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世子来冲喜-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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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又沉痛地看了一眼停放棺木的灵堂,声音顿时低沉了下来:“很抱歉,本王现在才赶过来……
蓝琪跟本王情同手足,她的离世,让本王十分痛心……
天晟已经溃不成军,被玄幽军驱逐去了漠北。
本王今日当着她的面许下承诺,九渊若是不跟玄幽为敌,玄幽至少能保九渊西北边境十年的安定!
这也算是完成了她生前的愿望了……”
顾峰冷笑了一声,虽然身体摇摇欲坠,却努力将脊背挺得笔直:
“玄幽王,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说辞吧!大长公主相信你,我却不信!
若不是你们玄幽在西北不安分,大长公主根本不会亲征西北!
主子的事我们这些做属下的本不该过问,可是这么些年,她是如何对你们玄幽的,你们又是如何回报她的?
若是没有她的帮忙,洛世子根本不可能活着回到玄幽吧!
顾驸马为玄幽而死,如今大长公主又死在了玄幽,你们却连她唯一的女儿都看不住……”
“够了顾峰!你别给脸不要脸!”沈玉枫见洛渊和洛云锡一直不说话,便沉着脸站了出来,
“要不是洛云锡救你,你早就死在那片乱石废墟当中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顾峰抬起头来,看着沈玉枫“呵呵”笑了两声:
“好一个沈少庄主,好一个莫谷主啊!原来玉剑山庄跟玄幽,早就暗中勾结在一起了!当初在长公主府里你们还假惺惺地做戏!”
顾峰伸手指着沈玉枫,身体摇摇欲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从你在醉欢楼第一次故意冒犯了长乐公主开始,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什么好人!
一个吊儿郎当处处留情的花花公子,厚颜无耻之徒,竟然还敢觊觎我们长乐公主……”
“你住口,你个王八蛋你说谁故意冒犯顾紫璃了?谁是处处留情的无耻之徒了?”沈玉枫“呸”了一声,恶狠狠地朝顾峰走了过来,一把就拎起了顾峰的衣领。
他早就看顾峰这小子不顺眼了!
跟个阎王似的整天哭丧着脸,他到现在可都还记着当初在醉欢楼的时候这家伙对自己的态度呢!
沈玉枫的功夫原本不及顾峰,可是因为顾峰有伤在身,自然是无力还手。
他手里的宝剑被沈玉枫一脚踢开,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沈玉枫的一拳。
“说谁觊觎她呢?我看觊觎她的人是你吧!”打了一拳之后还不解恨,沈玉枫抬脚就要往顾峰身上踹,却被及时赶到的洛云锡拦下了。
“行了!这里没你事了,回你房间等我!”洛云锡沉声对沈玉枫说道,沈玉枫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冷冷地看了顾峰一眼,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
“你没事吧?”洛云锡弯腰将顾峰扶了起来。
“不敢劳驾洛世子!”顾峰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弯腰捡起了自己的宝剑。
洛渊独自一人去了灵堂,洛云锡则抬步到了顾峰的身后:
“你放心,我已经让人从不同的方向出发寻找长乐公主了,一定会将她毫发无伤地寻回来……
天气渐暖,大长公主的尸身不宜久存,我已经安排好了,会让人将你们护送到九渊境内,就有劳你扶灵柩进京了。”
“九渊境内……”顾峰冷笑了一声,脸上满是悲凉:
“洛世子这么快就要跟九渊划清界限了吗?可怜大长公主她,竟然被九渊和玄幽当做了一颗棋子……”
说着说着,他的脸色沉了下来:“大长公主的事是我们九渊自己的事,不劳你们玄幽费心!
