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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9部分

逆水行周-第7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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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百年的乱世,让世家大族、高门著姓练就了圆滑的处世之道,荥阳就在黄河边上,这种四战之地决定了当地士族绝不会轻易站队,往往都是多面下注。

    所以崔氏不认为郑善果能说动族中长辈起事勤王,所以叮嘱儿子要知道进退,即便答应了天子的请求,也不能亲自去荥阳做说客。

    写信就可以,人是不能去的,尉迟氏的大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杀过来,要是得知郑善果在荥阳帮天子做说客,到时候咔嚓一声,命就没了。

    郑善果知道母亲说得有道理,不过对未来充满迷茫,他现在无论愿不愿意,都必须跟着天子走,但当前局势下宇文氏还能撑多久是个问题,到时候该怎么办?

    崔氏认为,西阳王能带兵赚了悬瓠,又轻而易举击败豫州军,想来真是如同传言所说会打仗,局势继续发展下去,大概关中、山南都能守住,所以出现‘东西周’对峙的可能性不小。

    昔年魏分东西,荥阳郑氏一支西进入关中,如今郑善果恐怕就要像其祖父那样,再次留在关中开枝散叶了,那么从长远考虑,必须考虑寻求亲族的帮助。

    崔氏略过自己的娘家人不说,只说郑家的族亲。

    在关中,郑善果的近亲有伯父郑译,不过这位是长辈,加上名声狼藉,不太好直接打交道,那么郑善果可以多和堂兄弟们往来。

    郑译之子郑元璹、郑善愿,如今为雍州牧、杞王宇文亮所用,和郑善果是平辈,往来也较为容易些,毕竟再过若干年,族中长辈相继去世后还是得堂兄弟之间多相互帮助。

    这是着眼于长期的规划,而眼下郑善果要在悬瓠待上一段时间,那么如何与天子身边的人打交道,是一件必须重视的事情。

    天子近臣,也许不能成事但可以坏事,崔氏不希望儿子成为阿谀奉承之辈,但也不想让儿子被小人算计,平白无故倒霉。

    她刚才在议事厅见过天子,也见了天子左右亲随,所以郑善果必须知道该怎么和这些人打交道,崔氏对此逐一分析起来。

    首先,西阳王宇文温作为宗室,曾经救过天子的命,所以颇受看重,但是这位的风评好像不怎么样,据说行事乖张,但又得罪不起,崔氏建议儿子敬而远之。

    其次,武骑常侍刘居士、宇文化及是协助天子南逃的有功之臣,想来也受天子信赖。

    刘居士之父刘昶,宇文化及之父宇文述,原本就是周国勋贵,又都曾经做过隋臣,崔氏对这两家的情况大概了解,而两位年轻郎君都没可能成为良友,所以劝儿子切莫深交。

    刘居士一身游侠做派,喜好舞刀弄棒,长安还是隋都时就是城里一个惹祸精,崔氏认为若是儿子跟这种人在一起,迟早被带坏。

    而宇文化及也好不到哪里去,刘居士是好勇斗狠,这位文不成武不就,平日里好游乐、飞鹰走狗不务正业,崔氏决不让儿子交这种狐朋狗友。

    但两人又是天子倚重的亲随,除了大是大非,决不能轻易得罪,所以平日里交往要把握好度,至少态度上不要让对方觉得自己在刻意疏远。

    除了这三个人,日后如何与其他人打交道,崔氏决定到时再说,毕竟她不太清楚其他人的情况,郑善果觉得母亲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想了一会之后,试探着问:

    “母亲,西阳王看上去似乎很好说话。。。”

    “那又如何?你莫要招惹他。”崔氏顿了顿,提醒郑善果:“你可知西阳王和宇文武骑的恩怨?”

    “孩儿不知。”

    “他们有仇,恐怕会互相算计,你莫要参合,也别被人给利用而不自知,若和其中一个往来过于密切,会被另一个记恨,那又何苦来哉?”

    “孩儿知道了。”

    “人心难测,关于西阳王的传闻,大多当不得真,但西阳王风评不好,总是有缘由,你敬而远之即可。”

    见着儿子点头称是,崔氏稍稍放心,她只盼儿子做个好官,平日起居不铺张浪费,决不能沉湎于酒色,西阳王宇文温的为人如何,她不清楚,但总觉得对方不正经。

    我的儿子,决不能让人给带坏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备战

    悬瓠城北郊十余里外,汝水河畔,一群士兵正在采樵,也就是收割滩涂的芦苇,拿回去当柴禾,而西阳王宇文温正在旁边勘察地形。全本小说网,HTTPS://。m;

    秋天到了,是芦苇的花期,汝水两岸的芦苇荡满是芦花,举目望去白茫茫一片,微风吹拂,花絮随风飘扬,景象迷人。

    时不时有野鸭惊起,嘎嘎叫着飞出芦苇荡,这是极好的猎物,只是宇文温此时没心思打猎,看着汝水两岸景色,琢磨着如何退敌。

    当前形势没有预想之中那么好,天子不断遣使诏号召周边豪强、地方官员勤王,结果勤王人数居然为零,出乎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沦为垃圾股的宇文氏无人问津,难道有何不妥?

    说得直白些,如过宇文温是旁观者,也不会冒着倾家荡产的风险买这只垃圾股,即便要出手也得等到垃圾股‘触底反弹’,所以此时的宇文温,在策划下一个大利好,扭转目前的尴尬局势。

    从北往南直达悬瓠的官道,就在汝水河畔东边,如果要伏击敌军,就地势而言,在这河边的芦苇荡里设伏很合适,一旦敌军大队人马排成绵延数里的纵队从此经过,伏兵忽然杀出,那就是事半功倍。

    但除非敌军主帅是傻瓜,否则必然提前派游骑打前站,探查路边芦苇荡里有没有伏兵,甚至还可以放火,这么大一片芦苇荡一旦烧起来,里面藏了多少兵都得完蛋。

    所以宇文温并不是在琢磨自己的设伏地点,纯粹是仔细勘查一下悬瓠周边地形,积极备战,为接下来的悬瓠攻防战做好准备。

    预想中各地豪杰踊跃勤王场面没有出现,尴尬之余只能靠安州军以及吸收的豫州军来守悬瓠,宇文温面临的问题是如何尽可能守住悬瓠,各项因素都要考虑到。

    或者说换位思考一下,设想自己是敌军主帅,该如何攻破悬瓠。

    城防事宜如今有李允信主持,州兵的编练有杨素父子负责,所以宇文温有时间换位思考,揣摩敌军主帅的思路,大概琢磨一下对方能使出的攻城手段。

    守城光靠死守是守不住的,这只是治标,治本的办法就是野战决胜,然而在这河南平原之地,宇文氏能投入的兵力远不及尉迟氏。

    在平原决战,主要靠骑兵,毕竟步兵胜不能追、败不能退,骑兵数量处于劣势的宇文氏,要想在平原地区的大决战中击败尉迟氏谈何容易。

    从全局来说,悬瓠是宇文氏在尉迟氏地盘里的‘突出部’,如同一把匕首顶在对方腹部,不把这个匕首拔掉,尉迟氏根本就无法静下心来组织全面进攻。

    可想而知,对方再次派来的大军兵力不会少,而宇文氏一方的兵力相比之下就会处于劣势。

    但兵再少也要撑着,对于宇文氏来说,以悬瓠为诱饵,吸引尉迟氏的主力进攻,就能为己方其他地区争取宝贵的喘息时间。

    所以对于即将到来的下一轮悬瓠攻防战,宇文温是无论如何都要尽量拖延时间,根据敌我双方实力对比,制定的战术就是“防守反击”。

    要想反击,首先得守住,宇文温必须使出所有手段将悬瓠守住,持续数月之后对方兵老师疲,锐气尽失,己方援军再伺机反攻,让对方知难而退。

    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但宇文温不是盲目自信,配重投石机和轰天雷是他‘发明’的,所以守城时相应的克制手段也有了,问题在于对方除此之外采取的另外一种攻城法。

    宇文温站在一处土坡上,看着面前缓缓流淌的河水,问一旁的阴世师:“阴司马,依你之见,敌军若用水攻,成功几率会有多少?”

    “大王,悬瓠濒水,敌军一旦急攻不下,必然会想到筑坝蓄水,而其来犯兵力肯定不会少,届时悬瓠守军怕是无力制止。”

    “方才绕城一周,看过了悬瓠城墙墙基,你觉得悬瓠的城墙能坚持多久?”

    “大王,下官资历尚浅,未曾守过城,确实不知。”

    阴世师是实话实说,虽然他内心不愿意和宇文温有过多接触,但事到如今别无他法,如今天子任命他为豫州司马,协助加强城防,所以免不了要和宇文温打交道。

    “夯土城墙,就怕被水长期浸泡,若是夯土墙质量低劣,甚至连绵大雨过后就会垮塌,悬瓠的城墙去年刚修葺过,阴司马可以去询问相关人员。”

    宇文温侃侃而谈,他才不管阴世师心里是不是恨他,如今公是公、私是私,该交代的他当然要交代,如果阴世师敢阳奉阴违,宇文温倒不介意杀鸡骇猴。

    “问问他们,哪里的城墙有隐患,尤其多问问工匠,胥吏大多狡猾,成日里说套话,说了和没说一样,你要多几个心眼。”

    “下官遵命。”

    阴世师不是刚步入官场的新人,当然知道胥吏不好对付,不管他之前愿不愿意,现在已经是天子这条船上的人,再怎么样也要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寡人听说阴司马武艺娴熟?可曾杀过人?”

    “回大王,蟊贼自然是杀过的。”

    “可曾统领一军驰骋沙场?”

