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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赤邪-第7部分

小说: 赤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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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履蹒跚挪到大黄狗和仍旧昏迷的张池身边。他苦笑对大黄狗道:“大黄,此人修为太为精深,今日我们差点就要葬身于此了。还好能救得这个孩子,也不枉造化一番。”
  就在这时,方才还仿若进入睡梦的黑衣人眼睛竟微微打开一丝,眼皮不停颤动,像是努力在突破些什么。老人像是早已料到此事,叹道:“他的精神竟也修至如此修为,想来也是中原数得着的高手。”
  言及此处,老人突然面容一整,抬头望向远方,只是此时尚且雨落如柱,天色近墨,常人难以察觉丝毫。老人伸出右手,手指微曲,轻轻摇头,望向沉睡的孩子,道:“不曾想到,你竟能连他都惊动了。罢了罢了,有他在此,想必也能保你无忧,老头子还是先行离开吧。小家伙,我相信以后,我们还是会有缘相见的。”
  老人说完,抱起躺在地上伤势甚重的大黄狗,右手掌心光芒一吐,再一看,已经消失在原地了。凄风苦雨肆虐而下,这里很快就成了一片水汪的海洋。
  片刻之后,黑衣人的眼睛蓦地大睁,瞳孔深处吐出一道精光,光芒收敛,却已不见了老人和大黄狗的身影。唯有张池还睡在一块岩石上,一动未动。
  黑衣人略一思索,遮在黑巾后的脸色骤然大变,像是看见了什么令他都恐惧的事,再说话,已带上颤音:“幻术,他竟会雪域的幻术,他到底是什么人。”
  然后黑衣人像是感觉到什么,动作略微一顿,顺耳倾听,身体竟然不经意间缓缓抖动,他不可思议道:“他是怎么寻到这里的,不可能,这不可能。”
  可事情已容不得他再次震惊了,他看一眼倒在地上的刘逸夜和不远处的张池,掌心白光闪过,将刘逸夜整个身体都裹在里面,间或能听到刘逸夜沉闷的痛哼,即使在睡梦中,仍令人感到痛入骨髓。
  待黑衣人将白光收回,但见刘逸夜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形状弯曲,横在一弯水洼中,雨水打在脸上,苍白清晰可见。黑衣人对刘逸夜冷笑一声,不再迟疑,飞身而起径直离开了,将刘逸夜和张池都舍在了身后,不复回头。
  大雨好像永远也停不下来般,淅淅沥沥,瓢瓢泼泼,仿若要将这一年的水都落尽了。
  好像要将整个中原淹没,要将整个天下都淹没。
  谁会来这片区区山谷,泊一艘木质客船,那冷雨中簌簌发抖的人儿,能否握紧这最后一丝归宿,寻一处重生的彼岸?
  雨,更大了。
  印象中一直是一片浑噩灰褐的颜色,天空暗郁,乌云长积,阴风断续哭嚎,无边的大雨从银河倾泻而下,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在最迷幻的大雾里,朦胧不清,如同水花镜月。
  水早已打湿了衣衫,雨鞭抽在脸上、脖颈上、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一片彻红的肿胀和疼痛。
  张池只感觉自己在这漫无边际的雨天之下行走了一百年,分不清时辰,也辨不出方向,好像自出生之日起,生命中就一直飘着雨,从未间断。
  一道闪电突然划破夜空,尚未来得及捂起耳朵,雷声已恍然炸响,声势直冲天际打开苍穹。
  像是日出破云而出!
  像是长剑刺天而来!
