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撩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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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于刘安在场,祁崎很给面子地握住他的手,客套道:“晋总,别来无恙。”
刘安说:“看来大家都认识,也不用我介绍了,都进会议室吧。”
这时祁崎看到晋冬身后的男人,戴黑框眼镜,很安静,不注意的话很容易被忽略。
“这位就是新设计师?”他问。
晋冬回头看了眼,不动声色地说:“是的,楚设计师刚入行业没多久,但很有才华。”
被点名的楚青对祁崎颔首示意:“祁总好。”
“嗯,”祁崎轻蔑一笑,拿余光看他,“相由心生,长得这么端正,人品一定很正。”
楚青脸上一阵发白。
胡涂适时提醒:“祁总,该进去了。”
祁崎又看了晋冬一眼:“期待你的表现。”
说完带着胡涂率先进入会议室。
在助手们分发资料,调试电子设备时,刘安出去接了个电话。祁崎喝了一口摆在面前的碧螺春,又嫌弃地推开些,质量太次了。
坐在会议桌对面的晋冬从进门开始就盯着他看,似笑非笑的,看得祁崎一阵心烦。
既然刘安不在,他不客气地问:“你看什么?”
知道惹得他不悦了,晋冬收敛一些,岔开话题:“今天的主讲人是祁总的助理?”
祁崎蔑视地看了身边一眼,嗤笑:“就他?”
“……”胡涂装作没听见,继续工作。
“晋总实力这么强,我当然要全力以赴。”
晋冬无奈,这人,每个字都夹带尖刺。
大家都没注意到,正在低头翻看稿件的楚青手紧了紧,将纸张的一角揉碎。
等了一会,刘安还没进来,祁崎推开椅子,对身边的胡涂说:“去洗手间。”
胡涂忙着在笔记本上拷贝文件,盯着电脑说:“哦,好。”
晋冬的视线一直黏在他身上,直到他出门。
祁崎洗好手对着吹风机吹干,出门后发现有个保镖一样的大汉在门旁边站着,把刚要拐弯的他吓了一跳。他定了定神,想绕道经过,大汉却跨了一步继续当在他眼面前。
“祁先生?”
祁崎暗暗舒出一口气,整理好表情:“嗯,什么事?”
“刘安老师请您去楼上一趟,这边请。”
楼上?楼上就天台了吧。
祁崎虽然困惑,但还是跟着上去了,以免刘安有什么私下里的话要跟他说。
到了天台,祁崎左右环顾,没看到半个人影,于是回头问:“人呢?”
回答他的是铁门被关上的巨大声响,以及随后传来的落锁声。
“……”祁崎站原地愣了几秒,随后吐出一个音节:“靠……”
被算计了。
七楼的会议室里,玻璃墙和窗前的灰色帘子悉数落下,窗帘与窗帘交错的缝隙里,透进窗外的融融青光。全年恒温的多功能会议室中,灯光熄灭,只有挂在顶上的投影仪投射出一道强烈光束,在房间正前方的白色幕布上映出一组晚礼服设计图。
楚青站在幕布旁,按亮指示笔抬起手,一点红色的激光在礼服细节处绕了几圈,招标会正在从容不迫地进行中。
“这处的刺绣将会纯手工制作,伸展的树枝与栖息中鸣唱的夜莺相呼应,而顶端的绿色枝芽则……”
楚青侧过脸看向幕布,略显苍白的脸上被投射上嫩绿色的虚影。
刘安坐在下面安静地听他说,不时表示赞同地点头,或是垂下视线在测评表上勾画几笔,又抬起眼看向设计图。晋冬一手支起下巴,看似在认真听下属解说,但偶尔瞟向门口的眼神出卖了他。
☆、对峙
整个会议室里,最忐忑不安的要属胡涂,不知第几次深吸气又吐出,他攥紧鼠标的手心里全是汗——
会议已经开始二十分钟,眼见XYZ的展示要结束了,去上厕所的祁崎还没回来。
“怕不是把自己锁厕所隔间了吧。”胡涂吞咽了一下口水猜测。
“此次夜莺系列的设计概念,来源于主角们在都市生活中的彷徨这一主题,正如济慈在《夜莺颂》中所说,‘Thou wast not born for death; immortal Bird’,她们正如城市中歌唱的夜莺,会孤独会迷失,但最终都将涅槃,谢谢,以上就是全部。”
楚青鞠躬,刘安和晋冬抬手鼓掌,看得出来对此次展示很满意。
只有胡涂没动,他脑袋一片空白,僵坐在椅子上。
刘安翻了一页纸,向侧后方看了眼,淡淡地提醒道:“维纳公司可以开始了。”
胡涂焦急地看向门口,走廊上依旧没人经过。
刘安奇怪,又说了句:“维纳公司。”
知道祁崎是没办法赶到了,胡涂腿软地站起来,手上七零八落地拿起一叠文件站到会议桌前方,他低着头假借整理文件时强迫自己冷静。
不能因为少了主讲人就放弃这次展示,这次的设计,是公司经过了一周的不眠不休做出来的,其间的艰辛与不易胡涂都了解。
