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穿越未来电子书 > 夜旅人 >

第33部分

夜旅人-第33部分

小说: 夜旅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生日吃面再寻常不过,然而两个人分食一碗速食面庆生,却是盛清让从未经历过的体验。

    他来到她的时代和她相遇,已经遭遇了太多的第一次,但这一次,却隐约有些不一样。

    宗瑛进餐一向迅速,盛清让努力想跟上,仍是慢了半拍,最后便是——

    她看他吃完最后一筷面,提醒说:“汤不要喝。”

    盛清让放下面碗,宗瑛自然地伸手拿过,盖上碗盖,起身走到门口,连同筷子和纸巾一并投入垃圾桶。

    她双手揣进裤袋,转身同盛清让道:“回去了。”

    盛清让赶紧拎好公文包,拿过桌板上的手表礼盒,起身跟她往外走。

    店内兼职生看得一脸迷糊,事情发展完全超出她的预料,她还想再瞧两眼,人却已经走远了。

    店门外只剩路灯死气沉沉地睁着眼,经疾风骤雨摧残过的法桐树有气无力地杵着,纹丝不动,阔叶落了一地。

    699号公寓门口同样落满法桐叶,地上一片湿嗒嗒。

    深夜鲜有人进出大楼,内廊里呈现出特别的寂静reads;心心念念。两个人进入电梯,宗瑛一直低头看手机,盛清让站在一旁,多少有点无所事事的尴尬。

    憋了好半天,他问:“方女士在公寓吗?”

    电梯门开,宗瑛收了手机,说:“外婆今天刚走。”

    盛清让似乎松了一口气。

    一开门,扑面而来的满室潮气,宗瑛啪嗒按亮玄关廊灯,看到阳台门忘了关。

    她径直走去阳台关门,盛清让俯身将手表盒放在沙发茶几上,有几分各司其职的意思。

    两个人像这样不急不忙地相聚在699号公寓,好像也是很难得的事。

    宗瑛很累了,瘫坐进沙发里,电视也懒得开,屋子里只有走钟声,直到盛清让走去厨房烧水,屋里才又响起水沸腾的热闹声音。

    盛清让刚将水倒入杯子里,门口乍然响起一阵铃声。

    听到门铃声,盛清让下意识紧张,急急忙忙要避开,宗瑛却从沙发里起身请他放心:“是我叫的外卖。”

    外卖?盛清让根本不记得她有点过外卖,走上前开门,对方却当真说:“是宗女士叫的外卖,这是结账单。”

    盛清让刚要接,宗瑛却先一步拿过单子,顺手拉开玄关柜拿钱。

    她打开匣子翻出几张钞票递给对方,突然又注意到匣子底下压了数封薄信,她手倏地一顿,在盛清让意图阻止的目光中,手指一拈,全抽了出来。

    当着盛清让的面,宗瑛一封一封看完,最后从信纸里抬眸看向他。

    每一封都出自盛清让之手,基本都只有寥寥数语,措辞是报平安式的汇报近况,每封底下都有落款和日期。

    宗瑛敛眸问他:“你这些天都来过公寓?”

    盛清让垂首一想,解释道:“我从浦东回来的那个晚上曾给你和公寓里打过电话,没有能打通,后来回公寓,家里也没有人,我担心你外祖母随时会回来,为免麻烦没有久留,但不与你说一声总归不好,因此只能留信给你。”

    宗瑛听完手垂下来,她还记得上一次在高速服务区自己同他说的那句“如果回来,不管怎样,知会我一声”,而他当真这样做了。

    很少有人将她的话这么当回事了,宗瑛抿唇别开脸,将信重新收进玄关柜,上前一步将大门关上,迅速岔开了话题:“刚才半碗面肯定不够,所以回来的路上我又叫了些吃的。”

    盛清让回想起她一路都在看手机。

    他忙拎起外卖盒走向餐桌,得心应手地忙起来。宗瑛看他忙活便不插手,径直去储藏柜翻出一瓶酒,拿了开瓶器,到餐桌前坐下来。

    桌上七八个纸盒摆着,食物冒着热气,十分丰盛。

    盛清让刚生出“会不会吃不完”的担心,宗瑛瞥他一眼,回说:“放心吧,我能吃完,不会浪费。”

    战时食品紧缺,宗瑛很能理解他对食物的珍惜心情。

    她一边开酒瓶一边问:“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她说着抬眸,又盯住他。

    瓶塞拔出,盛清让起身去拿来两只杯子,他答道:“你的密码是914914,雨伞上也印着914,可见这个数字对你很重要,何况……”他顿一顿:“你的身份证件上也写明了出生年月reads;美食猎人。”

    宗瑛回忆起自己的确在他面前使用过身份证。

    她往对方酒杯里倒了半杯酒,又往自己酒杯里倒了半杯酒,平静地说:“今天也是我妈妈的祭日,她在很多年前去世了。”