  张池就在这突然的亮光与轰鸣之中惊醒过来。
  这是一间静室,室中仅有一床一桌,床边帷幔半挂,桌上茶壶茶杯叠落,地上已擦拭多遍,隐约能倒映出人影,模糊绰约。墙面纯白,无丝毫装饰,仅在对门半边,正书两个大字,曰“鹿屠”。
  张池起身,细看四周,仍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只是身下略有不适,低头一看,才发现床边刚才躺身处,卧着一只木盒,盒面古朴,纹理略显粗糙。正是父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张池鼻尖一酸,眼角微红,却并未哭出来。他只是紧紧怀抱木盒,神情愈发坚忍。
  张池下了床,出朱红房门,此时大雨早停,日光正好。尚属早晨时分,阳光并不刺眼,温度尚适,约有和风。
  出门一片不大的平台,石砌而成,仅三四步宽,横躺房前。再向外一片竹林错落而立,翠竹拔节,苍绿繁茂,欣欣向荣。一条石板小路穿林而过,曲曲折折,钻进看不到的远方,这头就睡在张池脚下。
  再往远看,皆被竹林所掩,难见踪迹。而仅这一室一竹一山路,张池竟看出浓浓的飘渺之意。
  除此之外,目光所及之处,并未一丝人影。竹林深处隐有鸟鸣,淡落清新,风吹林梢,温柔细腻。
  张池立于平台一会儿,此处所有地方均可一目了然。他辗转很久,不知该如何动作,此处又未有外人,无从寻问,只能叹息一声,信步走上石板路。
  而就在他刚踏上山路,忽听头顶一声呼啸,向他所在的地方急掠而来。张池抬头仰望,竟是一道人影从远处而来。人影逐渐变大,近至眼前,张池才看清,来人身着一袭青衣,头扎纶巾,倒背双手,脚下踩着一柄长剑,风驰电掣。长衫长发迎风烈烈飞扬,身形渺渺,超凡脱俗。
  来人在平台之上收起长剑,缓缓落下。张池微一端详,才发现此人约有二十七八岁模样,身形微胖,未开口已满面笑意,发自肺腑,令人不自觉感到温暖亲切。
  张池怔在原地,愣愣不知该如何。来人却是一笑,信步向他走来,站在他面前,微一躬身,与张池平齐,笑道:“小兄弟,你醒了。”
  张池呆立半晌,才怯怯问道:“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声音甚小,其中带着微微的颤音。
  来人伸手将张池扶起,方道:“在这里不用如此拘束,小兄弟放轻松便好。我叫谢思仁,乃寒阳院弟子,而此处……”
  言及此,谢思仁语气带着自豪之气,他略一挺身,目露湛光,大声朗道:“此处乃是鹿屠门。”###第十二章 惊雷裂
  中原正央,鹿屠门。
  鹿屠斋。
  此殿是鹿屠门掌门集合五大院主之处,是鹿屠门最大的殿堂,。掌门鹿参圣人日常所居鹿屠楼就在此殿之后,他处理繁杂的门中事宜皆在此殿之中。
  昨日落雨早已停歇,天朗气清,和风舒畅。殿前广场之上排列的百花竞相绽放,花瓣之上,露珠犹在,平添几分鲜艳娇媚。
  在鹿屠斋广场南偏东侧,有一泓清潭,名曰“惊虹谭”,潭水颇深,浩荡覆于青天之下。无数云朵在天上潭中缓缓流动,碧波浩渺,微风轻抚而过,鳞波层层叠叠。每每雨后,常有彩虹现于当顶天空,虹落于潭中央,万彩斑斓,似仙子踏波而来。“惊虹踏波”由此得名,乃是鹿屠门六大美景之一。
  再往远处望,天上暖阳未盛,尚在东方垂挂,还没有行至头顶之上。天上闲云二三,云端之下,鹿屠门殿阁重重叠叠,密不可数。重檐摞瓦,白墙红顶,五大院分列于鹿屠门各个方向,各院主殿庄重肃穆,矗立于层楼之中。主殿之前广场之上,有弟子零落分布,或修习法术,或驭剑交手讨教,好不热闹。
  这本是鹿屠门数千年来平淡无奇的一天。
  但不知为何,鹿屠门五大院的院主今日齐聚于鹿屠斋,他们分坐于殿堂之中,或彼此小声交谈,或安静品茗等待,或闭目休憩片刻。殿内一片宁静祥和。
  各院主均应掌门鹿参圣人之令前来,只是前往各院弟子均不知掌门所为何事。他们仅将讯息匆匆送达,得到院主确切答应之后便即刻返回。各院院主于前些时候方驭剑前来,赶至鹿屠斋,此时掌门尚未出现,他们唯有安静等待。
  彼此头耳相交之人中,便有流霜院院主孟易和寒阳院院主萧岚,他们声音甚小,刻意压低,若不是靠近,只能听到微微嗡嗡之声,在大殿之内去轻轻回荡。
  孟易盯着宽椅扶手边一个微小凸起,因手掌常年摩擦,那里已变得光滑异常,隐隐有玉石的深厚光泽。他缓缓道:“萧师兄,依你之见,今日掌门召集我等,却又是所为何事。莫不是又因为祁浮楼楼主隐退之事?”