看前方的人将纸张翻来覆去地没收拾利索,刘安几不可察地皱眉,摇摇头,在评测表上划了短促的一笔。
晋冬站起身,微微弯下身在刘安耳边说了几句话就出门了。胡涂深呼吸,告诉自己一定行,PPT他浏览过一遍,设计的概念他也听吉米大致讲过,虽然口才和台风没祁崎好,但他相信自己能讲个八九不离十。
胡涂站正身体,目视前方,露出个带些颤抖的笑:“现在各位所看到的是维纳为新秀设计的保留系列,这一组的名字叫……”
他的视线扫过刘安,端庄的女强人没什么表情,神情严肃到近乎苛刻的地步。隔了一个座位是楚青,这位设计界的精英,正以一种玩味的目光盯着他看。
“轰”得一声,胡涂的脑袋膨胀一倍,白茫茫一片后就是嗡嗡作响,他忽然间连这组设计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他抖着手低头翻看稿件:“这、这、这组设计的名字叫……”
越想越乱,底下那两人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让他紧张,脑子里持续空白。
待胡涂反应过来时,他绝望地发现右腿已经快速地抖动起来了。
闭了闭眼,胡涂惨白着脸色抬起头,不熟练地坚持说下去:“先来看第一个设计……”
晋冬在七层找了一圈,连卫生间都没放过,可依旧不见祁崎。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保镖,他叫住来人,问:“有没有见过维纳公司的祁总?”
保安眼神闪了闪,低下头恭敬地说:“没有。”
但余光不经意间瞥向了安全通道。
晋冬没错过这个细节,不动声色地道谢,待穿黑衣的大汉消失在拐角处,他才走进标记“安全出口”的门,拾级而上,拐了个弯走到八层,看到铁门上插紧的门闩时,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祁崎毫无气质地靠坐在天台凸起的柱子旁,抱着脑袋,脸埋在岔开的双膝间,天台上的风强劲地刮过,将他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吹得纷乱。
此刻祁崎周身散发着阴郁的气场,非常强烈。他想,要是让他知道哪个孙子在搞鬼,他绝对会把人打晕抓起来,投放到喜马拉雅山顶。
正想着如何报复,铁门后发出金属摩擦的沉闷声响,祁崎抬头,恰好看到推门而入的晋冬。
“你果真在这。”晋冬看到他,松了口气般地笑了,端正好看的五官又柔和几分。
祁崎先是有些茫然,没过一会脸色骤变,他扶着身后的柱子站起来,咬牙切齿道:“你这孙子……”
晋冬不解地看着气势汹汹朝他走来的祁崎,这人吃了炸药的样子让他有些想躲。
“喂,你……”
还未来得及让开,一记重拳狠狠砸在左脸颊,晋冬踉跄一步扶住旁边的墙壁,眼底明明灭灭。
过了好半晌才缓过劲,他用手背沾沾嘴角,流血了。
转头,再好的性格也会被磨光:“你是不是有猫病。”
祁崎:“……”
你他娘才有猫病!
晋冬松开扶手向他走去,祁崎不自觉后退,脸上显出一个“怂”字。晋冬笑起来时很暖,不笑时表情冷酷,看上去是要分分钟弄死他的节奏。瞄到他捏得死紧的左手,白净的手背上青筋分明,祁崎颈后发凉,估摸着如果挨这一拳大概要破相。
退到一半他忽然停住,眉间一皱,奇怪这人怎么还有理了?
他动手固然不对,但也是因为晋冬惹怒他在先,难道被关天台一小时后,看到始作俑者还得心平气和问一声——
“不好意思,请问,你为什么算计我?”
祁崎抬手制止对方继续靠近,扬起下巴沉声说:“你做过的事,我可以不追究法律责任。”
晋冬不解地看向他,想问自己做了什么犯法的事,又听祁崎维持高高在上的姿态说:“只要你别打我。”
晋冬:“……”想多了,他根本没有打人的意思。
紧张的情绪蓦然放松,晋冬吐出一口气。再生气,这男人卖个萌他就能认输。
真的,太犯规了。
他从西装裤的口袋里掏出一方素净的手帕,低头沾了沾仍带血丝的嘴角,问:“没脑子的吗?还能被人关在天台。”
祁崎有点愣,怀疑自己听错了,晋冬往常在他面前要多狗腿有多狗腿,居然敢说他“没脑子”。他幼稚地推了他一把,控制不住脾气问:“说谁没脑子!”
晋冬踉跄地后退一步,也不恼,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拭手背,抬眼看他:“会议还在继续,你的助理看起来好像搞不定,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干耗?”