    盛清让知道914是严曼离世的日子,但宗瑛对他主动坦露过往,这是头一回。

    他清楚这时候不该插话,果然,宗瑛接着往下讲了:“那天保姆阿姨说,她晚上会回来给我过生日,所以一大早就准备了蛋糕蜡烛,可我从天亮等到天黑,都没有等到她。很晚的时候,他们到家里来报信,说她在新的大楼里自杀了,爸爸知道后很愤怒,迁怒到我,把我的蛋糕和蜡烛也砸了。”

    她又饮了一口酒:“是那种双层的奶油蛋糕,甜腻腻的;蜡烛是带电子芯片会唱歌的蜡烛,被砸了之后,保姆阿姨把它丢进垃圾桶,它却还能唱歌,只是变了调,慢吞吞阴惨惨的。那天晚上家里的人全都出去了,只剩我一个人,我坐在垃圾桶旁边听它一直唱到没电,我觉得很害怕,后来也没有睡着觉。”

    讲到这里,她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全都饮尽了。

    宗瑛难得说这么多话,但语调毫无波澜,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只是一贯的寡淡神色里,藏了一些悲伤暗涌。

    头顶柔暖灯光覆下来,哪怕她现在仍穿着坚硬铠甲,但看起来却没有那么冷,那么难接近。

    她不是机器,冷硬利索的行事风格之下,也有自己的情感。

    盛清让捕捉到她目光里一丝柔软真实的疲惫。

    客厅里一度陷入沉默,唯有座钟滴滴答答冷漠无情走向新的一天。

    零点的钟声打过之后,冷冽酒气渐渐淡了,桌上只剩一堆空纸盒——全部吃完了。

    盛清让起身收拾,宗瑛敛敛神,拿了烟盒走到外阳台上去抽烟。

    她抽到第二支的时候,厨房水声歇了,盛清让走过来,停在距她几步远的地方。

    她站在室外的黑暗里,看亮光下的他重新打量她的书柜,她的相框,她的资料白板。

    盛清让突然问她:“宗小姐,你不是普通的医生吧?”

    宗瑛皱眉低头吸一口烟,抬头回:“原来是,现在不是。”

    他问:“为什么不是了?”

    宗瑛余光瞥一眼自己的手,说:“发生了一些事故,原来那扇门关了,只能去凿另一扇门。”

    他视线回到资料白板上,上面贴着各种事故、凶杀案,其实他早该意识到她不是普通医生,哪有医生天天和死者打交道的?

    他又转向书柜,看到角落里那只极限运动协会的小小徽章:“宗小姐,你喜欢极限运动吗?”

    宗瑛仿佛回忆起很久远的事:“是。”

    他问:“是哪种极限运动?”

    “攀岩。”

    “现在还去吗?”

    “不了。”

    “因为危险吗?”

    宗瑛的烟快燃尽了,她说:“费手reads;大神和他家猫。”

    盛清让打住这个话题,问她:“工作忙吗?”

    “忙。”她稍顿,“但我现在在休假。”

    “为什么休假了?”

    “因为有比工作更重要的事要做。”

    盛清让陡然想起“立遗嘱”的事,又想起她抛售股份处理财产的事,犹豫一番最终还是问她:“可以问问是什么事吗?”

    宗瑛今晚逢问必答,到这个问题,自己却抛出了疑问句:“生死?”

    他只感觉到是大事,问:“有我帮得上的地方吗?”

    宗瑛摇摇头。

    盛清让看她片刻,目光移回室内。

    书柜里搁着一只小相框——印了一张星云图,像张开的蝴蝶翅膀,是惊艳窒息的美丽。

    宗瑛重新走回室内,将烟头丢进空易拉罐,瞥一眼盛清让注视的相框,说:“那是死亡的恒星。”

    盛清让扭头看她。

    这是超出他知识储备的内容了,他问:“你喜欢天文吗?”

    宗瑛答:“小时候喜欢。”她突然抬头看一眼座钟:“不早了,去洗个澡睡吧。”

    她这样催促,盛清让当然不能再耽搁时间,立刻上楼拿衣服,宗瑛却说:“等等——”

    她大步折回房间,拎了件白衬衫出来,扔给盛清让道:“你落在南京酒店楼梯间的衬衫,我送洗的时候让他们一起洗了,干净的。”

    她说完往沙发里一坐,拿过刚才喝剩下的半瓶酒,头也不抬地催他:“快去洗吧。”

    盛清让洗完澡出来时宗瑛蜷躺在沙发上睡觉,余下来那半瓶酒也被她喝了个干净。

    她睡姿看着难受,身上连个毯子也没有盖,盛清让俯身轻声唤她:“宗小姐,醒一醒,回卧室去睡吧。”

    宗瑛没有醒,反而皱起眉,牙咬得更紧,呼吸也愈沉重,因为酒的缘故,她脸上生出一点难得血色,嘴唇微启,哑着嗓开口:“妈妈,我有点害怕。”

    是梦话。

    盛清让又轻唤了她一声,她却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指。

    盛清让整个后背都绷了起来。

    宗瑛是在沙发上醒来的,沙发旁搁了一张躺椅,不见盛清让的身影,外面天已大亮。

    晨光蹑足进客厅,宗瑛坐起来,揉揉太阳穴醒神,视线落在茶几的表盒上。

    她伸手拿过它,想起数年前的生日前夕,她向外婆打探:“妈妈今年会给我什么礼物呀?”

    深知内情的外婆就说:“你妈妈最近讲你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做完作业就只晓得睡觉,该不会是要送你一块表吧?”

    可等到天黑,等到昨晚之前,她也没有等到过一只表。

    她突然取出盒子里的表套进手腕,戴好。

    forlife——

    。

 39|699号公寓(1)

    昨夜暂歇的雨水一大早卷土重来,上海的气温陡然落到二十摄氏度,空气湿润宜人,外出时得多加一件薄外套。

    九点多,宗瑛出门去医院——

    她的药片吃完了。

    刚到门口,保安喊住她:“等下子,有个东西给你。”

    宗瑛撑伞站在栅栏门前等,保安折回屋里取了个纸盒出来,往她面前一递:“昨天下午来了个快递,你家里没人,打你电话也不通,东西就扔这了。”

    外观看不过是个普通纸盒,宗瑛伸手一接,顿时察觉到了分量。

    她拿了盒子往外走,拆掉纸盒从里面又取出一方木盒,没什么缀饰,却显然是个好物器。

    打开木盒,软丝绒里躺一只信封,宗瑛指头一捏,霍地开口倒出来一沓照片——

    旧照,一共七张,每张皆是严曼与其他人的合照。

    宗瑛抿唇蹙眉看完,到最后时发现一张卡片。

    卡片上写:“近日整理旧物,找出你母亲旧照数张,不便独占,想来还是交由你保管为妥。如有闲暇,或能小叙。”字里行间里透着一股老派作风,落款“吕谦明”,是那位近期大量增持新希股份的大股东。

    宗瑛对他印象很淡了,只记得是位很和善的叔叔,新希元老,早期管理层之一,后来虽然离职单干,但他实际控制的两个公司却一直持有新希股份,与新希保持着紧密的联系。

    扳指头算算,宗瑛和他已经好几年没见,现在突然联系多少有点出人意料,况且这快递是昨天送来的,他掐着严曼祭日寄老照片来,又是什么心思?

    宗瑛一时不得解,将照片塞回信封,看了眼外盒上的寄件地址,在松江。

    她将盒子放进包里,撑伞径直走往医院。

    已经到门诊高峰期,不论挂号还是收费都排了老长的队,宗瑛索性打了个电话给盛秋实要一张处方,盛秋实让她稍微等一等,宗瑛在大厅里坐了片刻,突然起身去药店置办急救药品。

    她预料盛清让那里的医用品可能正处于紧缺状态,抱着有备无患的心态,她买了整整一大包,从药店出来时,盛秋实回拨电话来讲:“药帮你拿好了,你过来一下。”

    宗瑛挂掉电话匆匆返回病区,上楼拿药。

    盛秋实将药递给她,又瞥一眼她手里拎着的药品袋,甚觉奇怪:“你买这么多药做什么?”

    宗瑛说:“寄给一个受资助的学生,他们那需要这些。”

    盛秋实反正也看不清楚袋子里具体装了些什么,既然她这样答,也就不再多问。

    但他紧接着又关心起她的身体:“这两天状况怎么样?”

    宗瑛点点头回:“还可以。”

    盛秋实打量她两眼,确认气□□绪都还不错,便讲:“既然来了,你要不要顺道上去看一眼?宗瑜好像挺想见你的。”又因为担心她会碰见宗瑜妈妈、父亲或者大姑,他顿了顿特意补充道:“我刚从楼上下来,病房里现在除了护工没有别人。”

    宗瑛低头沉吟,她隐约惦记上次宗瑜讲的那声莫名的“对不起”,遂霍地抬首道:“我去看看。”

    她言罢进了电梯,一路上行抵达特需病房,小心翼翼推开门,房间里便只有呼吸机的声音,一个护工抱着一摞日用品走到她身后,问:“不进去呀?”

    宗瑛被吓一跳,敛神进屋。

    护工认出她,压低声音讲:“刚刚才吃了药睡着的,你来得不巧啊。”

    “没事。”宗瑛说,“我就来看看。”

    护工放下手里的物品,开始收脏衣服脏床单,抱起来一抖落,一只护身符便从里边掉下来。

    她手里抱着大把东西,垂眸瞅一眼地面,还没看清,宗瑛已经俯身捡起了它。

    宗瑛将护身符拿在手里看了几秒,便听得她道:“幸好幸好,这要一起洗了会出大事情,说是邢女士昨天托人大老远从峨眉山求来的,很灵的。”

    峨眉山?的确很远。

    宗瑛想着将护身符递过去,护工便仔细替宗瑜藏好。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本该生龙活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