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3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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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一瞬间在他脑海闪过，他能抓得住的，竟都是和莫晓夜有关的画面。
莫晓夜为了北露城投降，甘愿以叛军首领的身份被押入夜都。
莫晓夜为了家人和风满楼，甘愿受喾厉钳制入议院为棋子。
莫晓夜为了家人为了能提高实力，将自己投入圣地，甚至差些为此失去神智……
霍青后怕道：“我就怕你心软。夜儿，你看起来坚毅，其实最易心软。你舍不下……便注定成不了英雄。”
“舍不下什么？人命？”莫晓夜自嘲，“世家之下皆蝼蚁么？”
霍青竟无言以对。
莫晓夜嗤笑：“不，应该说世家也是蝼蚁，不一样被玩弄于人手之间？因果轮回，最后，再强的人，同样也会被岁月埋葬，时间长短而已。”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那“永生”。
真的能永生吗？
“夜儿……”
莫晓夜回握霍青的手，淡笑：“你放心，我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天真的傻丫头了。”
这一句，听起来竟让人莫名的心酸。
没有人愿意去为失去的纯真喝彩。
因为，纯真每失去一分，实则是多经历过一分沧桑，将那些柔软部分都磨去了，让心变得坚韧。
甚至，是麻木。
莫晓夜两人速度极快。
喾厉带人，始终都和他们保持着距离，无法追上。眼见就要踏入西凉地界，喾厉不耐烦了，指着莫佩兰命令道：“莫佩兰，你去！”
莫佩兰一路上都在折腾脸上涸涩的血迹，粘在她睫毛上的，已经结了块，在光影的照射下，在眼前形成一片阴影。鼻间还有血腥环绕，让她莫名的心烦。乍一听见自己的名字，莫佩兰不可思议。
“啊？我？”
“怎么？这任务不是你接手的？主上没有提醒你任务失败的结果？”
莫佩兰顿时忆起那毛骨悚然地滑腻感，那充满着死气的眸子，和那皮肤上缝合的密密麻麻的针线。任务失败会是什么样子，她不敢想，但她几乎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喾厉确定了她的不情愿，继续道：“既然你不愿意去，现在便回去交差吧。”
“不，我去！不知大人有何办法？”
开什么玩笑，明知道未完成任务，回去就是死路一条，她如何敢这样回去？
喾厉眼中尽是鄙视，他始终飞在最前面，没有被人发现，他眼中情绪化的东西。
他心想，果然不应将这女人纳入议院军。世家嫡系心眼最多，莫佩兰虽然算不得嫡系，可她从小沾染的习气，却不少。就乖顺了两天，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样，是仗着自己小时候多吃了几顿饭，就忘乎所以了。
772追击中的谋算（）
喾厉建议道：“保持飞行，我联合众人将你掷上前去，你将人拦住，即可。”
“我一个人能行吗？”
喾厉反问：“连这样的实力都没有，你怎么敢去请命的？”
他的眼神犀利，由不得人反驳，确实在议院中，寻常人也不敢反驳他说的话。莫佩兰已经不是被喾厉操控的莫佩兰了，被参议长动了手脚，脑海里，对喾厉的忠诚不疑打了折扣。一涉及到性命问题，莫佩兰立即暴露出她的本性来。
“喾厉！”喾厉应声转头看向她，她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才软道，“……大人，你这样怕是不妥，我毕竟能力低微……”
“那好，你就留在这后面，我去。”
莫佩兰骑虎难下，去怕丢命，不去怕没有功劳。她骤然醒悟，自己私自去拜见参议长，是多么愚蠢的行为，不仅让喾厉恨上了自己，还让自己完不成任务而陷入绝境。可世间哪里有后悔药吃，不等她想清楚，喾厉已经飞身向前，速度是往常的两三倍。瞬间，便越过莫晓夜到了前面。
喾厉没想莫佩兰能拦得住莫晓夜，而是，要杀莫佩兰，不能他自己动手，更不能在他面前让莫晓夜动手。他要的就是莫佩兰的不情愿，回去参她一本，主上自会解决。即免除了自己的嫌疑，又悄无声息解决了对手，这才是上上之选。
莫晓夜见喾厉飞身蹿了上来，腰间的鞭子立即向他缠绕了过去，想运用在瓦口大战时的心得，可喾厉并不给她机会。他不用武器，双手空无一物，反而专心致志去控制莫晓夜的鞭子，一时僵持起来。