祁崎终于想起还有正事,算算时间该到维纳展示了,他不在,胡涂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
懊恼地咬咬牙,不应该意气用事,跟他在这里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就在他绕过晋冬朝门口走时,一阵妖风刮过,顺带把天台的铁门关上。祁崎没在意,伸手转了下门把手,大力向后拉——
祁崎:“……”
不甘心又试了一次,祁崎:“……”
面对纹丝不动的门,他这下是真慌了,怼在门口对着铁门一阵捣鼓。
听到身后门把手不断开合的声音,晋冬回头:“怎么了?”
祁崎又转了几遍,最后不得不放弃。额头抵在门上,他无力地说出事实:“锁上了。”
“……”晋冬走过去把他拨到一边,试了试,确实锁上了,看到旁边祁崎失意的侧脸,拍了拍他的肩安慰:“节哀。”
没拒绝他的好意,祁崎木然地点点头:“好的,你妹。”
晋冬:“……”
两人在天台上坐了近一小时,直到会议结束后,刘安带人找了上来。
刘安看到两位总裁靠着栏杆席地而坐,有些意外,她诚惶诚恐地迎上前,说了一堆歉意的话后表示一定查明原因。
祁崎懒得跟她对质,看到她身后有几个工作人员,楚青也在其中,就是不见胡涂。他过分平静地问:“我助理在哪?”
刘安说:“应该还在楼下。”
想到那个年轻人在会议上的表现,她蹙了蹙眉,不明白对工作苛刻的祁总怎么会招这么登不上台面的人当助理。
祁崎站起身拍拍衣服,没说什么,越过众人走出天台。
刘安又转向晋冬,说:“晋总,今天实在不好意思了。”
又注意到他嘴角的淤青,她关心地问:“这伤……”
晋冬不在意地笑笑:“不小心磕到了,不碍事。”
“别在这站着了,我办公室正好有医药箱。”
晋冬却说:“我有事跟楚设计师说,刘老师如果有事先去忙。”
刘安明智地不打扰他们,带着几个人下楼。楚青站在原地,安安静静地等晋冬开口。
晋冬听脚步消失在楼道里,转过身时已经没了先前的和颜悦色,毫无预兆地抬手扇了楚青一巴掌。
楚青耳朵里嗡嗡作响,白得不正常的脸颊上浮现一道掌印。经历最初的愣怔后,他扶好被打歪的眼镜,低着头站在晋冬面前,态度隐忍又克制。
晋冬活动有些发麻的右手,不带情绪地说:“再敢动他,就退出设计界吧。”
没再多看他一眼,晋冬跨出天台。
楚青仍然低着头,风来风往间,被吹得凌乱的额前碎发遮住了眼睛。
☆、单箭头
祁崎在七楼的安全通道里找到胡涂时,他正坐在楼梯上,脊背弯曲,脸埋在双手间,身形单薄得如同一击就碎。
听到脚步声,胡涂抬头看向上方,从楼梯扶手间的空隙看到消失了两个小时的男人。清亮的眼还有些潮湿,他抬手抹了把,低声问:“你去哪了?”
察觉到声音的暗哑,他清了清嗓子,汇报说:“刚结束。”
祁崎居高临下看着他,看他仿佛哭过的潮红脸蛋,心底划过异样的感觉,像被针扎,又像有只猫爪在挠。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祁崎一步步走下楼梯,不拘小节地坐在他身边,一条长腿舒展搭在下方的台阶上。
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他不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祁崎别扭地问:“你还好吗?”
胡涂吸吸鼻子,笑得勉强:“我大概要去服装厂了。”
还记得昨晚祁崎威胁他说,会议上要是敢抖腿就等着去服装厂踩缝纫机。
祁崎立即领会他的意思,问:“抖腿了?”
“嗯,差点吓cry。”胡涂把脸埋在臂弯里,大方承认。
祁崎忽然有了道歉的冲动,如果今天带来的是章扬,或者他能再小心点不被算计,胡涂就不会这么难堪。
“我搞砸了。”
旁边传来闷闷的声音。
祁崎抬起手臂越过他的肩膀,想抱抱脆弱的青年,可手悬在半空中,迟迟放不下去。又默默收回,他说:“不怪你。”
“对不起……”
胡涂自顾自地说,尾音不稳,带上了哭音。
祁崎僵硬地拍拍他的肩,毫无技巧地安慰:“没关系。”
刚搭上胡涂的肩,他就感到手下的肩膀在细细颤抖,祁崎愣住,确定他在哭后,心底的异样感瞬间强烈到无法忽视。
他笨拙地问:“你怎么了?”
胡涂本来还很克制的,不知怎的,听了祁崎这句话忽然就收不住眼泪,一下子变得很委屈。当时祁崎不在身边的无助,被抛在众人面前出丑的难堪,一个人时还能默默承受,突然被问起时却又觉得自己没那么坚强了。
他抽抽噎噎道:“我什么事都做不好……”
祁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