很轻。手机收到新消息,他退出相机扫一眼,两行日文,联系人署名是个“邱”字。
  前面的邱十里已经摘下了蓝牙耳机,寻常地握着拉杆。
  时郁枫也没多看那消息,立马就退了出去。毕竟早已习惯一本接一本地啃日文漫画,家里也经常和日本人做生意,这行日文他还是一眼就看得懂的。其内容是:
  “你把小英带出来,想必你们已经达成了共识。我要提醒的是,你一定要保护好他。具体情况我下午找机会和你单独说。离了岛什么都变了,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第22章 仲夏日之梦(2)
  后来才知道,霍英在甲板上看到的“大莲花”实际叫做“火焰塔”,是巴库地标性建筑,而他们就住在塔上的费尔蒙酒店,所谓“里海”套房,站在窗前能够看到驳有小船的海湾,也能看到烈日下的赛道,沿途绕过海滨的诸多古迹。
  “我就在隔壁,”邱十里敲了敲门框,关门前补充了一句,“有事叫我,我能听见。”
  门锁上挂着的“请勿打扰”牌子被他的力气震得晃了几遭,霍英看着愣了愣,又看向正在默默拆行李的时郁枫,问:“他真能听见?这墙也不薄啊。”
  “老时昏迷的时候,他觉得是因为自己能力不够才导致这样的结果,如果及时听到倒计时就不会来不及拆弹,老时也不会在中枪后有第二次伤害,”时郁枫抬起眼,平淡地解释道,“后来他在耳朵里装了东西,好像也做了一些其他改造,各方面身体机能都有提高。”
  霍英眼睛瞪得更圆了,他一直觉得邱十里那种小身板,还有那种爱操心的热络心肠,就适合在学校当个班长支书,实在不适合那种卖命买命的高风险工作,邱十里总是顾忌得太多。可他没想到,邱十里居然为了这个工作能做到这种地步,光是往耳朵里装什么高科技就够恐怖的了,或者说……工作只是种具象化,其实是为了那个人?
  他挨到时郁枫身边,和他一块往外拿东西,小声道:“那刚才他岂不是也听到了,咱还是都小点声吧,别戳人痛处。”
  时郁枫有点惊讶,那双“顺风耳”,是邱十里自己经常拿来开玩笑的,他威胁时郁枫不要背地里说他和他大哥坏话,威胁他不许在训练的时候爆粗,还威胁时湛阳不要倒掉每天的中药小心被他听到,完全没有“痛处”的意味。可此刻,时郁枫对上霍英认真的眼神,还是点点头,“刚才那种程度还是听不清的,楼上楼下杂声太多。他说有事叫他也是喊的那种。”
  那还好点,否则越想越觉得这堵墙像不存在,俩正在谈恋爱的活人,在同一个房间,还要对着演默剧,未免太凄惨。霍英松了口气,翻出数据线和转换头,蹲在床头给刮胡刀充电,“老邱的确不容易,就跟漫画里那种突然开发了超能力的英雄似的,信息过量,听什么都排山倒海,根本睡不着,这样还不疯的都是强人。”
  “他会戴耳塞的,尤其老时不在的时候。”时郁枫在霍英身边站定,也蹲下,往床头柜上放了些杂物。
  霍英盯住他手里那点东西,一瓶未拆封润滑液,一沓至少十个保险套,咬了咬嘴唇问,“这种程度,他听得见吗?”
  时郁枫含笑看着霍英,“试试看?我们可以做完去采访他。”
  “……还是算了!”霍英跳起来,用一种又羞又气的,宛如在问“你是变态么”的神情狠瞪时郁枫,时郁枫倒是显得很无辜,起身揉揉霍英的脸蛋,烧水泡他的埃塞俄比亚咖啡去了。
  当天下午的记者会进行得不算顺利。
  地点就在酒店的会议大厅,一圈长枪短炮守在会池的扇形边缘,围得水泄不通,对身穿印有法拉利队标和壳牌石油等赞助商标志T恤的时郁枫咔咔咔拍个不停。扇形内部则是坐得满员的各色记者,有人举着话筒,有人伺机想抢走别人的话筒。
  开始都是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比如这两个月时郁枫赛季中消失是去做了什么,比如他的几个绯闻女友又和其他车手传出了绯闻他怎么看,甚至有人问他近期是否有恢复原本火红发色的打算。这种明显在拖时间的提问,一看就是邱十里找来的托儿,时郁枫却并没有如同预想中打着哈哈顺水推舟,能扯多远扯多远,他反而回答得简短,甚至反问有没有不那么无聊的问题,气得他身边坐着的邱十里频频在桌下踹他。
  时郁枫则照旧认真看着台下,不卑不亢地等着下一个问题。
  “时先生,您会感到有压力吗?”
  “这就是我的工作,竞争,对抗,还有回答你们的好奇心,”时郁枫说着流利的英语,“我看起来像是有压力的样子吗?”
  另一个记者站起来,“去年您作为赛场上最年轻的车手,对这个问题也是这样回答,可是去年您就出现了在摩纳哥赛道临时退赛的情况,在第三十二圈驶入维修站弃车而走,最终少一场积分止步于第五。有传言称,您是因为压力无法坚持比赛。”
  邱十里抢先道:“你自己也说那是传言。”
  那记者穷追不舍,“在那场比赛之前您一直保持第二的成绩,押您首次参加一级方程式比赛就夺冠的也不在少数,请问时先生,您突然退出是否是因为压力?众所周知,您的偶像是和您同队,也同样有过临时退赛情况的霍先生,也就是在摩纳哥站之后,他从这个行业消失——请问这中间有没有关联?”
