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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造谣到首辅身上-第31部分

小说: 造谣到首辅身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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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他所料,在书信送至白旻手中的当夜,李言明便遭人戕害,佯装成了畏罪自杀的模样。
  往后几年,白旻牢记李言明的嘱咐,只管照料李缜,只字未提往年的事。
  直至韶年,当他从白旻药箱翻出这封泛黄书信的时候,他清晰地记得那夜。。。
  那夜正是寒冬。
  大家皆沉浸在初雪丰年的瑞兆中,外边是一片欢声笑谈。
  唯他立于黑暗中,听不见外界的喧嚣。
  萧瑟的寒风刺入骨缝,待白旻寻着他的时候,他的一双手已然冻得发紫。
  是夜,屋内虽燃着炉子,可他却没有半分暖意。
  白旻喝了些酒,浑身蒙出了一身热汗,可他为了宽慰李缜,还是瑟缩着说道:“这冬夜太凉了。你瞧我这手也冻得通红。”
  或许等到明日日头高悬时,就会暖和的。
  这一等,就等到了他一举高中,成为了大燕年轻的状元郎。
  *
  白旻见他屋内昏黑一片,又记起他方才回府时怪异的神情。料想是他徒儿记起了幼年的事,这才闷声不响地将自己关在屋内。
  思及此,他轻扣了书房的屋门。
  李缜推门而出时,发现白旻手里正拿着副墨宝,这幅墨宝颇为眼熟,凑近一瞧。。。
  他虽很想一把抢下,但是碍于白旻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最终还是放下了这一念头。
  “您有话直说。”李缜懒懒地倚在梁柱上,语气无奈地问道。
  “这字写得好。颇有肖书渝的韵味。谁写的?”白旻盯着墨宝上的落款,明知故问道。
  被白旻这么一问,方才晦暗的神情渐渐褪去,他抬了抬眉,险些被气笑:“您到底想说什么?”
  白旻见他脸上有了笑意,也堪堪放下心来。他一边卷着墨宝,一边说道:“字好。我拿走了。”
  “?”
  白日,林申拿走了他的烤红薯。夜里,白旻拿走了他的《自叙帖》。
  李缜僵了僵身子,半晌才回道:“我就这么一副。您若喜欢,借您瞧几眼也便算了。”
  白旻收起墨宝,瞪了他一眼,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忿然。
  “你就不会教人姑娘再写一幅给你吗?”
  陈沅知那厢似是感知到什么,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她今日去书肆的时候,正巧撞着李缜。
  许是在话本子里胡乱编排了他一番,她这一整日都神情惶惶,生怕他从那个角落里冒出来同她对峙。
  这好不容易回了府里,她才长吁了一口气。
  “晴华院那厢可有动静?”一回府里,她就照常询问二姑娘的状况。
  银荔替她解下斗篷,而后摇了摇头道:“二姑娘那处是没有的。”
  事已成定局,就连圣上都知晓了,哪还有闹的余地。
  要说动静,也唯国公府开始着手婚嫁的动静。
  虽说二姑娘只是妾室,只能坐小轿进门。可她到底也是国公府嫡出的姑娘,是四皇子明媚聘娶来的。
  礼节上不算繁琐,却因二姑娘这事猝不及防,有好些东西都得锣鼓紧密地筹备起来,动静也算不小。
  这些事陈沅知看在眼里,面上毫无半点波澜。
  “三姑娘那儿呢?”她复又问道:“这几日可还算安分?”
  银荔不太清楚她家姑娘紧盯三姑娘的缘由,按理说,这三姑娘也算是个安分的。
  然而,既是主子吩咐的事,她全然照做便是了。
  “三姑娘也有好几日未出府了。倒是她身边的云梨,一连出了好几回府。”
  陈沅知抬了抬眉道:“去了哪里?”
  银荔如实回道:“不过是去买了些糕点小食,无甚蹊跷。”
  闻言,她点了点头,只是嘱咐银荔继续盯着,便也没说其他的话。
  直至从湢室出来,晚橘坐在暖炉旁,正抱着她明日的官服在那熏燃。
  一瞧见香炉,她便记起那夜陈容知衣物上的香气。
  那香气,她断不会闻错。
  切切实实就是邺都的松苏香。
  然而她衣物上的香并不是熏染上去,倒像是不小心蹭上去的。
  游船那夜,四皇子殿下的屋内香艳旖旎,罗裙里衣散了一地。
  陈沅知愣了神,或许二姑娘衣物上的香气便是在那个时候沾染的吧。
  也就是说,这香实则是四皇子身上的。
  思及此,她撑了撑杏眸。
  难道接连几次的行刺,皆是出自四皇子之手?
  四皇子同李缜却又有何过节?
