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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赤邪-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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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还是那面墙壁,颇有剥落,斑驳之色尚浓,藏于偏僻角落不显眼处。殿前抬头处并无匾额,仅在撑殿之柱上斜挂木牌一块,沟壑雕琢其上,灰尘遍布,隐约尚能认出是“杂物间”三个字,像已有些年头了。
  这里很是安静,地方狭小,偶有鸟声阵阵,于天空或高树之上鸣啼几声,洒落院中,方得一丝生机。而若非每日早中晚都有一人端着餐食推门而入,在殿中略闻人声的话,恐难有人注意此处还有人居住。
  自当日谢思仁将昏迷的张池送回这里,日头已闲适的攀上最高的树梢三次了。
  殿开双棂,左右各一,棂前却是各植一株苍树,已有合抱粗细。殿外日头刚临树枝,清风稍缓,徐动枝叶和殿侧青草,声音细腻,漫若轻舞。
  而此时小殿左侧窗棂全开,阳光透过枝叶投在殿内,一片碎影斑驳叠落。而这些影子却并未打在地上,因着窗前不知何时靠着一张木桌,那些细影,均碎在了木桌之上。
  这张木桌原本乃是叠在殿中一侧的杂物之下,却是被重新翻找出来,稍加擦拭,已作了他用。桌上亦如这座小殿一般,乱痕纵横,或深或浅,如像繁复难解的五行图。而在桌前则坐着一个少年,手捧着一卷经书,尚自看得入神。
  叶影散乱于上,不时扫过眼前面庞,少年自津津有味,深入其中,丝毫不为外物所累。而经书呈旧色,像是翻阅已久,页边多有卷褶。书卷蓝色封面,上面仅书四个大字,乃是《寒阳心法》,除此之外,仅是空白一片。
  日头一点一点向西偏移,逐渐高至树顶之上,徐风不散,一直在小小庭院内连绵奔涌。不知过了多久,忽地一道脚步声自院外传来,重重轻轻,绕转几番之后,终才确定,是向着此处小殿奔来。
  脚步声清晰可闻之时,自院门口出现一人,身形微胖,青衣着扮,脸上一直满带笑意,像是永久不减,正是除张池外最常到这小殿来的谢思仁。
  他跨着方步,踱至殿门前,轻叩三下,但却未听到殿内有丝毫声音传出。谢思仁笑着摇摇头,不再等待,便径自轻轻推开了殿门。
  映入眼帘的还是同前几次一般的场景,窗边桌前,一个少年端着于此,捧着一卷经书,恍然不觉窗外事,像是在此苦读了好些年。
  “张师弟,果不其然,又在参读《寒阳心法》。一本入门心法,师弟也能钻研数日,当真是令得师兄都汗颜哪。”一声轻笑突然自耳边响起,张池猛地惊醒,回过神来,转头四顾,便是看到了于这寒阳院中最熟悉的谢思仁的笑脸。
  张池忙合上书本,站起身来对谢思仁行礼,恭敬道:“谢师兄好。”
  谢思仁却是浑不在意,摆摆手,在不远处一张木椅上坐下来,道:“张师弟,方才我见敲门无人答声,就知晓你又如前数次般,读心法入神了。入殿一见,却是如此啊。”
  脸上忽地没由来的一红,张池抓抓头,不好意思道:“我在这里闲的无事,恰有师兄送来的经书,便自己看看。我在修习一事上起步较同门师兄都晚,所以想多下点功夫,一时入迷,却是未听到师兄到来,实在惭愧。”
  “能尽心力研读经书,本是师兄所愿。何来惭愧之说,师弟言重了。”玩笑一句之后,谢思仁缓缓收敛笑容,面容一整,道,“经过这几日休息,师弟的伤可曾痊愈了?”
  “师兄上次所赠‘圣灵仙丹’端得神奇,短短几日,我便感觉不但伤都好了,而且浑身有力,”随后张池顿了顿,望了谢思仁一眼,方不确定道,“且我今日起床后隐约觉得体内有股细微起劲流动,我翻阅心法,发现竟与,竟与心法中说的真气有些相仿。”
  “哦?”谢思仁闻言一惊,接着又是一喜,急道:“你这几日是否每日都按心法所言修习打坐?”
  张池忙点点头,脸上却甚是紧张。
  “一般每日都有几个时辰?”
  张池却是微微一愣,尚未开口,便不知觉间忆起每至夜半,四周寂寥无声。这几日恰逢圆月高照,庭院内外遍地生辉,整座鹿屠门都仿佛陷入沉睡之中,默默无言安眠。天边传来的隐隐更鼓之声,更显得这夜从未有过的静。
  但张池却总是辗转反侧,面朝窗外一袭清澈月光,虽已忍住不再垂泪天明,却只能抱着父亲送给他的那只木盒,倚在墙上,良久不眠。月光透进窗棂,洒在脸上,洒成一片黯然却纯净的忧伤。
  恍惚还是逯家村那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却又怎是那片雨夜睡在山谷之间仿若世界末日的少年?
