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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少年仔-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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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姨觉得怪,阿山这时才抱著茶姨说:「因为挖爱你啊。」
  茶姨不知道自己是否听错,看著阿山,但阿山依旧笑笑的看著她,最后竟然还亲了她嘴唇,弄得茶姨把他推开,从床上起身背对著阿山说:「卖捉弄我这大姊啦,尬哩讲正经ㄟ巄没正经。」
  「谁讲挖没正经?」阿山说,语气有点生气,掀开被单全裸的站在茶姨后大声的说:「挖山贼仔救细尬一姐姐这款ㄟ查某!」说完不管茶姨愿不愿意,阿山从背后抱住茶姨,而这时茶姨只是默默的被阿山抱著,什么话也没再说。
  「挖想想ㄟ应该是害羞吧,你想想挖这款没爹没母ㄟ赚吃查某各有郎爱,真ㄟ就像台湾台ㄟ女主角同款,骑时挖马细尬忆山贼仔,而且当时山贼仔还跟我问我ㄟ梦想是啥?讲依ㄟ帮我完成。然后就你看得,现在这间就是他帮我完成的梦想……」
  我想要有间槟榔摊。
  茶姨当时随口说说的话,没想到最后阿山竟然真的找了间马路旁的小店铺买下来给茶姨做铺。茶姨看见不敢相信,问他哪来的钱,阿山只是笑笑的说总是有存,挖现在细帮挖水某做投资。
  等挖处理好,挖就收山,不管苦工零工,挖ㄟ带挖母啊嘎爸爸哥哥来看,这溪挖某ㄟ店,挖ㄟ新家。茶姨说她忘记不了阿山在那之后跟他说过的每段话,他说这次北上找他兄弟就是要说清楚,自己要走拜託他们帮忙这个一直以来兄弟这次的任性。
  「然后就出歹记啊……」茶姨说,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继续包槟榔。
  阿山觉得眼前视线模糊,他看了看自己像条狗一样脸贴在地上,身体疼得没办法站起来,手掌的黑红色是谁的血已经不清楚,脚没有知觉,手还行吗?他缓缓的移动手臂,听见后方几声枪声,他现在的眼前所见只剩一群颜色混在一起,什么也看不著。阿山想著果然自己要重新做人不可能,做那么多坏歹志,天公看不小去,现在报应来啊……哈,报应啊!应当ㄟ啦。
  阿山掏出手机,吃力的把手机藏在自己身下,按下音量建开启快速录音…
  「哔───」
  喂,大哥、昂仔挖阿山啦,有些事情挖一直放心裡没讲出来,挖一地以来巄感觉林溪挖ㄟ兄弟骄傲,我真ㄟ没各吃毒啊以后马没机会啊……昂仔挖灾哩ㄟ哭ㄟ气挖,但系答应挖爱好好ㄟ,好好连挖ㄟ分过下去,峰哥挖系大人就拜託你啊,原谅挖这不孝子。如果崊有人可以挖希望,你帮挖找著低「山茶槟榔」ㄟ茶姊,邦挖嘎依讲…呜…邦挖嘎挖ㄟ美某讲……
  我爱你─对不起───
  沙沙沙───干!真ㄟ没货,浪费林杯子弹!
  靠!死啊,金马要安抓?尸体处理掉?
  你娘哩没呼啊啦!先走啦,干这阿山没货没价值啊!走走走!