  松苏香是邺都的香料,此次邺都使臣来访,特地将此香料作为礼物呈于大燕皇帝。
  然而圣上平素里只喜欢龙涎香,是以他并未自己留用,而是将它作为赏赐,同其他物件一起分别赠与了几位公主和皇子。
  只要查清谁家府邸用这香料熏染衣物,或许这案子便能多些头绪。
  然而这事她查不了,眼下同这案子最紧密的便只有李缜了。
  翌日,从进奏院归来后,饶是她再怎么想躲着李缜,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寻他。
  陈沅知到他府邸的时候,通传的侍婢眉眼带笑地伺候她坐下。
  一边替她斟茶,一边暗送秋波:“我家大人在后院呢。陈大人且喝盏茶,奴婢这就去通传。”
  陈沅知见这小侍婢时不时地眨眼,兴许是被她传染了,在见着李缜的时候,她那一双清澄的眸子竟也眨了两下。
  偏她眨眼时,还一脸无辜,完全不知自己有多勾人心魂。
  李缜擦手的动作一顿,沉着嗓音说道:“去我书房吧。”
  小姑娘今日一身官服,清秀俏皮。料想是府里的侍婢动了心思,这才有后来的挤眉弄眼,暗送秋波。
  他就纳闷,怎么这阖府上下尽打陈沅知的主意。
  待二人行至书房,屋门才合上,陈沅知三两句就将事情说了个明白。
  活像进了狼窝,着急逃开似的。
  李缜好笑地冲她招了招手:“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陈沅知非但没有上前,还后退了一步。但她并没有推门出去,而是寻了个最远的木椅坐下。
  “李大人,我在同你说正经话呢。行刺一事事关你的安危,你怎一点儿也不上心?”
  他怎会不上心。
  只不过早在陈沅知说这些事前,他便已经知晓了。
  那日从蘅芜居回来,他前脚刚踏下马车,后脚就开始着手调查。
  刀剑无眼,当那柄剑险些刺入陈沅知的胸口时,他连呼吸都凝住了。
  到了这地步,此事若是再不细查,当真是夜场梦多。
  李缜亲自审查后,不出一日,就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薛太傅与四皇子陆辰亦自成一派,四皇子薛千又是自□□好的玩伴。眼瞧着薛千去了南边的广陵,加之先前李缜五次三番推拒他的好意,不愿同他结为一派,这四皇子心里难免不痛快。
  李缜是朝中新贵,圣上对他大有提拔之意。
  这样的人既不能成为左膀右臂,倒不如除之而后快,省得他一朝得势,反戈相向。
  他原想借着邺都进京的这段时日除掉李缜,以便于掩人耳目,栽赃嫁祸。却不曾想,邺都进贡的那些香料,反倒使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松苏香馥郁浓厚,杀手进出四皇子府邸时,多多少少会染上些香气。
  只需摸清谁家府邸用了邺都的香料,便可知这事是出于谁手了。
  只是眼下,他无意于同陈沅知说这些刀光剑影的事。
  小姑娘方才凶人的语气,好似蕴含了几分关切。
  李缜的抬眼向她望去:“陈大人是在担心我?”


第45章 醋意   陈沅知抿了抿嘴,而后背过身子,……
  “陈大人是在担心我?”
  陈沅知自己都没发觉方才说话时语气急促; 她闻言愣了半晌,这人待事怎么不分主次?
  他是怎么高中状元的?
  末了,陈沅知红着脸气他道:“我担心就李大人这审题的水准; 是如何一路过关斩将高中状元的。”
  方才淡淡的担忧消失不见; 小姑娘的眸子因羞赧将将染了层怒意。
  李缜瞧见后,知她面薄; 遂点到为止,也再不闹她。将她所问之事一一作了答复后,才换了副神情说道:“陈大人对香料颇有见解,我倒有些问题想请教陈大人。”
  刺杀一事牵涉邺都的香料,眼下李缜开口询问香料的事宜,她也只以为此事与案件相关,并未生疑。
  “陈大人觉得什么样的香最好闻?”
  闻言,陈沅知好看的眉头皱了皱:“这同案件有何关系?”
