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咋不上天-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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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月儿是坏人陷害你?”
“侯爷不信我说的话?”苏梨红着眼问,声音发着颤,已经被逼到了万丈深渊,可他醉得神智不清,未曾看清她当时的处境。
“小爷凭什么要信你?”
“出城相约的地方,只有侯爷与我知道,信是思竹亲手给我的,思竹是长姐的亲信,侯爷当夜若真的不曾约我出城,那定然是……”
苏梨试图列举出线索来证明点什么,话还没说完却听见他戏谑又嘲讽的声音:“你都这样了,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她?”
苏梨的声音戛然而止,强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顺着惨白的脸颊滑落,悄无声息的砸在地上。
“侯爷觉得我怎样了?”
“脏了!”
他躺在床上毫不犹豫的回答,苏梨的身子晃了晃,楚怀安无数次想扶住她,却只能穿过她的身体,看着她失力的跌倒在地。
“侯爷觉得我脏?”她似乎还不死心,他立刻如她所愿补了一句:“脏死了!”
简单的三个字,终于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楚怀安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不属于这个时空,不能碰到苏梨,却能碰到自己。
啪的一声脆响,使了十成的力道,不怎么疼,却让楚怀安找到了宣泄的渠道。
看着苏梨惨白的不停颤抖的唇,楚怀安又连给了自己几巴掌。
虽然之前已经从苏梨口中知道当晚发生过什么,却远远没有亲眼看见受到的冲击来得大。
他不知道,原来那夜他说出来的话这样伤人,更不知道那夜苏梨是把他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想要死死抓住,却被他一脚踹进了地狱。
苏梨在地上枯坐了许久,直到再流不出眼泪,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说完浑话,他早就趁着醉意呼呼大睡,许是怕他着凉,苏梨还帮他盖上了被子。
有那么一瞬,楚怀安以为苏梨会拿出一把刀捅死自己,可最后苏梨只是目光空洞的看着他低喃了一句:楚怀安,我不爱你了。
明明那是很多年前发生的事,明明苏梨现在已经冠了楚姓,成了逍遥侯夫人,成了他的妻,在听见这句话以后,楚怀安的心脏还是不可自抑的狠狠抽痛起来。
阿梨……
楚怀安抬手抚着苏梨的脸,苏梨没有看他,抬手擦去脸上的泪痕,转身朝门外走去。
门一拉开,楚刘氏带着满院子的下人神情肃穆的坐在那里,好像撒下天罗地网,只为捉苏梨这只燕雀。
苏梨没有反抗,任由下人把她押着跪到楚刘氏面前。
下人的动作很粗鲁,地砖很硬,苏梨被押着跪在地上的时候膝盖磕出了一声闷响,她的眉头皱了一下,楚怀安知道她很疼。
“苏三小姐,三更半夜,你在我儿的寝卧做什么?”
楚刘氏冷声问,端坐在太师椅上,像高高在上的神。
若不是亲眼所见,楚怀安绝对想象不出,自己的母亲竟然会有这样凶神恶煞的一面。
她的表情那样冷漠,眼神那样轻蔑,好像跪在她面前的女子,是天底下最不堪的存在,然后她抬手打了苏梨,嘴里用着最刻薄尖锐的诋毁,将她踩进泥泞,卑微至极!
楚怀安半跪在苏梨面前,看着她的眼眸一点点失去光亮,暗沉如死灰,从头到尾,她都没再为自己说一句辩驳的话,默默的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阿梨,对不起……
楚怀安不停在心里重复这句话,看见楚刘氏让下人拖走苏梨,吩咐他们把苏梨卖进勾栏院。
负责送苏梨出城的是一高一矮两个人,出城以后没多久,他们便对苏梨起了歹意,将马车停在一处荒凉的小树林外,便将苏梨拖了出去。
这次苏梨清醒着,经历了人生中第一场噩梦。
被两个陌生男人压在身下的时候,苏梨整个人都害怕得痉挛了,她哭着不停地求饶,嗓子很快哑了,却只能激起男人更加恶劣粗暴的对待。
最后的最后,楚怀安听见她无比绝望的喊了一声:“楚怀安,救我!!!”
她喊得撕心裂肺,眼底迸射出了恨意。
也许没有他,她应该是风光无限的尚书府三小姐,就算是庶出,顶着京都第一才女的名声,也能谋得一桩极好的姻缘,而不会沦落至此。
那天的夜极黑,天上看不到一颗星星。
十五岁的苏梨也死在了那里。
在极度的恐惧之后,苏梨冷静下来,假装顺从,一点点挑拨两个男人的关系,惹得两人为她大打出手,趁着混乱,她抓住了一块石头。
石头很大也很重,她拿在手里,手抖得不像话。
楚怀安虚握住苏梨的手,很想给她力量给她温暖,告诉她不要害怕,不管是谁伤害了她,她都可以千百倍的还回去!