  沙沙沙───
  沙沙──沙沙沙───沙──
  插播一则新闻消息,在云林台西疑是黑道纠纷,目前警方接获报案到场,已知一名身穿黑衣瘦高的男子因为左腿与身上多处中弹当场身亡,详细情况警方还在深入追查中。如有最新消息本台将会持续为您追中……
  继续看下一则消息,在迪士尼结婚是很多女生一生的梦想,但您知道在迪士尼举办一场婚礼要花将近两百万台币,本台独家为您访问到实际到迪士尼公主城堡踏入红毯的一对台湾新人……
  11 … 想计
  我不能说自己获得资料的手段都是正轨,有时候如果这个世界已经歪斜到无药可救,你要了解它就是跟著它一起向下沉沦,无论用何种手段。如果只是循规蹈矩的访谈和见面了解,终究你还是只能看见其中一面,一个人、一个圈子、一个社会,不会有人平白无故对你吐实,好与坏,有时候你就是得赔上自己才能知道,而最怕的是你赔上了所有……却什么也得不到。
  「昂哥,你这几天去哪?」
  我靠在他宿舍大门上,看著一步步走上楼,手裡还拎著晚餐的阿昂。
  堵阿昂堵很久,今天总算遇到人。我没想过向来都是他在我房间楼下站岗,有天竟然变成我站在这等他。我礼貌性的微笑跟他说,但是阿昂却没有摆好脸色给我看,他面无表情,他现毫无情绪的样子让我感觉陌生,因为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到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我没有看过他露出过这种表情。如今想起来,我想那可能是阿昂刻意做出来,想把我推出他世界给我表演的表情,我看电影但不是演员,不知道他演得好还是差,也许当下他也没有要装什么……
  「没哩ㄟ歹计。」我听到那塑胶袋子沙沙的摩擦声,阿昂冷淡的走过来把我推开,连看都不看我就掏出钥匙打开门,在要关门的瞬间我拉住他的肩膀问:「出什么事了吗?昂哥。」
  我这不经意的问题,好像让阿昂想到什么,他人在门口停了好几秒钟,最后才对我说:「我累啊,改后架讲。」说完不管我要在问什么,就把我人关在门外。我听见锁门声响,看来阿昂真的没有想跟我多说什么。
  「最近道上不平静。」南哥在车上点烟跟我说。
  这晚一直以为我还在蔡丰老闆那边干事的南哥,提起了最近的状况。听他说有个好像不是这区的兄弟死了,是个过去有各个药头门路的中盘,一直躲著找不到人,最后听说是撒手不干后,被人误会私吞货,在一阵混乱下,两派人马动手起来,这个过去的中盘就被人连开多枪打死,是上个礼拜的新闻。平常很少转新闻台看得我没有什么印象,就听著南哥说。
  基本上没太特别的事情我是很少找南哥,虽说他是我姐介绍带我进来的人,处的位置也安全,但我在蔡丰老闆那边做的时候,蔡丰哥默默的跟我说过一句:「哩尬低卡注意欸,南哥基哩郎虽然过去溪挖兄弟,但依巴豆内藏虾米款,挖马没法算准……」
  原本以为这次南哥找我出来大概又跟上次打锣仔那时候一样要我乖乖的别惹事,但这次南哥将菸丢了在车上突然就问我说:「我听说你跟富伯的人走很近?尤其是出入他们家的便服店,我知道你要做资料,但系茂仔……你有必要跟我以外另外个派系作资料做到这种程度?你如果出什么事情,整个算下来会很眩印!
