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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一身孤注掷温柔-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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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样吗?

    霍庭萱衣领上的珍珠别针流光润泽,她笑意端然的面庞也如珠光般柔白细腻,柔润的橘色唇膏勾勒出优美的唇形。她宽边帽下斜于耳际的发髻十分优雅,她颈间隐见银白暗纹的灰色开司米围巾十分优雅,她衣袖中探出的豆沙色小羊皮手套十分优雅姐姐,从来都是这样的恰到好处。倘若她知道了婉凝的事,她还会是这样的恰到好处吗?她会难过吗?他不要她难过,可她怎么样才能不难过呢?

    霍仲祺脸上忽然浮出一个顽皮的笑容:“姐,我听说中国女孩子在国外很受人‘仰慕’的。这几年,你身边的追求者总有一个排了吧?”他且言且笑,心中却暗自惊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也能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全然平静得言不由衷了呢?

    霍庭萱眼波悠悠地自他面上漾过,调侃道:“你这么小看你姐姐?”

    霍仲祺莞尔一笑:“那——里头有没有一个半个,让姐姐觉着,还算过得去的?”

    霍庭萱眼角眉梢蕴了盈盈浅溪般的笑意:“是谁叫你来探我的话的?”

    一句话正触到霍仲祺心底的隐忧,他连忙笑道:“我这个做弟弟的就不该关心姐姐吗?”

    霍庭萱回到江宁,霍夫人得见爱女,几欲落泪,一双儿女同在堂前,便是一向端肃的霍万林亦感慨良多。第二天上午霍家早饭方毕,虞家就差人送了鲜花果篮过来,问霍小姐安好;到了中午,虞浩霆又亲自打来电话,叫人转告霍庭萱,明日会亲到府上探望。

    此前虽有虞夫人力保,但顾婉凝此番又跟着虞浩霆回到江宁,霍夫人心中仍不免介怀,正不知道如何同女儿提起,此时见虞浩霆这样殷勤,倒放了一半的心。

    霍家上下皆是欣然,唯霍仲祺听说虞浩霆要来,心内忐忑不已。四哥这样快来见姐姐,那婉凝呢?她知道姐姐的事吗,她要怎么办呢?

    “夫人,小姐。虞四少到了,在葆光阁等小姐。”穿着窄袖薄袄的丫头轻声回禀过,便退到了门边。霍庭萱和母亲相视一笑,款款起身,霍夫人一时迟疑有些事情是不是该提醒女儿一句,转念间又觉得,于庭萱而言,这样的提醒未免多余。

    初冬的午后,暖红的日光沿着回廊的雕栏在墨光乌亮的地砖上印出一枚枚虚幻的亮格,霍家宅院深沉,霍庭萱一路行来,只觉光阴如静流,从身畔无声滑过。她的心亦像潜在水底的蚌,在荡漾离合的波光中,一隙微开,幽幽摇出一串接一串的细小气泡,向上升腾。虞浩霆一身戎装的背影,隔着玻璃窗格落在她眼里,那些细小的气泡无声旋舞,在她心上撞出明灭的光晕。

    霍庭萱走到门前,有一瞬间的犹疑,虞浩霆已经闻声转过身来,朝她颔首道:“庭萱。”

    那骄阳雪峰般的清华峻烈,刹那间点亮了这庭院深深,亦点亮了岁月荏苒,重重回忆纷至沓来,霍庭萱眼底隐隐一热,笑容却清和温婉:“我记得你喜欢大红袍——今年的茶怎么样?还合你的口味吗?”

    虞浩霆扫过一眼案几上搁着的茶船杯盏,点了点头:“很好。”

    片刻的静默之后,霍庭萱垂眸笑道:“许久不见,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不爱说话。”

    虞浩霆闻言,看了看霍庭萱,淡然道:“许久不见,霍小姐还是和从前一样,风姿卓然。”

    霍庭萱微微一笑,在几边坐下,不等她吩咐,便有丫头上来动作熟练地烧水冲茶。两个人一时都不开口,直到那丫头沏好茶搁下,霍庭萱才吩咐道:“你下去吧。”那丫头屏息退了出去,霍庭萱端起茶来品了一品,唇角凝着一丝浅笑看向虞浩霆:

    “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对面的人薄唇一抿:“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霍庭萱面上的笑容不动声色,心底却绕出一缕微细的苦涩:“是顾小姐的事吗?”虞浩霆眼中闪出一点自嘲的笑意:“是霍伯母跟你说的?”