双方都动弹不得，只好用了最原始的招数，挥拳对打。
霍青也加入其中。
莫晓夜渐渐发觉在打架时说话的好处，不仅分散对方注意力，还能自己发泄个痛快。她似乎找到了新的乐子，不等霍青开口，就讽刺。
“喾厉，你闲来无事天天东奔西忙，不累吗？”
不过，女孩子和男人吵架终归是要吃亏一些的。女人要顾及闺名，而男人结婚与否都不用。
果然，喾厉暧昧道：“夜儿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我了？不如这就跟我回去，也省得我奔忙，追你追得辛苦得很。”
莫晓夜顿时失了兴趣，翻了个白眼道：“抱歉，我有未婚夫，对你没有兴趣。”
莫佩兰见喾厉都飞了出去，也紧赶慢赶从后面追了上来。她看准时机直刺莫晓夜的背心，喝道：“莫晓夜，拿命来！”
莫晓夜一个反手连身都没转，不屑地挡掉她手中的剑。对喾厉这种不要脸的人，她没办法，对付莫佩兰还没办法么？
“哟，情人在旁，胆子果然不是那些姘头在时可以比的。”
莫佩兰再次将剑拍了过来，手中却又从那剑上拽下一把刺了过来，气道：“去死！”
莫晓夜闪身回去，和霍青交换了一个位置，对上了喾厉，幽幽道：“喾厉大人，你小情人怀了你的孩子，你都由得她到处蹦跶。口无遮拦对胎教不好，不管是不是你的孩子，名义上，你还是孩子的爸爸。”
喾厉有先让莫佩兰吃些苦头的意思，在莫佩兰动手的时，几乎没有实际的进攻动作，丝毫没有和莫佩兰打配合的打算。他想起莫佩兰都恶心。
“我的孩子，只有你能生。不如，这就回去试试好了。”
莫晓夜知道喾厉不是人，根本毫不在意，扭头就对莫佩兰喊道：“莫佩兰，你这男人习惯性往外送人，你可要小心了。”
莫晓夜这话听在莫佩兰心里，仿佛是在提醒，喾厉已经恨上了她。她手中动作一顿，立即被旗鼓相当的霍青抓住了空档，一剑刺穿了小腹。
喾厉赶紧将霍青的剑荡开。他当然不可能就此让莫佩兰死去，她死了，谁去承受主上的怒火？手下趁机围了上来。
喾厉立在原地，淡笑：“多日不见，夜儿嘴巴竟如此厉害。”
此时，霍青却从喾厉不同寻常的举动中，察觉出一丝异样来。刚刚他那一剑，并不算太快，喾厉又离得十分近，完全可以闪过莫晓夜，再帮莫佩兰荡开他的进攻，可他没有。联想凌一帆说过，喾厉是去了应天的，战事之中突然赶回。其中的原因，引人深思。
霍青和莫晓夜站到一处，调侃道：“不明所以的人，都以为喾厉大人是好女色。其实，大人不过是对永生感兴趣罢了，何必做得在乎别人，妻子的模样。”
喾厉眉头一跳，事情果然是失控了。
永生的事，如何会被旁人知晓，是圣主还是莫问？
又或许是莫佩兰？
可能性太多……
喾厉猜不着，但他知道，主上知道这事，定是会愤怒的。这种秘密，一定不能为大众所知，否则造成的后果，恐怕比现下发觉神不存在，更加可怕。他杀心顿起。
“看来，霍少主，知道得不少啊。”
“不如喾厉大人来猜猜，我到底知道什么？”
霍青说着，抬头一挥，直接将喾厉脚下的莫佩兰拍晕了过去。他悠闲地拍了拍手，见喾厉没有动作，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
“或者说，我能拿出什么来，才能让大人放我一条生路。”
“看来，夜北虽说陷落了，霍家军也死了，但霍少主谈生意的本事，却一点都没退化。”
现在这样的情况，喾厉是占据着优势的。可他却不能直接将霍青结果了，有莫晓夜在一旁，他势必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况且，莫晓夜他还必须要抓活的……这实在是太难了！他宁可听听霍青提出的条件，看能不能即全了自己的任务，又能将莫佩兰坑杀了。刚刚霍青动手，他虽说没有动作，但自己周身却是高度戒备，一直调用异能护着的。
霍青拱手：“喾厉大人过奖。”
“别跟我绕圈子，将应天城里的东西都交出来！”
“大人是指那本手札么？”
听到这里，霍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从怀里将那本薄薄的手札摸了出来。
773手札交易（）
霍青自从得到这手札后，看过不知道多少次，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就一模一样的，也抄了两本，就防着有人来抢。他原以为这书中还有什么隐藏的秘密，现在得到了图书馆里的权杖，又得知宝石洞中的详情。这手札，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往常这东西，霍青是放着的。但这次又要探寻上古真相，他唯恐遇到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才将手札带着，想遇到情况，准备临时恶补。
