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耽美同人电子书 > 灰吃灰 >

第2部分

灰吃灰-第2部分

小说: 灰吃灰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别人说不得,她自己倒是骂得起劲儿,嘴里咒骂个不停,但还是不忘在手擀面里给崔承多卧俩鸡蛋多搁根儿肠。
  “混蛋小子!你可别死得比我个老婆子还早!”老太太的这句话重复了千百遍,叨叨得崔承有段时间都要信以为真,最终却没有应验。
  站在一排散发着金碧辉煌柔光的专卖店前,崔承仿佛还能闻到那条从每家每户前流淌过的臭水沟子味儿。
  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不远处姥姥摆的摊儿——现在是步行街的交叉口。也是某个夏天的傍晚,班里的学习委员来找他这个不靠谱儿的坏学生补作业,敲门他觉得烦,假装不在家。过了几分钟再出去,正好看见秦士森与这个散发着腐败与潮湿味道格格不入的身影,小脸儿白净漂亮,规规矩矩地穿着上白下蓝的校服,从书包里翻出钱包买走了姥姥摊子上所有的烙饼。
  这么一个蜜糖罐子里泡大的小孩儿,笑起来像是五月的阳光一般温暖,处处都比别人强,一看就是未来国家栋梁的好人才。
  秦士森和崔承,是高一(1)班里两个极端存在。
  秦士森家境不错,功课好,长得好看,白瘦白瘦的,性子还带着年纪比大家都要小的孩子才有的孤傲,老师让他做学习委员,对其他同学也是一种鞭策。而崔承的心思完全没用在读书上,教育局的意思是学校就近招收困难家庭的同学,要不是居委会的人快踏破他家门槛儿,姥姥深受其扰,他决不会上这个与他完全不搭调的重点高中来折磨自己。
  崔承身心早熟,天天吃烙饼就咸菜都比一般同学高出一个头,长了一身腱子肉。尽管他从不欺负班里同学,三天两头旷课,又经常带伤来学校,更别提出了校门喊打喊杀的样子,同学都不怎么敢跟又高又壮一身匪气的崔承说话。
  崔承在教室最后一排,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班主任头疼得不行,最后,把管理这个问题学生的任务交给了秦士森,“象征性地问问就行,不交作业就算了。”
  秦士森那会儿特死心眼,只要崔承来了,就会在课间拍醒趴着睡觉的不良少年,崔承每次都会不耐烦地从肌肉起伏的手臂中抬起染烫得乱七八糟的头,皱着眉,“不交,没写。”
  “那下次要记得做作业。”跟复读机似的。
  “记得做作业……”
  “做作业……”
  秦士森猛地起身,厚重的窗帘将所有光线阻挡在室外,偌大的卧室里黑得不像话。秦士森喘了口气,他终于习惯了这样的黑暗,十六岁以前的平静生活就像一场梦,可他又是第一次梦见这么平和的片段,平和到不像真的发生过。
  门外想起敲门声,“森哥,吴知非老先生差人把字送来了,咱们今天带哪一样过去?”
  “拿字吧。”


