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世子来冲喜-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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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轰——”地一声巨响,仿佛有谁在桃夭夭头顶炸了一记响雷。
“不,不会的——”桃夭夭摇摇头,一把推开珠儿就往外跑。
脑海中依旧“嗡嗡”直响,周围人的说话声她似乎能听到,却又不想听到。
她近乎执着地认为,那些声音只要她故意听不到,那些事情就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大长公主惨死……
长乐公主失踪……
定远侯府嫡长子尸骨无存……”
尸骨无存……
尸骨……
无存……
不!
不是的!
桃夭夭咬紧了嘴唇,用尽全力将眼泪憋了回去。
她费了那么些心思都没有打探出来的消息,老天爷不会那么残忍,不会的……
这不是她想要听到的消息!
桃夭夭双手捂着耳朵,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定远侯府,却在看到定远侯府门外挂起的白幡之时彻底崩溃了。
“哥哥……”
她缓缓放下双手,如同木偶一般呆滞地踏进了府内。
当看到灵堂里那具棺木和牌位之时,她努力憋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喷涌而出。
“哥哥!——”
桃夭夭歇斯底里地推开迎上前来的碧儿等人,几个大步奔到了棺木跟前。
棺木里,是一副残缺不全的铠甲,她认得这副铠甲,哥哥出征的那一日,她还跟锦汐一起嬉笑着帮哥哥扣上了暗扣。
桃夭夭失了力瘫坐在棺木旁边,将这些日子的担忧和思念全部化成了悲痛哭了出来。
直到哭得眼睛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哭到喉咙里再也发不出任何完整的声音,哭到浑身发冷四肢发抖,最终哭昏在闻讯赶来的桃峥的怀里。
……
桃夭夭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中全是桃灼骑着战马凯旋而归的影子,始终对着她温和地笑着。
“哥哥!——”桃夭夭一声嘶喊,猛然睁开双眼坐起身来。
夜已漆黑,可是梦中哥哥那声声呼唤却依稀仍在耳边。
夭夭,又淘气了……
夭夭,你出错招了,这样容易伤到自己……
夭夭,记得好好吃饭,别惹事,早点回家……
夭夭,哥哥不在,一定要照顾自己……
夭夭……
夭夭……
黑暗中,桃夭夭抱紧了双膝,将头脸深深地埋进了膝盖当中。
她已经哭不出声音来,可是眼睛里的泪水却还是止不住,泛滥得将床上的被子浸湿了一大片。
“姐……”桃峥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桃夭夭低头,看到了床边蜷缩着的桃峥的身影。
原本高出她一个头的桃峥,如今看起来却是小小的一团,像只失去了主人的宠物一样,不安,无助,迷茫。
桃夭夭没有说话,她掀开被子坐在了床边,将桃峥宽厚的肩膀揽在了自己怀里。
桃峥的身子单薄,还在微微发着抖,她的右手不小心触到桃峥的脸颊,一下就沾满了桃峥的泪水。
泪水冰凉冰凉的,不知道暗地里哭了多久。
“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完之后,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桃夭夭忍着剧痛的喉咙开了口,声音沙哑,比哭还要难听。
“大哥——”桃峥终于失声痛哭。
起先只是低低的呜咽,之后声音便大了起来,一直哭了许久,最终化作悲伤的嘶吼,如同一只离群的野兽一般,“呜呜”地哀吼着。
桃夭夭没有再说一句话,只伸出手去轻拍着桃峥的肩膀。
桃峥也没有开口,姐弟两个互相拥抱着在床边坐了一夜,直到天亮时分蒋管家推门进屋。
看到昏暗屋子里相拥的姐弟俩,蒋管家鼻子一酸,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小姐,公子,夏大人和夏公子他们来吊唁了。”
定远侯府一共三个公子,庶出二公子桃潜在前太子的那场宫变中殒命,如今,大公子又战死在沙场。
蒋管家自觉地将前头那个“三”字抹去了,他暗自抹了一把眼泪,从此以后,他们定远侯府,就只剩这一位公子了。
桃夭夭擦了一把眼泪,跟桃峥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知道了蒋管家,这几日辛苦你了!
请夏大人稍后片刻,我换身衣裳就来。”
蒋管家答应着转身离开,桃夭夭擦干眼泪,换了一身丧服去了灵堂。
刚刚踏进灵堂,她就看到了扑倒在棺木上痛哭的夏锦汐,身着缟衣,眼睛肿得像桃子。
看到桃夭夭进来,夏锦汐哭着扑到了桃夭夭身上,跟桃夭夭一起抱头痛哭,哭了好一会儿才被侯府的下人搀扶了下去。
夏远和夏文启父子二人在灵前上了香,又烧了纸钱,桃夭夭便留下蒋管家和桃峥接待那些前来吊唁的宾客,她自己则将夏远请到了一旁的偏厅。
“夏大人!”