  时郁枫快速地看了台下某处一眼,那是戴着墨镜口罩的霍英,他点点头,平声道:“有关。因为我知道他就是在这条赛道上,刹车片被人做了手脚,差一点就死了,他对我说过他边加速边飙泪想谁要害自己的经历。”
  场下一片哗然。
  时郁枫笑了,垂着眼睫,“当然,那场比赛他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中坚持了下来,我没有。我比他差很多。还剩六分钟,有其他问题吗?”
  一个围着头巾的阿拉伯记者站起来,“那么,您认为自己这一赛季有望拿到霍先生曾经卫冕的冠军吗?”
  “要拿冠军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要用全身心相信自己是冠军,并要有付出一切的决心,”时郁枫又淡淡地笑了笑,余光看着藏在乌压压人群中的,霍英的黄色镜片和白色口罩,“这是去年我没有做到的。今年我有更充足的理由必须去做到,我看到有人曾经把这件事做得完美无缺。我会尽全力,现在也在势头上,感觉好极了。”
  “时先生,您的队友,法拉利车队的杜邦先生,两个月前和您产生冲突右耳受伤,赛车业遭到损坏,上一场分站赛他还未痊愈,却先您一步回到赛场,现在领先您三分。请问两天后的欧洲大奖赛,您还是有信心这次自己能赢吗?”
  “当然。很可惜,我的车这两个月没有锈成破铜烂铁,它还是更快,论人的话,可能我还是更优秀的那个。”时郁枫露出一个笑容,如果那是发自内心的话,就称得上英俊而甜蜜了,“我的目标也不是追上他的三分。”
  “那么,您有什么想对杜邦先生说的吗?”
  “亲爱的,赛车不需要漂亮的耳垂,只需要正常的大脑和一双手脚就够了。”
  被时郁枫这么笑盈盈地噎了一句,那个记者还想问什么,却被另一人抢去,“之前盛传他是这一季和您争冠的有力对手,您又太年轻气盛,一直对同事不友善。请问您对这件事的看法?”
  邱十里听得来气,但他已经快要放弃替身边这位答话的想法了,该来的总会来。只听时郁枫收起笑,脸上写着“去你妈的”四个字,却还是用陈述的语调道:“他很想表现一番,也是个聪明人,很会抓机会,先做出我们是因为竞争而产生冲突的假象,然后在我休赛的时候拼命赚了点分数和曝光。”
  “不是因为竞争,请问是因为什么?是否如大部分报道所说,因为杜邦先生……”这位年纪不小的金发记者脸上带着浓浓的戏谑,“睡了您的女友?”
  “作为两个人的车队经理,我想我更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邱十里最终还是没忍住,那位耳朵受伤的石油家族美国佬背后是多少赞助,他现在也懒得管了,他现在只想下台狂扁这位老不正经的,“客观事实就是,车队集会的时候,杜邦先生喝多了酒,人身攻击了时先生的偶像,他没有喝醉的时候也素来有和您一样的爱好,喜欢在车队里传一些不切实际的花边谣言,而我们‘太年轻气盛’的时先生又正好无法忍受这一点。关于这件事,车队已经解决完成,具体可以去我们的网站看看声明。”
  金发记者耸耸肩,笑得更玩味了,“所以杜邦先生是……”他怪异地嗯嗯了两声,做着引人遐想发笑的手势,“这样了我们曾经的卫冕冠军?这的确比抢女友严重得多!时先生,您能严肃地亲口回答吗?”
  这种娱乐媒体总是喜欢把体坛搞得和娱乐圈一样乌烟瘴气,为了更多的讨论度。他此刻或许也是在完成自己的职责,这些纠葛都是太好的爆料了,比超模绯闻女友还好。时郁枫则从始至终盯着他,现如今也是这样,模样仍旧冷静极了,用播音般的口气说道:“你是想采访还是想再看我发飙?刚才‘嗯嗯’是不是因为忘记怎样学人类说话?你有一分钟,也请你严肃地亲口回答这个问题。”
  他的坐姿是放松的,甚至惬意,但气势无限险峻,显得阴沉。金发记者坐回椅子,脸色煞白,邱十里也脸色煞白,这场新闻会,能够供人发散的料太多了,多出了邱十里的预估范围,比如他是万万不想把事情和霍英扯上关系的。可眼看着下面涌出更多的提问,此起彼伏的,记者们站站起起,十五分钟早就出了头,邱十里在这混乱中强调“抱歉时间已到”,干脆关了面前的话筒想结束,却见时郁枫坐得纹丝不动,俨然一副要磕到底的架势。
  “喂!”他又踢了踢时郁枫,“小枫你差不多得了!”
  “媒体怎样报我,把我说成凶神恶煞也并不会影响我的成绩,更不会影响车队的收入,”时郁枫还是死死盯着那个金发记者,“但他们怎样拿我的人开玩笑,我必须要管。”
  邱十里只想拽他走,而正当此时,更加让邱十里崩溃的一幕出现了,他之前一直留意着的那个位置上——霍英不知从哪儿抢了个话筒,笔直地站了起来,已经摘下了墨镜和口罩。
  “各位,能不能先安静一下?”霍英带点意大利味的英语穿破这片混乱,人们转脸,把目光钉在他脸上,顿时死寂一片,好像见鬼了一样。霍英却不管,好像习惯了这种聚焦,他和时郁枫一样,盯着金发记者,“我也非常想知道刚才那位先生的嗯嗯是在说什么鸟语,‘这样了我’又是哪样?但还是算了,我现在主要是想提醒提醒,时间到了,各位要是总想把一个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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