第3章 
  李勇李二爷,是如今道上辈分最高的老人儿了,他五十九做大寿,自然要办得热热闹闹。
  刚能瞧见五星级酒店外高高耸立的石雕拱门,黑色轿车一辆接着一辆沿着宽阔的主干道右侧停着,放眼望去看不见尽头。车子在酒店门外被拦了下来,两个男人查了司机和老张的身份证,又敲了敲后窗,秦士森放下车窗,对其中年纪稍大那人淡淡招呼了声,“孙局,怎么还亲自出警了?”
  “是秦先生。”市局二把手孙海峰穿着便装,头上没几根头发,光秃秃的脑袋衬得脸盘子更圆,见了秦士森,他呵呵笑着,嘴上似是抱怨,“你说李二怎么非赶上这会儿过生日,市里马上要开会了,安保都不够用的,还得抽出人手来盯着他千万别出什么岔子,这段可是非常时期。你也来吃席?”
  “替长辈来送礼,送完了就回去。”秦士森客气道,“孙局辛苦了,看哪天有空一起打球?”
  “好好。”孙局摆摆手,让他们通行。
  旁边站着的新考上来的小警员凑上去小声问道,“不查车了?”
  孙局又摆了摆手,什么也没说,径直退到了马路边儿的荫凉下喝茶水去了。
  秦士森来得晚,车位照着顺序给他留着。
  下了车,司机在华丽的旋转门处按礼节随了份子,秦士森走在最前头,老张隔了半步距离紧跟其后,接着便是扛着裱框的司机。宴席早已开始,酒店大堂乌央乌央坐满了来贺寿的人,闹哄哄的吵杂一片,少数几个认得秦士森的,都站起来规规矩矩地叫“森哥。”
  旁边有好奇的,“大哥,这谁啊?比咱们店里的少爷还俊。”
  “别瞎鸡巴乱说话……”大哥一巴掌拍在那人后脑勺上,偷偷看了一眼走远的一行三人,好在没被听见。
  由人引上楼,包厢外站着两个保镖,保镖把门推开,铺着金色桌布的八仙桌旁拢共摆了四把椅子,其中三把已经坐了人——A市地下产业基本掌握在这间屋子里。
  主位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男人,身穿暗红色唐装,面上泛着酒后的红光,看相貌不觉得有多大年纪,可偏偏蓄着两寸长的胡子,黑中夹杂着白,显出些许老态。这便是今天的寿星李二爷。李二爷从来对谁都和和气气的样子,脸上常年挂着笑,眼尾的皱纹深得像是刻上去的。
  在他左手边是朱明友朱三爷,剃着寸头,身形高胖,左脸一条横着的刀疤让他破了相,将脸颊上的肉硬生生截成两截,看着十分凶狠。朱三爷见秦士森进来,要笑不笑地说,“呵!老五是真不想见我们哥儿几个了?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露个脸?”
  秦士森面无表情地抬头,示意司机把字给李二爷呈上去,“五爷还在M国疗养,医生不放他回来也是没办法。”
  “老五好点儿了没?”李二爷看着苍劲有力的“福如东海”四个大字,又摸了摸紫檀外框,似乎很满意,“吴老先生,亏你请得动他。”
  “没有大问题,腿脚的老毛病,谢二爷关心。”秦士森嘴上这么说着,语气却是冰冰凉凉的。
  “让他没事儿多回来走动走动,少了他,要打麻将都得现凑角儿。”
  事实上,这几人又几何有机会在一起打麻将?
  “士森,坐下吧,你该替老五敬你二爷一杯。”李二爷右手边的冀远海冀四爷发话了,他中等身材,颧骨凸起,眼底泛着乌青,纵欲过度的痕迹明显。他看秦士森的眼神有种说不清的黏腻感,又无意识地舔了舔嘴角,夸赞道,“别说那些不成气候的儿女,就我们这几个一只脚跨进棺材的老东西,也比不得你,老五坐在家里头光等着花钱,真让人羡慕。回头让这帮小辈儿都跟你学学,现在不是靠拳脚、靠狠就能上位了,还得有头脑。”
  “五爷的位置我是不敢随便坐的。”秦士森眼中略过一丝杀意,冀四爷的目光让他胃中翻滚,他压下那股子怒气,端起桌上早斟好的一杯酒一饮而尽,“祝二爷健康长寿。下午还有些事不能多待,请二爷见谅。”
  “真是天大的面子啊二哥!你看看我们这大侄子几时沾过酒?”朱三爷抖着一脸横肉拍手笑道。
  “有事儿就忙去吧。”李二爷笑眯眯地说道。
  秦士森点头不多言语,放下杯子告退。
  只听朱三爷声音从身后传来,“老五确实好福气,自己没留下一儿半女的,白白认了个这么有模样有本事的干儿子……现在都流行认干闺女儿,你说是不是,老四?”
  冀四爷低笑几声,总算把贴在秦士森背后的视线收了回去,“你要喜欢,从我这儿挑几个也认认。”
  朱三爷瞟了他一眼,“你拉皮条的生意倒是没白干。”
  “三哥这话可不对,我开的是正正经经的夜总会,高端娱乐场所。”冀四爷笑声越发大了。
  秦士森第一次跟这几个人见面,是在大学毕业那年。他给徐五爷下跪敬茶,徐五爷喝了两口,拍了拍他的肩膀,“改不改口没关系,以后咱们是一家人,我这部分产业都交给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就靠你给我养老了。”
  “是。”
  接着,算是徐五爷带他认人,秦士森又给在座的四位“长辈”奉了茶,那会儿刘老大虽然活着,却已病入膏肓,他无精打采地交代了几句,“老五总算后继有人,其他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现在社会不好混了,大家想想新的出路才是正事儿。只一点,别自己人给自己人找不痛快……”
  老张从前排递了个牛皮纸袋给秦士森,“昨天下边儿报上来的。”
  秦士森看了两眼,是一个美艳女人的资料,最近正得冀四爷宠。秦士森想到冀四爷那令人作呕的眼神,冷笑一声,“狗咬狗。”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第三个人'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你也知道,过去这么多年了……”
  “那就接着找!”秦士森手中的纸袋被捏成团,他的眼里迸发出的愤怒和怨恨好像要把周围的空气点燃!
  “好。”老张回过头看了秦士森一眼,似乎对他这样的状态习以为常,“你冷静一点。”
  秦士森闭上眼,努力将呼吸渐渐放轻。
  秦士森是真的有公事,只不过是与人约的晚餐时间。饭桌上谈好一项新的投资方案,已经过了晚上八点,合作伙伴客客气气地将秦士森送到大门口,又继续回去和自己手底下的人商量细节。
  这时候饭店附属的夜场刚开始进人,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起来。
  “哟,瞧瞧我遇到了谁,这不是……森哥嘛?”一个穿着时尚的青年人从一堆男男女女中走了出来,阴阳怪气的声调带着酒嗝,一听就是来续场的。
  秦士森就像没听见,起步要上车。
  一块儿来的几个小骚娘们儿一眼就看上了前头一男的,叽叽喳喳在他耳边发着浪,冀连定睛一看居然是秦士森!见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更来气,冀连拨开身边的人,走上前去,“我他妈跟你说话,你聋啊?”
  酒气上头,冀连骂骂咧咧地停不下来,“操你妈还真把自己当个玩意儿了!什么名牌大学毕业装得跟精英似的……什么年代了,干爹义父,还他妈有人信……我看你不过是个卖屁……”
  话没说完,冀连感觉小腹剧烈一痛,他忍不住弯下腰去,一个冰凉的圆状物撩开他的衣服压在了他后腰上,他酒立刻醒了八成!
  “你……你竟然敢,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知是疼的还是怕的,冀连的声音小的可怜,就是他的父辈们,现在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站在他前方的老张又给了他一脚,冀连这下彻底蜷着身子倒在了地上,紧接着,秦士森擦得一尘不染的皮鞋踩在他脸上,四周响起了阵阵尖叫。
  “部分描述准确,多谢谬赞。”秦士森俯下身子,低声说道,“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我枪法也不错,想打肾,绝不伤你肝。”
  冀连脸和肚子疼得要命,他冒着冷汗,“你,你小心我爸弄死你!”
  “哧!二十几了还没断奶吗,还知道找你爸?你数得清楚自己有多少个兄弟吗?”秦士森冷笑一声,脚上力道又大了几分,他把枪移到了冀连头上,“那我们来睹一睹,他愿不愿意用你这废物换我一间公司所有权?”
  冀连总算不敢再说话,他头脑终于清醒了一点,是啊,他爸那么多儿子,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秦士森冷着脸放了这个没用的东西,转身就看见老同学崔承倚在一辆吉普门边儿,竟比一米八五的车身还高了半个头,看样子,像是目睹了全程。
  只见崔承放下抱胸的手,冲他咧嘴一笑,“你变化还挺大。”