  是那道埋在黑夜,染满父母鲜血的刀锋,还是那片雷鸣闪电,引动狂风呼啸的黑影?
  这所有一切,到最后,都凝成了床边打坐修习到天明的身影,明月空首垂对,朝阳无言东升。
  “张师弟,你怎么了?”谢思仁关切之语突现耳边,张池猛地一惊,便已瞬间醒转过来。他背过头来,右手不经意间抬起,擦掉眼角一滴晶莹,强笑道:“谢师兄,我很好。我方才正在思忆每日打坐至几何,怎奈每次均在打坐之中便已昏昏入睡,至于具体什么时辰,却怎么也忆不起了。”
  谢思仁笑道:“师弟不可不必自责,修习之初,本就艰难万分,你能每日勤加练习,已实属不易。修行之事,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师弟切勿太过追求修为增长,以致心气虚浮,便极易踏走火入魔的不归路啊。”
  待说教完,谢思仁伸手出来,对张池道:“师弟,以师兄的修为,若你体内生有真气,师兄或许能察觉一二。要不,便让师兄为你查探一下?”
  “那便多谢师兄,”张池忙露出左臂,但见谢思仁右手微探,两指微贴于脉上,双目轻闭,细细查究起来。张池虽面容未变,但胸中却是如重鼓猛击,声声欲裂,双手紧握衣角,竟有些颤抖。
  待得良久之后,谢思仁抽出右手,却并未立即睁开眼睛。细细品察一番之后,方才长舒一口气,张池的心,却早已跳到了喉咙。
  见得张池期盼万分的眼神,谢思仁脸色如常,没有喜悦亦没有失落,终是开口道:“张师弟,没想到啊,没想到……”
  言至此,他却沉吟一声,再无声响。张池只觉心又落回了胸口,但却不知何时被装满了沙石,苦涩不堪,沉重难言。他勉强对谢思仁笑笑,道:“师兄,这是我高估自己了,以为枯坐两日便可生成真气,却忘了术法高深,岂是我随便修修便可的。倒是让陪我师兄空欢喜一场。”
  谢思仁望着张池极力不露失望的神情,心中暗叹一声,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在张池眼中,却是一番起死回生的模样。果听谢思仁道:“师弟,要对自己有自信,经过师兄方才查探,虽气息微弱,但你的气脉之中,确是有了真气。师弟,从今起,你真正是我鹿屠门修真之人了。”
  心脏陡然狂喜快要跃出胸膛,一股巨大喜悦之情突然充溢了幼小心房。
  谢思仁望着张池快要笑成花的脸庞,亦是不自觉笑容满面。但就在低头抬头瞬间,他却并未发觉,张池眼中一闪而过的精芒,似一支银针,划过了瞳孔。
  但窗外这天,便却是似更朗空和顺了。###第二十三章 惩戒定
  足足过了一刻钟,张池方才稍稍平复了心境。
  那是一种空旷而浓剧的烈情,挟着滚滚难尽而难言的澎湃。
  谢思仁由衷道:“师弟,等下我便将这个消息告知于师父,想必师父知晓,也定会十分高兴你的成长与进步的。”
  张池心中先是微喜,但鹿屠斋内,当张池自己选择加入寒阳院时,萧岚院主铁青的脸色却是不由浮上脑海,于是张池脸上的笑容便是刹那消散了些许。
  谢思仁好似并未注意这些,他乐过一阵后,缓缓低下头,笑容便慢慢拢合。等他再望向张池时候,已再无欣喜之情,却是从未在张池面前显露而出的凝重。
  于是心中的翻涌连绵被突然而至的冷水冲刷,留下一片灰白的河床。
  张池看着谢思仁的模样,才蓦然记起,今日谢思仁道来,却尚未言及何事。故而笑容亦是慢慢隐于无形,而心一点点揪起来。
  谢思仁却并未立即开口,他盯着张池良久,直到张池能清晰听见心跳,方语气沉闷道:“张师弟,其实师兄今日来此,却是为了告知你一件事,原本我还是忧心忡忡,但听闻你已能聚起真气之讯,担忧之情却是减了些许。”
  张池略一思索,随即便明白了谢思仁所指何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语气稍乱,道:“师兄莫不指的是前日寒阳斋一事?”
  却见谢思仁微微点头,默颜道:“正是此事,师父因你身上带伤,故将我召去,将你们的惩戒之法告知于我了。”
  “是何惩戒?”张池低头道,声颤之音已隐约可闻。
  谢思仁喟然一叹,面带悲悯,一字一句道:“一月之后,你与李浩然,同入幻魔洞!”
  却未见张池震悚之色,谢思仁正疑惑间,但听张池迟疑道:“谢师兄,幻魔洞是何地,却是令你如此心惊?”
  谢思仁方忆起张池新入鹿屠门,故未尝听闻过这令无数弟子胆战心寒之所。他的目光离开张池,转向窗外扶摇青景,甚是低沉道:“幻魔洞乃是我门中惩戒触犯门规弟子之处,仅听曾入其中的弟子传闻,在其中,你会遇到你平生最可怕之事,门中弟子人人恐惧。但具体如何,因我寒阳院中鲜有弟子犯得要进幻魔洞的大错,故我也不得而知。”
  张池心中却是一寒,自觉一股刺骨冷气自顶而下,五脏在瞬间冻结成冰,就连开口之音,都隐约带上了寒气和冰凌:“谢师兄,这幻魔洞真有你说的这般恐怖?”
