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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愿得展眉 完结+番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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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渊松开了阮家少爷的手,低声道:“抱歉,聿宁,是我失礼了。”
  阮聿宁和傅渊虽说在一所学校读过书,也不过是泛泛之交,如今见傅渊如此亲厚地待他,倒让阮聿宁有些不明所以。
  阮聿宁一双圆杏似的眼微微弯起,嘴角勾勒出了一抹轻软的弧度,他道:“今日新做了海棠果,四爷要不要尝尝?”
  傅渊看着生动鲜活的阮聿宁就在眼前,心中暖热妥帖,他自然说什么都没有不依的。
  可一旁傅全却急坏了,他苦着张脸对阮少爷说:“阮少爷,今日便罢,我们四爷还有事儿呢!”
  经傅全这么一提醒,傅渊倒想起一事,今儿是他大哥生日,原本那日他早也回了府中,一家子团圆给大哥做寿。可如今傅渊在此耽搁了许久却也不慌不忙,傅渊淡淡地瞥了眼傅全,深色的珠目一转,计上心来,他正是要回去看看他的好兄嫂,他要记着他们如今的嘴脸,想来当年的那些烂帐,还要叫他们一笔笔还来才是。
  傅渊回头看着阮聿宁,轻声道:“今日是我唐突,改日我一定携礼相送,再来赔罪。”
  “四爷哪里的话。”阮聿宁望着他时,眼尾上挑,眉目迷蒙,淡红的唇瓣嵌在了那张嫩生生的脸上,无端添了几分温润灵气,如流霜散尽,一树花叶辗转悠然地开在了傅渊的眼前。
  傅渊强忍着想要触碰他的欲望,紧握的手背挣出了青筋,他面上不显,只淡然地将手背在身后,微微颔首,转身便走了。
  傅渊回到家中,就见大嫂林沛瑜站在长廊下吩咐仆从,她见傅渊刚从门外回来,便笑着迎上去,“小弟这是去哪里玩儿?中午便没瞧见你,别又是去郊外跑马去了。”
  傅渊抬眸看了她一眼,也笑道:“大嫂好厉害,真是什么都逃不过大嫂的眼睛。”
  林沛瑜招手叫刘妈端了茶水上来,自己一身新做的藏青织锦的旗袍,领口扣着一枚圆润的红宝石领针,镶在银叶底座上的宝石在逐渐西沉的天光下浮出一层瑰丽的光华。
  林沛瑜拿出大嫂的款儿来教导傅渊,只道:“小弟也不小了,过了中秋都十九了,还整日这样出去玩儿,心思都野了。”
  “还得叫父亲给你挑个人,日后有个小媳妇儿管着你,也能教你收收心。”
  傅渊拿过刘妈递上来的茶,浅呷了一口,竟也点了点头,同她说:“日后会有的,嫂嫂不必着急。”
  傅渊看着林沛瑜妆面精致的脸,淡声道:“我不求梧桐枝上的金凤凰,只要个安静乖巧的最好。”
  林沛瑜只当他小孩子说玩笑话,打趣了一番便进到大厅去,傅渊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睛渐渐冷却了温度,阴鸷的暗色藏于眼角,只在无人处才显露出来。
  当晚给傅琮办生日宴,刘家的姨母舅舅都来了,金玉古玩堆了一桌,最好的是投其所好,不是精贵的也不会拿来。他们巴着傅琮,尽捡好听的说,哄的人开怀大笑,心里想着日后好给自己人铺路,看他们这样子好似这位大少爷已然在傅家掌了权,一家子和和美美围坐内厅闲话家常。