等大长公主的身后事办完,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若是长乐公主有个什么闪失,我顾峰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顾峰转身迈着艰难的步子离开。
“公子,您怎么不跟他解释清楚,大长公主的死跟您没有关系。”祁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洛云锡身后。
“他们总归是因为出兵讨伐我而死,我解释与否又有什么意义?”洛云锡声音黯然。
祁风低下头:“对不起公子,属下们急着寻找桃大人的下落,忽略了圆月教的那几个漏网之鱼……
对您不利的那些传言,都是那几个人散播出去的,等属下们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制止了……”
“三人成虎……事实总归是事实……半真半假的传言才更能让人相信……”
洛云锡抬头看着天上的那轮月,说了一句祁风听不懂的话。
“那……桃大人的遗骸……”
“找一处最高的山峰,厚葬了吧……将那个荷包,让顾峰带回去,交给夏太尉。”洛云锡闭了闭眼精,掩去了眼底的闪烁。
“……是!”祁风低头应了一声。
正好洛冰他们也是这样打算的,桃灼的死状太惨,让他的家人见到,实在是太残忍了。
祁风小心地看了一眼洛云锡的神色,又小心翼翼地开口:“公子,洛冰让我来问问您,她要不要跟顾峰一起回京,跟桃姑娘解释解释。”
“不用了,洛飞在忙着安顿天晟民众,让她过去帮洛飞吧。”洛云锡沉声开口。
若是她心里的恨意能够冲散她失去亲人的痛苦,那就让她恨他久一些吧……
洛云锡转身,静静地看了一眼灵堂里洛渊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之后,他抬步去了沈玉枫房间。
……
洛渊赶走了所有下人,孤身一人在灵堂里待了一夜。
第二天,顾峰启程护送大长公主的灵柩回紫云城。
随行的有大长公主封地里就近赶来的属下,还有九渊军的几名副将。
临行之前,顾峰站在路口遥望了许久,都没能等来顾紫璃的身影,只好黯然启程。
不远处的一座山上,沈玉枫静静地看着远去的那一列挂着白幡的队伍,轻声叹了一口气。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洛云锡的身影从树丛里闪了出来,若有若无地回头看了一眼沈玉枫身后的那座木屋。
“你希望她一辈子疯疯癫癫地活在痛苦与思念之中吗?”沈玉枫反问道。
“自然不是。”洛云锡说。
“既然不希望她一辈子活在痛苦与思念之中,那么遗忘,或许会是她最好的选择……”沈玉枫转身进了木屋。
木屋的床上,躺着的是昨晚孤身一人跑出去的顾紫璃。
“我是在屋外发现她的,就昏倒在门口……
从这座山坡上,能看到大长公主的封地……她永远都不可能走出来了……”
看着顾紫璃的时候,沈玉枫的脸上难得柔情一片。
“用药之后呢?会对她有何损伤吗?”洛云锡问道。
沈玉枫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坚定地看了洛云锡一眼:“……我会好好照顾她的,等她服完这几服药,我就带她回玉剑山庄,你去处理你的事情吧,不用管我。”
洛云锡皱了皱眉头:“你们两个的身份……”
“没有了大长公主,你以为她还会是原来那个长乐公主吗?”沈玉枫的声音沉了下来,
“蓝景钰吃了这么大的亏,白白搭上了那么多条人命,却为你们玄幽做了嫁衣,你觉得他对顾紫璃会有好脸色吗?”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洛云锡看了沈玉枫一眼,“我的意思是,沈庄主那边,你该如何交代。”
沈玉枫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这就更不用担心了!
我家那老头自打从山下回来,已经闭关快一个月了,每日里神神秘秘的,还把他闭关的那座山头设为了禁地!可怜了我们玉剑山庄的那座能治百病的灵池了!”
沈玉枫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又说:“回去之后,我会第一时间跟我娘说清楚,我娘会帮我的。
我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还是好好操心操心你和我那表妹的事吧!”
洛云锡没有说话,只低低地“嗯”了一声。
“玄幽军刚刚接过晟京,事物繁多,我先回去了……”
看着洛云锡狼狈而逃的身影,沈玉枫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
他给顾紫璃掖了掖被角,然后背起桌上的那个药篓出了门。
这山上本来有许多灵药,却因为玄幽军没日没夜的搜索被白白糟蹋了,他还要在山上多待几日,得赶紧多采些药材备着。
……
九渊永平一年。
九渊新帝登基后的第一场战事,以九渊军的惨败而收场。
大长公主蓝琪战死沙场,长乐公主不知所踪,定远侯府嫡长子桃灼尸骨无存。
消息传到宫中的时候,本就心慌了好几日的太皇太后一口气没上来,“噗”地吐出一口鲜血之后,一头栽倒在地上,尽管有太医紧急救治,却也徒劳无功。
辅佐了三代君王的太皇太后桃氏就此辞世,举国上下一片哀哭。
捡个世子来冲喜
第339章 不可尽信却又不得不信
消息传到宫内的时候,桃夭夭正跟夏锦汐两个人一起窝在太尉府的绣楼里绣着绣品。
两日前两人打赌,在没有侍女的帮助下独自绣成一副绣品,谁先绣好谁先出院门,输的那一方要为对方连梳十天的头发。
二人在刺绣方面虽然都是菜鸟,却都毫不示弱,竟然能一连在凳子上坐上一个多时辰,连饭菜都是侍女们端到房间吃的。
整整两天的时间,二人由配线开始笨拙地摸索,手指被扎得千疮百孔,眼睛也快瞅瞎了,终于半斤八两地各自绣好了两个香囊半成品,就差最后的流苏了。
夏锦汐揉了揉眼睛,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伸手挽住了桃夭夭的胳膊:
“累死了!都已经胜利在望了,不绣了,出去溜达溜达去!刚才你听到外面那阵喧哗声了吗?那么声势浩大的,一定很热闹,咱们也出去看看!”
