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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伦敦秘恋-第50部分

小说: 伦敦秘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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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琪感叹一切终于过去了,现在终于过去了,唇角抿出一丝笑意——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一番周折,终于到达酒店,周围有不少逛街的人。欧阳琪打开车门说:“我自己下去就可以了,谢谢你!”
  “……欧阳琪。”他叫住她。欧阳琪回过头,脚已经踏在地面上,她看着他,一手扶住车门,眼里充满困惑。
  他说:“等……等一等!”然后他下车,绕过车头站到她面前,她依然还是看着他,仰着头。
  他嘴唇蠕动,过了好久好久,透过墨镜似乎那双眼充满沉痛。欧阳琪突然一笑,那么凄惨,她伸出手,仿佛很大方地:“恭喜你!我还没当面恭喜你。”
  一只手细软而又执着,那张惨白的小脸毫无血色。他看着她,还是看着她,突然她眸色一变,她旋身扑过来,他只听得她大喊一声“小心!”
  ——仿佛一切声音都瞬间静止,只余了这一声小心,还有那触目惊心的一声“砰!”——沉闷有力,震荡在街头,空寂寂的令人心脏猛地一缩。然后她脸上痛楚的神情,就那样定格在她脸上,她仰着头,伏在他身上,双眉深深蹙着,甚至还来不及换一副表情,就这样滑下去。
  她匍匐在他胸前,就这样滑下去……

☆、第90章 遇袭

  场面终于大乱,车声警笛轰鸣,此起彼伏,混杂着妇女小孩的哭声尖叫声,人们四处奔逃。其余车上的人纷纷冲出来警戒。
  他扶住她,双手用力抱住她,往上托,一次,两次……可她就这样向后倒去,一大股一大股的鲜血从她嘴里涌出,像鲜红的泉,不停地从她嘴里涌出,沾染了她圆润的、小巧的下巴,向下滑去……他双手抖得厉害,他的心也在抖,仿似一片薄薄的、脆脆的枯叶,只需轻轻一碾,就能将它碾得粉碎。
  所以他绷着,连呼吸都是屏住。他无声地扶住她,一条腿跨出去,撑住她,一遍一遍地抱住她,那样紧那样用力,仿似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不停地往上托……她就这样滑下去,他眼睁睁看她滑下去。
  他不相信,以前他不是没有抱过,她不是重的人,甚至瘦得轻盈,她时常喜欢垫在他双脚上,让他拖着走,然后圈住他脖子……此时却怎么也抱不住她,不停地从他的臂弯滑下去,向后倒去,像一条鱼,顽皮的、滑溜的,从他臂弯里滑出去,他怎么也托不住。
  他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眼睁睁看她逆着人流奔去找他,那样奋不顾身,那一刻他知道,他不能失去她。
  可是后来她却逃得那样远,远到他手机都无法定位。
  那时她问,为什么要送她那么贵的手机?
  因为贵,她才不会舍得丢弃,他才可以随时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无论天涯海角,他才可以找到她,因为他在里面用了定位。
  可现在她就在眼前,他却抓不住。他只瞪大了眼,不停地向下抱住她身子,一次次地试图将她托起来。
  那张俏皮的、耍赖的、娇嗔的、微怒的脸,一张张都浮现在眼前,她的一颦一笑如此清晰印在他脑海中。他始终记得她追出来时焦急的脸,刻在树上的字,在伦敦街头难得有人认识的字——“再见!”
  他抚着那两个字,心里痛得无以复加,他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可现在她回来了,就在他前眼,在他怀里。他有一种错觉,仿佛这张脸从未离开过,还是如此明晰,唇似残阳,滑过血丝,一张一合,眼神哀伤,他要仔细辨认,他才知道,她说:“不要哭……”
  他的心终于粉碎,透明如雨的东西就这样滑落,仿似一条狰狞蜿蜒的痕,一阵急似一阵,是温热的,烫得欧阳琪突然觉得心里也被腐蚀出一个深洞。
  她想伸手摸一摸他的脸,双手却怎么也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费力地看着他的脸。冰冷的眉线,就连那挺括的衬衣领子,还是如此令人欢娱。原来,她以为的过去,只是深藏在了记忆里……她极力牵出一抹笑,无数个痛得无以复加的瞬间,她多想被他这样拥着,哪怕是梦里,她也一次没有梦到过。他是如此恨她,是她辜负了他,她抛弃了他,他怎会如此待她?
  连她的梦里,他从来都是恨她。无数个午夜梦回,他都是无情地转头而去,她一直无法摆脱这样的恶梦,每一次醒来都是大汗淋漓。
  他不知道她有多贪婪他那点温暖,于她而言,他是多奢侈的存在,令她无法想象的,无法企及的存在。他能轻易给她苦苦追求却一辈子也无法得到的一切。因为生活太困苦,一个无亲无挂的人在伦敦生活下去太困苦,而他轻易能给她这一切,她太清楚她依赖这一切,而她又太清楚游园惊梦后的虚空,所以她不敢。
  他不明白于她而言他是多虚浮的存在,而她始终堪不破这“即时行乐”的道行,所以她残忍地将那仅存的一点虚无都扼掉在手里。
  不是不愧疚,愧疚无时无刻不像是某种毒物,一点一点蚕食她的心,让她每一次想起,都痛得狠狠喘息。
  她努力了好久,才能极力伸出一只手,迟疑的、迟缓的……似乎是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气,才摸到他的脸。
  一刹那仿佛是一种奢侈,每一寸触在指尖都是奢侈,她恍惚浮出一丝笑……曾经那么多那么多……她吻过的唇……触过的眉尖、鼻子,甚至额际鬓角……她留恋地抚住,用力扣住……五脏六腑都在抽搐,又似乎有某种利器在不断捣鼓,痛得她狠狠喘息。
  伤口的麻木也似乎一瞬间统统释放出疼痛,这一刻仿佛呼吸尽被夺去,她猛烈地咳嗽起来,嘴里涌出更多的血,她只颤抖着嘴唇说:“……对……对不起!”
  那只手猛然向下滑去,重重摔下去。整个人瞬间像只失了线的木偶,向后倒去,
  查理斯抱着她,神色无措:“不要……不要……”他慌乱的手一会儿覆在她脸上,一会儿又给她做心肺复苏。他是学医的,此时却不知道该如何救她,他惊慌失措,她背后那里有伤口正汩汩往外溢着血。他的手颤抖得厉害,眼神也在颤抖,他抱着她嘴里只喃喃说:“我只是想来告诉你,等我……等一等我!”
  然后他抱着她不知要向哪里去,保罗拦住他,又叫安保把欧阳琪抱去,他们把他隔开,他终于像幼兽一样呜咽:“把她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大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保罗大声喊道。

