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向]未及暮雪,愿怀晨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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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心思太多又总是压抑在心里不吐露，有时会睡眠不好，半夜做恶梦，或是哭着在凌晨醒来，但不管几点都会有凌在身旁安慰着，从来不会因为吵到她睡眠而烦躁，而是将我揽进臂弯说睡吧没事我在身边的，或者引导我把烦恼都说出来。
有时会开恶趣味的玩笑，看着我脸红窘迫又大笑出声，遇到工作事宜又一扫平日的玩世不恭变得认真起来，闲暇的时候，她也会弹琴给我听，我写词她谱曲的歌，即使不是很多年前的那个约定，如今的我们也依旧有着一起合作的方式。
我知道自己是被温柔爱着的，这让我心里满满都是幸福。
不被人接受和祝福的恋情又怎么样，生活并不是一场需要SHOW给别人看的表演，炫的华丽暗自伤悲，只要我们知道如今很快乐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⑥
51，
其实在这几年中也有过闹别扭很厉害的时候，初次是凌的学妹，学小提琴的，在看过演出后一直追随着她，稍微了解了之后就断言凌是LES。凌稍感意外就笑着问为什么，她回答说：“总有些人一眼看起来就是唯有同性CP才觉得尽善尽美的，例如——遥满，对吧学姐？”
当时在旁听到的我敏感觉得这个比喻非常双关，后来那学妹果然各种纠缠凌，总是留言一些非常暧昧不明的句子：“钢琴是乐器之王的话，小提琴才是乐器之后，学到这个乐理知识时真的觉得很相配。”凌被烦的没法就直言说已经有恋人，那学妹没有多打扰我，倒是加上凌的微博后看到两年来几百条满满的晒恩爱彻底不爽起来，某次借用凌电脑时，顺着微博的自动登录，将记录着我这几年们所有美好记忆的微博都删了个精光。
我看到凌被删的光秃秃的界面，难过到哭出来，那时还没有微博恢复之类功能，我们游山玩水的照片、幸福琐事、温暖记忆碎片、斗嘴和神吐槽，都不存在了，凌也彻底愤怒，不但回绝了学妹还狠狠的指责了她不理智的举动，但这件事依旧让我很多天都意志消沉。
凌抱着我安慰说：“被删去的只是从前的回忆记录罢了，发生过的就不会消失，我们未来还会一起创造更多好回忆。”
虽然彼此有时也会因为和很多基友太过于要好而吃醋，因为独占欲也会介意和旁人的交集，可心底对对方还是非常信任的，坚持爱一个人，是一件非常决绝而且长久的事情。
52，
平淡生活的日子总归是多数，和凌偶尔也会有非常浪漫的时候。
元宵节家乡都会有很大的烟花会，我在凌的帮助下，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房顶，坐在空无一人的平台上，相互偎依着看不断升起又熄灭的烟花，偶尔轻声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后来，在烟花会趋向于结束的时候，约定每一年都要两个人看烟火，在黑暗的天台上安静的接吻。
自从父亲离世后，已经有十年，没有人陪我看过烟火了，和凌在一起后，终于不再是孤单一人。
凌有朋友在花店做兼职，也是深知我们之间曲折经历的，下班时会带给凌店里微有残缺的花让她送我，有时是玫瑰，有时是百合，或者满天星和小雏菊，我们摆在窗台的花瓶，其间花朵经常不重样，看着花，感受到旁人的善意，心情也会好起来。
即使很努力学习各类生活技能，大部分家务都和凌一起分担，但我仍在很多方面上都显得笨手笨脚，这还体现在剪脚趾甲上，蜷着腿很认真的拿着剪指钳，还是能剪的歪歪扭扭接近皮肉触目惊心，凌数次哭笑不得后干脆代劳，每次洗完澡后都会习惯性看我的脚趾甲长了没有，很轻柔的动作帮我剪的时候我总是很没出息的觉得幸福。
到后来总被朋友们取笑：“每次看到你们两个，就总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扑面而来。”
不，虽然都是生活里很平淡的温暖，但有时也可以制造出新鲜感和感动。
53，
后来，长久杳无音讯的娜娜突然联系了凌。
不管再过多少年，这个名字都是我心里的一根刺，即使她们之间只是有一段友好共处的学生年代，可每次都顺便想起沉浸在喜欢你又卑微又无能又不知所措的自己。
她驻留北京工作，寒暄时问及情感状态，她只说还是单身一人，凌在提到我们交往后她毫不意外的应了一声：“啊？果然吗？”【“果然”是什么意思啊喂！_（：з」∠）_】然后邀我们去玩。