  小姑娘聪颖; 极难骗。
  李缜随口诌了几句道:“多了解些香料; 能早些断案。”
  她点了点头道:“我觉得淡雅清冽的香闻着最舒服。有些香愈浓烈就愈招摇,仿佛生生地往前凑似的,反倒显得劣质。”
  李缜也颇爱淡雅的香,他衣裳上的香气便是用凝神静心的檀木香熏染的,乍一闻十分舒坦。
  听陈沅知这般回答,他捻了捻指腹间的碎沫子,嘴角扬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方才在后院,他抢了白旻研磨药材的捣药罐。将清晨从香料铺买来的香料一一碾磨。
  听林申说,姑娘喜香,不管春夏秋冬哪个时节,她们皆会在腰间挂个好闻的香囊。
  李缜转了一圈香料铺,愣是觉得里头的香囊香气馥郁; 与小姑娘的性子很是不搭。
  最终,香料铺的掌柜应他的要求重新配了几味,可碾磨香料的店小二正巧告了假。
  他实在没法子,便只能窝在后院,悄悄地磨了。
  要说他这十几年来,提笔提剑,哪样不是驾轻就熟。偏碾磨一事,当真费了好大的劲儿。
  眼下香囊是将要做成了,他还得寻个什么由头,将这玩意送出去才是。
  李缜想了好半晌,便是写政论时,也没花这么些个时辰。
  况且香囊是姑娘家的东西,他总不能当下便递与一身官服的小陈大人吧。
  是以,他抿了抿嘴,直至陈沅知离府时,都未能将袖中的香囊送出手。
  *
  国公府近日忙碌极了,四皇子那厢已来请期,商讨嫁娶的吉日。
  因这事并非双方情愿,原先锣鼓喧天的大好吉日,现在成了谁都想快些熬过去的糟心日子。
  是以双方将这日子定的仓促,五日后,便是府里的二姑娘出嫁的日子。
  嫁娶之事临近,阖府上下应吴氏的要求,愣是添了不少喜庆的东西。但凡是正室该有的排场,她尽都为自己的女儿争取了。
  陈沅知从进奏院那儿告假了两日,这两日她呆在府里,跟随着老夫人学了不少本事。
  此时,她正在老夫人的屋内一同斟酌着宴客名单的事。
  “梁氏一家同我们交情匪浅,虽说这不是甚么值得欢喜的婚宴,但是按照规矩,还是得请的。”
  “至于这俞家,却是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块儿的交情。爹爹怕人看笑话,不请也罢。”
  陈沅知今日一身浅青色的袄裙,长发如墨挥洒而成,在腰间轻轻地晃着。
  她白皙的指头轻点着红底黑字的名单,一张小嘴一开一合,在老夫人夸赞的目光下,有模有样地处理着事情。
  老夫人捧着暖炉,一面盯着那张名单,一面问道:“沅沅可还记得梁家二公子?”
  闻言,陈沅知的手在名单上上下划动,最终落在“梁思凡”这三个字上。
  她一双杏眸透出些星光:“思凡哥哥也要来吗?”
  梁思凡是她幼时陪着祖母回乡小住时认识的,彼时,她初来乍到,人地两生,总是窝在祖母的屋子里不肯出门。
  也唯有梁思凡变着法子逗她开心,出门在外,总想着给她买些好吃的好玩的。时间一长,二人便逐渐熟络了起来。正巧梁思凡长她三年,又待她如长兄,她便一直“思凡哥哥”地喊。
  如今算来,她同梁思凡也有九年未见了。
  “我同梁老夫人也算是几十年的交情了。此番她们不远千里入京,一来是为了你二妹妹的喜宴。二来梁思凡也算争气,前段日子得人引荐,在京谋了个尚且不错的官职。”说完,老夫人悄悄地瞥了一眼陈沅知。
  “那便是思凡哥哥会长此以往地住在京中?”陈沅知眨着灵动的双眸,语气中透露着些许期待。
  老夫人见她藏不住心思的模样,好笑地点了点她的额间:“你很喜欢梁家二公子吗?”
  陈沅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梁思凡于她如长兄,时隔那么些年未见,她这心里总归是有些期待的。
  然而这心思与老夫人口中的喜欢不同。
  “思凡哥哥先前待我好,此番他来京中,我总不能没心没肺地不放在心上吧。”
  老夫人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梁二公子与俊哥儿不太熟,见了面也无甚么话可说。不若等明日见了面后,你随他们一同去逛逛吧。”
  陈沅知应了声“是”,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她就被银荔拖着从床榻上起了身。
  “姑娘,今日是要见客的,您快些莫要贪睡了。”
  陈沅知懒懒地坐起身子,任由银荔和晚橘在那折腾。
  直至绾好了发髻,对着铜镜上那张白腻如脂的小脸,她才将将清醒过来。
  九年未见,梁思凡已然变了模样,较幼年时更为儒雅稳重。在前厅见着他的时候,若非祖母提点,陈沅知险些认不出他的模样来。
  “呀,出落地如此水灵。”梁家夫人牵着她的手,满脸堆笑。
  便是陈沅知这容貌,幼时已然出挑,不曾想长成后,愈发明艳动人。
  梁思凡显然也愣了神,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才发觉自己失了礼数。
  一阵寒暄后,她才同府里的公子姑娘一同上了马车。
  京中繁华热闹,马车所到之处皆熙来攘往。梁思凡头一回上京,瞧见这空前盛况,一时间还未适应起来。
  陈宴俊边走边同他介绍京中的酒肆赌坊,这些话在梁思凡这一读书人听来,蓦地睁大了眼眸,若非陈沅知接过了俊哥儿的话,他还以为京中是甚么醉生梦死的快活地。
  逛了好一路,俊哥儿显然是有些累着了。他指了指前边的茶楼说道:“这有茶楼。坐下歇歇脚吧。前头还有好长一段路呢。”
  这茶楼就立于云来酒楼的左侧,因喜喝茶的皆是文人雅士,故而比那喧嚣的酒楼要安静得多。
  他们择了一临窗的位置,从支摘窗处向下望,能将外边热闹的河岸尽收眼底。
  小二替他们掸了掸桌面,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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