没想到，补是不用，却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喾厉眼中快速闪过精光，霍青更有信心了。
而喾厉，在霍青拿出手札的同时，心中就有了算计。将手札带回去，能抵了他之前的罪过；抓莫晓夜的事情，有莫佩兰这个蠢货去背锅……对他来说，不费力又捞了功劳，何乐而不为？
他永远无法忘记东临面见圣主，最后走出门时，圣主突然将那影像宝石交给了他。同时，告诉他一个天大的秘密：一切系统都是有后门的，比如，那不能背叛的指令是一板一眼，只是不能背叛而已，其余的诸如交易、算计等，统统不在此列。
果然，他在主上面前避重就轻，甚至撒了小谎，也是安然无恙。
被规则制约了千年，喾厉总算觉得活了过来。
现在，他也能理解，为何辰九能背着他爱上秦玖儿了。毕竟，爱秦玖儿和效忠，根本是两码事。就像他为了自己的地位而构陷莫佩兰，和效忠主上是两码事一样。
“我怎么知道这手札，是不是真的？”
霍青将那书页快速翻了一遍：“我也不信你，所以，等我们过了西凉，再做交易，如何？”
立即有人反对道：“大人，主上的命令，是捉拿莫晓夜！”
就连寅一也担心：“大人，不可！万一被发现，可是要杀头的啊！”寅一并不知道喾厉活了多久，只知道喾厉是上司，而他们都效忠的，是参议长大人。
“不，主上求的是永生。此事就这么定了，无需再议。”
喾厉意味深长地看了霍青二人一眼，跟着他们快速前行。中间的距离，始终没有变过。
几天不眠不休，总算到了西凉城的边缘，霍青才将书拿了出来。喾厉刚想上前，却被莫晓夜挡了回去。
莫晓夜冷冷道：“我阻止不了大人，毁了这本书，还是可以的。”
喾厉忍了又忍。
终于，两人出了视线，手札失去了异能托举，掉到喾厉手中。他一看，果然是他想要的，欣喜若狂地往夜都飞去。
寅一闷了好一会儿，才问：“大人，这被主上知道，会不会不好啊？”
“所以，就不要让他老人家知道。”
寅一很犹豫道：“但如果主上问起，我们不能说假话！他要是知道您放了莫晓夜走，定是要责罚于您的。”话音未落，只觉心口巨痛，竟是一只剑从后背捅了出来。他环顾四周，再没了旁人。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绝望道：“为何？！”
“因为你说了，这事要保密，最能保密的只有死人……你冥顽不灵，也别怪我无情。”喾厉拍了拍他的肩，“我也不想的。”
喾厉将剑从寅一胸口抽了出来，顿时血流如注，鲜血浸染开来，仿佛一朵怒放的、艳红的花朵。
随着它的盛开，是一个人性命的终结。
寅一瞬间毙命。
喾厉目送寅一掉到地上，尸体的坠落，溅起一阵尘埃。从他开口反对喾厉的举动时，便注定了他归于尘土。
喾厉叹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找个能力不输于你的人，来继承名号，定不让他堕了‘寅一’的封号。”
寻常人，很难体会这所谓的恩赐，可偏偏在喾厉看来，是再正常不过了。
他想，就算是有一天他也死了，就算主上也会心痛万分，定也如此做的。
来时还浩浩荡荡的队伍，回去时，就只剩了莫佩兰和喾厉两人。他嫌弃地捞着莫佩兰往回飞。其间，莫佩兰也醒来过一次，又被他拍晕了去。昏着，好歹保全了性命。
***
莫晓夜不甘心手札就此被喾厉拿走。尽管她根本不知道手札中的内容
“你就这样将东西给他了，万一里面写了不能让他知道的东西，怎么办？”
霍青得意：“放心吧，你老公像是那么没用的人么？”他扬了扬手中的几页纸，嘿嘿一笑道，“这几页有关密道，当然不能让他知晓。至于其他的，没有密道也找不着，是无所谓了。没点有价值的东西在，怎么能唬得住他？”
莫晓夜好笑：“你怎么就敢和他交易？不怕他出尔反尔？”
“你光顾着打架怕是没看出来，刚刚喾厉对你也在留手，是故意让莫佩兰受伤的。否则以他的实力，刚刚根本不用停手说那些废话。他从应天急匆匆赶回来，如果不是因为咱俩，便是因为兵权。”
“兵权？”
莫晓夜所处的环境还是相对单纯，她家庭结构简单，又一心对外，对于家族内部那些争宠的戏码，很是不熟。嫡庶之分，主次之分，上下级之分……只要有分别，人心就会因此而生出贪欲，自然就有争斗。
霍青耐心地解释：“莫佩兰没他的指令，能调得动人吗？而且，和我们抢东西的人，装扮也和寻常的议院军不同。所以，我断定他们俩之间，出现了分歧。由此推测，之前任务�
