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仙路尽头归来-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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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过了这个古战场，就到了真正杀入黑石海的时候了。
一线天内的气氛十分凝重，黑石海像是一条巨龙一样横亘在星河之间，悬浮在他们的头顶，就好像他们一跳起来就能摸到。
也正是如此，一股恐怖而压抑的气息，笼罩着所有人。
……
某一日，楚天明对太古虚鲲说道：“胖头鱼，跟我去一趟混方修真域。”
太古虚鲲鄙夷道：“我靠楚小子，鲲爷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楚天明满头问号。
太古虚鲲乜了他一眼，继续道：“楚小子，黑石海当前，你想当逃兵？”
“我逃你个胖鱼头。”“楚天明拍了拍太古虚鲲的头，笑骂了一声，但人却一下子跳到了太古虚鲲的悲伤，盘膝坐下，“快，驮我去一趟混方修真域。”
“你这个‘驮’字鲲爷煞是不喜。”太古虚鲲说道，“记得，不是鲲爷驮你去的混方，而是鲲爷捎带你去的。”
“好好好，爱怎么说都随你，出发吧。”楚天明无奈道。
太古虚鲲一晃身，带着楚天明钻入了虚界，向着混方修真域所在的方位赶去。
“楚小子，你自己不也能穿梭虚界？”太古虚鲲问道。
“论虚空遁行，我倒还真没你快。”
“这话鲲爷爱听。”
“嗯，物尽其用。”
“嘎？啥？你把鲲爷当一种交通工具？”
“我没那么说。”
“你就是那想的！楚小子你坏得很，鲲爷要翻车！让你完蛋！”
“我有阴阳遁，你翻我的车，我无非速度慢一些。”
“……”太古虚鲲压根发痒，“鲲爷认栽！但是你赊了那么久的罗天道衍精粹，是不是该给鲲爷了？总赊着也不是个事儿吧？”
“嗯，那就给你一缕吧。”楚天明轻拍了拍太古虚鲲的头，一缕罗天道衍的精粹便涌入了它的体内。
太古虚鲲一怔，没想到这就得到了。
“你还……真有？”
“昨日方才凝聚出来，没想到你今日就要了。”
“不要乱讲，我楚天明岂是这种人？”
“你楚小子岂不是这种人？”
“胖头鱼，我楚天明交友不慎，竟然认识你这样一条鱼，如此误会我！”
“楚小子，鲲爷是鲲，不是鱼，你最好分分清楚。”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你能化鸟吗？”
“哼，鲲爷没有鹏的血脉，与那鸟货一脉的生灵没半点关系。”
“那你还不是鱼？”
“不干了不干了，你自己回混方吧！”
“说好的友谊呢，这就翻船了？”
“鲲爷的忍耐是有限的，但看在友谊的份上，今天就再忍你一次！记得……回头在来点罗天道衍的精粹。”
“你是冲着罗天道衍才和我交朋友的？”
“胡说，鲲爷那是看重了你的品格，关罗天道衍屁事？对于罗天道衍，鲲爷只是纯粹的欣赏而已。”
“那既然如此，那罗天道衍的精粹就先不给了吧。”
“你大可以试试。”
……
一人一鲲，拌着嘴，穿梭过无尽虚界，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回到了混方修真域。
“楚小子，你回来做什么？”
“排除一种不祥的预感。”楚天明摩挲着那一片来自黑泥筑的瓦砾，眯起了眼睛，“你在虚界等候片刻，我去去就来。”
一人一鲲穿梭虚界，不断交流。
第四百九十八章 我会背着棺材进去的
……
大荒某处，一片辉光普照的秘境之中，一口水晶棺缓缓沉浮着，水晶棺旁有着一片莲叶，莲叶上躺着一位穿着褐色衣袍的老人。
这老人正是云流道祖，自当日被楚天明以玄黄火吊住一口气后，如今的他伤势几近痊愈，但神魂却处于混沌蒙昧之中，正在进行着某种修行。
正值紧要关头，云流道祖的周身浮现风云相生的景象，云中有龙穿梭，风中有白虎的光影。
风云交汇，龙腾虎跃，云流道祖周身的气息越发飘渺。
而那水晶棺中，则是蕴敛着云虎之力……
忽然，空间微微波动，楚天明的身形凭空出现。
他看了一眼云流道祖，接着便是来到了水晶棺前，看着棺中那已经陷入了顿悟之中的湖泊，默而不语。
就这么看了许久，他闭上眼睛，眼中的混沌之色方才缓缓消失。
‘难道是我的错觉？误判断？’楚天明心中暗道，旋即一步踏出，离开了此地。
