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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9部分

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499部分

小说: 限制级末日症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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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羊头恶魔完成防御之前,我已经从它的颈侧掠过,锯齿大刀切断开了它颈后的皮肉,和我一起落在地上。

    羊头恶魔的巨斧哐啷掉落,带着扭曲又痛苦的眼神。这颗巨大的羊头脑袋断落,这是我从它的眼睛里,看到迄今为止最浓烈的情绪。而这样的情绪,几乎让我以为,自己真的取得了胜利。和我落地的同时,羊头恶魔的头颅掉落地面,咕噜噜滚动,又在滚动中就变成了灰烬。灰烬变成灰雾,但却没有新的羊头产生。

    羊头恶魔那巨大的身躯。一下子就僵硬在原地,我不敢大意。因为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在它的胸腔中跳动。我的眼前闪动无数的画面,又觉得自己就好似在黑暗中穿行,随之而来的,是全身的痛楚,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颈脖也要被什么东西斩断了。

    然而,这可怕的体验,来得快也去地快。我的额头开始发热,在发热的同时,我就已经清醒过来。

    我意识到,那是猎人封印在起作用,而在下一瞬间,猎人封印破碎了。我无法直接看到,但却有这么一种清晰的认知。在斩断羊头的同时,某种突如其来的恶意,以我无法提前预防的渠道,试图对我做些什么——具体来说,是关于“脑袋”的某种变化,但是,到底是不是“我斩断了羊头,所以自己也要跟着掉脑袋”这样的情况,却很难确定。

    总而言之,那是一种在正常情况下,我绝对无法抵挡的恶意侵袭,用神秘学的方式来说,那是一种极为强烈可怕的诅咒。

    然而,额头的猎人封印,抵抗了这种诅咒,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猎人封印的彻底崩溃。一直有效阻止四级魔纹全力运转的猎人封印,就这样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崩溃了。换句话来说,如果不是猎人封印,我或许就要在斩断羊头的时候再一次死去。

    我无法说清,自己此时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绪。猎人封印遏制着魔纹的发挥,但是,它不仅仅是老霍克的遗物,也必然在这个至深之夜中,具备某种深刻的意义。

    老霍克身为猎人,诡异的死亡,和异常的高川之墓,似乎都在暗示着什么。而猎人封印,是他唯一给我留下的东西。

    我有那么一种感觉,这个意义,绝对不是眼下的情况,不是替我转移必死的诅咒。

    然而,无论老霍克给予我猎人封印的目的是什么,猎人封印原本的意义又是什么,此时此刻,都已经无法再履行。

    四级魔纹失去桎梏,就仿佛脱缰的野马,肆无忌惮地吸收着四周的灰雾。它一下子就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效率,让灰雾以我为中心,凝聚成一个覆盖了整个聚集地的巨大漩涡。灰雾的剧烈流动,让大风刮起,让火势变得更加猛烈。教堂的天板和墙壁,已经烧成一片废墟的建筑,乃至于大大小小的石块,都开始不安地颤抖,呼吸之间,就被飓风掀起。

    紧接着,大地也如同被这飓风一层层削刮着。

    唯一不受到影响的,就只有我和身前的羊头恶魔身躯。

    我所眼见的一切,仿佛就仅仅是一幕灾难的影像而已。

    当天地和可见之物都被这可怕的风暴撕毁的同时,我发现这灾难的景象就如同幻觉一样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完整的建筑群。一如我离开时那样,没有经历过大火和战斗的聚集地,呈现于视野之中。在深沉的夜里,点点灯光,正从不远处的房间中透出。有丝丝密密的声音隐约传入耳中,怪异又狂热,却反而衬托了街道小巷中的静谧和压抑。仿佛有一种未知的疯狂在阴暗的角落中滋生,它是无形的,看不见,却可以清晰感受到的。

    这才是真正的聚集地,我终于又回到了这里。然而,在那个如同幻觉般的聚集地里的战斗,却又是确确实实的,因为,战斗的结果正摆在眼前,没有伴随那个燃烧的聚集地消失——失去羊头的恶魔之躯,手持巨斧,安静地躺在十字交错的巷道中,猩红色的血液从断颈流出,淌得满地都是。

    我听到了,那不详的流淌声。

    就像是有超过眼前身躯的巨量血液,正在渗透周遭的每一条缝隙,以肉眼无法观测的渠道,流向更远的地方。

    这是——!