☆、第91章费尔法克斯的求婚

  仿佛是做了一场梦,梦里有绚丽缤纷的色彩,阳光下耀眼迷离,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欧阳琪躺在ICU里,透过玻璃隔离窗可以看见她静静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门外有警察在看护。
  半夜的时候约翰又带着助手来查房。浑身上下都穿着消毒服,到门口的时候摘下口罩,警察确认完身份,才让他们进去。
  约翰拿出听诊器听了一下心跳,然后一边观测仪器上的数据一边说:“子弹从右肩胛骨边缘射入,穿透肺叶,右肺动脉破裂,胸腔积血约2800ml……”他平静地叙述着。
  查理斯背对着门外立在病床前,手牵着她的。明明输了血,呼吸机下的小脸还是苍白,她的手也是冰冷的,手指上夹着指脉测定器,心电监护仪上有她缓慢的心跳。
  他抚着她冰冷的手尖,心底急剧作痛。那晚费尔法克斯告诉他,他向她求婚了,希望得到他的祝福。
  他知道,他将失去她。他跟着她回伦敦,他知道她要去看婶婶,所以他不顾一切跟来了。他只想告诉她,可不可以再等一等?再等一等他?
  约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才终于得以松一口气,他一边脱下工作服一边说:“想不到你也有不理智的时候,难得!”
  “不过今天你太鲁莽了,你这样做无疑是把她也置于危险的境地。自从你买了那三成的股份,你就该知道,你最应该提防的是什么。”
  “我知道。”
  “知道你还这么做?”约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他坐到椅子上,“总算你那助手还算理智,知道打电话给我,也知道把你拉走。要不等媒体来,别说是等那边动手,就是这些报道,也足以把你活活逼死。还有她!”
  “谢谢!”查理斯说。
  “不用谢我,能救回来,是她命大!”约翰抽出医嘱,一边添上刚才的检查,一边说道。
  欧阳琪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搬到了普通病房。又是春天了,正是花开得热闹的时候,窗前一株紫玉兰开得满枝头都是,硕大的花朵紫红紫红的,满树的喜气洋洋。
  警察已经不止一次来问过她了,她只说不知道。再后来他们也就索性不问,把警戒也撤去了。
  认识的友人都陆陆续续来看她,就连珍妮这样做贼心虚的人物,都偷偷乔装打扮来看过一次。
  费尔法克斯是这的常客,几乎每天都来。
  约翰也每天都来,他是来给她检查。偶尔聊几句,总是能逗得人莞尔一笑。
  却从未敢涉及查理斯,也未见他。有时候经常笑着笑着,欧阳琪便泪流满面,她渐渐明了,渐渐心灰意冷。
  费尔法克斯的经常出现像一剂催化剂,渐渐填补了她那颗空虚的心。所以当他再次向她提起订婚的事,欧阳琪犹豫了,只是说:“……但是,我又不爱你。”
  “我知道。”
  “你也不爱我。”欧阳琪又说。
  “我们会相处愉快的。”
  “婚姻里要的,并不单是相处愉快。”
  “我们需要相互倚靠,”他循循善诱,“像今天这样,你受伤了,我可以来陪你。我寂寞了,你也可以来陪我。”
  欧阳琪笑,不小心扯动背部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费尔法克斯把她扶正些,又挪了个舒服的位置。欧阳琪说:“那不划算哦,我陪你,都是吃喝完乐。你陪我却是要端屎端尿。”
  “没关系,等我老了,再换过来,反正我大你那么多岁,不愁你没有机会。”
  “嗯,等你老了,我就弃卒保车,自己环游世界去!”说完欧阳琪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仿佛是听了天底下最大的一个笑话,连费尔法克斯都笑得眼睛眯了。
  以前欧阳琪总骂珍妮拿婚姻当儿戏,现在她才渐渐明白命运的遥不可及。走过的路越多,人就会变得越懦弱。害怕失去,害怕孤独,越来越容易向命运妥协。
  她和费尔法克斯的婚约,就是这么谈下来的。
  也不觉得遗憾,以前她幻想过单膝下跪、空中表白、花瓣撒落……似乎此刻用到她和费尔法克斯的身上就特别可笑。大概是因为他们太熟了,熟得就像是自己的另一只手,反倒是觉得越简洁越好,恨不得就在手上套个戒指完事。
  不过费尔法克斯还是搞了一个像样的订婚仪式,欧阳琪出院的时候,他小面积地聚了家里的一桌人。有赫斯特夫妇,有他祖父母,有他父母,唯独不见查理斯。
  欧阳琪脸上略施粉黛,遮去面颊上的苍白。头发也是精心盘系过的,素裙丝带,镜子里的她清瘦是清瘦,却也娇美动人。
  珍妮刚出去,赫斯特太太就进来了,她脸上笑意温暖,拥抱着她:“很高兴见到你又健健康康的。”她拍拍她的背,“都怪我,如果当时不是我叫查理送你,就不会遇上这样的事。不过我也谢谢你,救了查理。”
  欧阳琪摇摇头:“不,我欠他更多。不过现在都好了,”她深深吸一口气,努力微笑着,“我们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嗯!”赫斯特太太点点头,眼里水光浮动,“原谅他不能来参加你的订婚礼,今早警察……把他带走了。”
  欧阳琪一下蒙在那里,饶是颊上施了粉,也掩饰不住一刹那的惨白。她站在那里,摇摇欲坠。赫斯特太太说:“或许只是叫去问一问话,也许情况没那么坏。”
  可是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当天下午这个消息就以爆炸性的速度传开,媒体纷纷轮番播报——歌手弗莱克疑在街头枪战引起骚乱被捕,或将面临两年刑期,星途尽毁!
  全世界哗然,偶像形象从巅峰跌入谷底,一时间许多粉丝痛心,人民唾骂。许多记者日夜蹲守在警察局门外。即使是公司出面公关,又动用了家族势力,仍不能将局势扭转。传闻像瘟疫一样瞬间传遍各个角落,直至无法收拾。
  老爷子也因此气得大病了一场。

