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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综漫]社畜不配拥有爱情 金推完结+番外-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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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有注意到他此前突然出现过的那一瞬间违和感,或许我就真的信了。
  “照片请给我看一下。”
  我推开窗户探头出去,就着太宰先生伸过来的手看了眼他拍摄下来的画面。
  就……很普通的侧影,没什么惹人生气的地方。拍这样一张照片有什么用?
  “我可以留下这张照片吗?您真好看。”黑发青年握紧手机,视线青涩而直白:“我不会把它用在奇怪的地方,我发誓!”
  ——最多发给您前夫敲诈勒索……
  见他说得这么可怜,我都不好意思生气了,胡乱点点头关上窗户缩回房间。很快又重新推开:“您可以吃辣吗?”
  袋子最深处奇迹般趴着几只大螃蟹,不得不佩服乱步先生料事如神。
  太宰先生软绵绵的抬手几乎捏紧了拇指食指放在眼睛前比划:“可以吃这么多哦。”
  “那就盐水煮好了。”我再次缩回房间,这次却没能关上窗户——太宰先生趴在窗框上好奇的冲案板探头探脑:“还有其他做法吗?”
  “有啊,还可以油炸,可以腌制,或者做成咖喱。”有个人愿意在你忙碌烹饪时站一边交流,我觉得还不错,“不过这几只螃蟹品质都很棒,油炸和咖喱有些浪费,腌制的话您不能吃辣,还是遵循传统做法比较好。”
  应季的梭子蟹刷干净扔进锅里,加水放盐放姜片开火盖盖,这就是传统做法。
  他看上去对于自己不能吃辣的体质非常沮丧,毛茸茸的头发耷拉在眼睛前面,依依不舍把已经盖严盖子的锅看了又看:“下次尝尝其他味道!咖喱可以不太辣吗?”
  我没说话,只是抬头看着他笑笑。
  没有下次,我不喜欢做饭。
  新鲜食材的制作方法往往采取最简单朴素的方式,换句话说,这么多食物里就属乱步先生要求的炸虾和炸鸡块最麻烦,我甚至能够在等待的时间里顺手把苏格拉底的肉肝猫饭给做出来。
  猫咪把头埋进碗里大吃大嚼,屁股冲着窗户,爪子还要扒在碗上护住食物。
  很多人都说猫咪护食不是好习惯需要矫正,我倒觉得无所谓。苏格拉底他本来就是流浪猫来的,连护食都不会怎么活到与我相遇?等我们相处久了他自然明白不会再挨饿,护不护的我又不会手欠在他吃饭时去碰他。
  太宰治趴在窗户框上盯着女人忙碌的身影发呆。食材被一一清洗干净按照规律摆放整齐,视觉效果舒适到足以让人放弃思考。
  大概这就是普通人所谓的幸福了吧?完成一整天工作后无所事事等待漂亮妻子笑着端出热气腾腾的食物。
  体贴的询问,温柔的关怀,这一刻人间的温度压倒背后凛冽的秋风。
  啊,对了,按照世人的观点,还得有个小崽子转来转去捣乱,借以凸显女主人性格温柔。
  果然……无聊。
  矢田小姐身体上没有任何训练产生的痕迹,主要磨损处分布于第一指节与腕部,与她插画家的职业相吻合。呼吸、反应速度、肌肉张力都说明这只是个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女人,长了那样一张脸又无知无觉,怪不得安吾藏得跟什么似的。
  竟然从来不曾告诉过我们!哼!
  忆及过去在LUPIN酒吧里提过的那些关于追求女孩子的话题……太宰治暗了暗眼睛。
  安吾那家伙,当初一定在肚子里偷偷嘲笑我和织田作。
  青年顿时忍不住暗自磨牙。
  “好了,您能帮忙邀请其他侦探社的社员吗?这是报酬。”
  一只颜色鲜艳的蟹足送到面前,外壳被细心剥掉,露出白嫩细腻的蟹肉。
  太宰治低头看看自己压在窗框上的手,张嘴一口咬上去,叼着螃蟹爪子含含糊糊点头转身就去敲同事们的门。
  ——这绝对是港口黑手党前干部这辈子收到的、最低廉的酬劳。
  所以,手机里那张照片,什么时候发给安吾比较合适呢?
  卡在十五个工作日的最后一天怎么样?
  还是等到尘埃落定?
  啊……织田作,你觉得呢?
