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已尽-第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唐雅洁道：“我知道是你去跟石磊恳谈，他才有勇气面对我。现在我们之间的事情说开了，反倒轻松自在，能像好朋友一样子自然相处。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林月逗趣：“难道最好的结局不是和相爱的人结为夫妻？”
　　“爱容易，相爱却难。石磊不能爱我，所以谈不上相爱。”
　　唐雅洁倒是理智，林月却糊涂起来。她又胶着在她和陈少恩的关系上，很想跟人倾诉，却又不能。只能人前假笑，人后思过。这是最好的结局吗？她不知道。
　　其实很多时候的很多决定，对错只是外人的判断，对当事人来说，只不过是情感在瞬间的偏好倾向的描述。就像当初不顾一切怀胎十月却没能留住小生命，很多人会为林月觉得不值，会去判断她的决定是对或是错。可是对林月来说，只是无悔，她无悔自己内心的声音，仅此而已。
　　唐雅洁不知林月内心的苦衷，她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傻傻地说：“月姐姐，如果你和陈少恩结婚后生了儿子，一定要认我做干妈，这样我就儿女双全了。”
　　“恩？”林月不可置信地看着唐雅洁。
　　唐雅洁骄傲地说：“畅薇已经答应做我的干女儿了，徐欢我在我真心疼爱畅薇的份儿上，也差不多是默认了。现在畅薇看到我就叫我唐妈妈，感觉很妙呢。”
　　林月淡淡地回：“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想做妈妈又很多方式可以实现。何苦去跟老板争女儿呢？”
　　“呵呵。我就是喜欢畅薇嘛。哦，对，昨天我带她去吃冰淇淋，两个人还拍了很多搞怪的合影呢，感觉特默契，来，给你看看。”唐雅洁说着打开手机翻出相册递给林月说：“我总有种感觉，或许我和畅薇前世就是母女也不一定。”
　　林月低头看着照片，看着唐雅洁身边的那个小畅薇，看着看着眼帘里慢慢幻化出一个人的影子来，她突然觉得害怕，慌忙摇了摇头，迅速把手机递回，不肯再看。十年前的那个小生命，如果她还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畅薇这么大了吧。这么多年过去，虽然林月绝口不提，可是那何尝不是心头的一根刺呢？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34

　　陈志夫妇特意在郊外的度假村定了房间宴请林铭文夫妇，林月和陈少恩随行。
　　名义上是宴请，其实也算是一个小型的订婚宴。林月深谙此道，但是事已至此，也并不想计较那么多。丑媳妇总归是要见公婆的，那天的见面是林月第一次在正式场合见到卫生厅副厅长陈志。
　　陈少恩的母亲徐若梅，既是林月进入S大的介绍人也是林月实际意义上的顶头上司，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就不言而喻。
　　陈少恩担心林月紧张，自落座后，始终紧紧握住她的手，侧目微笑着看她。徐若梅看着儿子，再看看林月，无比欣慰地说：“谢天谢地，终于心想事成。林月能进入我们陈家，也算是家门有幸啊。谢谢亲家养了这么好一个姑娘给我们做儿媳。”
　　林铭文也特别感慨，发自肺腑地说：“今天的局面也是我最想看到的。从今以后我只当少恩是我的半个儿子，铭文国际交给他，我放心。”
　　陈志也赶紧说：“犬子能有现在的一点儿小成绩，也少不得亲家的细心栽培。少恩你不要辜负林伯父的信任和重托才是。”
　　唐娜一直都淡淡地，认真地看着在场每一个人，微笑。
　　陈少恩牵着林月的手站起来，说：“谢谢伯父，谢谢伯母，我一定会尽全力照顾好林月，希望你们放心。”
　　“放心，放心。”林铭文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喜悦自心底涌来。
　　徐若梅实时拿出身后包装精美的礼盒，打开来，金灿灿一片，她说：“小月，这是我和叔叔一起在金店精心挑选的一套饰品，算是入乡随俗吧。款式可能不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的新潮式样，但好在都是一等一的千足金。留着做纪念吧。”
　　林月犹豫着，陈少恩的手在桌下悄悄用力，拉了拉林月的裙角，低声说：“收下吧。”林月就双手接过礼品盒，腼腆地说了声：“谢谢叔叔阿姨。”
　　之后就是漫长的上菜，各色精美菜品轮番上阵，林月实在是没有胃口，她不是一个好演员，无法愧对自己的内心。陈少恩细心地倒杯热水给她，不时跟她情深低语，营造一种该有的亲密假象。而实际上，林月和陈少恩之间也是有感情在流动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月开始臣服于陈少恩的体贴和担当，内心里把他当成一个大哥哥般敬仰。