  萧岚沉吟一下,才慢慢摇摇头,语气不确定道:“应该不会是此事。祁浮楼之事,上次已有定论,祁浮楼周岩楼主年岁已大高,且祁浮楼势大,力有不逮本就是常理之中。韩兆阳又是周岩楼主最得意的门生,跟刘逸夜在鹿屠门的地位颇为相似,隐隐高于众殿主,由他逐渐接手祁浮楼,本是必行之事。况且我鹿屠门已送出信件对周岩楼主进行慰问,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孟易像是未听懂萧岚语中之意,淡淡道:“那师兄预料今日却是为哪般。”
  时辰一点一滴过去,萧岚默默双手抚摸着手中的茶杯,杯壁薄亮,晶莹剔透,一见便是价值不菲。只是杯中茶水早已冷透多时,他却恍若未觉。萧岚手中杯盖一下一下轻擦着茶杯,像是不经意间问道:“孟师弟,不知你可曾听说一件事,掌门师兄昨日夜间匆匆出门,今日早些时辰方才归来。”
  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消息,孟易身体陡然一僵,眼睛蓦地大睁,望向萧岚的眼神已是一片惊异,他急切道:“我近日一直在静室修习,今日弟子回报掌门之令方才匆匆出关赶来,因此并未听闻。那师兄可清楚掌门师兄此次出去所为何事。”
  “据早起的弟子们称,掌门今日回来之时甚是急切,驭剑之速可谓风驰电掣。而掌门怀中,好像抱着两个人。”
  孟易嘴巴张大,已经无法合拢了。他放下手中茶杯,底座重重落在几桌上,几片细小碎片应声而飞,他像是未曾听到似的。他起身站立,盯着萧岚,神情颇为激动,急切道:“那底下弟子是否看清掌门带回来的是何人,难道这两个人是我门中弟子?可就算如此,掌门因何知晓并前往相助?”