    “下官惭愧,还未曾有过。”

    宇文温看着阴世师,看着这个五官端正的同龄人,随后笑了笑:“功名须得马上取,但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在沙场上建功立业。”

    “天子蒙尘,社稷将倾,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阴司马,你说呢?”

    “大王说的是。”阴世师行礼后说道,看上去面色如常,只是不知心中所想到底为何。

    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对方要是不知好歹,后果自负,宇文温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到汝水,他已经仔细问过当地人,汝水在雨季是有发大水的可能,以往悬瓠城不是没被淹过。

    当然这种情况很少见,近年未曾发生,但对于宇文温来说,悬瓠在接下来的战事里遭到水攻的概率不会小,所以要加以提防。

    今日他出城勘察地形,先到下游河段看看,然后又转到上游,就是要把汝水流域的地形摸透,大概估算一下如果发大水,水位大概有多高。

    悬瓠周边地形总体而言是一片平原,但悬瓠城本身为汝水及其支流环绕,作为防守方来说就是天然的护城河,但对于进攻方来说,这既是麻烦,也是施展水攻的好机会。

    汝水自北向南流经悬瓠,如果有鸟瞰图,可以看到被汝水包夹的悬瓠,大概如同一个‘中’字,可以将悬瓠看做汝水中的一个大型河中岛。

    如果汝水未干涸,来犯敌军时间充裕,完全可以用水攻。

    常见的水攻战法,是在上游筑坝蓄水,待得水量足够之后决坝,汹涌的大水可以吞没下游的敌军亦或是营寨。

    而又有一种水攻战法,名为‘淹灌’,主要用在攻城,那就是在沿河城池的下游筑坝,通过蓄水在上游形成一个水库,把上游城池浸泡起来。

    时间一久,夯土城墙根基被泡软,自然而然就垮塌,而在那之前,城中已化为一片泽国,到处湿漉漉,直接影响守城军民的起居,士气会受到严重打击,甚至会导致疾病蔓延。

    在平原地区,主要城池大多位于河流旁边,因为可以获得重要的水源,同时可以利用水路运输,而城中的排泄物也有了宣泄通道。

    正是因为城池傍水,所以这个时代攻城时借助水力也很常见,百年来比较著名的战例,其一是四十多年前的东西魏颍川之战。

    西魏军守颍川,东魏军来攻,围了城池之后,在城外洧水筑坝蓄水,直接形成一个大水库,将颍川城泡在水中,化为泽国。

    城中水深没腰,又外无援兵,在坚守了差不多一年之后,守军无奈投降。

    这是成功的例子,还有一个例子,是元魏和萧梁对峙时发生的。

    魏军占据淮水要地寿阳,位于下游的梁军想要收复寿阳,却苦于野地浪战打不过骑兵众多的魏军,于是梁帝萧衍想了个办法,那就是水淹寿阳。

    寿阳位于淮水南畔,其下游数百里外有一河谷名为浮山峡,萧衍调集人力物力在浮山峡筑坝拦淮,提高淮水水位,回水淹寿阳。

    梁军修筑的拦河大坝名为浮山堰,据说动用了二十万以上的军民作为劳动力,浮山堰主体为土坝,又以数千万斤铁料垫底,还开有溢洪道,历尽千辛万苦耗时两年才修成。

    浮山堰一成,其上游形成了一个巨大水库,数百里外的寿阳马上被水淹,守城魏军迫不得已弃城上八公山驻扎,梁军将士闻讯雀跃不已,只道收复寿阳指日可待。

    然而魏军未退,雨季来了,淮水水位暴涨,上游水位几乎与浮山堰持平,于是悲剧发生,浮山堰溃决,下游受害百姓以十万计,淮水漂尸入海。

    梁军试图回水淹寿阳,结果耗费无数人力物力修筑的浮山堰溃决,反倒祸害了自己国内百姓,是一次失败的水攻,宇文温在想,若是敌军依葫芦画瓢也筑堰来个水淹悬瓠,老天会眷顾他么?

    恐怕不会,现在已经入秋,雨季越来越远,悬瓠一旦被围而对方又用了‘淹灌’之法,恐怕不会有连绵大雨之后河堤垮塌的情况发生。

    淮水的流量大,而身为其支流汝水的流量相比之下小许多,拦河坝没那么容易溃决,宇文温觉得成日里焚香祷告祈祷敌军的水坝垮塌不靠谱,所以得另外想办法解决。

    办法是什么?很简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预先把粮食等物资转移到城中地势较高处,然后在城里囤积沙袋,就当是防汛抗洪。

    还要解决水源的问题,可能有人会问,若真被水淹了,到处都是水,怎么还怕没水喝?

    有水,并不代表这水能喝,如果悬瓠真被水淹成了大池塘,到时候各种垃圾甚至人畜的排泄物都浸泡在水中,这样的水和粪水无异,人畜喝了肯定得病。

    所以水井是必须的,还得将井口加高,虽然届时井水也势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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