当初有作者面基聚会，本来就算没有这事我也打算去北京转一圈的，可因为娜娜的邀请我空前在意了起来，忍不住跟凌又闹别扭又吃醋，最后顾忌帝都酷暑高温，两个人都没有去。
“你为啥非要介意一个个子不如你高心里地位不如你重要的人啊？”凌后来笑着打趣我。
“因为那是看出我心思并横加干涉的第一个家伙！”我依旧非常记仇。
53，
思绪有点乱，说些不可言说的话题，在两人的关系中，我一直表现的非常循规蹈矩，处于比较被动的地位。
可不知为什么，整个人对凌总是特别敏感，一意识到到在身旁的是她，触碰我的是她，就浑身不对劲的变得非常能进入状态。
有时会忍不住嘲笑自己果然是鱼唇的生物，身心全部被旁人掌控，爱一个人都会变得鱼唇。
但每一个受都有颗想要当攻的心，虽然之前的反扑都被镇压了其实也没多真心就全当闹着玩了，但有时想起还是会忍不住介意。
某天喝了些酒，借着醉意开始撒娇耍赖：“不可以给我么？我一定会很温柔的做的，绝对不会让你讨厌。”凌被缠得困扰的没法，不过似乎也觉得反正我醉了估计记不得什么，竟然让人意外的半推半就的接受了。
然后我真切发现真的不是做攻的料，凌非常冷静的安慰好我后就睡着了，结果酒醒后的我因为心绪太过于复杂一晚上没睡着，原来之前都是我乱想罢了，凌是真心的喜欢着我的，一晚没睡着的后果就是早上瞌睡的完全起不来，凌非常淡定的起床做好早饭放在床头然后神采奕奕上班去了，让睡到快中午的我无颜见人。
总之我这辈子再也不要当攻了。
中午凌回来了，见到我的时候少见的脸红了，低着头盛饭手忙脚乱饭勺碰的锅沿发出很大一声，我黏过去从后面抱住她耍赖，问她为什么突然就允许了，她低声说：“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
脸上顿时就像是起火了般一下子热到耳根了，因为这种事才体会到她的真心。
54，
后来渐渐的又有了新的困难，凌的外婆重病，她回老家探望，我原本也想跟着去，但考虑到老家的亲戚们毕竟思想传统，不想让凌太过于为难，那年夏天，我独自出行，辗转了几个城市，见了几个昔日好友，回到家来见到凌，才得知她的外婆早已离开人世。
我一直尽力安慰着非常悲伤的凌，想要让她振作起来，外婆从小对她非常好，一手照看大，感情自然浓重，可我总微妙的感觉到那段时间的凌开始变得更在意我，我模糊猜想或许这次回老家经历了什么事，只是她不肯告诉我。
直到最后我才从凌的弟弟口中得知，生命垂危的外婆，握着凌的手，一直喃喃念叨着：“你改了吧，改了吧……”
在老人的眼中，这种恋情总归还是伤风败俗的，即使平日碍于各类原因不会出声阻拦，可在临离世之前，心声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那是凌最重要的亲人，离世之前的愿望，我都不敢想象，凌在听到那句话时，会有多难过。
即便怀着对外婆的歉疚，她却依旧没有放弃跟我在一起。
55，
一直以来，我和凌都是住在她家的旧屋里，可后来渐渐意识到，不能这样长久下去。
这边的风俗是若家中有男孩子，那房产等都会由男孩子继承，虽然她的弟弟如今年龄还不至于接受家产，但也该未雨绸缪。
在一起三年多，凌的工资和我的稿费，再加上之前家人给过的积蓄，居然是个了不起的数字，经过很长时间的考察和商量，我们还是搬了出去，买了一间面积不大的却还很新的二手房。
“这是我们的，可以随意布置，终于可以和媳妇住自己的房子了。”办完过户手续，凌开心的有些语无伦次。
窗帘选了我们各自喜欢的颜色，餐厅的灯是我们一起挑的，家具的布置和摆放也完全按照两人的意思，阳台上放上了新的植物，还有我们养的两只猫，搬家时没有人来帮我们，因为东西太杂乱也不想叫搬家公司，两人一趟趟运送东西直到搬完，又彻底清洁了新屋卫生，后来我累得发起烧来，却当真觉得很幸福。
那晚躺在一起，我捏了好多下脸颊终于确认不是梦，终于抱着凌，痛痛快快的哭出了声。
56，
有了属于自己的小窝，生活更是如鱼得水。
两人简直像一对最普通的情侣，凌很勤恳的上着班，做着兼职，我在家中卖着稿子顺便做饭做家务等，在一起的时间该有多甜蜜，我几乎都要忘记了这份恋情是不被祝福的存在。
可后来，矛盾的产生，也是出在这间房子上。
凌家的很多亲戚们，并不认同她同我这样大手笔的做法，曾以为几年后我们厌倦了就会分开，现在连房子这种东西都写着我的名字，显然无法接受，开始跟凌家母亲不断发牢骚，一而再再而三的诉说，凌家母亲也渐渐被说动了心意。
当时我的家中也面临很多复杂的事情，常年的矛盾终于激化，继父同母上离了婚，母亲已是孤身一人，兄长又常年工作在外，我不能不多回家陪伴她。
但母上是非常坚强且乐观的人，不幸的婚姻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大的打击，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还嘱咐我不要太为此担心。
我那时心思都在母上这边，一时忽略了凌，我不知道她原来在那段时间里承受了来自家人那么大的指责和压力。
57，
促使凌家母亲转变心意的还有一个缘由，是凌的弟弟。
他的成绩很好，也有了女友，准备一同考研，女方家人也是非常正统的，认为既然交往那就是往结婚上考虑，都派了熟人不为人知的打听彼此家庭等事，得知了凌和我这样离经叛道的恋爱，一口咬定这家人不足以让女孩子托付终生，逼迫两人分手。
套用女方家人的原话：“连自家孩子都教育不好，这样的家庭怎么敢让旁人嫁进去？又怎么敢保证，那个男孩就不是同性恋？”
凌家这边尽力挽留过，却依旧阻挡不住，凌的弟弟就此失恋，虽然非常难过但却非常理智，没有怪罪凌，可其他的亲戚忍不住纷纷为这件事觉得可惜，出谋划策让凌离开我。
如今想起来，我和凌为了挽回凌家弟弟的恋情，曾去找过那个女孩子，同样因为被逼分手而痛苦的女孩，迁怒了凌，说了很多很多恶毒的话语，在如刀般尖锐的一句一句里，我和凌不知不觉握紧了手，彼此忍耐着突兀的恶意。
后来凌的一个亲戚，在她的老家那边投资办了一所辅导学校，却并不擅长经营管理，一心想要让凌去参与教课和运营，甚至自作主张打电话去凌的琴行为她辞职，苦口婆心的说着这边可以给予高额工资和种种好处，再者你弟弟也大了，该多赚钱帮衬家里，而不是把钱花在和外人的房子上。
听着这样的话，凌被气得冷笑出声：“当初我和她在一起，你们都恨不得装作不认识我，说我死在外面你们也不会管的，可当我稍微有了一点成就，你们又开始指责我不拿钱帮衬家里，你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要让我同她没法经常在一起，不是吗？”
后来凌同我商量，即使觉得一个人会孤单，我也认为，去独立经营学校运转，比只做琴行的老师，更有前途。
即使再任性，我也不可能为了自己把凌一直束缚在身边，而且，凌同我不一样，哪怕再恶言以对，她始终在努力的想要双方两全，并不想要就此舍弃自己的家人。
做出了决定后，我送凌去了济南，亲眼见到了她未来的工作环境，亲耳听过了承诺的薪金报酬，稍微了解了她需要做的众多工作，意识到确实是稳定而可靠的工作，才渐渐放下心来。
58，
那天我们住在济南的旅馆里，两人靠在一起，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我知道，凌没法每天都在我身边了，即使节假日和周末她会回来，可也总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以后更多的时间，是需要一个人应对寂寞，可是，这样的退后一步，也是还能够从压力中维持我们在一起的重要方式。
只要还在一起，只要还彼此相爱着，再孤独我也会努力忍耐的。
我说我很放心，明天就会回去，凌突然看着我问：“没有很想要说的话么？”
我一直是个死傲娇，让我说个真心话都会变得磕磕绊绊起来，在这样的状况下我也不知该说什么，脸憋的通红也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她叹了一口气说：“为了努力些早早把这边带上正轨，有时间常回去和你在一起，可能要在这边一直呆到过年，要两个月不能见面。”
听着她这么说我心就空荡荡沉下去，她抚摸着我的唇说：“不说的话只能等年前见面再说了啊。”
突然像是心中的闸门松懈了，我有些艰难却非常清晰的说着：“凌，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
“嗯，我知道啊。”她说着，揽住我说：“想要说什么就尽情说吧。”
然后我说了很多很多话，我们一直聊到第二天天明，包括很多平时觉得很害羞不知如何出口的话和事实上真的非常让人害羞的话全都说完了一遍，这直接导致我的坦率开关开了三个月没关闭起来。
后来我自己坐火车走，凌来送我，我执意让她回去，真把她劝走了反而又失落起来。
可是，我和凌相遇之后的时间，已经比没有相遇的时间都要长的长了，所以，即使分开也不会哭的。
作者有话要说：
☆、⑦
59，
等到和凌分开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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