一进偏厅,桃夭夭便对着夏远行了个大礼,将夏远吓了一大跳。
“桃姑娘!这可使不得啊!快快请起!”夏远慌忙搀扶住了桃夭夭。
桃夭夭推开夏远的胳膊,执意跪在了地上:“夏大人,我有一事相求,恳请夏大人如实相告!”
夏远轻叹了一口气:“桃姑娘,其实我来之前就已经料到了你会开口,只是……”
他摇摇头,再次伸出手去,将桃夭夭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夏大人,我在侯府消息闭塞,比不上您在朝堂的消息灵通,我只想问您一件事,我哥的死,跟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她口中的那个“他”,二人都心知肚明。
夏远张了张口,犹豫了许久才说:“桃姑娘,传言不可尽信!我相信洛世子!
他跟桃大人惺惺相惜,就算没有您这一层关系,他也不会对桃大人动手的!”
桃夭夭冷面如霜,夏远的话如一盆冷水,浇灭了她眼底最后一丝希望。
她缓缓后退了一步,自言自语地低笑了两声:“不可尽信,却也不可不信……不是吗?
有一句话夏大人说错了,我跟他,从来就不曾有过任何关系!
多谢夏大人告诉我这些,我先失陪了……”
桃夭夭说着便转身离开,目光有些呆滞,呆滞中还带了些自嘲。
夏远不忍地紧追了两步:“桃姑娘,斯人已逝,还请姑娘节哀!
皇上已经追封桃大人为一等护国将军,赐爵忠勇侯,如今侯府就你们姐弟俩,你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桃家,以慰桃大人的在天之灵啊!”
桃夭夭的步子一顿,冷冷地笑了两声:“人都不在了,还要那虚无缥缈的爵位做什么?
多谢夏大人,我会撑起桃家,绝不会让哥哥走得不安的。”
看着那个纤细却笔直的背影,夏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家女儿夏锦汐,他更是满面愁容。
……
桃灼的棺木在定远侯府停了三天,这三天内,前来吊唁痛哭的人不计其数。
第四天的时候,紫云城外的西山头上多了一座衣冠冢。
下葬之时,夏锦汐以未亡人的身份为桃灼披麻戴孝,几度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夏远知她心中悲痛,便也随了她去,可是在桃灼下葬的当日,夏锦汐的贴身侍女采青却大惊失色地交给了夏远一封信。
捡个世子来冲喜
第340章 崩溃
看到那封信的夏远第一时间带禁军封锁了紫云城的四个城门,又派人骑快马往城外四个方向疾追了多半日,最终无功而返。
夏远跌坐在夏锦汐的轻烟小筑院门外,在夏锦汐的房间里待了整整一日之后才离开。
他吩咐下人依旧每日里前来轻烟小筑洒扫奉茶,所有摆设都按照夏锦汐临走之前的样子布置,之后便去了夏氏祠堂,又在已故夏夫人的牌位前坐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一早出来,他便跟蓝景钰递了辞呈,并让人将大门上方写着“太尉府”的匾额换成了夏府二字,自此便在府里称病闭门不出。
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桃夭夭刚从桃灼的浅云阁里出来。
她将自己关在浅云阁里整整两天,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忙,亲手将院里院外打扫了一遍,又将桃灼的书房按照原先的样子整理了一遍。
出来的时候,她怀里抱着一摞书,是她刚入侯府那会儿桃灼帮她挑选的书,还有桃灼亲手写的字帖和批注。
看到桃夭夭终于开了门,门外守着的珠儿和碧儿慌忙站了起来。
珠儿接过桃夭夭怀里的书,碧儿则递给桃夭夭一封信:“小姐,这是太尉府的人送来的,说是夏姑娘留给您的信。”
桃夭夭一把接过那封信,看到第一行的时候,她便抬步就往外走。
碧儿紧追了两步:“小姐,来不及了!夏姑娘已经离开两日了,夏大人第一时间就让人去追了……
她是晚上离开的,没有惊动任何人,只牵走了马厩里那匹大公子送她的枣红马……”
桃夭夭深吸了一口气,她紧了紧手里的这封信,轻轻闭上了双眼:“如果,当初我不教她骑马,或许夏大人将她追回来的几率会大一些……”
许久之后,她缓缓睁开眼睛:“太尉府如今情况如何?”