离开之间，他将一道流光打出，那流光没入虚空，直至消失不见。
……
“回来了？倒还真快。”虚界之中，太古虚鲲说道，顿了顿，又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楚天明摇了摇头，“我一度怀疑是不是错觉。”
太古虚鲲说道：“按照鲲爷的经验吧……宁可信其有。很多时候，直觉才是你最准确的判断，这就像鲲爷当初，凭直觉认为你是个值得结交的好朋友一样。”
“你刚才还在说要让友谊的小船侧翻呢。”
“能别提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要鲲爷说，你觉得谁有问题，就把他干掉。人族啥也不多，就是人多，断绝后患，该杀就杀。”
楚天明摇了摇头，“罢了，此事我已经交代下去了，我们走吧，回‘一线天’，准备杀入黑石海了。”
“你真要杀进去吗？趁现在，听鲲爷一句话吧，黑石海内深邃无比，就算你大有来头，入了黑石海也怕翻不起什么浪来。”太古虚鲲劝说道。
“不行，今世我一定要杀穿黑石海。”
“你……唉，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会背着棺材进去的。”
“你……你厉害！”
……
一人一鲲穿梭虚界，不断交流。
“这什么星空古道中的鬼物，不已经根除了吗？鲲爷观察过了，一旦那个‘一线天’重启，星空古道里的八十一座古战场的气机将彼此勾连，形成一个强大的法阵。有这个法阵镇守星空古道，鬼雾潮也不会有机会如今混方修真域。”
“这并非长久之计。”
“你应该也清楚，黑石海深处究竟是什么。”
“我自然知道。”
“那你还去送死？它伐天失败了，可终究是有实力斩天的存在。就算它被‘天’重创得再严重，你去和它硬碰硬，吃亏的终究还是你。”
“难道我要等它痊愈了再去斩它？那样未免太费力气了。”楚天明摇头道、
“现在你不是它的对手。”
“不去斩一下怎么知道？”
“等你知道斩不掉就太晚了！”
“后悔也不打紧，不是有缺德道士给我收尸吗？”
“他的话你也信？你要是陨落了，鲲爷敢打包票，那个缺德道士肯定将你扒个精光，能拿走的绝不留下。到时候，你就是黑石海中一具漂浮的裸尸，说不定还得鲲爷冒着陨落的风险来给你捞出来。”
“你可以借捞尸人的法宝，他是专业的。”
“……”太古虚鲲无语，“我们都在谈论你的身后之事，你还这么不正经？”
“正是因为这事情不会发生，所以才可以笑对呀。”
“你这么自信？”
“我必斩他。”
“你斩他，代价呢？后果呢？”
“再说。”
“哼！再说？分明就是你自己也未曾想好！”
“世事难料，涉及黑石海与它，我亦无法料事如神，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若给我足够的时间，我能将它磨灭个干净。但时间不允许，我若一走了之，永夜墨世降临，混方修真域就没了。”
“一域而已，值得豁出性命？”
楚天明笑了笑，看了一眼太古虚鲲，“这背后藏着太多的利害关系，不止人族，更关乎诸天万界。”
“与鬼物有关？”
“鬼物只是最低等的存在，它已经走岔了，它如今所接触的力量，不在‘天道序始’之中，也不属于‘罗天道衍’的任何一种……我将其称为‘逆世界力’，这一股力量不强，但能够通过传染而逐步吞噬‘混沌’与‘轮回’。一旦它强大到一定程度，黑石海尽数为其吞噬，届时，它能够的威胁就不只是混方修真域，还有昆吾天、太衡天、赤霞天……太多了，你信我，当它将一个天域的力量都转化为逆世界力时，诸天万界就像会成为随时都会倾覆的巢穴。”
“楚小子，你居然为诸天万界着想？鲲爷不太相信。”
“我才不为诸天万界考虑呢，诸天之中，我人族不过占了三片天域，其余天域，尽皆为神魔、异族所有。那些种族当初是怎么欺压人族的，要我救它们，不现实。”
“那你怎么还选择去对付它？若它真的构成威胁，父神那等层次的存在不会置之不理。”
“你父神？它当初差点被‘庄天帝’烤了吃，对人族不待见，岂会来黑石海？至于其他太初元兽，除了‘齐天帝’外其余几尊也都与人族没那么友好，齐天帝如今已不在诸天之中，让剩下的那些太初元兽入黑石海对付它，不太可能……况且，它是什么，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父神他们下得去手？”
“楚小子，你这么一说，倒是有道理啊……”