  他边嚼边想,手底下敲门的动作不停。
  螃蟹真好吃啊,下次得要求咖喱味的。
  安吾运气真好。


第20章 
  不知道是太宰先生身手敏捷还是大家早已心中有数,很快聚餐的准备就做得差不多了。
  谷崎润一郎和国木田先生一起搬出几张折叠桌展开放在草地上品整齐。润一郎的妹妹直美帮忙挪凳子,与谢野医生搬了碗筷出来摆放,抖得风中凌乱的棉被先生披着棉被一边在嘴里念叨“芳子”一边从袋子里取出苹果酒和一些水果。乱步先生找好位置抱着薯片坐在凳子上,盯着我直到看见炸得金黄酥脆的鸡块和虾球才心满意足挪开视线。
  就连口味也和小孩子似的。
  “手艺一般,只能聊表心意。”我借着端盘子的机会错身对国木田先生道:“冰箱里还放着一只盆布丁,麻烦您抽空替我带去给大仓小姐他们。感谢大家的救助与保护。”
  虽说对我造成生命威胁的异能力杀人魔仍旧在逃,好歹我还活着,适当的谢意也是应该。国木田先生抬头看了我一眼,认真记下这件事:“明白了。”
  不是所有的被保护人都会道谢,实际上时常会被人抱怨的青年露出温和微笑点点头:“谢谢,谢谢您。”
  “诶?为什么要反过来谢我?”
  我放下盘子看着他,这位正直的男士摸着手账感慨:“大约正是因为世界上还有矢田小姐这样温柔的人,才能让我们一次又一次坚定对理想的追求。”
  笑着低头将装着螃蟹的盘子推到桌面正中,我勾起小指将头发搂到背后:“您可千万不要再这样夸我啦,我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画家而已。”
  “诶!矢田小姐对自己的认知恐怕有点问题哦!”黄发青年背后偷偷伸出来一只手摸向盛装着螃蟹的盘子,与谢野医生提着酒瓶斜过来一掌拍个正着:“再有下次我就帮你免费做个切除手术,太宰。”
  “呜哇——!”
  偷螃蟹的手立刻缩回去,太宰先生佯做无事半途改道牵起我半长不短的头发:“要是长一些会更好看吧?”
  不等我想明白要说什么,国木田先生收好手账轻车熟路抓起他的衣领疯狂摇晃:“不!要!骚!扰!被!保!护!人!”
  额……我想我是不必再说什么了,转身回去将剩下的盘子都端出来。
  聚餐非常成功。即便我烹饪水平仅限家常餐点,终究胜在食材新鲜优质,武装侦探社的社员们又都是肯鼓励赞美别人的大好人,非常给面子的清空了所有盘子。与谢野小姐举着酒瓶坐在我身边,另一侧坐着乱步先生,有时孩子气有时癫狂的太宰先生被隔离在两米外,独自低头面对盘子时不时发出规律的诡异笑声。
  总体来说,度过了一个忙碌且有意义的黄昏。
  完成清理工作后天色暗沉,折叠桌也好,桌椅板凳也好,都被收进充当仓库的空屋子。侦探们要么赶往办公室值夜班,要么回到房间休息。我坐在榻榻米上,怀里抱着苏格拉底,无论如何也没有丝毫睡意。
  打开板子和阳小姐的照片,灵感挡不住的汹涌澎湃。
  很快不同年龄段不同动作不同表情的猫咪侦探阳小姐出现在我笔下,带着点傲娇的小刁蛮,眼睛闪闪发亮,游走在明暗间洞悉一切阴谋与秘密……
  不知不觉一直画到月影西斜,眼看再过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仍旧睡不着的我放下板子和画笔,顺手给苏格拉底盖了张小毯子遮住雪白雪白小肚皮。
  拉开大门走到宿舍走廊上,此刻整个横滨都静默无声。
  这是结束婚姻后度过的第一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大约是我为数不多的怨念在作祟,打开手机尝试着拨通安吾的号码,三声铃响,低头埋入手臂间慌忙挂断,挫败感油然而生。
  两种可能。
  一种是电话被接听,我该对安吾说什么?
  ——“你好,你看到法院的传票与判决书了吗?”
  想想就蠢到掉渣。
  第二种是无人接听……那我又为什么要为明摆着的答案难过。
  把玩着手里的电子产品,走廊尽头另一扇门打开了,同样精神奕奕的太宰先生先是探头向外看,继而走出来:“我就说听到了什么声音。怎么,矢田小姐也睡不着吗?”
  他现在的状态看上去可比白天好多了,就像是昼夜颠倒的夜行生物,回归夜晚才能解开封印恢复正常。
  沙色风衣落在肩头,男子温和的向我摊开手:“不要着凉了。”
  衣衫间浸透着桃花和苹果酒的味道,也许还有些水腥气。我怔怔盯着一楼的草坪——安吾失眠那段时间我也曾起夜替他披上过衣服,每次他都会握紧我的手但又什么也不肯说。看得见的悲痛弥漫在书房里,混杂着愧疚的气息。
  那个时候的安吾,究竟在想些什么?
  “嘛……虽然没有立场这么说,但是您这样的美人站在身边心里却想着其他男人,就算是我也会感到沮丧。”
  太宰先生变魔术一样从背后递给我一瓶米酒:“度数很低,不会醉。”
  说着他拉开另一瓶放进我手里,拿走了被我握着的这一瓶:“抱歉,昨天您最需要鼓励和勇气的时候我因为其他事情耽误了没在现场。”
  我这才想起国木田先生怒吼过的“投海自尽”,侧过眼睛抬头看向身边同样睡不着的青年。月光下他鸢色的眼睛分明染上一层薄红:“您在看什么?”