　　席间，徐若梅问：“听闻林月高三那年突然休学，是有什么好的机会就去了德国读哲学呢？”
　　唐娜略显尴尬地看了看林铭文，方才开口：“小月自小备受宠爱，也实在是我们教子无方，高三那年突然就不想读了，嚷着要去国外读大学。我们这一代人成长的过程受足了苦，实在不忍心孩子受委屈，所以跟铭文商量再三，我辞掉工作陪小月到新加坡先行过度，顺便学习德文。后来小月顺利申请到德国的大学去了德国。”
　　徐若梅原本只是无意的闲问，却着实惊扰到唐娜内心的安宁。林月在新加坡待产的经历，除了林家人，再无第二人知晓。她多年来死死严守这个秘密，就是为了博得女儿一个光明的前程。可是是谁说过，走过必留痕迹，是不是林月的行踪被哪个多嘴的闲人传到了陈家人的耳朵呢？
　　林月看着唐娜镇定自若地编织谎言，端坐席间，如万箭穿心。
　　陈少恩说：“哇，小月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叛逆的经历呢，哪像我，只能老老实实听父母的话在国内读完大学方才申请到美国去读研。如果我当年也去了德国，我们会不会相遇呢？”
　　徐若梅温柔地斥责到：“怎么能说叛逆呢，小月那是有自己的想法。小小年纪，甘愿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最终如愿取得哲学博士学位回来，实在是值得骄傲。”
　　陈少恩调皮地说：“那是，那是。得妻如此，是我幸也。”
　　林月始终无法进入状态，有时候她很讨厌自己的清醒，可是却有庆幸拥有这种清醒。正是清醒的林月，才能跟陈少恩达成共识，营造共赢的局面。
　　宴席结束。四位老人去二楼音乐厅欣赏禅宗音乐剧表演，之后按计划入住预定好的度假别墅。陈少恩借故带着林月先行离开，老人们也都露出欣慰的笑容，表示了理解。
　　汽车行驶在月明星稀的乡野大道上，陈少恩打开天窗，有风从头顶悄然吹过。林月动动身体，随手关掉车载音乐。陈少恩突然把林月的手握在手心，说：“小月，我喜欢你在席间那种局促无措的状态，特别给人一种想要去保护你的感觉。”
　　林月叹口气说：“少恩，你说我们到底在做什么？”
　　陈少恩轻松地说：“我们在试图通过契约的方式建立一种亲密的关系啊，难道不是吗？”
　　“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我不知道未来，我担心局面失去控制。”
　　陈少恩捏了捏林月的手心，安慰道：“放心吧，小月，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之中。或许你不能对我百分百信任，可是你总该相信石磊吧。我答应过石磊，绝不负你。”
　　林月没有说话，内心的猜测一点一点被证实，在即将走到真相边缘的时候，她不想再朝前迈一步，就停在这个位置，刚刚好。
　　陈少恩问：“去复活坐坐？”
　　林月说：“好，或许我们都该复活。”
　　没想到会在复活酒吧遇到石磊和唐雅洁。
　　四个人在这样的场合偶然相遇，虽然也是喜悦，可是难免尴尬。倒是唐雅洁，瞬时丢掉石磊，拉住林月的手紧张兮兮地问：“怎么样，进行的还算顺利吧？”
　　“还好，只是吃饭而已，不要想那么神秘。”
　　“那么说，我要开始着实帮你定制婚纱了？”
　　林月朝陈少恩的方向瞄了一眼，放低声音说：“还没影的事儿呢，别再大声嚷嚷，怪难为情的。”
　　唐雅洁笑着说：“哦，我明白了。难不成陈少恩那小子还没郑重向你求婚吧？”
　　林月去捂唐雅洁的嘴：“求你，别说了。回家再谈，好不好？”
　　“好，好，好。”
　　林月趁机酸酸地说：“没想到你和石磊的关系已经发展的如此亲密了，石磊还没带我来过这里呢？”
　　“切，快要结婚的人了还吃醋？快可怜可怜我这大龄单身剩女吧。”
　　这边儿还在嬉闹，那边儿已经点好了酒和零食喊他俩入席。
　　唐雅洁走过去，径直在石磊身边坐下来，陈少恩身边的那个位置，自然是留给林月的。四个人心照不宣地坐在四人卡座上，只有林月的灵魂，最是无处安放。
　　唐雅洁滴酒不沾，林月只好跟着她一起喝一种本地出产的苹果醋。石磊和陈少恩频频举杯对饮，双目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很快两瓶红酒消耗殆尽。林月低声说：“少恩，明天还要上班，适合而止吧。”唐雅洁也说：“石磊，喝多了伤胃，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两个男人正喝到兴意浓，哪听得进旁人的三言两语，又叫酒保送上来两瓶。
　　陈少恩说：“石磊，石磊，你知道吗？我订婚了。”
　　“我知道啊，我早就知道了。我知道你跟林月订婚了。你和林月都是我今生最爱，我最爱的两个人订婚了，哈哈哈，真好。”