  转眼间又过了两日,便到了傅家二姨奶奶的忌辰,她因是血崩难产死的,东院的大太太觉得不吉利,只教人在祠堂上了炷香,供了明灯,禁了家中一切宴饮,命家下人皆肃穆哀荣,追思遗音,以奠故人。
  却说这傅家两位公子的好日子相隔差不了几天,可这忌辰亦是生辰,人都愿意记得喜庆欢欣的日子,所以傅渊的生辰向来是静谧无趣的,加之老爷近年新欢旧爱不断,逐渐也就不管了。
  这日傅渊静至于府中西院,这是他母亲从前居住过的院子,曲径通幽,倒格外清净些。他曾听过嬷嬷们说过,二姨奶奶性子爽朗,院子里修的也别具一格,虽不如其他院里锦绣华贵,可单看院外两溜青篱相接,其中桑榆木槿枝叶掩护,苍郁茂密树影摇曳,便自有一番悠远随性。
  傅渊坐在南窗下,手中摩挲着一对白玉子母鹿,默默无声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只雀鸟落于案前,叽喳喧闹时遮了院门开合的声音,傅渊抬首看去,正是他父亲也来到此处。傅老爷手中杵着龙首杖,一步步走进门来,他见傅渊在这儿也不奇怪,只看着傅渊手中的玉佩,竟想起些往事来。
  傅家这位二姨奶奶是个痴心可怜人,当年为了进傅家门不惜与家中断了关系,那时赵家虽家室不俗,但与傅家相较还是差之甚远,赵家小姐出阁那一日,其兄长赵宗裕仍劝说小妹,这高门莫对,子非良人,若执意而行必毁终生。不想他一语成谶,多年之后傅家二姨奶奶香消玉殒,芳魂一逝便无人问津了,于那话竟是半点不差。
  那对子母鹿,那原是赵家兄妹之物,傅渊母亲嫁进傅家唯一带来的东西,那是个念想,三小姐出嫁将另一对蝶佩带走,这一对子母鹿便留在了小儿子傅渊这里。
  傅老爷坐在偏厅里的八仙桌上,招手叫傅渊过来。
  傅渊撩开纱帐,走到傅老爷身前,垂首唤道:“父亲安好。”
  “孩子,过来。”傅老爷撩了龙首杖,朝傅渊说道:“坐吧。”
  傅老爷年过六旬,只穿着件黑稠褂子,他端坐圆椅之上,举手投足间半点不减当年纵横卓越之相,傅渊是最像傅老爷的一个孩子,无论是性格还是长相,所以傅老爷格外偏疼他些。
  他今日颇为欣慰地看着身姿挺拔的傅渊,慢声道:“过了今日,你就长大了。”


第3章 
  “时间过得快,子清都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傅老爷难得感怀旧人,只是他生于大家,性情凉薄刚毅,如此感叹倒不是说有多难过,只是这人走了再看不见了,冷不防地回想起来,多少还留有些情分。
  “是我没有好好待她,叫她早离了我们父子两俩。”傅老爷看着窗外一株开败的木槿,恍然间仿佛又瞧见了槿花初绽时廊下站着的一双人影,如今风过无痕,徒散一地萧疏残叶。又过了半晌,老爷子才徐徐吐出一口浊气,“不过走了也好,留到如今,困在这深宅大院里也是磋磨。”
  傅老爷偏头看着傅渊,那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目停在傅渊淡漠的面容上,问:“渊儿,我且问你,你看傅家如何?”
  傅渊抬眸也看着傅老爷,他含着笑意的目光一扫,落在傅老爷指间的翡翠扳指上,如实应道:“父亲,如今傅家看着峥嵘鼎盛,可再过几年怕就落下来。世道变了,人心也变了,家里从古至今一脉同枝,安于富贵者多,起承钻营者寥寥无几,多靠父亲一人支撑,早已不比先前光景。”
  傅渊直言不讳,傅老爷眼神一顿,却也没有动怒,反而颔首示意:“既如此,又该如何?”