  见着张池此刻清寒脸色,谢思仁始觉自己所言怕是吓到了这个小师弟,他强打起笑意,说话却连自己都感觉有些虚浮空假:“张师弟,这也仅是师兄听得旁人说的,也可能是盖因他们心中害怕,虚张声势,做不得数。”
  言至此处,谢思仁叹了口气,语气再度沉重起来,直盯着张池,缓缓道,“但是张师弟,从这次责罚可以看出,师父对此事甚是生气,惩戒并不是主要,关键是你须得认识的自己铸成的错,往后可切莫再犯。”
  张池脸上亦是换上了肃容,点头称是,竟是面朝着寒阳斋的方向跪下来,满脸愧色,道:“我也深知刚入我寒阳院,便与同门师兄交恶,乃是不可饶恕的大错。纵使这幻魔洞真的如师兄说的这般险恶,我也认了。只求师父能原谅我这一次,别因着我气着了师父的身体。”
  谢思仁忙不迭将张池拉起来,但见他已是面色涨红,自责如此,那些教训的话便再说不出。唯有轻声细语安抚道:“师弟,你能有如此认错之心,想来师父知晓,也定会非常欣慰。”
  “至于这幻魔洞,师弟现下也算身怀真气,也不算是全无准备。况且距你入幻魔洞的时日,现在算来,尚存一个月的光景,师弟如今也已康复,在这段时日内便勤加修习心法,同时寒阳斋中,每十日都有长老教授术法,你每日多去观摩,自有收获。一月之后,若能真气大增,术法小成,也算多添一份希望了。”
  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望向张池,一脸可惜之相:“师弟,你修习的时日尚短,且终日在门中,想来难寻到什么兵刃。若是你能在入门之前便怀了修行,再取得一柄趁手法宝,到时威力还可大增,能多支撑一会也说不定。”
  听了谢思仁的话,张池思考一阵,方喃喃道:“谢师兄,若那兵器真有此等效用,那我便在这一月之内在门中寻得一把兵器不就得了。”
  谢思仁却是一阵摇头,道:“师弟,我所言的兵刃与你所说的,却并非是同一事物。”
  张池不由奇道:“这是为何?”
  缓缓退后两步,谢思仁未答话,却是自腰间猛地抽出了自己的长剑,剑现电光,一闪而过,出鞘声铿锵,端得是一把好剑。
  谢思仁将长剑平端于胸前,张池凑上前去,但见剑身流畅如秋水一袭,若是长久目察,竟刺得人眼生疼,忙将眼睛移开去。谢思仁看着手中长剑,目光柔和细腻,说不出的温柔,道:“张师弟,我这柄剑你却是早已见过了,剑名流电剑,已经随在我身边十余年了,这柄剑,便是师兄的法宝了。”
  他随手挽一个剑花,登时堂内白光闪成一片,但随后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稍现微不可察的黯淡,“但就我鹿屠门而言,我这流电剑也仅排中流之末。真论起来,掌门的斩云剑,便是天下赫赫有名的兵器,端得是斩天裂地,破云除雾,威力无比。除此,刘逸夜师兄的龙吟剑,在神兵谱上也排得上名号,比诸位院主的兵刃都要好上不少。”
  张池听见“龙吟剑”名号,心中却是猝然一动,脸色便是有些僵硬了。
  谢思仁见得张池如此,便当他被惊住,淡淡一笑,道:“张师弟,这些神兵暂时却不是你能想的了。但仅就兵刃而言,无论是我的流电剑也好,斩云剑、龙吟剑也罢,即使便是上古神器赤邪剑,确是都有共同之处,而这才是最关键的。”
  “寻常兵刃,纵是重铁锻造,名家锤炼,也就能让我手持掌握,仅此而已,却不能成为我等修炼术法之人的法宝。”谢思仁手指轻轻抚摸流电剑身,目露幽思之光,深深道,“这其中之故,盖因这寻常兵刃无法承载修真之人的真气,因此无法以真气御之对敌。而法宝,却是由修真之人祭炼而成,可用真气指挥,故能上天入地,驾驭飞行,无所不能。”
  他转过头望向张池,抚摸他的头发,道:“张师弟,待你能将真气发出体外,便是能够御使法宝,到时寻得趁手兵器,方能称得上个中高手了。”
  张池面色未变,笑了笑,颇为洒脱道:“师兄,待得那时,却不知何年何月了。我只求能在鹿屠门中潜心修习,至于高手之事,却不敢奢求了。”
  谢思仁微一发楞,再一思索,便是明了今日之事对张池这等方自修炼出真气之人而言,却是有些遥远了。便不禁摇头一笑,将此番揭过了。
  “这对你而言,确是言之尚早,师弟便先行专心修习,争取早日达到真气外发境界,再作打算。”谢思仁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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