    “当初四少冲冠一怒为红颜,跟冯家二公子翻脸的时候,就有人告诉我了。”霍庭萱搁了茶盏,宛转笑言,“这位顾小姐,想必是位难得的佳人。”

第145章 解语/他们叫我作风信子的女郎(7)() 
“她”虞浩霆欲言又止,唇边却不自觉地浮出一抹笑容——他今天出门的时候,婉凝正在庭院里轻轻晃着打秋千,长发逶迤,散落如瀑,鹅黄的丝绒长裙起伏摇曳,莹白的柔荑握在黛青的秋千索上,有一种深静的美,syne却在一边心急火燎地上蹿下跳。他抬眼一望,原来屋顶的青檐上蹲了一只灰扑扑的松鼠,小爪子点来点去,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得意

    “等我带她回栖霞你就见到了。她是个贪玩儿的,嫌栖霞拘束,这些日子一直住在皬山。”他的笑容清暖明亮,却晕开了她心上的那一点涩意。重重叠叠的记忆里,她竟找不到一个能与之相媲的片段。她一直以为,骄傲凛冽如他,并不会有这样的缠绵温柔。

    原来,他不是不会,只是不曾让她窥见。

    那么,他想让她“帮”他什么呢?让她允诺会和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安然分享爱人吗?从她愿意爱他的那一刻起,她就预料到了或许会有这样一种可能。她也早就从那些笔调各异的信笺里,读到过他身边来来去去的佳人红颜。可是,事到眼前,为什么她竟还会觉得疼?霍庭萱摩挲着手里小巧的细瓷茶盏,语调愈发温和:“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呢?”

    虞浩霆呷了口茶,缓缓说道:“我们虽然没有正式订婚,不过——”他说到这里,含笑摊了下手,“要是我现在忽然要和别的女孩子结婚,你会不会觉得有点不舒服?”

    霍庭萱闻言,有一瞬的恍惚,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虞浩霆已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计较面子的女人,这件事知道的人也不多,但我还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霍庭萱垂了眼帘,低低重复了一句。这些年,从来都是别人话到一半,她就明白应该如何应对,可这一次,她竟不知道她应该给他什么样的反应。

    虞浩霆一边在两人杯中添茶,一边语带调侃地解释:“不管是做负心薄幸的那个,还是做‘纵被无情弃’的那个,我都无所谓,但凭霍小姐吩咐。”

    原来,他要她“帮”的是这样一个忙。

    原来,她错得这样厉害。

    她以为她已经想好了最坏的打算,却不知道,自己竟错得这样厉害。

    隔着袅袅升腾的茶烟,他和她近在咫尺,却仿若依然隔着万水千山,她看不清他,也看不清自己。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底一点一点灼烧,可她说出口的话,却连语气都像他:“那我可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好。霍伯伯那里,回头我去谈。”虞浩霆听了,也淡淡一笑,“你刚回来,应酬一定不会少,我就不耽搁你了。”说着,便起身准备告辞。

    “浩霆,你等一下。”霍庭萱亦站起身来,“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眼下国内的电台都由外商自办,不过是做广告之用,但有收音机的人家只会越来越多,传递消息公告,电台要比报纸快”霍庭萱娓娓道来,虞浩霆便明白她话中所指,认真点了点头:“我叫人去安排,多谢。”

    杯中的茶已冷掉多时,堂中只剩下霍庭萱一个人,她象牙色的修长双手搁在群青的衣裙上,每一个褶皱都在淡红的落晖下反射着凝紫的暗光,如雕塑般端然完美。

    “姐姐。”霍仲祺迟疑地迈过门槛,低低唤了一声,霍庭萱转眸看他,他的人却在逆光里看不清神色。

    霍仲祺缓缓走到她身边坐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姐,你和四哥”他实在不知道如何措辞,只好勉强笑了笑,“我听母亲说,快的话,圣诞节之前就安排你跟四哥订婚了。”

    霍庭萱望着他,了然一笑:“那位顾小姐,你见过了吧?”

    霍仲祺一怔,脱口道:“婉凝的事,四哥告诉你了?”

    婉凝?仲祺也知道了吗?她轻轻点了点头,霍仲祺顾不得去体味自己心头的百味杂陈,忙道,“婉凝她她不知道你跟四哥的事,她起初也不愿意和四哥在一起。姐,将来我知道你跟致娆还有韩小七那些人不一样。你别为难她,她不是”

    “你误会了。”霍庭萱打断了弟弟的语无伦次,“浩霆是来跟我说,他打算同这位顾小姐结婚。”霍庭萱语气平静,霍仲祺却愣在了那里:“那你们?”

    “他不想因为这件事伤了我的面子,所以,来问问我的意思。”霍庭萱唇边的笑容如落花离枝,眼波一片空静。

    霍仲祺诧异地看了看姐姐,如释重负地一声苦笑,十指相合,抵在眉心。四哥这样快就来见姐姐,他心下焦灼,却又隐隐藏着一丝期待。他总以为四哥事事都胜过他,可唯有一样,虞浩霆给不了她的,他却可以,没想到是他错了。

    霍庭萱见了弟弟的反应,越发诧异:“这位顾小姐,你和她很熟吗?”

    一句话问得霍仲祺没了声音,他默然良久,才温言道:“姐,有件事父亲母亲也不知道。我们这次在锦西,李敬尧的人抓了她要挟四哥罢兵,我去广宁跟他们谈,结果碰上戴季晟的刺客。”他话到此处,目光一黯,“婉凝——她替我挡了一枪。”

    霍庭萱眉尖微蹙,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她怎么会在军中?”

