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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定江山 完结+番外-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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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怀瑾:“……”

    宁衍手里的青橘是树上的头茬果,皮薄肉嫩,但酸得实在是人神共愤,几乎没半分甜味儿,说是水果都抬举。宁衍也是为了怕连夜赶路困倦,才临走时摸了两个揣进怀里。

    宁怀瑾被这一瓣青橘酸的一个激灵,整个人都醒过了神,但碍于礼仪又不好往外吐,只能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这一口青橘酸得他犹如醍醐灌顶,甚至还真的微妙地开了一点窍,心说宁衍这莫不是在行使“亲近”的权利,整他来的吧。

    恭亲王虽然未曾成家,但是在内阁听过不少同僚抱怨家中的正妻。这些名门望族大多与正妻举案齐眉,很少有宠妾灭妻的糊涂人,凑在一起诉苦时,也大多是什么“因为跟友人在外头多喝了两杯,夫人又让我睡书房”,“昨日夫人说我肝火过旺,一天三顿愣是没给吃肉。”之类的琐事,说得多了,倒不像是在抱怨,反倒像是在炫耀什么似的。

    宁怀瑾听得多了,大概也能隐隐约约明白一点,知道这类夫妻之间,总是会撒一些不那么温柔的娇,来体现出在彼此心里的特殊。

    宁衍当然不知道宁怀瑾心里想的已经歪到了天边,见状笑了笑,问道:“是不是酸得很?”

    宁怀瑾点了点头,将剩下的青橘拢在手里,看起来没有再吃的意思了。

    “我来的时候,因为要赶路,怕中途困了从马上摔下来,所以带了两个。”宁衍说:“我来时路上吃了一个,觉得酸得难受,当时就想着要留下这一个,也让皇——”

    莫说宁怀瑾,连宁衍本人也有许多习惯要一一改过来,他悬崖勒马地将那个称呼咽回肚子里,说道:“也让怀瑾尝尝看。”

    “因为我不爱吃酸的,所以觉得吃了点苦头。”宁衍说:“于是自然想拿这点小苦头到喜欢的人身边卖弄一番,好让你知道,我过来见你,也是付出了点努力的。”

    “我都知道。”宁怀瑾说。

    宁怀瑾想说他都明白,毕竟他们不比寻常男女嫁娶,可以名正言顺,光明正大。连宁怀瑾这样接受感情的人最初都会觉得困扰,何况是一直坚定地付出感情的宁衍。

    “但我分你橘子,却不是这个意思。”宁衍说:“我是想试试,与你同甘共苦的感觉。”

    宁怀瑾微微一怔。

    他隐隐好像觉得自己明白了宁衍的意思,这么多年来,虽说他与宁衍之间算的上相依为命,说“同甘共苦”也没什么差别。但他俩一直习惯于将“甘”主动拿出来共享一下,“苦”能藏的就藏一些。

    王爷有王爷的不得已,皇帝自然也一样,他俩在力所能及的范畴内“粉饰太平”,都在试图将最好的拿给对方,从没有主动将“酸”拿出来共享过。

    “其实,怀瑾也不必硬要拿出个章程来,非要将先前那段君臣相处的日子与之后的割离开。”宁衍刻意略去了叔侄二字,随意地说:“相比先前那些日子,现在只不过是地位有些变化,但你我还是你我,所以顺其自然便好。”

    “但只有这一点。”宁衍说:“试试看,变一变,好不好。”

    宁怀瑾不太清楚,宁衍是什么时候,又是从什么地方懂得这样多的相处之道的。相比起来,他年长宁衍这十二岁,倒一点没有个年长的模样。

    宁怀瑾安静地思索了一会儿,他又看了看手中的几个橘瓣。

    秋日里天气干燥,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橘瓣已经变得有些干脆发硬,宁怀瑾用手指按了按,又从上头撕下了一瓣来塞进嘴里。

    这样汁水浓郁的果子,酸到极致时便能尝出一点苦味,宁怀瑾下意识拧紧了眉,唇也抿得更紧了。

    ——宁衍一定很讨厌这果子,宁怀瑾突然想。

    他福至心灵,忽然明白了“同甘共苦”是种什么感觉。其实说到底,这味道是酸还是甜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想到对方的那一瞬间。

    这是个非常玄妙的感觉,仿佛是在毫无联系的两个人之间,只凭着爱意和深刻的了解,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达成另一种意义上的“感同身受”。

    宁怀瑾将手里剩下的青橘放到床榻旁的小几上,说:“我明白了。”

    他说着舔了舔唇,口中那股浓郁的酸涩味道消退之后,宁怀瑾终于从舌根处后知后觉地泛上了一点果香味儿的清甜来。

    “其实还是有些甜的。”宁怀瑾笑着说:“要不要再试试。”

    “算了算了。”宁衍也弯着眼睛,笑得很开心,一边后退一边拒绝:“下次下次,这次就不必了。”