  这下轮到萧岚苦笑着摇头了,他望着孟易涨红的脸庞,像是早已料到他的反应一般。他摇头笑道:“师弟,这些年了,你热衷打听门中事宜的毛病仍是未曾改掉。师兄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怕是无法再解答你的疑问了。想来掌门师兄今日召集我等于此,不外乎是此事。眼下我等已聚齐,掌门师兄也快要出来了,剩下的事,便于掌门师兄对你一一言明吧。”
  孟易这才悻悻坐回宽椅之上,摸着鼻尖对萧岚不好意思笑道:“让师兄见笑了,唉,一听到有什么消息,我就有些管不住自己,非得打听个水落石出方才满意。这些年了一直这样,改不了了,也不想改了。”
  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捧起面前桌几上茶杯,细细检查,带转过半圈,他脸色一紧,像是丢了多少银子似的,连连心痛道:“我最喜欢的茶杯啊,都怪我一时不慎,怪我怪我啊,是我对不起你啊。”
  言罢,他右手将茶杯高举于面前,左手轻轻抚摸碎片碰掉处,连声叹息。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大,竟压过殿中低语之声,众院主回头望着他一脸痛彻之情,再看向他手中茶杯,已是了然事情始末,皆都放声长笑。就连殿中唯一一名女子,蓝约院院主苏晴眉,也掩嘴轻笑,眉间清风吹拂,化为三月烟雨,隐约朦胧。
  后堂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声声声缓,一步一步,只有隐约的回音在后堂长廊里回荡。但殿中诸人皆为修行高深之辈,略一凝神,便已听闻由远及近的声响。瞬间,大殿中笑声顿止,五位院主都挺直身板,整顿身上衣衫,同时望向后堂出口处。
  几声模糊脚步声之后,鹿屠门掌门,被天下公推为第一高手的鹿参圣人出现在诸人视线之中。圣人约摸六十岁左右,须发斑白,眼角布满风霜,就如同一位最普通的老者一般,毫无出彩之处。只有在圣人转眸瞬间,那种睥睨天下的眼神,方能略窥圣人风采。
  圣人一身藏青宽袍,胸前袍身大书一个“鹿”字,衣衫齐整朴素,长发尽笼于后,说不出的干净利落。
  圣人走出后堂之后并未直接走向最高处的宽椅落座,他对殿中危坐的各位院主逐一抱拳,缓缓开口,声音和煦,就如同平日一般,叫人听不出情绪。圣人道:“各位师弟师妹,今日贸然召集各位前来鹿屠斋一聚,甚是仓促,甚至不惜将闭关中的孟师弟都喊出来,师兄很是愧疚,在此,师兄先向各位赔礼了。”
  言毕,圣人向着诸人方向虚鞠一躬。
  待圣人落座之后,孟易院主早已忍耐不住,长声道:“掌门师兄,都是自家师兄弟,就不用那些虚礼。不知师兄今日匆匆召集,为的哪般?”
  “我知道各位师弟师妹上有疑问,且容我细细道来。”圣人朗声道:“诸位可能都已知晓,我于昨夜冒雨外出,今日方归。”
  “这事据弟子回报,我们均已知晓,但不知掌门出山是为何缘故?”这次开口的是冰破院院主方苍。
  “我于昨夜修行之时,隐约探查到在我门附近,竟有人在施展鹿屠真言。”
  听闻此话,殿中众人顿时大惊,即使是平常遇事最为镇定的萧岚,面色亦是风雨变幻,其他人更是惊异非常,不一而足。诸人皆都通晓,鹿屠真言是鹿屠门最高深的功法之一,极难修习,除殿内几人外,仅有各院最出色的弟子方能苦练数年,小有成就。且鹿屠真言耗力巨大且杀伤巨大,门中早有告诫,非到危急时刻,不得擅自动用。而鹿参圣人昨夜探查到鹿屠真言的施展,且还是在鹿屠门附近,此事危急之处,自是不言而喻。
  方苍镇定良久,方才压下震惊,愤然道:“竟有人在鹿屠门附近逼迫我门中使出鹿屠真言,实乃罪大恶极,这是对我门的挑衅。不知是何方何派做出此事,我们定要上门讨个说法!”
  鹿参圣人叹息深深:“我昨夜探查到以后,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赶赴事发地点。奈何还是晚了一步,贼人早已远去,我只找到了施展此法的门中弟子。”
  “是哪院的弟子?能够修习成鹿屠真言,必是我门中拔尖之辈,我们定然听说过。不如掌门召他至此,我们定要为他主持公道。”
  但圣人的面容突然之间变得格外疲惫,一股深深的悲伤刻在皱纹里,淌满于脸面上。他无力的挥挥手,再出声,声音低沉而沧桑,竟弥漫出浓浓的凄凉。圣人道:“此人非是五院的弟子,而是我大弟子,刘逸夜。”
  众人听闻刘逸夜的名字,先是一惊,再是一喜,方才悬吊的心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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