第4章 
  崔承从健身房出来,刚运动完冲了个澡,一身轻松,心情不错,没想到还意外看了一出好戏。
  年少时期的崔承不用多说,混混一个,小坏事儿没少干,但唯一干过的大坏事儿,也就是进了拘留所那回打群架重伤了几个人。但再凶狠再不要命,那时候的他,充其量不过是个在社会底层挣扎着想要活下去的孩子。“从良”多年,崔承彻底和以前的生活隔出一条分界线,如今他称得上朋友的人里,除了少数几个和他一样“从良”了的“兄弟”,就是木友和相熟的顾客。
  秦士森倒是挺有意思。
  上次在他的小店里,崔承认出张松年的一瞬间,才把最后一次和秦士森的见面又记了起来。
  当年崔承是无疑是惊诧的,只是那会儿他的状态同样乱七八糟,自顾不暇,虽然后来偶尔还会想起这个特别出色,却不知为何进了局子的同学,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部分过往也就慢慢被他遗忘。
  这一次,崔承见到秦士森顶着那和从前一样张干净的脸,用本应该拿着笔的白皙纤长的手指拉开保险,枪口对准别人的时候,脑海中莫名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同样是这几根手指,在他身上或拍或戳地,轻声细语地催促他上交根本不知被扔去哪里的、崭新空白的作业本。
  秦士森听见崔承说话,扬起头看了看他,表情是还未褪去的冷漠。这一眼把崔承看得一愣,真是没想到,原先那个善良温和的男孩子,竟然可以变得比狼更狠。
  秦士森并不打算与崔承有任何交流,他只略微点个头,便朝打开的车门走去。
  就在这时,崔承手边围观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酒气熏天的青年男人,提溜着一支喝了大半的洋酒晃晃悠悠地冲了过去,“卧槽你妈哪来的胆子竟然打我哥们儿!”
  小流氓打架前的口号还是那几个词儿。
  崔承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种让人啼笑皆非的熟悉感,不等青年靠近秦士森,也不等正打着呵欠的老张出手,崔承一脚踹上了青年的膝弯。
  “啊!”青年猛地遇袭,趴在地上一时竟然没起来,而他手中的酒瓶“哐啷”砸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瓣儿,酒液洒了一地,不远处秦士森的座驾遭了殃,琥珀色的液体跟玻璃渣混在一起,拍在了门上、窗玻璃上。当然,扶着车门没躲过去的司机也未幸免于难,裤腿湿了好几块儿。
  秦士森的皮鞋上溅了几滴,他不喜欢酒的味道,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车,又朝崔承望过去,似乎对于崔承的出手相助十分不满。
  崔承把两只手抬起来,手心冲外,有些尴尬。
  司机忙说,“秦先生,我这就打电话叫小周把车开过来。”
  “……”秦士森看了一眼手表,眉心拧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3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