  带着笑意的音调在末尾向上斜飞,我收回视线举起米酒喝了一口:“为什么您会想死呢,太宰先生?”
  黑发青年怔愣片刻,轻笑着将手搭在栏杆上靠着:“大概是因为……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甜味消失后酒香在口腔中弥漫,我停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噢,原来是这样。”那就没得说了,就像我宁可忍受放疗与化疗的痛苦也挣扎着不想死,有的人就是觉得人生百无聊赖不想活。
  无非是不同个体因遭遇不同环境影响而做出的主观选择,大家都是成年人,没什么可劝的。
  “诶?矢田小姐都不劝一劝我的么?”
  他声音里的笑意就没有淡化过,我扭开脸盯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又喝了一口:“人既然有活着的权力,那就也应该有投身死亡的选择。反正无论是谁,一生都只能活一次,也只能死一次。”
  “即便犹如野犬般堕落到最底层?”另一瓶米酒的拉环被拉开,说话的男人语气里多了几分漫不经心。我看着手里的瓶子喃喃:“野犬也好,家猫也好,又有什么不一样?唯有堕落到最深处才能窥探本性,才能摆脱后天环境强加的桎楛重新审视自我,才能从重重束缚中得到解脱。”
  “这还真是……”
  耸人听闻的见解。
  太宰先生的声音又变了,我听到阴郁的绝望在翻涌:“如果邀请您一起堕落呢?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更容易鼓起勇气,比如说一起从这里跳下去……”他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小声抱怨:“高度太低了,还不是水泥地。”
  并不喜欢讨论这个问题,脱下披在身上的沙色长风衣还给它的主人,我转身走回宿舍:“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能继续努力求索寻找活着的意义。因为……如果您出了什么意外,侦探社的大家一定会伤心吧。”
  不再停留开门走进房间,迎面就看见苏格拉底端正坐在小被子上目光炯炯。
  我:“……”
  “宝贝,你又不会变,不要用看出轨女友的眼神看我好吗?”
  我伸手撩了下猫咪的胡子,苏格拉底钴蓝色的眼睛似乎又想生气又想害羞。
  和白天遇到的橘发青年可真像。
  “我们今天遇到的确实不是你爸爸,对么?”我侧躺下来把指头摁在他的白手套上,猫咪立刻不甘示弱抽出爪爪反压。
  如果记忆没出错的话,自称名叫中原中也的社会暴力团体小头目,我是认识的。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好几年前,我刚刚国中毕业升入青叶区公立高中。
  我记得有一天一个橘色头发蓝色眼睛的男孩子满社区挨家挨户询问是否有短工做。那个时候长辈们都还年轻,没人需要额外雇佣小孩子做事。
  但父亲还是给他开了栅栏门,指着院子里那棵被骗着买错了的樱花树要他帮忙除草浇水,并约定每隔一段时间都得来做,每次按照工作时间当场给他结算工资。
  ——所谓工资其实是母亲提前烤制好的面包,一大篮子,不一定能有多好吃但数量绝对足以果腹。
  “不是所有小孩子都能像吹雪一样拥有爸爸妈妈和家人之间的爱,所以啊,面对匮乏的人能伸手帮一把总是好的。”当我问及原因时父亲总会扭头看向窗外的樱树叹息:“我们能在横滨好好生活,不回馈这座城市可不行。”
  因为学业缘故,我与那个橘发男孩的交集少之又少,偶尔遇见彼此也不曾交谈。主要是当初的我正值中二期,打从心底认为语言是种无聊的东西,人们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往往背道而驰,既然如此还不如保持缄默,省得说那么多无用之话浪费生命欺骗感情。
  后来几年横滨乱得一塌糊涂,连学校也不得不隔三差五放些短假以免学生们遭遇危险,我这才在家里真正与他接触——大女孩默默递给小男生牛奶和果汁,然后就坐在被樱树遮挡着的窗边认真看书。
  停学只是暂时的,像我这种不大聪明的人,总得提前努力些才行。
  再往后父亲母亲也不得不留在家里,父亲很喜欢有干劲又有责任感的男孩,偶尔会拿了我的旧课本给来帮忙收拾花园的少年做教材讲些东西。教学之中他们也会发生些其他对话,譬如父亲就问过那个男孩愿不愿意被收养,然而他既不肯告诉我们全名也不肯被收养,只说还有更多无家可归的孩子等着他去保护。
  ——父亲只能叹息着放弃。
  他们也曾讨论到过港口地区的暴力社会团体,橘发少年说他很讨厌那些人。
  没想到现在他自己也成了其中之一。
  还真是世事无常,唯有唏嘘嗟叹。


第21章 
  过了半个小时,苏格拉底彻底玩厌了“猫爪必须在上”的游戏,主动趴在我肚子上盘成一团,在晨光的微曦中安然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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