☆、第92章醉酒误事

  欧阳琪在订婚礼后第二天便远赴荷兰。关上门的一刹那,她终于狠狠哭泣。瘫在地上像是终于卸下了那层硬硬的壳,只剩柔软的肉体,可以肆意发泄。
  往后的日子都是忙碌,虽然她还有一个月的病假,但每天仍是到画廊里整理、装裱、上框,一样样忙到天昏地暗。
  让人想不到的是几个月后史密斯竟找到她,她求她:“你却看一看他吧,或许他会见你。”她形容憔悴,果然是夫妻鹣鲽情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低着头:“他不肯见我,谁去他都不见。”
  “怎么可能?”欧阳琪轻轻搅着面前的那杯咖啡,“他不会见我的。”
  史密斯急切地握住她手:“会的,我求求你了,我知道你爱他,”她泪光盈盈,“你去,他会见你的!”她眼里有着热切的企盼。
  顿了一下她又失落地抽回手,神情黯然:“他这回是一落千丈了,我怕他受不了……所以,你去看一看他,只要他还好……”她哭泣起来,瘦俏的双肩不停抖动。
  有时候太爱一个人,可以爱到成全,多么卑微。欧阳琪笑:“你是他未婚妻,他都不见,怎会见我一个不相关的人?更何况,我现在是他堂兄未婚妻,说出来人家都好笑。对不起,这个忙……我帮不起。”欧阳琪抽身离去。
  年末的时候欧阳琪回伦敦出差。费尔法克斯也算是义气,未婚夫有未婚夫的样子,顿顿好酒好菜伺候着。有一次欧阳琪喝醉了问他,为什么要跟她订婚?
  他说她多好啊,能喝又能侃,耍起酒疯来也比别人豪迈,一耍耍到监狱去!
  “真丢人!”他一边喝酒,一边啧啧啧落井下石。
  欧阳琪无言以对,是丢人。他去接她回来的时候,看大门的都把他数落一通。他那样一个威风八面的人,却是赔尽了小心、扮尽了笑脸,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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