    霍仲祺言语中夹着无奈:“之前她跟四哥闹别扭分开了,朗逸骗她说四哥在前线受了伤,把她哄到锦西去的。”

    连邵朗逸都如此煞费苦心,他一定是很在意她吧?弟弟不过寥寥数语,她却忽然发觉,原来自己离开的日子竟是这样漫长。

    冬夜的月光清冷高旷,满目繁华都覆了霜,手里的书页缓缓翻过,每一行都像一道伤:

    “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

    荒地上长着丁香,

    把回忆和欲望参合在一起,

    又让春雨催促那些迟钝的根芽。”

    霍庭萱的额头轻轻抵在窗边的一格玻璃上,迷离灯光中反射出的影子也虚幻如梦。她诧异自己怎么没有哭?诧异自己怎么还能够语笑嫣然地坐在餐桌边上,听母亲打趣她和他的少年往事?她纤长的手指在冷硬剔透的玻璃上,描着自己的影子——

    那时候,他们都还是孩子。他们在花园里逗着猫说话,一眼没看见,仲祺就从核桃树上跌了下来,他抢上去抱他,两个人都摔在地上,仲祺磕破了腿,抽抽噎噎地被他背了回来。

    她偷偷找来药水纱布,酒精棉球涂上去,弟弟的眼泪啪嗒啪嗒不停地往下掉,他站在边上皱眉看着,忽然开口道:“小霍,你要不要学骑马?”

    霍仲祺一听,泪眼婆娑中连忙点头。

    “我上回去云岭,看见他们新弄来几只小马驹,有一匹雪白的,身上还带着胭脂点子;另外一匹乌红的,额头上一痕白,四只蹄子也是白的,就是脾气不太好”他这边说着,霍仲祺听得认真,已然顾不得疼了,不等他说完,便道:“我要那匹白的,四哥,你给我留着吧,我明年就能学了。”

    等她给仲祺包好伤口,送他出去的时候,才发觉他肩上的衬衫划了个三寸多长的口子,一道参差的划痕洇了血迹,她刚要开口,他却突然回头叮嘱她:“要是霍伯母问起,你就说是我非要拉着小霍去摘核桃的。”

    仲祺永远都像个孩子,他却从来都不是个孩子。

    后来他们去云岭,却根本没有他许给小霍的那匹“浑身雪白,还带着胭脂点子”的小马,弟弟撇着嘴抱怨:“四哥,你干吗骗我?”

    她在边上微微一笑,对霍仲祺道:“你这就是‘好了疮疤忘了疼’。”

    虞浩霆此时已翻身上马:“小霍,你姐姐可比你聪明多了。”

    她一直以为,他和她,有无须多言的默契。这世界当真好笑,当她视若瑰宝的珍藏被别人拿去的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早已错过——又或者,是她根本就不曾拥有?

    “‘一年前你先给我的是风信子;

    他们叫我作风信子的女郎’

    ——可是等我们回来,晚了,从风信子的园里来,

    你的臂膊抱满,你的头发湿漉,

    我说不出话,眼睛看不见,

    我既不是活的,也未曾死,我什么都不知道,

    望着光亮的中心看时,是一片寂静。

    荒凉而空虚是那大海。”

第146章 合卺/画堂日日是春风(1)() 
syne在山路上撒欢,婉凝漫不经心地跟在后面,转了转指间的戒指,有点重。

    一枚嵌红宝的钻戒,中间那粒椭圆的“鸽血红”恐怕有二十克拉,周围一圈小钻众星拱月,粲然华美。她套在指上,尺寸刚好,只是虞浩霆放了这样一件东西在她枕边,却叫她觉得奇怪,这样的东西他从来不会当礼物送给她。况且,今天是她的生辰。

    是他这几日事情太多,临时寻了件东西给她吗?

    他们回到江宁这些日子,虞浩霆一直陪着她住在皬山,然而虞军初定锦西,又临近年末,虞浩霆虽然不提,但顾婉凝也察觉他公务繁冗,他们住在皬山却不若在栖霞近便。她蹲下身子,摸了摸syne的耳朵:“回头咱们换个地方住,你说怎么样?栖霞虽然没这里好玩儿,但也不算太坏。”

    到了中午,虞浩霆又照例挂了电话回来,却是问她功课补了多少,有没有做不出的,又说韩玿如今也在江宁,问她要不要接着去学戏直到婉凝忍不住问他为什么忽然搁下一枚戒指?

    电话那头静了一静,继而轻轻一笑:“不为什么。”

    这个学期的文学史,教授从古希腊讲起,一路下来刚讲到古典主义,若是选论文题目,于顾婉凝而言,最容易上手的是莎士比亚,但她这回却不愿意偷懒,偏选了古希腊诗歌。四页草稿写下来,窗外的“醉芙蓉”已尽染深红,夕阳正落,霞光落在繁复如绢绡的花瓣上,愈添秾艳。她忽然省起今晚虞浩霆多半会约她出去吃饭,这个钟点,差不多就该有人来接她了。

    她的衣裳大多颜色鲜浅,能和指间这粒红宝相得益彰的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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