  我看著南哥看我的眼神,这显然已经不是警告了,他那话的意思简单的说就是怀疑我跟富伯的人私通。而不管是打锣仔的事情,还是现在说的南哥的事情,这些情报的来源,都可以确确实实的跟我证明……
  南哥从一开始就在监视著我。
  「甜姊说那便服店富伯已经脱手。」我这样说完,南哥就笑了,笑的一脸不屑,停了红灯跟我说:「如果接手给下面的人算是脱手,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茂仔,我不知道你的许甜姐跟你说什么,她曾经是富伯的人帮他辩解,我可以认同,但要是我查出来有人敢在我地盘上动手动脚,那就不一样了。」
  我了南哥,对我说起这些威吓的话仍不挑眉,这就是做人大哥的样子。
  而最后南哥不是把我放回蔡丰老闆的店裡,我看见南哥开进了一条我熟悉的路口,然后在巷口的单行道前停了下来。我不语,因为这条巷口进去就是我租的那个宿舍,看来连我外宿的事情都被南哥给摸透了。
  晚上在鲜少人的住宅区,只有一两台车偶尔驶过,南哥摇下车窗,就点了口菸,随著香菸飘上的薰烟,看著前头玻璃反射的身影对我说:「许春茂,富伯的人还是少碰吧,出来混,不要让我担心你的安危。你知道如果你出事,我南哥面子会挂不注,你姊也不会好受,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人会知道你怎么出事的,懂吗?」
  我静静的看著前方,现在的我必须保持冷静,我快速的思考刚刚与过去南哥所做和对我说的一言一行,包括把我丢下的地方。阿昂载送小姐的会馆用毒、阿桃和打锣仔过去的堂口尖头哥所说的那些货和警官之间的对话、过去疯狗讚的损失和黑脸的兄弟俊昭口中所谓的地盘、新闻上所报导那想撒手卖毒中间人的死……
  默默的对南哥点了头,尽量对自己最后想出的结论不动声色。南哥见我屈服皮笑肉不笑的表示满意。把菸熄掉用力的拍拍我的背说:「学校报告嘛,写一写交差就好,赔上太多就不好了,对吧?还有茂仔,别老是背著我搞一些有的没的,不然会出事情啊,知道吗?」
  那一边说著让人发寒的话,还可以带著爽快的笑容,让我很佩服。但我佩服的还有我自己,可以在这角头大哥下干部面前装傻的彻底,我走下车,走到我的公寓前才回头,而南哥的车早已经不见踪影。
  我开了房门,一步步踏上楼梯,这一连串的事情如果真如我所猜想的同样,恐怕眩有矶啵磺卸纪牙氩涣艘坏悖褪恰付尽拐饧虑椤2还苁前旱男〗阌靡┗蚣馔犯绫澈竽欠仿舻纳唐罚伎梢员硎菊庑┒镜睦丛幢澈罂赡芏祭粗劣谒堑纳贤罚还苁前夯蚴羌馔犯绲纳贤废咭仓挥幸桓觯褪悄细缯飧鐾罚簿褪钦庑┏鋈サ亩酒坊臼怯赡细缁蚴歉贤返娜巳ス└褂玫娜艘埠茫仿舻娜艘埠茫贾皇窍虏悖缤毕睦鲜蠡峤峁梗踔粮裰省
  如果货是从南哥这头出去,而当打锣仔他们与人发生衝突时也是因为毒品的货,发生衝突的对象是黑脸下面的小弟,那么也就是说跟富伯有关系?有关于货的事情可能有什么事情乔不容。进了房门,我又仔细想想,当时发生太多事情,现在慢慢一条一条回想,那些不对劲的事情浮上檯面……
  为什么会突然叫阿桃和罗赖巴这些没有经验的人当运转手送毒?
  黑脸的人为啥找南哥下头尖头哥的那些小咖人麻烦?什么东西谈不容?
  过去俊昭的地盘问题,还有疯狗讚的出现为何让南哥动气?
  因为那个原本一直以来管著大多数货品的中盘人不干,所以「毒品」的流向、金额和配给通通不正常,没有一个统一处,各方不管是多赚多赔都开始在稳定的秩序上崩坏。所以阿昂运送那会馆玩药的客人和用药的小姐只是个开端,阿桃他们送货因为已经没有谈妥分配,但尖头哥的堂口依旧得赚钱缴纳给上头维持,故选了他们这些年轻的阿弟仔去走。而看起来损失更严重的则是富伯这边的状况,算钱的黑脸亲自上前查和负责乔事的俊昭被反咬的事情,甚至枪战上新闻那时打锣仔一急救人的状况,看来都跟这「中间人的脱离」有很大的关係。
  故,南哥一开始就是有计划性的安排我到各个地方,不是因为安全,而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我这时渐渐了解为什么自己的身份是「在国外帮南哥办事情出问题躲回台湾来的人。」如果是这个身份,各个堂口或是道上人都知道现在「货」出了问题,而一个突然出现又是带著「出问题」归国的人,怎么可能不成为大家调查的对象呢?