    宁怀瑾目光柔和地看了宁衍一会儿,轻轻叹息一声,感慨道:“在相处之道上,你比我看得更分明。”

    “因为我已经想了三年了。”宁衍说:“说实话,我坐在那高台之上看了你十几年,却依旧记得年幼时与你在波涛汹涌间相依为命的那三年……或许你不相信,但恰恰就是那三年,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三年。”

    “所以在年幼的时候,我曾惶恐过,想着未来的时光那样长,这样好的情分会不会有一天就没有了。”宁衍说:“或许你成家之后,会有自己的正妃,也有自己的孩子,便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日日都看着我,或许更简单一点——等我年岁渐长,长到你那样大的时候,你便会觉得我不需要你了。”

    “不会。”宁怀瑾忍不住道:“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我知道。”宁衍安抚一样地冲他笑了笑,接着说:“直到后来,我终于发觉了自己对你的心意,才明白那些惶恐和不安从何处来。”

    宁衍顿了顿,似乎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细说的意思,只是匆匆提了一句,便带过了。

    “所以从那时候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有朝一日我得偿所愿,要怎么与你长长久久地走下去,长长久久地过这样的日子。”宁衍说:“我想了三年,日日夜夜想,自然想得周全,所以……”

    宁衍话还未说完,只觉得面前忽然一暗。

    宁怀瑾伸手过来环住了他,像小时候那样,将他整个人压在了自己怀里。

    “你不用想了。”宁怀瑾说:“因为你是小衍——所以无论日后是好是坏,我总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正文 “这么看来,朕来得正好。”

    宁衍有心多享受一会儿宁怀瑾难得的温情,只可惜这军营里天不时地也不利,更不是个亲近的好时机。

    他俩人刚安静下来说了会儿话,前后还没有半个时辰的功夫,帐子外头就传来一阵细微的喧闹声。

    宁怀瑾凝神听了听,发觉是谢珏回来了。

    “是昭明回来了。”宁怀瑾说:“虽说他与我兵分两路,要从淮水渡河过来,但也不会晚上一个时辰有余,想必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

    宁衍这次来得匆忙,对宁怀瑾和谢珏这次临时起意的奇袭情况只知道个大概,于是会意地松开宁怀瑾的手站起身来,说:“出去看看。”

    宁怀瑾点了点头,又伸手将准备迈步出帐的宁衍扯回来,把他身上蹭松的披风系带又重新系紧了。

    “外头天凉,你穿的太少了。”宁怀瑾说:“一会儿我将昭明叫进来,有什么话你到时候再问。”

    宁怀瑾说着又握了握宁衍的手,才撩开帘子往外走去。

    随着谢珏回营,军营里也热闹了许多,各处点上了篝火,各处的士兵长和各营的指挥使也开始出来清点人数。

    主帅的营帐在整个营地中间靠后,谢珏脚步沉重地从外头走进来,离得近了,宁怀瑾才发现他身上已经湿透了,正一边走一边往下滴着水。

    谢珏也看见了宁怀瑾,正欲打声招呼,宁怀瑾隔壁的营帐里头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声,程沅踩着有些急促的脚步掀开帘子冲出来,紧走了几步,先上上下下地看了谢珏一圈。

    “没事。”谢珏先冲着他笑了笑:“但是外头有二十来个兵士,恐怕得你去看看。”

    程沅闻言松了口气,说道:“好。”

    程大夫这么多年跟着谢珏在边城,总在军营里混,对这些事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习惯性地转身回了营帐,片刻后,从里头提了个小箱子出来。

    “程大夫留步。”从帐子里走出来的宁衍恰好叫住了程沅,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瓷瓶,递给他说:“这是朕随身带来的金疮药,程大夫拿去用用,偶尔应个急。”

    谢珏未曾想这军营里凭空冒出他这么大个人,顿时一愣:“陛下?”

    宁衍嗯了一声。

    程沅也蒙了,他这一整个白天一直都留在帐子里,完全不知道宁衍是怎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宁怀瑾帐子里的。

    但谢珏说外头还有伤兵要处理,程沅也没太多心思注意这点小事,匆匆道了声谢,便脚步匆忙地向着安置伤兵的地方去了。

    宁衍将药瓶塞进程沅手里,然后拢着手缩回披风里,看着像一只裹得严严实实的茧。

    “昭明辛苦了。”宁衍面不改色地说着,完全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忽然出现在这里的意思:“是在回来的路上遇袭了吗?”