“况且，它在混方修真域地界，而此界属于昆吾天，乃是人族的属地。你认识道玄古帝，听说过他的一句话没有？‘我可以败，但人族寸土不可丢’，套用在这里，一个意思。混方若失，昆吾天也不会太平，诸天万界的异族，生死观我屁事，我只考虑人族安危。”
第四百九十九章 抵达黑石海前
“鲲爷越来越怀疑你是道玄古帝的转世了，只可惜没有整证据。”
“我不是。”
“或许你还没觉醒记忆。”
“他还没死呢。”
“呃……这样啊，那好吧。”
“你还劝我别杀入黑石海吗？”
“劝个屁，鲲爷跟你一起进去。等你要被它挂了的时候，鲲爷竭尽全力，或许可以带你走。”
楚天明沉默。
良久，郑重地说道：“谢了，胖头鱼。”
“噫！”太古虚鲲颤了一下，“谢个屁，朋友之间，说什么谢！”
气氛，顿时有些升华。
但太古虚鲲顿了顿，补充道：“所以趁你小子还有力气，多给鲲爷淬炼些罗天道衍的气息，万一鲲爷那天脑袋一灵光顿悟了，说不定可以帮你打赢它呢！”
“我尽力给你凝聚一些吧。”
“你说的！”
“我说的。”
“那……谢了。”
“朋友之间，说什么谢。”
“虽然你抄鲲爷的话，但鲲爷听着很舒服。”
……
回到一线天，时间仅过去半日，没有人知道楚天明与太古虚鲲早已经回了一趟混方修真域。
冲虚子感召一线天守将古天骄之念，成为了全新的掌旗人，镇守一线天。
琴师、屠夫、说书匠等作为星主都止步于此，对于黑石海，他们想进，但唯恐拖后腿，一番权衡，选择了镇守在这里最近黑石海的古战场。
周天楠想跟着楚天明等人一同杀入黑石海，然而，由于他迟迟未能触摸到皇道境的门槛，被楚天明拒绝，留在了一线天。
周天楠叹了一口气，只恨自己修为不足。
屠夫拍了拍他的肩膀，唏嘘道：“周道友，人力有时尽，莫强求，我们镇守此地，让楚道友他们安心地杀入黑石海，才真正的发挥了我们的价值。”
屠夫也想杀入其中，但他深知以自己的这些修为，在混方修真域或许还不错，但进入了黑石海，恐怕也就是多添一具浮尸的份。
他安慰周天楠的同时，又未尝不是在安慰自己？
琴师看了楚天明许久，最终要是咬了咬银牙，默送着他踏入了传送阵。
屠夫暗搓搓地传音道：“你就这么看着他走？”
琴师娇躯微颤，却还时死咬着牙，直至楚天明消失。
屠夫暗叹了一口气。
琴师也暗松了一口气，但心中觉得有些空荡荡的。
……
黑石海，一条埋葬了无数个世界的河流，它从太初之中起源，向着崩毁的终点而去，河流之中万世沉浮，残破的世界碎片、陨落的星空古修的庞大道体、蹦碎的道兵残骸……随处可见，这里仿佛是一个被打穿了的天地，所有的宝物顺河漂流，似乎任人打捞一般。
河水悠悠，没有浪花，没有波澜，平静地像是寂灭了一样，但却发出“哗哗”地声音。没有人知道它在不在流动，但那冲出来的随便一缕气息，都能够冲刷掉亿万年的时光。
虚空之中，几道身影凭空浮现，来到了这一处星空古道之外的世界。
如此近距离的观看黑石海，恍如立足银河之外，看着璀璨的银河一样。
黑石海中，乃是漆黑一片，像是一潭永不流动的死水一样。
它广袤而深邃，像是宇宙之间的一道深渊，那零星的光斑，有的是一个大世界枯寂之后的躯壳，有的是古之星空修士陨落之后所化的形骸，还有一些，则已经成为了废土和太墟……
“黑石海啊……”墨客叹了一口气，他双眸深陷在眼窝之中，像是一位年迈的老巫，透着沧桑的气息，望向黑石海时，他眼中波澜起伏，好似蕴敛无穷时光。
“想当初，黑石海还不是这样。”楚天明无奈道。
墨客感概道：“黑石海，再也回不到当初的模样了，就像我们，再也无法回到当初那一段时光中了。”
边上的楚筱耳朵动了动，忍不住瞅了一眼墨客，从他的话中，无法想象他究竟活了多久。
“随着时光而变老，未尝不是一种福气。”姬清竹说道。
“人人都想岁月安好，可这大势不许。”墨客微微摇头。
“既然大势不许，那就只好掀翻这天了。”捞尸人咧着黄牙，笑嘻嘻道。
“打打打！我不喜欢绕弯子，只要公子一声令下，我的拳头就会跟上！”大帅朗笑道。
缺不得道人缩了缩脖子，假装别人没看到他。
楚筱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李德焊想了想，看向楚天明，问道：“公子，这一次，我们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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