  傅渊原本一直看着傅老爷,说到此处却别开眼神,顿时开怀地笑起来,来宽傅老爷的心,“父亲教子有方,大哥承袭主家,傅家昌荣可再续百年。”
  傅老爷抿着嘴,嘴角微微下弯,他轻轻地瞥了傅渊一眼,言语之间不冷不淡,“你大哥是个孝子,背后有刘林两家撑着,倒不了,可也惯的他注意胃口越发大。若论起来,自咱们这代起,傅家人丁不兴,空摆个架子出来,如何稳得住,咱们这样的诗礼之家,一代难于一代,若要走斜了,我也是愧对祖宗,再不能挽回。”
  傅渊那时并没有来过西苑,便也未曾与父亲有过如此深谈,而他此时经了一世苦难再看从前诸事,心中早已知道了个大概。傅琮由大太太养大,向来与刘家十分亲厚,傅琮身上系着外姓家族的血脉,其妻林沛瑜也是个私心藏奸,吃里扒外之人,今时傅家势大尚可压制住这两家,若是将来老爷子一朝西去,旁支同族掀起风浪,树倒人散分了家,这偌大的傅府迟早要成他人囊中之物。若傅琮不能与老爷子同心,现时便要防着了。
  傅老爷有意试探于他,便是想提点傅渊,以此制衡傅琮。傅渊手里握着子母鹿,转眸看着傅老爷,此时西院未点灯,昏暗的光影半隐傅老爷子逐渐苍老的侧脸,他也曾是学贯中西的英妙才子,一生劳心竭力守着傅家,如今已至暮年,有许多事已然力所不及,再难把控。
  傅渊看着老爷子,只想着父亲当真是老了。
  天色已晚,动乱的叶影探了进来,傅老爷拿起龙首杖起身,一手却按在傅渊肩侧,他低黯的声音如夜色般沁入傅渊的耳中:“可怜我儿,出生便没了亲娘。你拿着这对子母鹿往城东去寻你舅父,你是子清的孩子,他必定待你不同。”
  “将来——”傅老爷欲言又止,再未说下去,转而听他叹罢:“你也有个可靠之人。”
  傅老爷为傅渊筹谋至此,叫傅渊想起先时老爷子临终之前,命他兄弟二人来至塌前,老爷子将家中尽数财产商铺留个傅琮,却只拿手中翡翠扳指传于傅渊,愿借这掌家之物可保幼子一生无忧,以此见其父爱子之深,已无需多言。
  傅渊摩挲着白玉佩,伸手握住了老爷子满是褶皱的手背,垂首低声应道:“多谢父亲。”
  那天傅渊留在西院,独坐了一整夜,直到第二日午时才出来。
  傅家老太太在春和舞台包了两个厢,叫着一大家子陪她听戏吃馆子,老爷子前些天往杭州赴书会去了,傅渊便也托词要去学校拿东西,转头便去了南街的荣顺斋,借买糖果子之名,去瞧阮家少爷为真。
  谁知今日不巧,阮家少爷没在店里,铺子里的小子和傅渊说,这入了秋小少爷定是要病一场,如今不能吹风,正在家中将养着呢。
  傅渊从铺子里出来吩咐傅全去百庆堂叫上相熟的史大夫,再取些上等的燕窝、人参、云苓来,自己倒着急着先去了阮家看望人。
  这头傅渊刚进了院子,被仆从一路领着走过廊下,远远瞧见阮聿宁坐在半掩的毡帘后边,正和底下小子说着话。
  走进了傅渊才看见阮聿宁手里捧着只白瓷小碗,那小子就蹲在一旁,苦口婆心地与他说:“少爷,您就再吃一口行吗?”
  说着恰好看见傅渊走过来,那小子也只在店里见过他一回,这会儿竟像见着真佛似地高兴起来:“您看,四爷也来瞧您了。”
  阮聿宁坐在门后看不见傅渊,闻言惊诧地站起身来,傅渊此时走进门,见阮聿宁手里一个打颤,险些砸了碗。
  傅渊笑着接过那只白瓷碗,见碗中不过四五只野菌小饺,便问那小子:“你家少爷刚吃了几个?”