然而苏梨什么都感受不到。
她太紧张了,在动手之前还大喊了一声给自己鼓气,这一声惊动了那两个人,她只来得及在高个子头上砸了一下,就被那个矮个子一脚踹飞。
那一脚太用力了,苏梨被踹飞很远,趴在地上没能爬起来,手里却还抓着那块石头不肯放开。
“贱人!”
矮个子骂着冲过去,抓着她散乱的头发将她在地上拖行。
她又吓得哭起来,泪却早就流干了。
因为被耍,矮个子怒极了,对着她拳打脚踢,她蜷缩成一团,身上无一处不是疼的。
踹得差不多了,矮个子又扑上来要凌辱她,她抓住时机一石头砸在他头上。
她用了全身的力气,石头有尖棱,正好扎进矮个子的太阳穴,温热的血立刻喷涌而出,溅了苏梨一脸。
楚怀安看见苏梨整个人都傻了,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阿梨,别怕……”
楚怀安跪在苏梨面前徒劳的说,想吻吻苏梨的额头,听见苏梨无助至极的说:“楚怀安,我杀人了!”
第177章 我要诅咒她!
矮个子被杀了以后,苏梨推开他的尸体在地上枯坐了许久,楚怀安就半跪在她面前。
她太狼狈了。
衣襟大片被拉扯开来,头发蓬乱沾了血一绺一绺的贴在脸上,露出来的肌肤被打得青紫,有些地方还被咬破了皮正涓涓的往外冒着血。
她努力蜷缩成一团,身子抖得厉害,手还紧紧的抓着那块石头不放。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中突然传来飞鸟扑腾翅膀的声音。
“啊!”
苏梨尖叫一声,突然又扑到那矮个子面前,用石头在他头上砸了很多下。
每一下她都非常用力,血肉裹着白浆在她眼前迸溅开来,她不停的尖叫,叫到最后嗓子失了声,整个人如同血人。
阿梨,够了!
楚怀安在心里说,他知道苏梨听不见。
这一夜她吓得魂飞魄散,失去了一切。
她砸下去的每一下,不仅砸在那具尸体上,更砸在曾经的那个尚书府三小姐身上。
从今以后,她无亲无故、无爱无情!
不知道砸了多少下,苏梨终于停下来,她丢开石头,把那两具尸体拖到一起,将两人的手摆弄成互掐的姿势,非常拙劣的想要营造出两人是自相残杀的假象。
做完这些,她跌跌撞撞的跑出树林,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好,费力的将马车卸下。
马上没有马鞍,对她来说太高,她摔了很多次都没有爬上去。
楚怀安想起那个时候他提出要教她骑马,但把她带到马场以后,就丢下她想办法去找苏挽月了。
他还没教会她骑马,所以那时她又多吃了许多苦头。
骑上马后,苏梨想要策马狂奔,因为不得法,又从马背上摔下来过两次。
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从头至尾愣是咬着牙没喊过一声。
一路跌跌撞撞,苏梨骑马去了城外破庙,远远的,核儿抱着包裹跑来,苏梨陡然失了力气,直直的朝马下栽去。
“小姐!”
核儿吓得肝胆欲裂,楚怀安站在马下伸手想接住苏梨,苏梨依然穿过他的身体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隔得太近,楚怀安甚至听见苏梨身上骨头碎裂的声响。
有那么一瞬,他恨不得自己能替苏梨去死。
如果就这样死了,她是不是就能少受点苦?
苏梨栽下马后便晕死过去,核儿急得不停的掉眼泪,却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帮苏梨换了寻常布衣,帮她擦了脸搬进破庙。
两人在破庙等到天亮,最后搭上一辆牛车出了城。
楚怀安认出来,赶车的车夫是当初安珏手下的副蔚赵启。
赵启那时还很年轻,眼底却藏着精明,苏梨昏迷着,尽管核儿强装镇定,还是让赵启看出了她们身份的不俗。
苏梨昏迷后病得很重,核儿几次求她回京认错,不要走了,苏梨都只有一个回答:“除非我死,永不回京!”
她那时心灰意冷,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鲜血淋漓的果决。
核儿不敢违她的意,听说京中出动了许多人在抓苏梨,更不敢去城里找大夫抓药,苏梨的伤便拖了下来。
这一拖便是两个多月,核儿到底没见过世道黑暗,不知赵启一家早就趁夜查看了她包袱里的细软银两,更不知赵启就是为了那银两刻意接近她的。
苏梨醒来时,核儿与赵启木已成舟,当时她的精神恍惚,加上核儿一直在说赵启如何如何好,便没注意到许多细节。
可以下地以后,苏梨做主操持了核儿和赵启的婚事。
她将大部分细软都留给了核儿,细细的交代他们好好过日子,她说京中是个是非地,让核儿这辈子再也不要回京,核儿含着泪一一应下。
苏梨没哭,一直温和有礼的笑着。
她看着核儿拜天地,看着他们入洞房。
现在满院的喜庆热闹之中,她只剩下一身孤寂和悲凉。
楚怀安和她并肩站着,看着当时她眼中所见之景,仔细感受着她当时的悲怆绝望。
“楚怀安。”
苏梨突然开口,她伤还没好,手里端着一杯土酒仰头一口饮尽。
酒很烈,她立时呛得红了眼眶。
楚怀安一错不错的看着她,等着听她后面的话。
然而苏梨却没再开口,她只是低笑了一声,又灌了三碗酒后,避开满院的热闹,偷偷去后门处牵了马离开。
核儿有了自己的归宿,她自是走得了无牵挂。
离开赵启村子以后,苏梨用身上最后的银钱去跟人买了一身漂亮的衣裙,甚至还极有兴致的买了一支钗子。
她找了没人的河边洗澡,慢慢的梳洗打扮。
那时她的五官差不多已经长开了,正是最俏丽的年纪,便是只有一支钗子装饰,也是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的。
楚怀安不知道她这样精心梳妆是要做什么,但看苏梨的表情也隐隐有不好的猜测。
果然,梳妆完以后,苏梨风姿绰约的去了一处山头,隔着老远,楚怀安就看见半山腰若隐若现的寨子。
那寨子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他记得那是当初掳劫苏梨那几个山匪所在的寨子。
苏梨没有直接上山,只是那几天总在山脚晃悠,楚怀安终于明白她要做什么。
山匪毁了她的名声,她要与他们同归于尽!
楚怀安忽然想起苏梨背上有一条从肩头斜穿到腰间的伤。
苏梨曾云淡风轻的跟他说那是不小心被山匪砍的,如今他才知道,那一句不小心背后有着怎样的惊心动魄。
苏梨在山脚晃了两日就被山匪接上了山,那些人借着搜神的名义占她的便宜,她也不反抗,反而抛了个媚眼,那些人立刻被迷了心神。
她孤身进了土匪窝,说的第一句话是她要做压寨夫人。
条件也很简单,她要当初那几个掳劫了她的山匪的命。
山匪都是重义气的,哪会这么容易中了她的计?但她生得那么美,谁又会不对她动心?
苏梨在寨子里住下,寨子里的房子简陋,夜夜有人翻进苏梨房间对她动手动脚,苏梨大多会忍下来,撺掇他们内讧。
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头上那支钗子是她最后用来了结性命的武器。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做恶梦惊醒,醒来后,只有那冰冷的钗子能给她一点微末的安全感。
月光透过摇摇欲坠的窗户照在她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上,她摩挲着钗子,眼底一片空洞,了无生机。
楚怀安就站在旁边看着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也一点点被啃噬,破了个大洞。
他触碰不到她,无法穿过漫长的时光回到当年,去给她一个拥抱,帮她抵御那些狂风暴雨,只能眼睁睁的看见她在生死边缘挣扎,一点点失去生气,像具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土匪窝内乱来得很快,被苏梨迷了魂的几个人暗中联合起来,煽动手下那些人和土匪头子干了起来,混乱之中,苏梨跟着土匪头子下了山。
她当然不可能是真的想做这压寨夫人,苏梨知道那些人的叛乱是绝对不会成功的,她只是想亲眼看见他们自相残杀,确定那几个人真的会死掉。
那一场混战规模不算大,但很血腥,带头叛乱那几个人很快被制服,但让苏梨失望的是,土匪头子没有暴怒杀了那几个人,反而立刻识破苏梨的诡计。
被识破那一刻,苏梨没有任何慌乱,她对自己做下的事供认不讳,抬手拔下了头上的发钗,毫不犹豫的将钗子的细尖刺进自己的脖子。
殷红的血珠立刻顺着她白皙的脖子淌下,有种凄绝的美。
她不会死在这里,她会顺利成为他的妻。
楚怀安在心里告诉自己,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扑上去,想帮苏梨按住脖子,以免流太多的血。
苏梨最终没有真的刺破自己的喉咙,因为在周围放哨的小喽啰回禀说有大量官兵来了,那土匪头子抽刀在苏梨背上砍了一下,便带着人往山上撤走。
那一刀很用力,正好从苏梨的左肩斜穿到后腰的位置,一刀下去,血肉翻飞,苏梨趴在地上,血很快将地面浸润成一片红,触目惊心。
“不许……走!”
苏梨趴在地上咬着牙说,努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她还没有亲眼看见那几个人渣死掉,怎么可以就这样算了?
阿梨,别动!
楚怀安在心里说,苏梨伤得太重,轻轻一动便牵动了伤口,让血流得更欢。
她之前的伤才刚好,如今又受了一刀,怎么承受得住?
可惜苏梨没有如他所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