　　唐雅洁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月，林月平静地说：“喝多了，胡言乱语，别听他们的。”
　　陈少恩又来抓林月的手，说：“林月，我说过我要好好照顾你，我就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你要相信我。你是我这辈子的大恩人，我要谢谢你。”
　　林月拿起纸巾帮陈少恩擦去额头的汗水，温柔地说：“少恩，你真的喝多了，我们回家，好吗？”
　　陈少恩不理，扭过头对石磊说：“石磊，我也会照顾好你的，你放心。”
　　石磊依然喝到糊涂，竟然开始无端流泪。唐雅洁只好侧身把烂醉的石磊揽在怀里，心疼地看着这个此刻万般柔弱的大男孩。
　　最后林月站起来说：“雅洁，你看着他俩，我去门口叫车。时间不早了，我们真的该回家了。”
　　唐雅洁点点头，说：“好。”
　　午夜时分，四个人打车回到合欢路老宅。
　　林月和唐雅洁把两个烂醉如泥的男人安排到一楼拐角的客房里，帮他们脱掉鞋子，盖好被子，转身回二楼房间。
　　唐雅洁不解地说：“石磊是有什么心事吗？我第一次看他如此失态。”
　　林月说：“男人到了酒吧大概都是一个模样吧，陈少恩还不是一样烂醉。”
　　“如果说陈少恩因为订婚的喜悦而大喝特喝，那石磊呢？我明明看到他不是很开心。”
　　“很正常啊。”林月耸耸肩说：“每个人都有无法向人诉说的苦闷。你不喝酒，你不懂得被酒精麻醉的美妙。”
　　“或许吧。”
　　林月关掉床头的灯，等着眼睛躺在黑暗里。听到唐雅洁幽幽地问：“月姐姐，石磊喜欢的人会不会是陈少恩呢？”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35

　　林月早上醒来的时候，唐雅洁已经出门上班。她披着睡袍下楼，走去厨房笨拙地煮咖啡，烤面包片。这么多年过去，她依然无法对厨艺产生任何一丁点儿的兴趣。生活给过她很多的机会，可是她的脑袋始终少了那根弦。想到以后很可能到来的主妇生活，林月就觉得沮丧无比。
　　陈少恩不知何时悄悄走过来，双手从背后环抱住林月，就像任何一对正常的情侣一样，凑到她耳边低语：“林月，你低头煮咖啡的样子很迷人，你知道吗？”
　　林月缩着肩膀轻轻挣脱陈少恩的环抱，眼睛不觉朝客房的方向瞄了一眼，问：“你的咖啡要加糖吗？”
　　“加，而且要双份，我怕苦。”
　　林月笑着用塑料夹交了两块方糖丢进其中的一个咖啡杯，端起自己的面包咖啡餐盘径直朝餐桌走去，陈少恩见状撒娇说：“我的面包呢？我的餐盘呢？林月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
　　林月大笑：“面包在冰箱，自己烤。餐盘为我独有，你就凑合吃吧。”
　　陈少恩耸耸肩自己烤了两片面包装在随便的一个盘子里，走到林月身边坐下。细碎的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天窗投射在餐桌上，这是S城最平常的一个早晨，却因为三人共处的格局而显得让人局促不安。林月低着头快速吃完早餐，回房间换好衣服，站到餐桌旁跟陈少恩说再见：“学校还有事情等我，我必须要出门了，石磊交给你处理。”
　　“好。”陈少恩懒懒应着，也不看林月，只望着院子的樱桃树发呆。
　　林月出门就去了唐雅洁的婚纱店。其实学校根本就没有课，也没有任何事情再等她，林月只是随意找一个借口溜出来。
　　唐雅洁正在用曲别针修改一件白色婚纱的腰身，她看到林月，指了指玻璃窗前的小沙发，示意她坐下，只用心一寸一寸拿捏婚纱的腰身线条。等暂时忙完腰部，才回过身问：“吃了没，要不要我去旁边蛋糕店买块蛋糕给你吃？”
　　林月从一本时尚杂志的彩页中抬起头答：“吃过了啊，你忙你的，不用理我。”
　　唐雅洁又问：“那两个人呢？”
　　“还在家。”林月顿了一下又说：“石磊估计还在睡觉。他长期做夜间节目，生物钟已经固定了。”
　　唐雅洁不不再说话，脑海里浮现陈少恩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儿翻杂志一边儿耐心等待石磊起床的画面，忍不住再问：“月姐姐，石磊喜欢的那个人会不会恰好是陈少恩呢？”
　　“怎么可能。”林月断然否认，又怕不足为信，再说：“如果真的是那样，那这个世界也未免太荒唐了点儿吧。”
　　唐雅洁笑了笑说：“可总归我还是败给了一个男人，想起来都让人莫名地透不过气。”
　　“明明是败给你自己好不好？谁让你能身为男儿身呢？”林月也笑着说：“不过赵世也不错，你可以跟他试试看？据说开始一段新恋情是治愈失恋的最佳良药。”
　　唐雅洁摇摇头说：“月姐姐，怎么连你也不明白呢。好的感情何必一定要是恋爱，只要感觉因为对方人生变得更有意义，就够了。”
　　平白的一句话却让林月瞬间顿悟，好像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