“不绣就不绣,反正我不比你快了那么一丁点儿!”桃夭夭笑着将手里的流苏穗子一把撂在了针线筐里,捏了好一会儿眼睛才算缓过劲来。
刚才的那阵喧哗声她也听到了,却并不是夏锦汐说的看热闹的声音,有点像是……哭声。
二人坐在窗边简单吃了几样零嘴,又互相给对方整了整妆容,这才嘻嘻哈哈地推搡着下了绣楼。
还没等走到门口,绣楼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了。
进来的是夏锦汐的大嫂周氏,周氏的身后还跟着夏锦汐的贴身侍女采青,和桃夭夭从定远侯府带来的珠儿,也是桃灼留下的两名侍女之一。
“大嫂?你怎么来了?你今日不是跟我哥上山还愿吗?”
看到周氏出现,夏锦汐又惊又喜,她上前一步挽住了周氏的胳膊,然后张开双手跟周氏诉苦:
“大嫂,您看看我的手指,都肿了呢!”
“还愿改日再去,你哥去礼部了。”周氏不自然地笑了笑。
她低头对着夏锦汐手指上的针孔吹了吹气,然后转身对采青说道:“去取药油过来,给两位小姐擦擦手。”
采青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剩下珠儿自己站在原地,一直低着头,也不敢抬头看桃夭夭的脸。
跟珠儿朝夕相处了这么些天,桃夭夭一眼就看出了珠儿的不对劲,她上前一步刚要开口询问,却被夏锦汐一把拉住了胳膊。
“大嫂,刚才外面那阵喧哗是做什么的?我正要跟夭夭一起出去看看呢!”
“锦汐,别去!”周氏紧张地拉住了夏锦汐的胳膊,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眶已经微红。
“大嫂,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哥跟你吵架了?”夏锦汐松开桃夭夭的胳膊,体贴地上前安慰周氏。
周氏摇摇头,用帕子拭了拭眼泪后,她强笑着抬头对桃夭夭开口:“桃姑娘,定远侯府的蒋管家来了,是来接您回府的。”
桃夭夭对着周氏客气地笑了笑:“有劳少夫人了,已经在府上叨扰两日了,我原也是打算回去的。”
“什么少夫人啊!都是一家人了,你跟着我一起叫嫂嫂就是了!”
夏锦汐笑靥如花地扯着桃夭夭的袖子不放手,一旁的周氏和珠儿却差点痛哭出声。
桃夭夭笑归笑,却敏感地察觉了周氏和珠儿的不对劲,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一句话还没问出口,却忽然听到一声钟声。
沉重,幽远,却又清晰可闻。
钟声刹那间击中了桃夭夭的心,夏锦汐也愣住了。
一下……
两下……
三下……
时间仿佛静止住了,所有人都沉默了,不约而同地在心里默数着。
“……二十七下……是二十七下吧?”
桃夭夭缓缓抬头看向周氏,周氏红着眼对着桃夭夭点了点头。
“二十七下是国丧,难道是太皇太后她……可是前两日见她的时候,她不是还好好的呢?”
桃夭夭心里泛起一阵悲伤,她知道太皇太后的身体,苍老加上心疾,平日里看着与平常人无异,却受不得一丁点儿刺激。
“夭夭,你别难过了,这些日子你逗她老人家开心,也算是尽孝了。”
夏锦汐安慰地抱了抱桃夭夭,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却见周氏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锦汐……桃姑娘……”
“大嫂,你这是怎么了啊?”夏锦汐以为周氏也在为太皇太后的辞世而伤心,她张了张口刚想安慰,却在看到周氏手里那个染血的荷包之时猛地愣住了。
那个荷包曾经在她枕下陪了她那么些年,没有人比她更熟悉它——
哪怕它已经被鲜血染红,哪怕它已经被烧得不再完整。
“大嫂……你……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夏锦汐张张嘴想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她呆呆地看着周氏手里的那个荷包,虽然近在咫尺,她却不敢伸手去拿。
“不!这不是桃哥哥的,不是的……”
夏锦汐一边摇头一边后退,却脚下一软跌在了地上。
夏锦汐的那一声“桃哥哥”让桃夭夭脸色大变,她猛地回头望向珠儿,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比夏锦汐的还要难听:“珠儿,说话!”
珠儿哭着摇摇头,“噗通”一声跪在了桃夭夭面前:“小姐,大公子他……不在了……”
脑海中“轰——”地一声巨响,仿佛有谁在桃夭夭头顶炸了一记响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