  那小子看傅四爷话语和气,并不摆主子架子,便也俯身应道:“回四爷的话,这碗里统共七只小饺,我们家少爷才吃了两个就饱了,您说说,他本就病着,再不吃些东西进去,如何调养精神气血。”
  傅渊转头便见阮聿宁低低地咳起来,他一手拍着阮聿宁的后背心,笑着说:“阮少爷多大了?怎么还挑嘴?”
  阮聿宁经不得傅渊调笑,一下咳的厉害起来,连腮旁都染上了浅红。傅渊给阮聿宁倒了水,再将碗递给那小子,嘱咐道:“去,给熬些粳米粥来,再做一道莲蓬豆腐,你速端来,我看着他吃,他碍于面子,必要吃完的。”
  那小子得了令,立马就下去办,傅渊回头看着阮少爷小口喝了水,面上红晕未消,便笑着说道:“四爷见笑了。”
  傅渊自顾自地坐下与阮聿宁说话:“今日本是去铺子里看你,没成想那里的伙计和我说你病了,这不,礼都还未送来,人就先到了,还望聿宁不要见怪才是。”
  阮聿宁见着傅渊本就开心,现在更是笑得眉眼弯弯,他瞳色生得浅,像两颗琥珀珠子落在一双圆眼里,纤长的睫羽在眼尾微翘,倒延出一段儿清艳绝尘的风情来。
  “四爷来了便好,来了我就高兴。”阮聿宁嘴角旋出一个深深的笑窝,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傅渊。
  那副软和的模样,看得傅渊心里头蓦地一软,心道这小少爷也太乖了。
  傅渊道:“你这病什么时候起的?可喝了药没有?”
  阮聿宁想起刚才苦到舌根的药,便皱起眉头说:“这病没大碍的,天气不好时才发出来,刚才已经喝了药,所以才吃不下饭的。”
  傅渊问什么阮聿宁便答什么,又带了些小心思为自己开脱,傅渊岂有不知的,却还是愿意顺着他说,“原来如此,是下人们的不是了。”
  阮聿宁分明不是这个意思,刚要解释又被傅渊打断。
  傅渊安抚似地拍了拍阮聿宁细瘦的手背,便道:“你别急,待会儿大夫就来了,那位史先生几代行医,老太爷曾是宫里太医院的院首,想来他的医术也不会差,叫他给你看看,开了方子养着,治好了岂不好?”
  傅渊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阮聿宁反倒不好推脱。等史大夫急匆匆地赶来时,阮聿宁刚刚喝完一小碗粳米粥,傅渊又给他加了一筷子鱼茸制的豆腐,总是想他多吃些。
  待那阮少爷饭后漱了口,史大夫便请他略坐了一会儿,静了心神,才拿出脉枕诊察起来。
  史大夫近观这阮少爷面色灰白,似有病容,指尖探他脉息也是沉伏滞怠,右关虚而无力,是为脾胃不和,皆因心肺生火,气滞郁结而成。
  史大夫收了号脉的手,又问了阮少爷几样事,平日睡得如何,可吃得下,阮少爷依言皆如实答了。一旁傅渊却听着不好,耐不住地问道:“先生看他怎么样?这病要不要紧?”
  那史大夫看着傅渊长大,什么时候见过他如此心焦着急的样子,一时笑道:“四爷稍安,小少爷这病不打紧,您莫要太过担心。”
  这一句给傅渊定了心神,他想着这一世总要将阮聿宁好好地护在身后,养的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才好。他一直站在阮聿宁身旁,伸手虚拢着小少爷的肩侧,朝史大夫说道:“他是我的至交好友,如今他病了,我不紧张谁紧张?先生医术高明,若将他治好了,您就是我的大恩人了。”
  傅渊这话说得极重,直哄得史大夫笑说不敢当。
  史大夫说:“阮少爷是胎里带出来的不足,所以虚着身子,缠绵病榻断不了根。咳疾因此作怪,春秋之节愈盛,这肝阴亏损,少食多梦,虽不至年少咯血,若是拖久了血气衰耗,一并牵连出其他恶症来,终究不能长久。”
  “何不现在精细地养着,药也无需多吃,小少爷按我的方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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