    我猛然意识到,我斩杀羊头恶魔的行为,正被视为又一次献祭的前提。我斩掉羊头时所受到的恶意侵袭,只是所必须承受的反击之一。末日真理教的谋划,并不仅仅是将我杀死,而是要让我的行为,推动他们的计划。

    针对聚集地的献祭,以之前的战斗结束为信号,于此时此刻开始了。羊头恶魔的血液就是一种媒介,而激活这个媒介,的确经历了“特定的步骤”。从这样的手段可以确认,末日真理教似乎认为,我和至深之夜具备某种联系——这并非是不可想象的,在过去一段时间,高川之墓被神秘专家们挖掘,那些盗墓者不可能仅仅只有五十一区的人。何况,就算真的只是五十一区的人这么做了,和他们有密切联系的末日真理教也必然会得到一部分。整个献祭仪式,并非是一家神秘组织的行为,而是多个神秘组织的默契。

1402 猎魔人之夜() 
巷道向前蜿蜒,许多房间亮起灯火,那压抑而深沉的夜色,就如同在释放一缕缕的恶意。天空的灰烬洒落下来,还没有落在地上,就分解成灰雾,在不高于腰际的高度流淌着。羊头恶魔的血正从断颈中流出,在连锁判定的观察中渗入地面的缝隙,继而消失于观测之中。那颗羊头已经再没有半点生气,但那瞪圆了的眼睛,就像是紧紧盯着我身后的每一片阴影。

    这里是聚集地,真正的众人所在的庇护所。而原先那如同幻境般的,被大火焚烧的聚集地,仿佛就是同地点的另一个空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哪怕不是在噩梦之中,也存在众多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生生将原来的世界掏出一个大洞来。

    在意识态的世界里,哪怕不称呼为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称之为幻觉,但所造成的现象,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幻境中的毁灭,不代表本体也会毁灭,可是,它却营造了一个深沉的恐怖——那样被大火焚烧,众人皆不存的景象,就是预示着这个聚集地的未来吗?

    我将锯齿大刀重重插在地上

    我对末日真理教的了解,让我明白末日真理教的连环手段到底有多恐怖,过去还有网络球可以在诸多方面进行牵制,而现在网络球视而不见,那连环的献祭,正一点点向我露出獠牙。我仍旧低估了末日真理教的献祭仪式的慎密,正如过去一般,当仪式开始的时候,在其完成之前。无法找到中止的机会,仿佛无论自己做什么,都只会是成为推动仪式的一部分。

    我的预感是正确的,杀死羊头恶魔,并没有产生更强大的敌人。然而,另一部分预感也是正确的,用我的方法斩杀羊头恶魔,已经引发了进一步的连锁。但是,当时的我除了那么做之外,又有其他的什么选择呢?

    无论是纠缠不清。还是干脆利索,都不会得到更好的结果。

    四级魔纹使者的确很强大,可是,这个世界的神秘到底有多少,可以造成怎样的结果。又藏匿着怎样的现象,没有人可以完全了解。相比起末日真理教巫师那利用灰雾的多变法术,魔纹超能的强大反而显得太过单纯。

    能够拥有怎样的神秘,在某一个战场上,可以用自己的神秘做到什么,完全不是自己想怎样就怎样的。很多时候,能够解决问题,哪怕不是那么理想的解决问题。就已经是可以做到的极限了。

    我觉得自己已经做了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选择了在当时情况下,自己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那是无可更改的选择。可是,这样的选择也再一次暴露了我的极限——我只是一个人类,只是一个尚未毕业的高中生,敌人是如此强大,我想做好许多事情,但却总是超出我的能力。可是。我仍旧必须去做这些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因为。如果我不去做,还有谁会去做呢?

    在我面前展现的一切。还没有将那最坏的恶果展现出来,但是,献祭已经开始,我终究没能真正阻止。哪怕这种情况也仍旧在我的预料之中,可真的就这么直接地呈现在面前,仍旧让我感到痛苦——这并非是我可怜那些即将成为祭品的人们,更深刻的痛苦,正在于我无力去挽回,这种无力哪怕早有预料,也仍旧痛彻心扉。

    我无法发出半点声音,更无法去阻止羊头恶魔的血液流淌。我知道,一切都会从这里开始,这些深入缝隙中,变得无可观测的血液已经变成了某种神秘的存在或是现象,它将会是献祭的引子,可我没有能力阻止这个源头的变化。更甚者,这本来就是我斩掉了羊头恶魔的头颅,才进而导致了这一切的开始。

    我的手有点颤抖,我一直都认为,自己的心足够冰冷而坚硬,哪怕走向深渊也绝对不会后悔。这个中继器世界里,也存在咲夜和八景她们,而我为了计划,甚至决定过,哪怕会让她们在这个世界死亡也在所不惜。我有自己的理由,如果无法战胜“病毒”,那么,即便她们在这个世界生活得很愉快,其未来也必然是悲惨的,因为,这个世界同样是扭曲的。

    末日进程,就是世界对我所爱着的人们的最大恶意。不从源头上消除末日,不去击败任何导致末日的成因,无论这个成因是“病毒”还是别的什么,就无法真正阻止人们在末日中疯狂,死亡,在无穷的痛苦和绝望中崩溃。

    是的,就算我认为自己可以做到那样的程度,可是,仅仅是面对眼前这必然的献祭,仍旧无法遏制心中的痛苦。

    这种痛苦,是因为我的脆弱,这种脆弱是人性的体现,它并不是错误,无法抛弃,却也不会改变我的处境,让我变得平静而愉快。

    我想疯狂地大叫,去发泄,去爆发,用百万倍的奋发,去阻止眼前的这些不详和恶意。甚至于,我甘愿用让自己去承受他人的不幸,但这样的想法在残酷的事实面前,没有半点用处。

    思考和思想,倘若无法付之行动,通过行动得到结果,那就毫无意义。

    正如在过去的末日幻境,就已经感受到的绝望——倘若自己的一举一动,看似为了达到更好的结果,却在更远未来,推动了更坏的结果,那自己的行动又是何等的悲哀。

    一切针对末日所做的行动,都只是在推动着末日,看似瓦解了末日真理教的一次阴谋,却实际在其他方面,推进了他们的计划。这正是神秘专家最终投入末日真理的原因。

    我现在所面对的情况,和过去所面对的情况,没有任何不同。

    所有阻止末日的行为,都在推动着末日。这样的过程和结果,反映在末日真理教身上。就是眼前的这种连环献祭——一切都层层嵌套,也许会让人觉得,这是阴谋智慧的胜利,但是,我却更加深刻地感觉到。并非是末日真理教有多聪明,而仅仅是,他们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本身就是末日命运的一种映射。

    我要对抗的,的确是这可怕的末日进程。我穷究这种末日进程的源头。目前为止,只有“病毒”可以作为一个较为确切的答案,这也是我紧紧追寻“病毒”,从“病毒”的角度,去判断自己所有的遭遇的愿意。

    我真的相信。“病院现实”就是现实吗?也许吧,但那也只是因为,在“病院现实”中,出现了“病毒”,而“病毒”可以解释末日幻境中的末日进程,并给予一个看得见的解决方案。

    你看,倘若不知道灾祸的源头,那就什么都做不了。而倘若“病毒”就是灾祸源头。那么,只要解决了“病毒”,一切都会变好。这已经是最理想的答案了。

    这些关于末日,关于死亡,关于痛苦和绝望的事情,以及各种诡异神秘的事件,我以自己的方式去尝试理解,我对自己的失败。一直都有预感,因为我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有多强大。那并非是“末日真理教”这么一个有确切的敌人。而是更加印象化概念化的存在。失败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然而。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可以在这种命运般的压力下变得麻木。

    我痛苦,正是因为我没有在失败中麻木。这是幸运吗?不,我觉得,这就是绝望和痛苦的根源。可是,不承载这些,就无法行动起来,就会失去自己所爱的,所想要拯救的人。

    我听到风声呼啸。聚集地中从未过有过如此大的风,风穿过建筑本身和建筑之间大大小小的缝隙,带来绝望而疯狂的哀嚎。那不不仅仅是人的哀嚎,也仿佛是一群看不见的恶魔在大肆嘲笑。

    死亡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浓郁,天空中高悬的如月般的球体,撕裂了云层的面纱,渐渐变得猩红。

    红月,深夜,灰雾,叫喊,摇晃的灯光,隐约从窗口晃过,似在本命的身影。一切都发生得如此之快,就好似原本就是这样的景状,只不过一直都被蒙蔽而已。

    羊头恶魔的身体,在一个呼吸内就化作飞灰,那颗羊头宛如幻影般渐渐淡去,血液在地面上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红色,又在眨眼间变得紫黑,就如同诸多时日过去,干涸了已久。

    时间在感知中,变得飞快,哪怕是速掠,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在我的情绪翻滚时,自己就如同被某种巨大的力量凝固在一个时间和空间的点上,除了我自身,周遭的一切都在发生剧烈的变化。

    四级魔纹疯狂地汲取着眼前这一幕献祭仪式所释放出来的余波,数据的对冲,在我的感知中是如此清晰而狂暴。四级魔纹似乎没有上限,但就如同**了许久,没有猎人封印的遏制,这种疯狂的运转哪怕没有带来明显的压力,也仍旧让人感到不安。

    我看到自己的影子被拉长,就好似要从脚下挣脱出来——它已经不再是人形了,而是变成了某种可怕的怪物。若非我没有异常感,思维和思想也没有疯狂的变化,否则,真的会以为,自己真的变成了怪物。

    痛苦,就是我衡量自身思想是否被扭曲的最佳参照。从这个结果来说,我反而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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