碧儿摇摇头:“没有太尉府了小姐,夏大人已经辞官,皇上已经准了他的辞呈,夏大人如今闭门称病,谁也不见。”
“辞官……”桃夭夭木然地笑了两声,转身朝玉笙居方向走去。
夏大人辞官是明智的。
现在的紫云城,跟洛云锡关系最密切的,除了他们定远侯府,就只有太尉府了。
蓝景钰现在是没找夏府的麻烦,却不代表今后不会。
睚眦必报的小人,只要腾出了手,是一定会咬人的。
……
临近玉笙居的时候,桃夭夭忽然听到一阵呼唤声,她停住脚步,听出那阵呼唤声要寻的是程氏。
桃潜是前太子的党羽,死在了那场宫变当中,而桃夭夭则是受了薛府的连累。
薛家人被赶出了紫云城,且永世不得入朝为官,又被没收了所有家产,即便是后来新帝登基大赦了天下,他们也没有大张旗鼓地在京城出现,似乎已经销声匿迹了。
哥哥曾经跟她提起过,说太后跟薛嵩依旧暗中有着联系,虽然曾经有言官跟蓝景钰谏言,蓝景钰却三两句话就打发了过去。
蓝景钰将太后联系薛嵩这件事定为一名普通女子对娘家之人的帮衬,朝臣便也不敢再说什么。
哥哥的人找到桃依依之时,桃依依已经被薛楚萧卖到了青楼,又几经辗转到了一名富商手里,哥哥让人将她赎回了侯府,她却因为惊吓和染病最终不治,最后死在了程氏的怀中。
自那以后,程氏便疯了,时常说些疯话,还见人就打,哥哥便让人将她关在了怡兰苑,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丫头婆子伺候她。
或许是因为这几日侯府新丧,下人都忙着丧事,所以才给了程氏跑出来的机会。
“程姨娘……程姨娘您在哪儿啊?”几名丫头循着足迹寻来,却在看到桃夭夭的时候又惊又怕地跪在了地上。
“大……大小姐!”那几名丫头的身子微微发着抖,不只是因为自己职责失误弄丢了程姨娘,更是因为,她们面前的这个大小姐,从大公子死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再像之前那样爱跳爱笑平易近人,话也明显少了起来。
明明从来没有过问过掌家的事情,这几日却迅速对掌家一事上了手,且用的手段都是她们之前从未听说过的,就连蒋管家都对大小姐敬畏有加。
想到桃夭夭前日里对那两个懈怠下人的惩罚,那几名丫头的身子便抖得更厉害了。
“起来吧,怎么了?”桃夭夭沉声开口,她自然清楚自己这几日的作为吓到了她们,可是她必须这么做。
哥哥不在了,偌大的侯府得撑下去,她必须得逼着自己长大,就算再不愿意沾染这些琐事,她也必须打起精神来,她不能让哥哥走得不安。
“谢大小姐!”几名丫头站起身来,为首的一名丫头大着胆子上前一步,“奴婢们给程姨娘送饭的时候,程姨娘趁人不注意跑了出来,似乎是往玉笙居方向来了。”
“我知道了,继续找吧,下次看好她。”桃夭夭没有为难那几个丫头,转身带着珠儿和碧儿沿着青石板小路到了玉笙居的院门前。
她已经两日没在玉笙居住了,院门便是关着的。
她上前一步推开了院门,才推了一半,忽然“呀”地一个尖利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披头散发的程氏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对着她张牙舞爪地笑着。
桃夭夭被吓了一跳,皱着眉头往旁边撤了撤身子。
当看到程氏身上挂着的那一身玫红色的衣裙时,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那几名丫头也看到了程氏身上的衣裳,瞬间就就吓破了胆,她们慌忙上前拉住程氏,慌慌张张地将程氏外面的衣裙扯了下来:
“大小姐,您听奴婢解释!这衣裙不是奴婢们给程姨娘穿的,是她自己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套上的!”
“小贱蹄子!还我衣裳!”程氏恶狠狠地对着那几个丫头吼道,她一脚踢开一人,又用指甲刮花了另外一人的脸,现场一片惊呼躲闪声,场面几乎失控。
“这么些人,还控制不住一个疯子吗!”桃夭夭的声音沉了下来,她看了珠儿和碧儿一眼,厉声喝道:“你们两个,将她给我绑了!”
“是!”珠儿和碧儿答应了一声,快步走上前去,利索地抽出程氏衣裳上的丝带将程氏绑了个结结实实。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贱婢!放开我!”程氏歇斯底里地大声吼叫着,脸色通红,脖子里青筋直露。
她猛地回头看向桃夭夭,眼中满是嫉恨。
桃夭夭的一身素衣非但没有让她显得平庸,反而不施粉黛的她裹在那身素衣当中,更衬得她盈盈一握的腰身楚楚动人,程氏的脸色顿时变得凶神恶煞:
她使劲往前挣了挣,“呸”地一声朝着桃夭夭啐了一口:“你个小贱人!跟你娘一样,没一个好东西!专门勾引人的狐媚……啊——”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被桃夭夭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脸上。
桃夭夭的这一巴掌虽然没用内力,却用了十成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