  「呼哈……」我在浴室洗澡重重的喘了大口气。
  妈的!从头到尾我都是被算记的那个人。但南哥是怎么知道我的各个状态,包含我在哪?跟什么人接触?还有不在蔡丰老闆那边搬家的事情,这些种种的事位和许久不见的南哥会全部都清楚掌握……
  我突然一愣,双手无力的往下摆,让莲蓬头的水沾湿我的全身,我摸著自己那刺青的花,不想去证实这个推测。我关掉热水,只让冷水冲上我的全身,我需要冷静一下,浴室因为一下子冷热的变调雾气瀰漫。为什么南哥会知道,这么简单的问题我怎么会没想到?不,应该是我故意去忽略让自己有这个想法,才是问题的核心……
  「哩来衝啥?闪啦!」
  跟过去不同,阿昂对于我的出现没有摆好脸色,我不知道什么事情让他变得对我冷淡,但这段时间虽说没到朝夕相处,但也一直都凑在一起,他的作息我大概都抓得到,这次我抓到他上工的时间,在他停在外头的车门前等他。
  「我今天要跟你上……」
  「面!茂仔卖齁挖各共一遍,闪开。」
  我话还没说完,阿昂就走过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到一边,伸手按了车钥匙开关,我看见他的手臂出现一条长长的瘀青,我皱了眉,不管他之后会对我怎样,一把就抓住他手臂瘀青的地方,阿昂痛的骂了句干,怒的瞪我,我也回瞪他,也许是他很少看我露出发脾气的表情,一个瞬间,我看见阿昂变回那原本我熟悉有点吃惊的脸,但只是一瞬间,他愤怒的吼我:「衝啥小!欠人揍系母?」
  「哩ㄟ伤安软来ㄟ?」我问。
  「免哩管!放开!卖问东问西!你娘哩,当作哩谁啦!蛤?」阿昂叫嚣,过去的我也许会放手,但是我习惯了,阿昂的髒话和大小声,基本是一种怕被人看穿的防卫,虽然不该这么说,但是阿昂,会叫的狗是不咬人的。
  「我帮你说这些伤怎么来的?」我看著阿昂,要装凶我跟你学了可不少。我手用力一握,就看阿昂眉头皱,手一甩要把我甩开,我不放,反而更用力抓住阿昂,就说了:「南哥要你监视我,对吧。」
  我脸靠的近,阿昂看了看我的表情,他眼睛睁大,我感受得到他呼出的那些气息轻呼在我脸上的热气还有味道,我放开他的手,两手抓住他的肩膀,将他逼得紧贴车门,他嘴裡喃著但说不出一个字,我知道他被说中了,从最开始南哥要阿昂在我身边就是为了让阿昂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在向他报告。
  我的状况、住处、还有跟什么人来往,一清二楚的人只有阿昂。而阿昂是否真的跟南哥说真话?我看见那些之前有过的疤,还有他今天手上的瘀青就清楚他到底怎么对南哥说,更明显的是他现在脸上有的表情,让我想到最初跟他一起上工的时候他对我说著我跟他弟弟像那句话。我不认为阿昂是个受到一点伤害就会出卖兄弟的人,从他对小姐、对会馆的人、还有他大哥兄弟、跟我,我露出过去的微笑跟阿昂说:「昂哥,你认真跟我说,最近出什么事了?」
  「挖……」阿昂看我,最后却把我推开了,自己上了车。
  我看著车远去,却也听到阿昂在推开我时说的:「兄弟,对不起……」这句台语的对不起,那一刻不停的盘旋在我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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