    “……是。”谢珏虽然还是一脸茫然,但已经下意识地回话道:“回来的时候,在淮水遇到了冯源的伏兵,我们遭遇的时候打了个短兵相接,好在兵士们水性都不错,未曾恋战便各自脱身了。”

    “陛下怎么出来了?”宁怀瑾问。

    宁衍将身上的披风拢紧了一些,说:“朕想起身上有药,就顺手拿给程大夫。”

    “陛下身上是该留些现成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宁怀瑾说:“军中有备了药材。”

    “没事。”宁衍笑了笑,说:“十里那还有,大不了朕再管他要一瓶。”

    谢珏:“……”

    谢将军拧了拧长发上的水,眼神狐疑地在宁怀瑾和宁衍中间转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这君臣俩的相处模式之间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宁衍倒是与往日没什么差别,他在宁怀瑾面前时总是这样一幅不设防的模样,日常琐事什么都说。但让谢珏觉得微妙的是,宁衍说话时,宁怀瑾的目光一直落在对方身上,瞧得很认真。哪怕是时不时与宁衍视线相撞时,也总是宁衍先一步移开目光。

    那目光中蕴含的情绪意味太过浓重,担心和不赞同一样明确,跟宁怀瑾一贯以来的委婉作风委实不太相符。

    ——谢珏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那天他就不应该从心血来潮地上山打兔子,谢将军木然地想。

    “昭明身上还挂着水呢。”宁衍仿佛对这种转变毫无所觉,笑着说:“有什么事都不急着说,快回去收拾打理一下,喝口热汤再来回话。”

    “对了。”宁怀瑾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看了一眼宁衍,又多嘱咐了谢珏一句:“一会儿程大夫回来,劳烦请他也来一趟。”

    宁衍先是想问他是不是出征伤着哪了,话还未出口就反应过来——宁怀瑾大约是为了他请的。

    颜清和景湛都留在京中,宁怀瑾不放心他身上的寒毒,所以趁此机会,想找程沅过来看看他的情况。

    其实宁衍自己心知肚明,当初颜清和景湛已经尽了力,将他身体里的寒毒祛了大半,可那东西毕竟没有对症的解药,想恢复如初是不太可能了。

    但宁衍什么也没说,既然宁怀瑾要看,那就求他个安心好了。

    宁衍两手空空地过来,凭着面子成功在亲王帐子里蹭了半张床榻,守着个从伙房那边搬来的炭盆,正在喝一碗热汤。

    他匆匆忙忙从南阳跑出来,奏折一封都没带,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居然只能干坐在一边,看宁怀瑾处理军务。

    ——真是风水轮流转,宁衍想。

    片刻后,门口传来通传声,宁衍将扯了扯腿上盖着的薄毯,让人将谢珏请了进来。

    谢珏那边是在军营带惯了的人,打理起自己来倒也利索,回来的时候身上又是泥又是草,湿哒哒的仿佛从河里爬出来的水鬼,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也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陛下怎么突然来了。”谢珏拉过一张略矮些的椅子,围着宁衍坐在他两步开外的地方,说道:“可是南阳那边出了什么事?”

    “没有。”宁衍睁着眼睛说瞎话:“朕前夜惊梦,梦见东方红光万丈,觉得心下不安,叫来传信的令兵又迟迟不回,就想着过来瞧瞧。”

    宁怀瑾:“……”

    宁怀瑾不忍直视地重新捡起方才撂下的笔,权当没听见陛下胡说。

    “这次因为臣与王爷同探桐柏县,营中并无主帅,所以回信完了。”谢珏虽然觉得这理由有点扯,但想着这毕竟事关宁怀瑾,宁衍一时情急也很正常,于是温声规劝道:“战场失联是常有的事,陛下以后切不可这样轻易就往险境来。战场凶险不说,若是陛下的行踪被敌方知晓,反而会大乱子。”

    宁怀瑾没想到谢珏居然真被宁衍忽悠个正着,实在于心有愧,于是忙干咳了一声,接话道:“昭明说得对。”

    宁衍:“……”

    宁衍哭笑不得,没料到自己人临阵倒戈,于是只能点了点头,认输道:“好,朕知晓了。”

    “但方才昭明说,回来的时候在淮水遇到了伏击?”宁衍话锋一转,问道:“按理说,奇袭之后回撤,城中的兵马怎么也不会比我方更快,怎么会在淮水设下伏击。”

    “陛下有所不知。”谢珏说:“此次奇袭,倒并不是为了探桐柏县的虚实,所以只引发了骚乱后便撤退了。我们对桐柏县中的兵力了解不多,所以未敢立刻撤退,于是在周边的村落山中藏了许久,天色擦黑才返回动身。”

    宁怀瑾适时接上话,将这次奇袭的目的和行动章程从头到尾地跟宁衍讲了一遍。宁衍听得很认真,时不时也会打断宁怀瑾,询问一些细节。

    “怀瑾是说,你们这次不过是要送人进桐柏县,才搞出这么一场大动静?”宁衍说。

    果然不是他的错觉,谢珏忽然一惊,心说这怎么几天不见,就从“皇叔”变“怀瑾”了。而且瞧着宁怀瑾的表情,除了下意识看了谢珏一眼之外,瞧着竟然一点都不抵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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